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新婚夜,世子爷太强势,小姐经不住折腾,一连三晚,三人都没圆成房。担心世子爷纳妾,小姐忙将她这个丫鬟推了出去,让她代替自己行房。行房三年,她便暗暗受了小姐三年折磨。清冷如尘的世子爷更是无数次敲打她:“无论本世子要你多少次,我心中都只有你家小姐,你该认清自己身份,莫要僭越。”她默默承受,第二日便求到老夫人面前,愿意与快死的大公子结阴亲。被送走那晚,她满心解脱,世子爷却疯得彻底。……靖勇侯府,素心园。云雾跪在谢老夫人下首,俯首躬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老夫人,奴婢知道您一直在给大公子寻亲事,奴婢愿意嫁给大公子,和大公子结阴亲。”听到这句话,谢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喜。她为了这事已经发愁许久,可阴亲二字,便足够劝退绝大部分人家的女子。如今骤然听见一声自愿,还有些不敢相信,连忙将人叫到了自己身边,红着眼握住了她的手,“你当真愿意?太医说云澈没几天可活了,你若嫁过去就只能守寡,后半生也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你当真不后悔?”她摇头,回答得干脆,“不后悔。”谢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十天后,我派人送你去云澈那边。奴婢谢过老夫人。”从素心园离开,云雾便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间,刚要转身关门,她的身形就被一道阴影罩住,那人长手轻轻一揽,她便落入了一个炽热的怀抱。“去哪儿了?”呼吸随着他的问话喷洒在耳后,还不等她回答,温热的唇就又落在了颈间。云雾浑身一僵,连忙开口:“世子爷,现在还是白日呢,而且昨日您要得太狠,奴婢的伤还没好,您也不该纵欲……”闻言,谢君尧皱了皱眉,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声音冷沉,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我的床事次数不要去轻烟那边嚼舌根,当初要不是轻烟身子太弱执意把你塞过来,本世子根本就不会看你一眼。”云雾仍旧低着头,小声应了一句,“奴婢知道,不会去夫人面前乱说。”见她这般乖巧懂事,谢君尧的脸色才终于好了起来,松开她转身出了房门。刚松了一口气,云雾正准备回去休息,房门忽地又被一脚踹开,她回头,便看见了红月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云雾,你还有脸休息,世子妃叫你过去问话呢!”她呼吸一滞,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看着那几个来势汹汹的丫鬟婆子,就知道这一趟又避免不了皮肉之苦。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拒绝的余地。果不其然,她才刚跟着红月踏进顾轻烟的院子,一个杯子就飞到了眼前,痛意从额角传开,猩红的鲜血缓缓流下,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听见了顾轻烟满是怒意的声音,“跪下!”云雾看着在自己面前碎裂开来的茶杯,顿时愣在了原地,这时谢君尧却从身后走了进来,“她这是又干了什么惹得你这么生气?”闻言,顾轻烟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她偷了我的手镯!别的也就算了,可那手镯是你当初送给我的……”闻言,他脸色一冷,转头看见她仍旧呆愣的站着,声音便又沉了几分,“怎么,世子妃都使唤不动你了?奴婢不敢。”云雾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只能硬着头皮直接跪了下去。碎片锋利的边缘刺进皮肉,疼痛让她瞬间脸色发白,见此,上首的顾轻烟脸色才终于好了些,起身拉着谢君尧一同进了里屋。“给我盯着她,不跪够一个时辰不许起来。”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只留下云雾和几个盯着她的丫鬟。时间一点点过去,云雾膝盖处已经染上了些许猩红,听着里屋里嬉笑打闹的声音,心中满是苦涩。京城人人皆知,靖勇侯府世子谢君尧与国公府千金顾轻烟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而她,不过是顾轻烟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三年前她出府为小姐买点心,却遇到一富家公子当街纵马,险些丧命马蹄之下,是谢君尧救了她,注意到她跌倒弄撒的点心,又重新买了一份给她,她从此便将这位清冷绝尘的公子悄悄藏在了心底。后来顾轻烟及笄嫁入靖勇侯府,她成了陪嫁丫鬟跟了过来,本以为能这样在近处看着他也好,却没想到顾轻烟体弱,承受不了谢君尧的房事,为了不让他纳妾,便选了她代替房事。刚开始谢君尧并不愿意接受,顾轻烟却亲自将她送到了他的床上,与他发生了第一次关系之后,便顺水成章有了更多次,只是从那之后,因为和谢君尧的这段关系,她成了顾轻烟的眼中钉肉中刺,每天吃不饱还要干最累的活,还时不时就会找各种理由惩罚折磨她,就如这次的“偷镯子”一样。云雾起初还会解释,但最后的结果总会以谢君尧袒护顾轻烟,而她被罚得更重结束,次数多了,她便学会了不解释,至少这样,她还能少受些苦。直到靖勇侯府大公子谢云澈快要病逝却尚未结亲,谢老夫人满城为他寻找愿意结阴亲的人选。云雾知道谢君尧心中只有小姐,不会对她有分毫的感情,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谢君尧的身边,迟早会被顾轻烟打骂至死,便自告奋勇找上了谢老夫人。“君尧,你和云雾共度良宵这么多晚,就没有对她动过心?”顾轻烟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一个时辰早就已经过去,只是顾轻烟尚未松口,谁也不敢放她离开。没有得到允许,云雾便仍旧跪着,膝盖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却仍旧下意识凝神听着他的回答,她垂着眸,看着茶杯碎片的那摊血迹,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彻底晕过去之前,等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说:“从未,阿烟,我只喜欢你。”云雾扯了扯唇。无妨,她也永永远远,不会再喜欢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