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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谢景阳纪芸白全章节小说

闻春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早就知道她要问,纪芸白刚被毁了新衣还带着气,此时越发怀疑是纪芳菲干的,语气不禁带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身娇体弱,这等琐事就没必要说出来让你烦心了吧。”话音刚落,纪芳菲恼怒的伸手就要扇过来。纪芸白没料到她会动手,只是反应也快,堪堪躲了过去。抬眼便见纪芳菲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她眼中有杀意闪过,“贱.人!还敢嘲讽我!我被作践,你是不是很高兴?巴不得我那日回不来吧?!那样你就成侯府唯一的小姐了是吧!”一句身娇体弱,纪芳菲以为她在嘲讽自己被世子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事,那日的绝望与屈辱再次复现,她没办法将世子如何,却能磋磨纪芸白!一个贱.人也敢当面羞辱她!看纪芳菲误会,纪芸白解释道,“我并无此意……”纪芳菲却不听她辩解,伸手又要给纪芸白一个教训。纪芸...

主角:谢景阳纪芸白   更新:2025-01-31 2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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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景阳纪芸白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谢景阳纪芸白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闻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早就知道她要问,纪芸白刚被毁了新衣还带着气,此时越发怀疑是纪芳菲干的,语气不禁带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身娇体弱,这等琐事就没必要说出来让你烦心了吧。”话音刚落,纪芳菲恼怒的伸手就要扇过来。纪芸白没料到她会动手,只是反应也快,堪堪躲了过去。抬眼便见纪芳菲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她眼中有杀意闪过,“贱.人!还敢嘲讽我!我被作践,你是不是很高兴?巴不得我那日回不来吧?!那样你就成侯府唯一的小姐了是吧!”一句身娇体弱,纪芳菲以为她在嘲讽自己被世子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事,那日的绝望与屈辱再次复现,她没办法将世子如何,却能磋磨纪芸白!一个贱.人也敢当面羞辱她!看纪芳菲误会,纪芸白解释道,“我并无此意……”纪芳菲却不听她辩解,伸手又要给纪芸白一个教训。纪芸...

《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谢景阳纪芸白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早就知道她要问,纪芸白刚被毁了新衣还带着气,此时越发怀疑是纪芳菲干的,语气不禁带了几分不悦,“二小姐身娇体弱,这等琐事就没必要说出来让你烦心了吧。”

话音刚落,纪芳菲恼怒的伸手就要扇过来。

纪芸白没料到她会动手,只是反应也快,堪堪躲了过去。

抬眼便见纪芳菲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她眼中有杀意闪过,“贱.人!还敢嘲讽我!我被作践,你是不是很高兴?巴不得我那日回不来吧?!那样你就成侯府唯一的小姐了是吧!”

一句身娇体弱,纪芳菲以为她在嘲讽自己被世子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事,那日的绝望与屈辱再次复现,她没办法将世子如何,却能磋磨纪芸白!

一个贱.人也敢当面羞辱她!

看纪芳菲误会,纪芸白解释道,“我并无此意……”

纪芳菲却不听她辩解,伸手又要给纪芸白一个教训。纪芸白想躲,只是位置狭小,手从纪芸白颈侧擦过,长长的指甲划破肌肤,立刻有血珠冒了出来。

此处没有外人,纪芳菲连装都懒得装,火冒三丈指着纪芸白的鼻子尖怒骂,“贱.人,你还敢躲!”

若是放在以前,纪芸白只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她总想着忍过这一时就好了,可他们所作所为表明,根本不是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要她还活着,就是纪芳菲的眼中钉肉中刺,侯爷和夫人就永远都不会站在她这边替她说一句话。

纪君吾更是不必提。

她不想忍了,既然懦弱不能改善处境那换种方式也不会更坏,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活得更舒服一些?

“马车里只有二小姐与我,若是我满脸伤痕赴宴,二小姐猜其他贵女能不能猜到发生了什么?”纪芸白定定的看着纪芳菲,语气淡淡,仿佛是最正常不过地阐述事实。

纪芳菲却听出了警告的意味,怒气不减,“你还敢威胁我?”

“不敢。”纪芸白.面不改色,颈侧的伤口火燎一般疼,可比起膝盖却不值一提,更何况在浣衣局更苦更疼的罪她也受过,“芸白只是怕坏了二小姐的名声。”

纪芳菲要嫁给世子做妾的事早已传遍整个京城,平日看不惯她的贵女们指不定要怎么议论,这个风口浪尖上她若是做出任何有损名声的事,都要再次被人戳脊梁骨。

“哼,算你走运。”纪芳菲强行压下怒气没再动手,但一看到纪芸白她就恨得牙痒痒,“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有你好看!”

纪芸白微微颔首,心里也长出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虽不着痕迹,也没有任何杀伤力,她却还是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可紧张之余,心底却生出了几分坚定和勇敢来。

马车停下,翠环从外头挑起帘子,“二小姐,广平侯府到了。”

纪芳菲起身,撞了纪芸白肩膀一下,扶着翠环的手昂着头走下马车。

对纪芳菲幼稚的举动,纪芸白不甚在意,她在纪芳菲身后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朱门绣户,不由在心里暗叹,咸宁侯府果然是落魄了。

同样为侯,甚至册封时间前后都差不出五年,广平侯府的儿子们都十分争气连出两个进士,就连唯一的庶子前年也进了军营表现英勇,被破例提拔为百户。

反观咸宁侯府,除了咸宁侯在户部还有职位外,唯一的嫡子纪君吾如今还是个不成器的,侯府走下坡路也并非毫无缘由。


“那边是广化侯府的花园,小姐可以去那边散散步。”盼春方才都打听清楚了,广化侯府的花园要比咸宁侯府的气派多,刚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纪芸白方才郁闷的心情彻底消散,她不禁快走几步,绕过一片光秃秃的树丛,一大.片梅花林映入眼帘。

次第开放的梅花挂在枝头,虽不是稀有的绿梅,却也赏心悦目。

“小姐,奴婢给您折几枝吧?”盼春看她喜欢,主动提议道。

纪芸白摇摇头,“看着就好,免得生出事端来。”人在广化侯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盼春看她这般谨慎,越发肯定方才在暖阁里有人让她不快了。

“小姐,二小姐常年与她们混在一起,她们偏帮也是因为不知道小姐你是多好的人,小姐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盼春的安慰里还带着愤慨。

一个才跟了自己不过半个月的奴婢,都比亲生哥哥还要护着自己,纪芸白一时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我无事。”纪芸白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她不知如何回应盼春的宽慰,只是摇头道。

比起暖阁中的吵闹,纪芸白更爱待在这片梅林。不知不觉,她就走到梅林深处。

盼春怕太冷她咳疾又犯,担忧地劝道,“小姐,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受风了再咳血怎么办?”

“再待一会儿。”纪芸白有几分固执道。

回侯府后,她难得不用面对鸡飞狗跳可以待在这样静谧的地方赏美景,一时半会儿她还不太想离开。

“奴婢去给小姐找个暖手炉。”盼春咬咬牙说道,“小姐可别走远了,一会儿奴婢回来找不到您。”

“好。”纪芸白微微颔首,将微凉的手指蜷缩进披风里。

盼春离开,梅林中央就剩下她自己,天地都恢复安静,这一刻的时间只属于她自己。

纪芸白呵出冷气,又隐约听到有潺潺流水声,不由得眼前一亮。

没想到广化侯府的花园里竟还有一条小溪?

纪芸白提着裙子快走几步,越往梅林深处走,流水声也越来越大,绕过面前的树丛,纪芸白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小溪,也看到了溪边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谢景阳,一时愣住。

听到脚步声,谢景阳回过头,就看到穿着淡粉色披风从雪中走来的纪芸白。

她身形单薄,在一片白雪皑皑中,像是天上的谪仙,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谢景阳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直到纪芸白福身开口,“见过小将.军。”

“纪小姐不必多礼。”谢景阳抬手虚扶了一把。

纪芸白方才听平阳郡主提起谢景阳时,心情还有些复杂。两家正在议亲,生辰八字也被送去卜卦,待八字结果出来,这门亲事知道的人也就更多。

平阳郡主那般痴心,若是知晓这件事,定会更加为难自己。

纪芸白本想着低调行事,却不成想在这见到了谢景阳。

想着此地偏僻,忙着招待客人的平阳郡主也不会过来,纪芸白不禁松懈了几分,对谢景阳道,“多谢小将.军赠我新衣。”

谢景阳也认出她身上穿着,面上露出笑容,“纪小姐喜欢便好。”他从未买过这些,初时还担心不合她的意。

纪芸白心中熨帖,但仍有些羞赧。两家虽在议亲,但她这般迫不及待地换上所赠衣裳,并不合礼数,也显得她很不矜持。


“磨磨蹭蹭干什么呢?快点上来。”纪君吾回头看她在跟小二攀谈,面露不耐。

在纪芸白经过身侧时,他仍数落道,“姑娘家不许跟外男攀谈,你不要名声,侯府可不想跟你一起丢人!”

“小侯爷教训的是。”纪芸白略一颔首。

“你不服气?”纪君吾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纪芸白,你脑子清楚点!你现在不是在村子里挑水做饭的乡野丫头,是咸宁侯府的小姐!一举一动都代表咸宁侯府懂不懂?!”

“既然小侯爷觉得我给侯府丢人了,那芸白先告退了。”纪芸白忍不住咳了咳,喉间涌起几分铁锈味道。

话刚说完,她果然在纪君吾眼中看到了慌乱。以纪君吾的性格,绝不会低头,今天这局也就破了,可纪芸白忘了此时还有个纪芳菲。

纪芳菲赶紧拉住纪芸白的手,解围道,“姐姐,哥哥也是关心则乱,你就别生他的气了,说书先生快上台了,我们快上去吧。”

她温声细语地劝,纪芸白若是坚持甩手走人,只怕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是个不知礼数还嚣张跋扈的人了。

她又凑近纪芸白的耳边,面带笑容的低声威胁道,“纪芸白,你不想侯府被传闲话,就跟我上去。”

侯府怎么样,纪芸白并不在意,可她知道祖母会在意。纪芸白本也不打算离开,扯出几分假笑跟着纪芳菲上了楼。

逢春茶楼的包房都在二楼,进门后,门一关,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里面却能听见外面的动静。

纪芳菲心情很不错,落座后还亲手给纪芸白斟茶,又把桌子上的糕点都放在她面前,一副热切的殷勤模样,“姐姐,你尝尝,都说逢春茶楼的茶是一绝,但我唯独觉得这糕点才是招牌。”

“你向来眼光独到,糕点师傅是茶楼掌柜特意去杭州请来的,每月工钱就要上百两银子。”纪君吾在一旁笑着对纪芳菲道。

纪芸白看着托盘里桃花模样的糕点,却被纪君吾口中的上百两工钱吸引了注意力。可惜他没再多说,就被纪芳菲转移了话题。

评书很快开始,楼下的说书先生功夫到家,一场曹操败走华容道讲得跌宕起伏,迎得楼下阵阵欢呼。纪芳菲和纪君吾看起来也很投入,两人还不时点评几句。看来她在浣衣局的这三年,所有人的日子都过得极如意。

被那柄碎掉的如意圈住的,只有她自己。

纪芸白手指摩挲着杯沿,却未喝一滴。她不确定纪芳菲的算计在哪,只能处处防备。

评书接近尾声时,纪芳菲瞥了她一眼,见她的茶和糕点一口没动,故作关心地催促道,“姐姐,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不合胃口?龙井醇香,不习惯品茗的人可能喝不惯,姐姐应该喜欢喝毛尖吧?让……”

“哼。”纪君吾冷哼一声,“粗茶淡饭吃惯了,锦衣玉食反倒不适应了?说出去还以为侯府苛待你!”

一番话夹枪带棒,恨不得将纪芸白架在火上烤,好像她今天不喝一口龙井吃一口糕点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纪芸白拿起茶杯,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喝了一口。茶香果然浓厚,入口唇齿留香。

纪芳菲不经意地松了口气,纪君吾也放松的别开眼。

纪芸白把纪君吾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垂眸攥紧了手,只觉得茶水极烫,烫得她几乎要落泪。

包房里的气氛逐渐放松,纪芳菲和纪君吾注意力都在外面的评书上,两人说说笑笑,把她当成空气晾在一边。评书讲到精彩处,两人在窗口拍手叫好,纪芳菲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娇俏,纪君吾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纪芸白趁他们两个不注意,偷偷离开包房。出了房间她一步也不敢停,匆匆下楼,却正好撞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茶楼正门进来。她怕是世子的随从,又小跑绕到茶楼后院从侧门离开。

一口气跑出两条街,纪芸白难受的喘着气,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赶紧将手指探入喉咙催吐。

方才在包房里,她吐在了袖子上一些,但还是不小心咽下去了一点。

她不知道纪芳菲给自己下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那一点茶水会有什么效果,只能拼命地让自己吐出来。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浣衣局里的日子,那些宫女知道她的身份,为了让她出丑,在她的饭菜里加入泻药,她没有钱去买药,更不想出丑,只能这样自救。

那时她多想侯府能有人去看看她,替她撑腰,或者给她送一些银两,让她不至于身无分文,在浣衣局被各种捧高踩低的太监宫女刁难。可三年时间的冷落,足以让她认清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如今回到侯府,却还是免不了这样……

这何尝不是另一个浣衣局?

纪芸白眼角绯红,食指和中指上的咬痕几乎透骨。她今天不对自己狠一些,那她面对的就是那肥头大耳还有不为人知癖好的世子。

侯府想让她替纪芳菲嫁过去,为整个侯府铺路,她偏不要如他们的意!

身体忽然涌出一股燥热的感觉,纪芸白难耐的轻轻扯了一下领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可能是药效发挥了!

竟然是如此下作的药,纪芸白羞恼之余,更是心寒。为了将这件事做绝,他们真的不给她一点退路。

巷子外人来人往,却让纪芸白更加恐慌。找不到她人,纪芳菲和纪君吾一定会回府等,她若是回了侯府,岂不是正中下怀?

祖母身体不好,让她知道这样的腌臜事,定会气坏了身体。万一没见到祖母就被他们送到世子府上,更是叫天天不应。

可若是不回府,她能去哪里,等药效发作她更是……

纪芸白突然发现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无处可去。她无助地捏住荷包,却被里面的物件硌了下手。

纪芸白疑惑蹙眉,她不记得自己往里放过什么,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玉佩,刻着“谢”字。

谢景阳!

她脑海中浮现那个少年将军坚毅的眼神,他说,“若有事来将军府寻我。”

那现在算不算有事?

纪芸白咬咬牙,捏着玉牌跌跌撞撞地往将军府跑去。

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她最后的救命机会!

连问了几个人,纪芸白才找到将军府,发髻也在她赶路时散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红晕,此时她无比狼狈。

纪芸白跌坐在大门前,用尽全身力气敲门。

小厮将门推开,看见门口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女人,还以为是什么叫花子,刚要赶人,就看到了她递过来的玉佩。

“这,这是将军的玉佩!快!快去禀告将军!”


她一通发泄后,见纪芸白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禁怒从心起,抬手将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

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唯一的饮具都破了个彻底。

纪芸白手指颤动,她咬住下唇忍住想去阻止纪芳菲的冲动。

没事的,等她发泄完就好了,纪芸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

“纪芸白,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到底去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

纪芸白想到今天祖母说起嫁衣时眼底的欣慰,她第一次略显强硬地拒绝,“婚约是祖母定下的,我人微言轻,无法左右两家退亲的事。”

“你不想退亲也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命嫁过去。”纪芳菲脸上挤出来一个极其扭曲的笑,怒气冲冲走出去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

纪芸白身形不稳,直接摔在茶盏碎片上,双手按在地上的那一刻,碎片嵌入皮肉,疼得她脸色煞白。

纪芳菲却熟视无睹,径直离开角房,纪芸白还听见她的奚落声慢慢远去,“贱命一条也就配住这种地方,连个下人都不如!”

翠环在一旁鄙夷的附和,“不过是个村妇,哪里比得上小姐金枝玉叶,您何苦跟她置气……”

直到听不见她们的声音,纪芸白才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

手心被碎片扎破,鲜血将罗裙染得星星点点,这是昨天在将军府换上的那件,早上被纪君吾叫起时匆忙并未更换,如今也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她回侯府以来第一套合身的衣服,却是从外人手中得来。

血浓于水的至亲待她,竟然都不如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外人。

纪芸白眉头紧蹙,心疼得拍了拍裙摆,疲惫不堪地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台的光给自己处理伤口。

那把匕首,在确认她不会再寻死后,谢景阳还是还给了她,此刻派上了用场。

有的碎片整个嵌入皮肉里,用手取不出来,纪芸白就用匕首的刀尖一点一点忍痛挑出。

“嘶——”纪芸白倒吸一口凉气,唇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将小腿和手心的碎片都剔除后,后背已经被汗浸透,散落的发丝也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狼狈。

没有金疮药,纪芳菲更不会让府医给她问诊,纪芸白只能等伤口慢慢自行愈合。

起身欲将血水都倒出去时,纪芸白余光瞥见梳妆台上的铜镜,她脚步一顿,转身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出她此时的模样。

她仿佛是一块被人蹂躏过又随手扔在一边的抹布,卑微、渺小、可怜。

为什么?

凭什么?

她才是嫡女,她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面盆“咣当”一声坠落在地,血水洒得到处都是,纪芸白握紧拳头,死死地盯着铜镜中的少女,额头上青筋毕露,胸口不断起伏,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幼兽正在学着反抗。

巨大的屈辱和愤怒将她淹没,怒火像是拍岸的海浪,一声高过一声,下一秒却又恢复平静。

纪芸白身体松懈下来,呼吸也恢复平缓,仿佛刚才即将爆发的模样不过是她的臆想。

浣衣局的磋磨早就让她学会了忍气吞声,她现在离不开侯府,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继续忍耐。

隐忍。

纪芸白弯腰将面盆捡起,把屋子收拾一番也没等来送饭的侍从,想来又是被纪芳菲交代过,她便不再等,早早吹了灯睡下。

深夜破败不堪的窗户被一阵疾风吹开,纪芸白喉咙猝不及防地灌进冷风,顿时咳嗽不止。

她猛地支起身子用帕子捂住嘴唇,手心感到一阵湿润,拿开一看,月光下一朵红梅静静地开在帕子上。

纪芸白淡定擦去唇边的血迹,起身去将窗户关好,想要喝口茶压下喉咙中的血腥味,却想起来茶盏都被纪芳菲打碎,只好又躺下。

肺部火烧似的疼,纪芸白再无睡意,瞪眼至天明。

纪芸白原本做好面对今天咸宁侯和邹氏轮番谈话的准备,却一早就被纪老夫人叫过去学女红。

她请安时特意将手藏在袖子里,怕纪老夫人看见伤痕担心。

在她落座时,秋菊递来一杯热茶,纪芸白接了一下便被烫到伤口,下意识缩手,差点打翻茶盏时,秋菊眼疾手快地接住。

秋菊看到她手心密密麻麻的伤口,惊呼道,“大小姐,你这手怎么伤了?”

纪老夫人也抬眼看过来,纪芸白糊弄不过去,只好道,“昨夜不小心将茶盏打碎,又摔倒了伤的。”

“快去将府医请来,再去我私库里挑一套汝窑的茶盏给白丫头送去。”纪老夫人心疼道,“女孩子最重要的这是这双手,你手伤了又如何做得了女红?下次万不可这般鲁莽,还疼不疼,过来给祖母看看。”

十指连心,昨夜疼得她几乎睡不着觉,现在放在纪老夫人温暖的掌心里,痛感反倒淡了。

“不疼。”纪芸白扯出一抹微笑,冲纪老夫人摇摇头。

纪老夫人拍拍她的肩膀,看她身躯还是如此单薄,眼中的心疼更甚,“怎么养的,我看着怎么反倒瘦了?”

“孙女每天都吃好睡好,哪里瘦了,祖母就会哄我。”纪芸白故意撒娇转移纪老夫人注意力。

想到出浣衣局那天纪君吾的话,纪芸白心中不免觉得讽刺。

什么丰腴软糯,不过是好吃好喝好用地供养着的结果,这府上除了纪芳菲,她怕是无福消受了,

针扎一样的痛心在府医进门时被打断,府医将她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嘱咐不能碰水吃辛辣油腻的食物后,要给她顺手把脉,纪芸白怕他看出什么,起身道,“我身子好端端的,还是辛苦您给祖母诊脉。”

没人看出异样,就这样被纪芸白躲过去。

纪老夫人笑道,“你跟君吾小时候一样,最怕府医,受了风寒也不肯喝药,非要人哄着。”

纪芸白唇角强行勾起弧度,心中却无任何笑意。

她实在想象不出那个被双亲环绕,众多仆从照顾的场景。从未得到过的事,又如何能想象得出来呢?


纪君吾一言不发起身就要去祠堂,却被纪芳菲出手死死拉住,她继续哭着说情,“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想着姐姐许久未出门,想和姐姐多亲近.亲近,才让哥哥去安排一同出游,您要罚就罚我吧!”

“芳菲!”纪君吾拦住她,心下更是感动,“都是我的错。”

“白丫头大病未愈,你就叫她出游,你以为你就没错吗?!”纪老夫人哼声道。

邹氏当即护着道,“娘!芳菲也是好心啊!谁能想到芸白会走失?”

“姐姐说不定,说不定不是迷路走失了……”纪芳菲忽然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些,莫要支支吾吾!”纪老夫人本就见不得纪芳菲这副矫揉造作模样,加上纪芸白迟迟没有消息,心里着急。

被她一呵斥,纪芳菲身子颤抖,吞吞.吐吐道,“今日世子也在逢春茶楼吃茶,进门时,姐姐还特意向店小二打听了世子的消息。”

纪芳菲咬着嘴唇,怯生生地看着纪老夫人把话说完,“姐姐可能是去找世子了吧。”

“白丫头怎可能与世子相识的?!”纪老夫人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娘!”咸宁侯看不下去,出面将纪芳菲和邹氏挡在身后,“她自己做了让咸宁侯府蒙羞的事,又如何怪得到芳菲头上?”

“你也这样说?”纪老夫人气得闭了闭眼,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四个,“你们,你们……”

看纪老夫人要被气得晕厥过去,邹氏忙跟着跪下,“娘!您别生气!当务之急,是跟世子府上商议日子,总不能让芸白就这样……”

“芸白哪样?”

纪芸白轻柔的声音忽然在院子里响起,打断了邹氏后面的话。

听到她的声音,众人都朝着院门看来,在看到她身边的谢景阳时,纪芳菲瞳孔骤缩,“小将.军?”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惊讶,有疑惑,唯独没有对家中女儿彻夜未归的担忧。

纪芸白的心仿佛被针扎过,透着细密的疼。她强扯出笑容,忍着浑身的酸痛缓缓跪在邹氏旁边,低声道,“祖母、父亲,芸白归家晚了,请您责罚!”

纪老夫人颤着手眼含热泪,见她并无不妥,这才松了口气,“白丫头,回来就好。”

不等其他人说话,咸宁侯抬手就要给纪芸白一巴掌,“你还有脸回来!”

纪芸白颤了颤眸子,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浣衣局被掌事嬷嬷责打的日子。同样的不分缘由,同样的下手狠辣。不同的是,这次下手的是她的家人。

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诧异的抬眸,却看到咸宁侯的手被谢景阳截住。

“小将.军,这是侯府的家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咸宁侯当众被下了面子,语气不善。

“我害得纪小姐险些夜不归宿,自然是要来解释一番,若是任凭纪小姐被这样不明不白地冤枉,未免太失君子之风。”谢景阳松开咸宁侯的手,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冲纪老夫人拱了拱手。

这位曾经挂帅出征、奋勇杀敌的巾帼英雄,是整个侯府里唯一值得他尊敬的人。

“见过纪老夫人,今日来得匆忙,礼数不全,还请老夫人勿怪罪。”

看着气宇轩昂的年轻人,纪老夫人摆摆手,“不必拘礼,景阳,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谢景阳负手而立,微微颔首道,“今日出宫回府路上碰见纪小姐迷路,遂请纪小姐到府上做客,我与纪小姐一见如故,竟忘了时间。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若是老夫人、侯爷要责罚,景阳甘愿受之。”

不过是些客套话,少年将.军的名头立在这,就是当今圣上也不会为一点小事降下责罚,更何况是一个久无建树,只靠祖上蒙阴的咸宁侯。

纪芳菲在一旁听着谢景阳这番话,嫉妒得指甲都要嵌进手心皮肉里。

她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小将.军两次出面维护?

“不可能!”纪芳菲猛然出声,又意识到什么,在众目睽睽下,咬着嘴唇,声音也越来越低,“姐姐她,她……”

“你觉得我在说谎?”谢景阳偏头看向纪芳菲,目光锐利得让纪芳菲说不出话。

“小将.军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舍妹也不过是关心则乱。”纪君吾不悦的呛声。

“君吾。”纪老夫人出声,对这个拎不清的孙子很是头疼。

纪芸白用余光看着身侧的身影,少年身形高大,多年来征战沙场让他看起来比年纪稍长的纪君吾都要稳重。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站的位置刚好挡住咸宁侯。想到方才他拦下的本应落在自己身上的巴掌,纪芸白心里微动。

他到底有何求?

纪君吾将纪芸白打量谢景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怒气更盛。

她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按照她的安排嫁给世子,为什么非要和纪芳菲抢男人?

她将自己的警告都当耳旁风是吗?!

“舍妹尚待字闺中,小将.军竟留至深夜,我倒是不知道你们两个有这么多话聊!还是说小将.军本就风流成性,居心叵测?!”纪君吾像个炮仗一样,不顾邹氏的眼色急急道。

听到纪君吾质问的话,纪芸白苦笑。谢景阳不过是质问了纪芳菲一句,他便这样相护,甚至不怕得罪谢景阳。

任谁看,谁都会觉得纪芳菲才是他的亲妹妹吧。

血缘到底是什么呢?不是都说血浓于水吗?

可为什么,今晚满院子的血亲,最护着自己的人除了祖母,只有当初仅一面之缘的谢景阳?

为什么本应给予她温暖的人,却屡次伤她至深?

纪芸白心如死灰,面对纪君吾泼过来的脏水,百口莫辩,她想说的话,他们未必肯听进去。

“咣当”一声,纪老夫人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扔了过来,低声斥道,“不肖子孙,那是你亲妹妹!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悔过!”

纪君吾一甩袖子,满是怨气的离开。

“祖母!哥哥他也是……”想到计谋还没成,若是纪君吾不在,她不就只能嫁了?纪芳菲心下着急,也顾不上害怕纪老夫人,抹着泪上前就要求情。

真是好手段。

纪芸白默不作声,垂着头静静看纪芳菲表演。都到现在却还不忘做戏,也难怪侯府上下都被她迷惑。

“住口!你禁足落梅院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纪老夫人雷霆手腕,不等咸宁侯和邹氏反驳便定下责罚。

纪芳菲被吓得不敢再说话,委屈的抽泣着。见宠爱的女儿被责罚,邹氏心疼不已,忙安慰着带她回去,院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冷风阵阵,加上今晚为了纪芸白担忧惊惧,纪老夫人一时咳嗽了起来,纪芸白立刻起身,却膝盖一痛险些又跪下去,好在谢景阳眼疾手快伸手扶了一下。

纪芸白忍着疼,赶紧服侍纪老夫人服下茶水,“祖母,外面寒意重,您身体为重,先进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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