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翊提醒我,“若是无事,我们该回封地了,念儿还在盼我们回去。”
念儿是我与褚翊的孩子,已经六岁了。
我拒绝,“我还有些事没办完。”
褚翊额头青筋跳了跳,却仍忍耐道,“不过一些跳梁小丑,值得你料理吗?”
我呼吸微滞。
我不希望旁人牵扯进来,因此在涞城的一切举动都小心翼翼,不曾想,还是瞒不过涞城的眼睛。
我的心打起鼓来,褚翊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会接受吗?
下一刻这个念头在心底被掐灭,连我都接受不了,又凭什么要求他接受。
我佯装平静,“的确有一些商行之外的事需要处理,不过,我非亲自处理不可。”
马车内静了静。
片刻,传来叹息“帮他找出身边人不忠的证据,诗月,你是念旧了吗?”
念旧?
也许是念旧吧,否则总会过了七年,开始了新生,本以为一切都忘记了。
却又发现在回了涞城后,恨的那般刻骨铭心。
陆镜行和何棠又凭什么能得善终?
只是我不想利用褚翊,更不想脏了王妃这个身份,本想暗中谋划,让两人万劫不复,可褚翊还是跟了过来。
我闭了闭眼,“你不必再问了。
也许知道了某些事情,你会讨厌我。”
也许不被爱的岁月太长了。
所以被人爱着时才觉得弥足珍贵。
我不愿意轻易去打破,更不想让别的去影响这份情谊。
褚翊与我设想的冷漠不同。
片刻。
他叹气的抱住我,宽厚的大掌,捏住我修长的手指。
炙热的气息传来,很快驱散了手上的凉意。
他说,“我并非责怪你。”
“我虽不知你与陆镜行有何交故,但我只想你的品行,绝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我只是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分明我是你丈夫。”
丈夫。
这个词让我的心微微触动。
我的下颌靠在褚翊的肩膀上。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抱怨。
“酒楼出事你不肯告诉我。
就连出海也不肯要我帮忙,如今处理这几个小蚂蚁,都情愿以身入局,伤敌一千自损七百。”
“江诗月,你是本王的王妃,可以尽情的使用你手中的权力,夫妻一体,不可分割。”
褚翊说的对。
我轻轻闭上了眼,“是我错了。”
这些年,我与他之间那一层无形的隔阂,隐隐有些融化。
我不再收敛着王妃身份。
也许我不能以权谋私,因为一己私仇,去祸害某人的仕途。
毕竟他虽感情上糊涂,仕途上却不算一个贪官。
但陆镜行自己作死的话,可就怪不了我了。
不到两天时间。
陆夫人私会外男,还被陆大人抓包的事在涞城闹得沸沸扬扬。
江诗月极力辩解,两人只是旧友。
但陆镜行却眼尖的从那位夫子身上找出了江诗月的玉佩。
两人顿时在街头吵了起来。
“分明是因为你,迟迟不肯和我成亲,一说到这件事,不是借口家中不同意,就是说要先做出一番事业,深深把我耽搁成老姑娘,我每日提心吊胆,他不得不为自己谋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