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昭推开家门时，那个冒牌的温以瞳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抬眼细细打量周围，才发现玄关处两个陶瓷娃娃的位置空得刺眼。
那是陆庭昭亲手做的情侣摆件，此刻只剩茶几上孤零零的底座，边缘还粘着几片没清理干净的瓷片。
客厅窗帘被风掀起，露出后面焦黑的壁炉内壁。
几片没烧尽的蕾丝粘在炉口，他认出是温以瞳珍藏的婚纱下摆——他们结婚时那件拖尾上绣着99朵玫瑰的礼服，现在只剩这片巴掌大的残骸。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疯了一般冲进卧室时撞翻了梳妆台。
没了，全都没了。
家里有关她的相片全部消失不见，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保留。
地下室的酒窖门虚掩着，那幅未完成的巴黎拼图被人泼了红酒。
999块碎片泡在暗红色的液体里，唯独缺失的埃菲尔塔尖位置压着张打印出的体检报告图——一张b超单，上面的名字写的是向馨晴。
陆庭昭的脑袋里轰一声炸开，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她甚至知道了向馨晴怀孕的事。
但是她自己是不可能拿到b超单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向馨晴……”陆庭昭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明明他警告过她很多次，禁止她出现在温以瞳的面前，可她竟然敢闹到他家里来！
陆庭昭双目赤红，没管身上湿透的衣物，起身就要去找向馨晴算账。
不想刚要离开就听到熟悉的铃声，是温以瞳的手机发出来的。
他抱着极大的希望飞快接听，可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自己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到底用什么方法把昭哥留在你身边了！
他现在连我电话都不接了！”
“你别以为你卖卖惨装装可怜就行，怀孕的是我，能为陆家传宗接代的人也是我！”
“你不过比我岁数大了几岁，多陪在他身边几年而已，得意什么？”
“你还不知道吧，昭哥可是亲口承认我在床上比你销魂，他天天晚上叫的都是我的名字。”
说着，向馨晴就一溜烟发过来许许多多不堪入目的亲密合照。
有一些甚至陆庭昭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拍下的。
他紧握双拳，后槽牙都快咬碎。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瞳瞳就是这样承受谩骂与骚扰。
难怪……难怪她这么坚决地离开。
电话里长久的沉默让向馨晴有些心慌，她壮着胆子又吼出一句：“说话啊！
听到了没有！”
“向馨晴，我想我很清楚地告诉过你，不要难道我老婆跟前来，你听不懂话是不是？”
陆庭昭阴冷的语气让向馨晴后背瞬间发寒，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陆庭昭亲自接电话，一瞬吓得话都说不出。
“昭、昭哥……你听我解释！
是陆夫人先来挑衅我的！
我有多听话你是知道的啊！”
“还敢撒谎！”
陆庭昭一声怒吼吓得向馨晴不敢再出声。
通话间，他已经把对方之前发过的全部消息浏览了一遍，包括那张b超单。
一阵极致的厌恶突然从心底里油然而生，陆庭昭阴沉着脸，对着电话那头冷冷道：“向馨晴，做得真好，等着我去奖励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