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黎慕凌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为奴三年死遁后,大将军疯了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倚北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若再挣扎,我便将你丢出去。”慕凌川凑近姜黎的耳畔,低声威胁,“你衣衫不整,纵是生下了孩子,也要遭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姜黎身形一僵。脸色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可她却安静了下来。慕凌川满意的同时,却又生出了莫名的怒意。他眸色一沉,再欲开口,便听车外刘婆子哭嚎惨叫道:“慕将军,求您快回去救救敏姐儿啊!”慕凌川顿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清醒过来。他飞快看了怀中的姜黎一眼,见她紧抿着嘴唇、甚至连双眼也紧紧闭上,但全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模样,心下沉了沉,开口问道:“敏姐儿怎么了?”刘婆子怎么都没有想到慕凌川的反应会这样的平淡。他不是最在意夫人和敏姐儿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紧不慢,没有半点焦急?甚至连脸都不曾露出来。这不对啊!刘婆子心头闪过纷杂的...
《我为奴三年死遁后,大将军疯了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你若再挣扎,我便将你丢出去。”
慕凌川凑近姜黎的耳畔,低声威胁,“你衣衫不整,纵是生下了孩子,也要遭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姜黎身形一僵。
脸色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可她却安静了下来。
慕凌川满意的同时,却又生出了莫名的怒意。
他眸色一沉,再欲开口,便听车外刘婆子哭嚎惨叫道:“慕将军,求您快回去救救敏姐儿啊!”
慕凌川顿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清醒过来。
他飞快看了怀中的姜黎一眼,见她紧抿着嘴唇、甚至连双眼也紧紧闭上,但全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模样,心下沉了沉,开口问道:“敏姐儿怎么了?”
刘婆子怎么都没有想到慕凌川的反应会这样的平淡。
他不是最在意夫人和敏姐儿的吗?
怎么这会儿不紧不慢,没有半点焦急?
甚至连脸都不曾露出来。
这不对啊!
刘婆子心头闪过纷杂的念头,嘴上却没有半点停顿:“奴婢也不清楚啊!敏姐儿本睡得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就上吐下泻起来,夫人吓得险些晕过去,奴婢就赶紧出来请大夫了!”
“可是奴婢跑了好些医馆,没一个大夫愿意去的!奴婢正慌着,就见到了乌韭大人!”
“奴婢是一时情急才惊了将军的马车。可是敏姐儿真的不大好,求将军行行好,快些回去救救敏姐儿吧!”
说到此处,刘婆子呜呜的哭了起来。
乌韭瞧得分明,刘婆子是真的哭。
刘婆子这人是偷奸耍滑不错,但她一颗心向着玫娘也是没有半点掺假的。
可见敏姐儿是真的出了事。
乌韭十分清楚主子对敏姐儿的在意,立时低声道:“属下这就去找刘义。”
刘义本是游方郎中,巧合之下被慕凌川抓住,见他是有几分真本事,便留在了军中。
如今不用行军打仗,平日里那刘义就混在暗卫营里,招狗撵猫,能惹人十二万分的嫌弃。
但不论怎么嫌弃,所有人都需承认的是,刘义的医术十分高明。
更何况事关敏姐儿,乌韭自是第一个想起刘义来。
慕凌川自是没有例外。
但暗卫营离金铃儿巷太远了一些,一来一去,耽搁的时间太久。
“去宝善堂。”
“是。”
乌韭当即驾车转头,刘婆子又跳了出来:“可不能去宝善堂!”
乌韭眉心一拧,便听主子冷声问道:“为何?”
“那宝善堂的白术和姜黎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他们定会抓着这个机会戕害敏姐儿和夫人的!”
刘婆子直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万万不可去宝善堂啊!”
慕凌川低头看向姜黎,声音低了下去:“你可听见了?”
面对刘婆子的污蔑,姜黎可以充耳不闻。
可慕凌川这般问了,她却又忍不住道:“我与白术从未有过勾连!白术的师父更是仁爱的医者,刘婆子怎可如此污蔑他们!”
又是旁人的清誉比她的还要重。
慕凌川眸色沉沉的嗤笑一声。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清楚。”
慕凌川这一句,等同于判刑。
姜黎心里发冷,想要辩驳,却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去宝善堂。”
慕凌川吩咐乌韭,在刘婆子叫嚷之前,森然的威胁:“再耽搁下去,敏姐儿有什么岔子,本将军唯你是问。”
几若实质的杀意扑面而来,顿叫刘婆子满肚子的话冻结在了喉中,上不去,也下不去,直哽得她老脸涨红一片。
......
马车一路往宝善堂疾驰而去。
姜黎终于从先前的繁杂而又冗重的情绪之中挣脱出来,也终于想起她上身只余两根细带系着的肚兜,纵有薄毯裹身,也断不能以此模样等了老医者进了马车。
姜黎不由得慌乱起来。
“我要下去......”
“下去?”
慕凌川勾起薄毯的一角,轻易的戳在了她锁骨下方的软肉上,轻蔑的低笑一声,“你要这般下去?”
明明他的指尖烫得惊人,姜黎却打了个寒颤,胳膊上泛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马车便在这时停下。
“主子,属下去请大夫。”
乌韭的声音响起,又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姜黎心里一慌,裹紧了薄毯,竟当真想要下去。
慕凌川立时脸黑如锅底,长臂一伸,扯下了姜黎身上的薄毯。
姜黎惊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慕凌川的视线落在姜黎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明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的身上仍布满了下晌时分、他留在她身上的红印。
莹润白皙的肌理之上布满了惹人遐想的红印,叫人生出一抹更要狠狠磋磨她的冲动来。
慕凌川的指腹落在了姜黎滑腻的肩头,不等用力,两轻一沉的三道脚步声靠近过来。
他眸色微闪,捡起地上的薄毯裹住姜黎,下一瞬便出了马车。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
姜黎只觉眼前一花,身形失去了平衡。
她的惊呼还不曾来得及出口,慕凌川便附在她耳畔威胁:“若你不惧旁人见你这般模样,大可叫出声来。”
炙热的呼吸却说出这般冰寒彻骨的话。
姜黎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纵是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她也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宝善堂本就离陆宅不远。
慕凌川抱着姜黎,在房顶上腾移不过片刻,就稳稳落在了西跨院离。
屋檐下那两盆被骤雨打得零落不堪的茉莉竟在这样短的功夫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花骨朵,异常的惹人怜爱。
慕凌川看了一眼,抱着姜黎往屋中走去的脚下不停,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然当他低头察觉姜黎唇上的血色,慕凌川嘴角僵了一瞬,往下弯去。
“松开。”
对于慕凌川的呵斥,姜黎没有半点反应。
她心口狂跳着,犹然不曾觉察她已回到了住处。
更不知道慕凌川盯着她渗出血珠的唇,神色阴鸷得可怕。
直到唇上一烫,更被人缓缓压得躺倒下去,姜黎蓦然瞪圆了眼睛看清绣了藤蔓缠绕的床幔,才陡然清醒过来。
只是很快,胸腔里的气息被人夺了个干净,她的意识便又涣散了起来。
“主子。”
屋外传来乌韭难掩焦急的声音。
慕凌川动作一顿,放开了姜黎。
姜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听乌韭急急的道:“周大夫不善小儿金科,只能勉强止住敏姐儿的呕吐!”
玫娘的神色更痛。
羽扇似的长睫一颤,便有珍珠似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这样悲痛,不知道的,还当受了冤屈、没了孩子的人是她。
“也怪不得夫人。”
巧杏上前一步,揽住玫娘的肩头,从袖中拿出一条绢帕为玫娘擦拭着眼泪,替玫娘解释道:“是那芸娘欺骗了夫人。”
“那芸娘贪嘴,在外头胡乱吃了东西,吃坏了肚子也不曾放在心上,还瞒着夫人喂养了敏姐儿。是敏姐儿上吐下泻将她吓破了胆,怕将军怪罪,这才将错推到了姜姑娘你的头上。”
“她也不曾想到,将军会那样的震怒,会害得姜姑娘如此。”
说着说着,巧杏便觉得不对。
太安静了。
姜黎为何会这么安静?
巧杏的手微顿,飞快的瞥了姜黎一眼,不由得怔住。
姜黎的面上没有半点波动,平静得仿佛在听旁人的事情。
这很不对。
巧杏不由得狠狠皱眉。
“都是我的错。”
玫娘摁住了巧杏的手,看向姜黎,眼尾通红,“我不该信芸娘的污蔑之词。”
姜黎点了点头。
又偏头看向玫娘和巧杏,眉心微蹙,“所以,你们为何听她的狡辩,却半点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玫娘语塞了一瞬。
巧杏则是沉了脸:“姜姑娘是何意?是在怨怪夫人?你别忘了,夫人当时可是帮你说话了!”
“没有。”
姜黎垂了眼眸。
她真正怨着的人是慕凌川,不许她解释的人是他,喂了她堕胎药的人也是他。
可她更该怨的人是她。
若不是她先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不曾捧着那一碗蜜浮酥柰花去到慕凌川的面前,便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一切。
“巧杏。”
玫娘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去屋外候着。
巧杏不愿,但拗不过玫娘,气得跺了跺脚,将小满一并拉了出去。
“巧杏的那些话说的也不对。”
玫娘的声音很轻很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下去,“你不要怪她,她只是偏心在了我身上,才看不清对错。”
姜黎心中微动。
“妹妹你更不曾错,错的是将军。”
玫娘抿了抿唇,眼底有泪,还有一抹几乎藏不住的心疼:“可真要论起来,也怨不得将军。”
怨不得慕凌川?
姜黎略有些触动的眼眸再次落回在了自己的指尖。
“将军是家中幼子,本不用他担起将军府的门楣。可十年前,慕老将军与慕世子、慕二爷一并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一夕之间,将军府便知剩下了一屋子的妇孺。”
将军府的这段过往,是人人尽知的。
“慕三爷因着亲眼见着父兄的惨死,从战场下来,便失了心气,成了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
“是当时不过十二岁的慕四郎用他稚嫩的身躯,重新扛起了将军府的荣光。”
这些,也是姜黎早就知晓的。
她的指尖绞在了一处,失了耐心。
偏玫娘一无所觉,自顾自的往下说道:“这还只是外人知晓的。外人不晓得的是,慕二爷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时,他的妻子正身怀六甲。慕二爷夫妻二人情深至极,妻子不愿独活,决意殉情。”
“她是在慕四郎的面前自刎,滚烫的鲜血溅了他满身。”
“更无人知晓,慕二爷的遗腹子,是慕四郎自噩梦中惊醒后恍惚去了灵堂,才发现那孩子露出了一个头。”
“那遗腹子虽侥幸活了下来,却无一日能断汤药,捧在手心怕摔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说到此处,玫娘抬眼看向姜黎,“将军不止一次的后悔,他说:‘若早知安平要做一辈子的药罐子,倒不如就让他随着他爹娘去了’。”
姜黎心头震颤,面上动容。
心中更是漫上了一抹对慕凌川的心疼。
“将军不是不要你们的孩子。”
玫娘迟疑着握住了姜黎的手,就被她手上的冰凉惊得微微一颤,而后更用力的握住,“我信你不曾换过避子汤,可正因如此,这孩子才留不得。”
姜黎心头颤得越发厉害。
“将军也惩戒了芸娘。”
玫娘又是道:“只是顾忌芸娘家中尚有一个襁褓之中的幼子,将军让她归还了这四个月的月银,将他们全家老小十一口人一并赶出了京城。”
姜黎发热的心口微凉了些许。
“我瞧得分明,将军的心里是有你的。”
玫娘苦口婆心,“你万不可因着孩子一事,与将军离了心。”
“将军他,很苦。”
......
玫娘离开后,小满望着姜黎苍白的脸色,心下十分不安:“姑娘,我、我去请周大夫!”
“不用。”
姜黎叫住了小满,见她面上满是忐忑,顿了顿,轻声道:“我突然想吃樱桃鏎饠,你可能帮我去买些回来?”
小满性子天真,姜黎这般说了,她便也当真信了,当下接了银子便往外去了。
随着小满的离去,屋外最后一抹天光也跟着撤去,屋子里顿时昏暗一片。
姜黎的脸色一点一点的淡了下去,眼底曾浮现过的心疼也不见了踪影。
说什么惩戒,却顾忌芸娘家中有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不痛不痒的放过。
却浑然不愿听她的解释,容不得她的孩子。
说什么因她用过了避子汤,孩子才更留不得。
若当真留不得,周大夫如何会帮她开了保胎药?
姜黎重重的闭眼,才压下满腔的怨气。
她去心疼慕凌川,又来心疼她,心疼她那还未曾来得及降世的孩子?
“为何不掌灯?”
慕凌川便是在这时出现在了门口。
他定定的看向姜黎,不过十二日,她便瘦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往日正好的衣衫此时在她身上,竟空阔的仿佛偷穿了男子的衣衫。
露出在外的一双手,本是十指纤纤却又绵软,好似摸不着骨头,如今也成了指节分明的样子,过于苍白的肌肤藏不住下方的青色经脉,孱弱得令人心惊。
慕凌川头一回觉得心口发空,继而又蹿起了一把邪火。
他冷笑了一声,快步到了床前,捏住姜黎的下颚,居高临下:“莫不是以为这样便能叫我怜悯你?”
不过半炷香,姜黎便从宝善堂回了宅子。
才刚坐下,就见刘婆子匆匆过来:“刚才你人去哪里了?快些准备些干粮,将军今晚便要出远门了!”
姜黎心中一惊,笼在眉心的喜色散去了大半。
“还愣着干什么!”
刘婆子在姜黎的胳膊上重重掐了一把,急急的催促道:“快点!你只有两个时辰!若是耽误了将军出门,耽误了夫人的大事,我打死你个贱皮子!”
姜黎疼得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就落了下来。
“还有脸哭!”
刘婆子最见不得姜黎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勾引着男人,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立时冲上来想要再掐她两下。
姜黎忙护着手臂躲开。
“你若将我掐伤了,耽误给大人准备干粮的大事,夫人怪罪下来,你可担得起?”
刘婆子自然担不起。
虽说夫人轻易不会责罚下人,对她这样的老人更是十分宽和优待,但刘婆子见过夫人惩罚旁人的模样,她可不敢真的误了夫人的事情、犯了夫人的忌讳。
冷静下来的刘婆子狠狠瞪了姜黎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和面!”
刘婆子人品和性子一样差,但有一把子力气,每回慕凌川出远门、或是玫娘想要吃面食了,多是她来揉面。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刘婆子会做的,也就是揉面而已。
很快,厨房里就又只剩下姜黎一人。
她将面剂子分好,一个个擀开的时候,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一些,好似飘到了前院。
他这一次要离开多久?
她该不该告诉他,她有了身孕?
他会不会欢喜?
姜黎忍不住低头看向仍旧平坦的腹部,眼底的柔情蜜意渐渐浓郁。
......
姜黎终是赶在了慕凌川离开之前,准备好了三日的干粮。
匆匆去了前院,到了正房外,姜黎又慢慢放缓了脚步。
“磨蹭死了!”
刘婆子一把抢过姜黎怀中的干粮,翻着白眼往屋子里走去。
四月底的夜里微凉,正房便不曾开窗。
唯有刘婆子开门走进去的那片刻,姜黎才得以瞧见屋子里的模样。
一张屏风,将正房分割成了两个空间。
尚需坐月子的玫娘靠坐在屏风之后的床榻之中,正一脸缱绻的望着屏风外的慕凌川和他怀中的孩子。
慕凌川动作熟稔的抱着孩子,低头逗弄孩子的侧脸上满是温柔之色,点点的笑意从他的眼底蔓延开来,落在了唇角的梨涡之中,而后跳进了姜黎的心底。
如有石子落入心湖,层层涟漪荡开,姜黎的心跳越来越快。
他竟是这样喜欢孩子的。
那他是不是也会喜欢她和他的孩子?
会不会......
恰在此时,姜黎与屏风之后玫娘的目光撞在了一处。
虽是一瞬即分,却仍是让姜黎心口微窒,清醒过来。
他喜欢孩子,是因为那是玫娘为他所生。
他心中无她,又怎会喜欢他们两人的孩子?
若他不喜......
姜黎倏然浮现晨间她撑在床边干呕不止的模样,更想起那萦绕在鼻尖始终不曾挥散的药味,身形一晃,恍若跌入冰窟之中。
“真是好本事。”
刘婆子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入姜黎的耳中,“为了见将军一面,还真是不择手段!可惜了,将军不想见你,此时已经走了!”
姜黎回过神来,下意识回身望向院门的方向。
只见慕凌川宽阔的身影消失在转交处,连衣角也不曾利落的扬起,不叫尘埃沾染哪怕分毫。
“还愣着干什么?”
走到门边的刘婆子一扭头就见姜黎冲着院门痴痴的望着,顿时嘲笑道:“怎么,将军走得利索,没搭理你这个贱皮子,你心里头难受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姜黎的脸色越发难看,转身就要离开。
在玫娘的房前,她不欲与刘婆子争什么口舌之快。
不曾想,刘婆子怪叫起来:“夫人要见你,你竟敢走?”
姜黎脚下倏然顿住。
玫娘要见她?
好端端的,玫娘为何要见她?
姜黎的心头无端的升起了些许不安。
“你不会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吧?”
刘婆子一把扯过姜黎,“别以为将军喜欢你这身皮肉,就敢在夫人面前拿乔作态了!说白了,你不过是夫人不方便时,方便将军纾解的物件儿罢了!”
姜黎怕刘婆子推搡伤了腹中的孩子,挣脱出来。
刘婆子心头火起,更要去推她。
“将军再回来时,夫人业已出了月子,往后再没可能用得上你,你就等着将军回来将你发卖出去吧!”
耳听着刘婆子越说越是过分,巧杏推门而出,呵斥了刘婆子:“住嘴!将军和夫人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嘴的?”
又安抚姜黎道:“别听刘婆子胡说,将军夫人都不是那样的人。”
姜黎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只通红的眼睛,泄露了她此时所有的心绪。
“夫人还等着见你。”
巧杏想要来牵姜黎的手腕,被她躲开也不见恼,只温和的笑着,耐心的等待着。
刘婆子见状又骂了起来,只是很快就被巧杏瞪了回去。
“若是姜妹妹不愿见我,便让她回去吧。”
玫娘清浅温柔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姜黎心下微动,抬眼看了过去。
玫娘是一个清雅之极的女子,仿佛春日田野之中的一缕清风,温柔极了。
玫娘的五官算不得绝色,乍看之下不会有多惊艳,可细细看去便会被深深吸引,就像是枝梢悄然绽放的茉莉花,清香怡人,让人流连。
姜黎飞快的低下头去。
只有这样的人儿,才会是慕凌川不惧世俗眼光、不畏家中长辈的施压都要让人知道的心上人。
她算得了什么。
姜黎到底没有去见玫娘。
她匆匆离开了正房,回到房中,蜷缩在床角,一直强忍着的委屈、伤心还有彷徨和不安终于翻涌而上,叫她哭的难以自已。
“哭什么。”
慕凌川的声音传入姜黎的耳中。
她以为是她的幻听,并不曾抬头。
直到她被坚硬却又滚烫的身子压在锦被之中,被强势的抢走胸口全部气息时,她才在喘息的间隙之中恍然过来。
“大、大人?”
“专心。”
慕凌川冷漠的声音里听不出分毫的情绪。
姜黎心口莫名滚烫起来。
屋外又是一阵疾风骤雨,噼噼啪啪的砸落在窗棱上,扰人的紧,却也羞人的紧,欢喜的紧。
慕凌川咬的有些重,姜黎疼得眉心微蹙。
若在以往,姜黎定是由着慕凌川施为。
可她今日还有话要说。
犹豫了片刻,姜黎心中一横,咬了回去。
慕凌川果然因着错愕松开了她。
姜黎心下微喜,“大人,我......唔!”
哪曾想,慕凌川却重新吻了过来。
这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一味霸道的索取,而是温柔的摸索和探寻。
姜黎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飞出身体。
慕凌川显然也很喜欢这样的方式。
久久不曾起身。
姜黎险些沉溺其中。
是孩子踢了她一下,才将她惊醒过来。
在慕凌川又一次低头靠近过来时,姜黎急切的道:“大人,我当真有事要与你说......”
慕凌川嗯了一声,却全然没有想听的意思。
“大人!”
姜黎又急又气,眼睛一闭,重重的咬了下去。
慕凌川舌尖一痛,倏然松开了姜黎。
血腥气在口中弥漫开来,慕凌川沉了脸色,向来深不见底的双眸涌动着令人心惊肉跳的危险。
姜黎双腿一软,滑跪下去。
“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呵。”
慕凌川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眉宇之间看不出半点饶恕之色,“若你所说之事,无关紧要,你当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
姜黎身子又是一颤。
“说吧。”
慕凌川随手揭开了桌上的冰釜。
进屋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冰釜的存在,只是比起冰釜,姜黎更加秀色可餐一些。
这会儿吃不上姜黎,冰釜里的东西倒是能尝一尝了。
冰釜一打开,便有蒸腾的凉气涌了出来。
慕凌川眯了眯眼,看清冰釜里那瓷白玉碗里栩栩如生的茉莉花,眉尾就是一挑。
蜜浮酥柰花。
她竟做了这道甜品。
慕凌川将蜜浮酥柰花端了出来。
随着他的动作,瓷白玉碗中的奈花与院中檐下那两盆茉莉一般无二,却又比它们更多了几分娇弱,浮在蜜水之中,颤颤巍巍。
淡淡的香气与牛乳的方向一同钻入鼻中,叫人食指大动。
慕凌川登时想起他当初点了姜黎做厨娘的缘故。
那时她便是端了这样一碗蜜浮酥柰花,颤颤巍巍的走到他的面前,娇怯的望着他、无声的恳求着他。
他当下用了那碗蜜浮酥柰花,却觉得不够。
直到他在她身上也尝到了蜜浮酥柰花的滋味,他方才知道先前欠缺了的是什么。
可惜玫娘后来闻不得牛乳的味道,他便许久不曾再用这蜜浮酥柰花了。
慕凌川来了几分兴致。
姜黎见慕凌川端起蜜浮酥柰花时,一直悬着的心便落下去了一半。
因着蜜浮酥柰花给她的些许勇气,姜黎不再迟疑,伏身下去低声说道:“大人,我、我有了身子了......”
话音未过半,姜黎的心口便如擂鼓,耳边更是只剩下了她自个儿的心跳声。
忽的,瓷勺磕在玉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明明是如玉石相触一般悦耳的声音,落入姜黎的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姜黎倏然白了脸,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
慕凌川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喜怒。
姜黎脸色更白,囫囵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
“起来说话。”
慕凌川的语气是姜黎从未听见过的温和。
姜黎想过他会惊喜,会动怒,哪怕是阴沉着脸斥责、辱骂她,也不曾想过他竟会这样的平静。
不,是死寂。
姜黎不敢起身。
她的视线落在慕凌川衣摆下的靴子上,因着惧怕,用力的缩着身子,试图后退。
可慕凌川的大掌落在了她的肩头,不由分说的将她提了起来。
肩头上的剧痛传来,疼的姜黎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痛呼出声。
“痛......”
慕凌川置若罔闻,只定定的看着她,再一次问道:“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姜黎嗫嚅着,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她纵是再有痴心妄想,也看出来慕凌川的抗拒。
他并不想从她口中听到她有了身孕的话。
她说不出,他也不催促。
只深深的看着她,好似十分平静,眼底深处却有巨浪翻涌。
“我......”
“想清楚了再说。”
慕凌川飞快的打断了姜黎。
姜黎惊得眼泪滚落下来,一颗颗如同珍珠砸在了慕凌川的手背上,又如烛泪,烫极了。
慕凌川险些松了手。
却倏然想起那天下午被他打翻了的避子汤。
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犯第二次。
慕凌川掌心更加用力的扣住了姜黎。
姜黎疼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脑中有一个声音响起:快顺了他的意,这样你就不用受苦了!
可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驳斥道:那孩子怎么办?你受不住的苦,就要让孩子受着吗?你可是孩子的娘亲啊!
姜黎倏然睁开了眼睛,只她眼前没混杂的光充斥,辨不清慕凌川的位置。
“我有了身孕。”
肩上的大手松了一瞬,又狠狠嵌入,似是在逼迫她改口。
姜黎心底却生了一股执拗,脱口而出:“是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慕凌川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唇间挤出,透着叫人胆寒的森冷。
下一瞬,姜黎的脖子就被掐住。
她不得不仰着头,才能有一丝喘息的余地。
不期然的撞入男人幽深晦涩的眸中,姜黎心口巨颤。
她终于从方才莫名的勇气和执拗中清醒过来,急切的、本能的说道:“大人,我......”
“你有了身孕?”
慕凌川的左手覆在了姜黎的腹部。
有什么不轻不重的踢了他掌心一下。
慕凌川怔忪了一瞬,便如被毒蛇咬中了掌心,叫他飞快的缩回了手。
就连姜黎也被他推倒在地。
姜黎不防慕凌川会有这样的反应,茫然无措中只能慌乱的护着腹中的孩子,肩头重重的撞在冷硬的地上,疼的她鬓角生汗。
慕凌川脸色却越发难看。
他忽的想起两个月前,他因匆忙出门,便只让人送了避子汤过去。
还有更前一日那两碗被打翻了的避子汤。
“你没喝避子汤?”
“不、不是的!”
姜黎仓皇的摇头,眼泪如珠子一般掉落,又飞了出去,“我每次都有喝!”
话音未落,她便注意到慕凌川的脸色森冷可怖之极。
姜黎心头一跳,方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立时跪直了身子,急切的解释:“不是那一次!那时我便有了身孕,我......”
慕凌川再次掐住姜黎的脖子,掐断了她的狡辩。
从皇宫中出来,乌韭架着马车直直的往将军府驶去。
“乌韭。”
慕凌川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往日大嫂她们都是去何处消遣散心?”
啊?
消遣?
散心?
乌韭睁圆了眼睛,嘴比脑子快:“大少夫人常年在小佛堂里礼佛,三少夫人和两位小姐则是回去珍宝阁,挑选一些首饰。”
主子好端端的,问这事儿做什么?
慕凌川嗯了一声。
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乌韭心头纳闷了一瞬,正要放下,就听主子沉声吩咐道:“去珍宝阁。”
“啊,是......”
乌韭只得急急的调转了马车,往珍宝阁去。
约莫半个时辰,慕凌川沉着脸出来,身后跟着的乌韭捧着两个狭长的木盒放在了马车上。
“主子,这回是?”
“去金铃儿巷。”
“......是。”
金铃儿巷的陆宅厨房里。
姜黎一改前些日子的颓靡,从橱柜中翻出了约有一年不曾用过的奈花模具,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清洗三遍还不够,又起了灶,足足蒸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捧到日头下晒了一整日。
夕阳垂落之前,姜黎将奈花磨具捧了回来,倒入点过的牛乳,又连同模具一同放在了冰上。
静等牛乳凝结成酥的时候,姜黎也不曾闲着。
她点了一口巴掌大的炉子,放上瓷白的盅,倒入清水,沸腾后加入几块蔗糖。
也多亏了这里是慕凌川安排的陆宅,便连轻易见不到的蔗糖都能由她随心使用。
视线落在瓷白盅内沸腾着的糖水上,姜黎不觉想的远了一些。
一年多前,慕凌川从江南接回了玫娘,以惊动整个京城的方式,想要为玫娘挑选出一个称心如意的厨娘来。
姜黎本是会落选的。
偏她那日多做了一份甜品,入了慕凌川的眼。
她现在做的,便是那日叫慕凌川选了她的那碗蜜浮酥柰花。
只可惜,后来玫娘有了身孕,闻不得牛乳的气味,慕凌川便不许她再做任何甜品,这套蜜浮酥柰花的模具便也跟着雪藏了一年多的时间。
直至今日,它才重见天光。
姜黎抬手按了按心口,许是这次的举动里藏了几分算计,她心虚的厉害,也紧张的厉害。
只是不知今日会不会来陆宅。
若是他不来......
不会的。
姜黎摇了摇头,今日是玫娘的女儿,也就是敏姐儿的百天,慕凌川怎会舍得不来?
他定会来的。
慕凌川的确来了。
对于他的到来,玫娘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惊讶,还有一点掩藏在眼底深处的了然。
慕凌川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但很快,他便一如往常的上前,吩咐乌韭搬来他前几日让人准备的礼物。
这是一盒几乎颗颗浑圆、足有鸽子蛋大小的东珠。
慕凌川神色淡淡,仿佛不知自己拿出的这一盒东珠价值几何。
玫娘是真的又惊又喜,又有几分迟疑:“这是不是太......”
“留着给敏姐儿当弹珠玩。”
说到此处,慕凌川微顿了一瞬,起身往厨房走去,“我让乌韭去金玉轩点了一桌菜,就当做是给敏姐儿过百晬了。”
“等等,你还不曾见敏姐儿,敏姐儿她......”已经学会了翻身。
可惜慕凌川走的极快,玫娘急急的追了出去,却只见他离开后扬起落在原处的尘埃。
玫娘的眸色微沉。
“夫人。”巧杏无声的出现在玫娘的身后,难掩关切。
“将那盒子东珠拿给敏姐儿把玩吧。”
玫娘神色淡淡的转身,“总归是将军的一番心意。”
......
慕凌川并不曾在厨房里见到姜黎。
想来也是。
厨房本就是火气聚集之地,加之夏日炎热,就是条蠢狗也该知道找个阴凉之地藏着。
更何况是心机城府那般深沉的姜黎。
慕凌川眼尾微掀,抬脚往西跨院走去。
西跨院里的玉兰树越发姿态挺拔,茂密的枝叶几乎挡住了半个院子,祛除了大半的暑气。
另一边的廊下多了两盆茉莉,枝梢开出了一团团嫩白的花骨朵,含羞待放,淡淡的香气萦绕鼻尖,令人意识为之一清。
慕凌川脚下慢了些许。
他的目光落在那两盆茉莉上,眸色微闪,有一抹异色极快的掠过。
“大人!”
姜黎回了屋中还不等坐下,便隐约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
这个时辰,除了慕凌川,应当不会再有人来了。
她急切的推门而出,在见着玉兰树下芝兰玉树一般的男子,心口急跳起来,面颊也跟着热了起来,如同染上了霞光。
只是一只脚方才迈出,被扑面的暑气一蒸,姜黎清醒过来,胆怯便占据了上风。
“大人......”
明明是一样的唤法,只语调和神态有了不差,落在慕凌川的耳中,便如有天差地别。
前者娇俏明媚,后者柔弱可欺,媚态十足。
他面不改色,将另一扇门扉推开,长腿迈入,在桌边坐下,这才抬眼看向门边的姜黎。
“进来。”
慕凌川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
姜黎心跳乱了几下,她快步走了进来,脸上的血色淡去,到了近前,只剩下一片苍白。
她不由抚住了肚子。
似是感知到她的恐惧和不安,腹中的孩子轻轻踢了她两下,仿佛是在在说:娘亲别怕,孩儿会陪着你。
姜黎心里一软,便多了几分勇气。
她飞快的看了慕凌川一眼,还有一旁被她放置在冰釜之中的瓷白小碗,心头又是一定。
慕凌川的视线落在了姜黎的身上。
昨天夜里,他便觉她比两个月前丰腴了不少。
这会儿瞧着便知他不曾弄错。
不仅是腰身,便是脸蛋也饱满了些许,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圆润可爱。
这般想着,慕凌川看向姜黎的眸中便多了几分欲色。
他长臂一伸,便将人拉入怀中。
猝不及防之下,她受了些许惊吓,长睫急切的颤着,后怕得小口微开。
慕凌川眸色越深。
“大人!”
姜黎敏锐的察觉到慕凌川的意动,不由得双手急急的按在他的胸口。
她怕错过了今日,往后再生不出勇气来。
“怎么?”
慕凌川一手掌握住姜黎的两个细腕,漫不经心的举起。
明明不是什么过分的举动,姜黎却是整个人都红透了。
“我、我有话想与大人说......”
不等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慕凌川便已经咬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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