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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她被全京权贵求娶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雪笙冬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分明是后宅惯用的伎俩,为何到这土匪口中,竟会上升至朝政大事!即便世人附庸风雅,有时会在暗地里嘲笑武将粗鄙,但明面上谁不知道敬重他们!更何况,她们只是文散官之女……此时,卫芙盈轻哼一声,“我父兄常年镇守边关,我也不会作诗,就比你们低一等呗!”“芙盈,不得无礼。”卫国公夫人轻描淡写地斥责。“大长公主,臣女万万不敢……”“蠢货!”两位女子刚欲开口求情,突然被一道森冷的声音喝止。只见身着赤色锦袍的晋王,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闲庭信步而来。其身侧则是一袭雪白长袍、身形瘦削的美男子。“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免礼……”白衣男子抬手示意。秦王——姜奕泽,当今陛下与皇后的嫡长子,字怀锦,年方及冠。“见过姑祖母,姑母。”秦王与晋王...

主角:穆岁安蔺聿珩   更新:2025-03-16 21: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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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穆岁安蔺聿珩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匪她被全京权贵求娶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雪笙冬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分明是后宅惯用的伎俩,为何到这土匪口中,竟会上升至朝政大事!即便世人附庸风雅,有时会在暗地里嘲笑武将粗鄙,但明面上谁不知道敬重他们!更何况,她们只是文散官之女……此时,卫芙盈轻哼一声,“我父兄常年镇守边关,我也不会作诗,就比你们低一等呗!”“芙盈,不得无礼。”卫国公夫人轻描淡写地斥责。“大长公主,臣女万万不敢……”“蠢货!”两位女子刚欲开口求情,突然被一道森冷的声音喝止。只见身着赤色锦袍的晋王,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闲庭信步而来。其身侧则是一袭雪白长袍、身形瘦削的美男子。“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免礼……”白衣男子抬手示意。秦王——姜奕泽,当今陛下与皇后的嫡长子,字怀锦,年方及冠。“见过姑祖母,姑母。”秦王与晋王...

《女匪她被全京权贵求娶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分明是后宅惯用的伎俩,为何到这土匪口中,竟会上升至朝政大事!

即便世人附庸风雅,有时会在暗地里嘲笑武将粗鄙,但明面上谁不知道敬重他们!

更何况,她们只是文散官之女……

此时,卫芙盈轻哼一声,“我父兄常年镇守边关,我也不会作诗,就比你们低一等呗!”

“芙盈,不得无礼。”卫国公夫人轻描淡写地斥责。

“大长公主,臣女万万不敢……”

“蠢货!”

两位女子刚欲开口求情,突然被一道森冷的声音喝止。

只见身着赤色锦袍的晋王,手持一把精致的折扇,闲庭信步而来。

其身侧则是一袭雪白长袍、身形瘦削的美男子。

“拜见秦王殿下、晋王殿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免礼……”白衣男子抬手示意。

秦王——姜奕泽,当今陛下与皇后的嫡长子,字怀锦,年方及冠。

“见过姑祖母,姑母。”秦王与晋王向上首位置恭敬施礼。

“好孩子,快快坐下!”福康大长公主赶忙请两位皇子落座。

“晋王这小子是稀客,秦王更是难得出宫啊!”她笑容满面地打趣。

中宫嫡子与贵妃之子,明面上应是天生仇敌,这两个孩子却关系尚可,当真难得。

“姑祖母,我特意拽着皇兄来您这散散心!”晋王说罢,转头望向气汹汹的穆岁安。

瞧瞧小石榴那双大眼睛,都快冒出熊熊烈火了。

于是,他脸色骤冷,目光倏地投向跪地请罪的两位女子。

“父皇敬重武将,吾等得以在京中风花雪月,皆是仰仗众将士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

“尔等无知,竟在此不敬武将,无端生事,简直愚不可及!”

言及此处,晋王看向自己兄长,幽幽问了一句:“皇兄,此事您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秦王缓缓放下茶盏,“养不教父之过,责问二人父亲便是。”

“秦王所言极是!”福康大长公主颔首表示赞同,“将二人遣送回府,令族中好生教导。”

“韩姑娘——”

两位女子齐齐望向韩令仪,刚欲开口说什么,却被嬷嬷捂嘴拖了下去。

秦王此举,看似从轻发落,实则是将她们打入万丈深渊!

因己之过,害得父亲受责降职,又被福康大长公主明令族中教导,她们彻底完了!

无怨无仇,她们何须为了韩令仪而挑衅郡王妃!

喧闹终止,穆岁安缓缓坐下,偷偷看向自己身后的乔棠——

她只是想与那二人讲道理嘛……

就在这时,昭阳长公主慈爱地看向秦王,“怀锦,近日身子如何?气色看着比年前好些……”

皇后是她嫡亲舅舅之女,可惜这孩子生来体弱,否则还有晋王何事!

“多谢姑母挂心,近来尚可,许是天气转暖之故。”秦王温声回道。

“长公主……”伫立的韩令仪,见众人寒暄结束,遂轻声开口,“令仪愿抚琴一曲……”

“韩姑娘的琴声,想必姑祖母与姑母已听乏了!”晋王蓦地打断,“不如我们今日看些新鲜的?”

察觉到晋王投来的视线,穆岁安心中突然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混账嘴碎——

“听闻穆姑娘谙熟多种兵器,可否让我等见识一下?”晋王扬声道。

说着,他微微挑眉,还向穆岁安眨了眨眼睛,似在邀功。

“……”穆岁安好想戳瞎那双自以为是的孔雀眼。

此时此刻,韩令仪满脸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将委屈的目光投向昭阳长公主。

偏偏福康大长公主发了话:“这倒是个好主意!女子既可抚琴作诗,也能横刀跨马。”


天色渐暗,穆岁安与乔棠,正在院中吃着香喷喷的烤鸡。

然而,临安郡王的清晖院中,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现今年逾不惑,依旧风姿绰约、雍容华贵的昭阳长公主——姜姒瑶,身着朱红华服,端坐于锦榻之上,十指丹蔻鲜艳夺目。

听完掌事徐嬷嬷禀报完后,她顿时瞋目竖眉,怒火中烧。

“放肆!土匪野性难驯,怎可嫁与我儿为妻!即便是贱妾,亦是不配!”

且闻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便知身体并无不适。

“来人,将那两个土匪抓起来……”

“母亲,万万不可!”

此时,斜倚榻上的年轻男子,放下手中药碗,无奈开口劝阻。

临安郡王蔺聿珩,字宴安,公子只应见画,容貌出尘,世间罕见‌。

他身着素雅白衣,左手臂与胸前伤势未愈,此刻面色苍白,略显虚弱。

“母亲,今日我身体不适,不便行拜堂之礼,您直言相告便是,怎能以公鸡代替呢?”

言罢,蔺聿珩艰难地起身下榻,侍从青柏赶忙取来衣袍。

昭阳长公主见状,怒意消散,满脸担忧地上前,“宴安,你起身做甚?快躺下养伤!”

蔺聿珩穿上红色喜服,看向自己的母亲,叹道:“母亲,事已至此,我必须现身,否则日后姑娘在府中,定然会举步维艰。”

他因重伤已休养月余,大婚事宜皆由母亲一手操办。

前几天伤势渐愈,今日本可起身行大婚之仪,但清晨突发高热,甚至昏迷数个时辰。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子,他心中虽不喜,然圣旨赐婚,想必也如他一般迫不得已。

故而,他不至于故意折辱,好吃好喝地养在府中便是……

见自己这一根筋的儿子,欲迈步往外走去,昭阳长公主抬手扶额,忽而提醒一件事——

“宴安,难道你忘了……令仪的兄长命丧何人之手?”

闻听此言,蔺聿珩脚步一顿,垂眸沉默了一小会儿。

“母亲……三年前,飞云寨尚未被朝廷招安,双方正势如水火,剿匪难免会有所伤亡……”

“韩兄命丧土匪之手,可是飞云寨亦有伤亡,倘若纠结仇恨,朝廷招安还有何意义?”

说着,蔺聿珩转身上前,将母亲搀扶着落座锦榻。

“儿子知您心有不忿,可如今不宜与陛下作对……东越战事将起,我们若折辱穆岁安,陛下恐会借题发挥,实非明智之举。”

听闻儿子之言,昭阳长公主的理智渐渐恢复,继而轻叹一口气。

“当年皇帝对母后言听计从,对本宫亦然,如今真是翅膀硬了,不过宫女所出的……”

“母亲!”蔺聿珩无奈打断,“陛下已登基十载,您还需慎言。”

无论陛下生母是何人,而今都是高坐龙椅的一国之君。

“难道我儿要委身小土匪?”昭阳长公主眉头紧蹙,“一个泥腿子,听闻还大字不识!”

“三年前,若非令仪的母亲因丧子之痛离世,你已与令仪成亲,岂会遭受此等屈辱!”

昭阳长公主越说越气恼,接连灌下几口茶水,才勉强平息怒意。

自家儿媳本应是才貌双全的侯府嫡长女,而今却变成穷乡僻壤的小土匪!

任谁摊上这晦气之事,一时之间都会难以接受……

“母亲,过往之事不必再提……儿子既已迎娶穆岁安为妻,此生便与令仪再无缘分。”

言罢,蔺聿珩缓缓转身离去,即便有伤在身,亦难掩其儒雅风姿……

此时,偏僻的小院内,穆岁安正在为沐浴之事而发愁。

吃饱喝足自然要洗澡睡觉,但这破地方连个木桶都没有,也没法烧水……

“要不然咱们去找条河……一头扎进去洗洗……只是三月的河水有点冷吧?”

穆岁安双手叉腰,在院中不耐烦地来回踱步,口中还不停嘀咕着。

“不行!我得去找那混账郡王,让他给咱换个地方……”

“嘎吱——”

突然间,那扇略显陈旧的院门被人从外推开,蔺聿珩缓步而入。

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身着灰色交领窄袖麻布裙的姑娘。

圆圆的脸蛋,额头饱满,脸颊红扑扑的,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清澈明亮得没有丝毫杂质,全然不似他想象中的土匪模样。

乌发仅用一支木簪简单挽起,其身形不似京中女子那般纤瘦。然恰到好处的丰腴,使之看起来充满活力,更显得气血充足。

一看便知,这姑娘身康体健,定然甚好养活——

此乃蔺聿珩对自己这位小土匪妻子的第一印象。

与此同时,穆岁安正歪着头,紧紧盯着眼前身穿喜服的男子。

这男人脸色苍白,肩膀略窄,后背单薄,尤其是腰身太细,一看就知道不好养活,而且肯定没啥力气。

中看不中用——这便是穆岁安对自己夫君的第一印象。

(实则郡王身形优越,只是岁岁拿他与寨中大块头相比)

“什么郡王爷……你可以给我换一个能洗澡的院子吗?”穆岁安蓦地开口。

她站得笔直,一脸乖顺,目光澄净地看着蔺聿珩。

柳姨曾说过,姑娘家对自己男人说话时要装得乖巧些,才能达成所求。

“……”蔺聿珩移开目光,“抱歉,是下人领错地方,你简单收拾一下,我先带你去新的院子,至于其他东西,明日再搬即可。”

他从来不知,府中竟有如此破旧杂乱的院子……

一眨眼的功夫,穆岁安便从屋内大步跑了出来。她与乔棠各自拎着一个灰色包袱。

“收拾好啦,咱们走吧,我们就这些东西,明天也不用搬。”

“……”蔺聿珩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那些嫁妆呢?”

即便无十里红妆,也不可能仅带一名丫鬟与两个包袱就进京吧?

穆岁安撇了撇嘴,“去郓州传旨的太监说,你们不许我带寨中人……还有赃银入府!”

“还说皇帝会给我准备嫁妆,让我人进京就行,我还没向皇帝要呢……”她小声嘀咕。

最重要的是,山寨实在没闲钱……

阿爹好不容易凑八千两银子,临走的时候她又偷偷留下了。

没有办法,朝廷发的军饷太少,寨中需打造兵器与船只,还要养活伤兵与老弱妇孺。

况且,就算她带万两黄金,这些人依然会认为那是打家劫舍的赃银……

“走吧……”蔺聿珩霎时语塞。

以母亲的脾性,若这姑娘当真携十里红妆入府,母亲也不会准其进来。

蔺聿珩慢步走着,忽而看向落后自己半步的穆岁安,道:“你身边只有一名丫鬟,那明日……”

“棠棠不是我的丫鬟!”穆岁安赶忙出言打断,“她是师爷的女儿,也是我的堂姐。”

“她只是陪我一同进京,每天和我一起睡觉吃饭,不会麻烦你们的。”

穆岁安信誓旦旦地保证,丝毫不觉自己的话有何问题。

蔺聿珩无言以对:“……”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妻子的这番话。

这姑娘似乎已经忘却,自己已嫁为人妻的事实……


直至嬷嬷带侍女入内伺候,蔺聿珩依旧神情严肃,依稀透着些许不悦。

穆岁安规矩地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为她梳理发髻。

原本她已用玉簪束好头发,但蔺聿珩面露嫌弃,遂差遣侍女前来。

不就问一下寝衣之事吗?她又没让这男人花钱给她买!

她只是暗自琢磨,待向皇帝讨来嫁妆便买两件,她和棠棠一人一件。

什么郡王爷!就是个小气鬼、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蔺聿珩坐于小榻边看书,偶尔抬眼望向铜镜,恰好可瞥见穆岁安。

但见她神情多变,时而撇嘴,时而皱眉,甚至还会暗暗翻白眼。

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却又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蔺聿珩不禁心生疑惑。

他因妻子的漠视而稍感不悦,穆岁安又是因何而气恼?

此时,为穆岁安梳理发髻的侍女轻声开口:“夫人,这朝云近香髻,您是否喜欢?”

闻言,穆岁安回过神来,抬头望向铜镜里的自己。

“哇!你好厉害啊!同样都是手怎么差别这么大!谢谢姐姐!”

一旁的乔棠亦是连连点头,看着发髻仔细打量,手上还在不停地比划,仿若在学习。

“夫人过奖……奴婢愧不敢当。”粉衣侍女福身施礼。

徐嬷嬷忽而开口:“白芍是长公主殿下赐予公子的通房,海棠亦是,二人自然聪慧。”

闻言,蔺聿珩眉头一皱,“嬷嬷去伺候母亲吧,我与夫人稍后便至。”

“是……”徐嬷嬷躬身应道,然而她的脚步却径直迈向床榻。

“嬷嬷……”蔺聿珩放下书卷,面色略显阴沉,“我伤势未愈,昨夜并未与夫人圆房。你这般寻找元帕,是要公然予我难堪?”

“公子恕罪!”徐嬷嬷急忙跪地。

她是长公主府的掌事嬷嬷,伺候殿下三十余年,故而平日公子待她亦有三分敬重。

岂料,公子竟会因这小土匪,当着诸位丫鬟之面而斥责她。

“退下吧,我不希望府中因此事而生出流言蜚语。”蔺聿珩语带警告。

“是……”徐嬷嬷即刻躬身退下。

白芍抬头看一眼穆岁安,见其未因她们的身份而生气,顿时轻舒一口气。

“夫人,您肤质白皙细腻,且面色红润有光泽,无需涂脂抹粉,奴婢觉得这般正好。”

“对对对!”穆岁安表示赞同,“这样已经很美了,再打扮就要成仙了。”

“……”蔺聿珩轻咳一声,随即起身往外走,“既然已够美,便去向母亲敬茶请安吧。”

“稍后要进宫谢恩,乔姑娘不懂宫中规矩,不宜前去,还是让白芍与海棠陪着你……”

“不必!”穆岁安连忙打断,“我一个人就行,保证不乱动不乱说!”

这两位姑娘,可是长公主赐给郡王爷的人,哪能做她的丫鬟?

“随你……”蔺聿珩转身离开屋内。

穆岁安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继而看向乔棠,“棠棠,你在这吃饭,我一会就回来。”

“岁岁……”乔棠小声道,“我想去外面转转,再抓几条大鱼回来,晚上咱们做烤鱼。”

万一那位长公主为难岁岁,晚上不给她们吃饭咋办?

岁岁特别能吃,顿顿要吃两大碗米饭或好几个馒头。

最喜欢吃的,便是各种烤肉……

待穆岁安踏出院子之时,已然瞧不见蔺聿珩的身影。

“小气鬼,都不知道等我……”

“你眼睛长那么大是摆设吗?”

蔺聿珩自拐角处缓步走出,打断穆岁安的嘟嘟囔囔。

“我如何小气?为你裁制衣裳,购置首饰,只是零用少了些。”他边说边往前走去。

“我很快就有银子了……”穆岁安小声嘀咕一句。

“穆岁安!”蔺聿珩突然纠正,“女子走路应抬头挺胸,目视前方,不可左顾右盼,且步履要轻盈无声,你的步伐迈得太大。”

穆岁安:“……”

只见她眼珠一转,倏地飞身跃上前方假山上,双手环胸,俯视着目瞪口呆的蔺聿珩。

红裙衣袂随风轻轻舞动,女子立于石尖之上,尽显潇洒之姿。

“如何?这样飞起来,是不是就没有声音了?”她一脸无辜地问道。

她本欲继续忍耐,但这男人实在是太能唠叨,满口皆是规矩。

“穆岁安,立刻下来!”蔺聿珩神色格外严肃,声音中蕴含几分怒意。

穆岁安向来懂得见好就收,她随即飞身而下,自顾自地闷头往前走。

“今日你身着曳地长裙,走路过快极易绊倒,你不应这般胡闹……”蔺聿珩继续絮叨。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夫君……”

穆岁安脚步一顿,突然伸手轻扯着蔺聿珩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致歉。

这一声娇滴滴的“夫君”,让蔺聿珩心下一颤,险些身形不稳。

“夫君,是我不好……我从小就没有学过规矩,阿娘走得太早,阿爹又整日不着家……”

说话间,穆岁安轻咬红唇,用无辜且委屈的眼神,直直盯着蔺聿珩。

“我没有怪你……”蔺聿珩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他轻轻握住穆岁安的手,特意放缓自己声音,“是为夫要求过多,我们暂时不学,往后我亲自教你。”

此事是他思虑不周,操之过急……

一个自幼连饭都吃不饱的姑娘,又如何习得这些所谓规矩呢?

蔺聿珩不再多言一句,只紧紧牵着穆岁安的手,徐徐往前走去。

穆岁安偷偷瞥一眼男人的手,眼中委屈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打小阿爹要揍她的时候,装可怜是屡试不爽的妙计!

只要能让这老夫子闭上那喋喋不休的嘴,无论苦肉计还是美人计,反正能奏效就行。

况且,昨夜她认真想过,只要郡王爷在外与她装装样子——

那么朝廷的某些人,或许就不会像以往那样,发放军饷时犹如割肉……

片刻后,二人抵达长公主的主院。

昭阳长公主见到自己的儿子,竟与小土匪牵手而来,不禁面露惊愕。

然而,待她看清穆岁安的脸,瞬间便明白这其中缘由。

这么一个白嫩嫩的小姑娘,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竟然出身土匪窝!

“母亲。”蔺聿珩松开手,恭恭敬敬地向自己母亲请安。

“见过母亲。”穆岁安依着方才老夫子临时教导的规矩,恭敬施礼。

“……”昭阳长公主看到这生硬且勉强的礼仪,顿时眉头紧蹙。

女子空有一副勾人的美貌,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蔺聿珩见穆岁安还在行着礼,无奈提醒:“母亲,您早些用茶,皇祖母还在等您呢。”

“……”昭阳长公主抬手示意。

这不成器的儿子,一夜之间便开始袒护小土匪了。

“无需敬茶了……你二人这桩亲事本就礼数不周,不必在意这些,今日一同用早膳吧。”

言罢,昭阳长公主全然不顾自己儿子的眼色,径自起身朝膳厅走去。

一个小土匪,说不定寻个机会便可将其休掉,怎配奉她这杯婆母茶!

对此,穆岁安毫不在意,甚至与昭阳长公主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与郡王爷的婚事,也许在某一日就会突然作罢。

到那时,她便能重回飞云寨,做一个自在的匪首……


此时,穆岁安手托粉腮,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吟吟地看着蔺聿珩,忽地轻弹响指——

“你的字好像是宴安?你若唤我‘安安’的话,我就叫你一声‘大安’好了!”

话音刚落,马车恰好缓缓停于昭阳长公主府门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穆岁安宛如一只敏捷的猎豹,提起自己的裙摆,迅速跃下马车。

紧接着,她如离弦之箭般,疾速朝着府内飞奔而去。

实在受不了啦!穆岁安只觉自己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

蔺聿珩因妻子的风风火火,一时之间有些发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右手轻轻扶着额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大安……什么奇怪的名字?”

宴安——此乃他亲自取的小字,意在时时警醒自己。

宴安鸩毒,不可怀也——贪图安逸享乐如同饮毒酒自杀,万万不可贪恋。

须臾,待蔺聿珩不紧不慢地走下马车之后,再抬眼望去,却早已不见穆岁安的身影。

“这走姿……是得好好学学……”

说着,他优雅地踏入府中,迎面便碰上了匆匆赶来的徐嬷嬷。

于是,他停下脚步,神色淡然地开口问道:“徐嬷嬷,夫人的膳食是否准备妥当?”

闻言,徐嬷嬷赶忙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低声回道:“公子,长公主殿下之前特意交代,不许给夫人准备任何膳食。”

蔺聿珩眉头一皱,“母亲只是……”

“老东西,你找死是不是!”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的怒吼传来,硬生生打断蔺聿珩的话。

他闻声望去,只见穆岁安犹如一只被激怒的雌狮,正杀气腾腾地向这边狂奔而来。

蔺聿珩见状,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迎上前去,试图拦下不知因何事而如此震怒的妻子。

“夫人……”

“走开!”

未等蔺聿珩靠近,怒发冲冠的穆岁安便伸手将其扯到一旁。

紧接着,她大步一跨,眨眼间就冲到神色惊惶的徐嬷嬷面前。

“啪——”

“啪——”

只闻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年逾不惑的徐嬷嬷瞬间摔倒在地,双颊迅速肿胀起来。

然而此时,穆岁安动作未停,她抬腿猛踢,朝徐嬷嬷身上狠狠踹去。

“老东西,你丫的找死是不是!”

“敢打我的人!爪子不想要了!”

穆岁安一边破口大骂着,一边再次抬脚,用尽全力向徐嬷嬷的右手腕重重踩踏下去。

刹那间,清晰的断骨之声,直直传入在场那些目瞪口呆的众人耳中。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惊愕到失语的蔺聿珩,终于回过神来。

“穆岁安,立刻住手!”

他沉喝一声,正欲上前,却见穆岁安已停下动作,转头怒视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阳长公主适时归来,当她目睹眼前混乱之景时,气得面色铁青,满脸怒容地质问。

“长……公主……救命啊!”

徐嬷嬷企图爬起来,却因浑身剧痛难以起身,只能老泪纵横地求救。

然而,话音未落,她便晕了过去。

见长公主抬手示意,几名侍女赶忙将徐嬷嬷抬走,前去寻府医救治。

紧接着,昭阳长公主那凌厉的眼神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正双手叉腰的穆岁安。

“来人!把这个小土匪捆起来!”

听到长公主的命令,府中侍卫正欲上前行事,却被蔺聿珩抬手阻拦。

“母亲,还是先查明缘由为好,稍后陛下会遣宫人前来送银两……”

“今日即便皇帝亲临,本宫也要重罚这小土匪!”昭阳长公主怒声道。

徐嬷嬷是她的贴身侍女,忠心耿耿侍奉她三十余载,为府中掌事嬷嬷。

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穆岁安此举分明是对她的挑衅!

“你罚呀!我要去告御状,告你们欺压百姓、抢人东西!”穆岁安毫不畏惧地叫嚷。

“将这土匪拿下!”昭阳长公主气得身体颤抖不止,厉声下令。

“全都退下!”蔺聿珩高喝一声。

“母亲,此事定然事出有因,请您暂且冷静,万不可冲动行事!”他紧接着劝道。

府内侍卫不敢再乱动,毕竟这虽是长公主府,但公子亦是主子。

“岁岁!”就在这时,乔棠气喘吁吁地快步跑过来。

只见她的左右脸颊上,各有两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来干什么啊!”穆岁安赶忙将乔棠拉至自己身后,脸上难掩担忧。

见此情形,蔺聿珩瞬间便明白了今日之事的缘由。

“乔姑娘,徐嬷嬷为何掌掴你?”他随即发问。

“为什么?因为老东西犯贱!”穆岁安恶狠狠道。

乔棠急忙解释:“我在城外河中抓了四条大鱼,午后回来,徐嬷嬷说这是脏东西,不让我带进来!”

“可是我分明用袋子装好,一滴水都没有漏到地上!”

“我不给,徐嬷嬷就让人抢,还打了我两巴掌!打我就算了,还阴阳怪气地诋毁岁岁!”

解释完毕,乔棠上前一步,紧紧握着穆岁安的手,二人皆昂首而立。

她武功不错,力气又大,当时只是顾及岁岁,才被徐嬷嬷打了两巴掌。

此时,穆岁安冷哼一声,“棠棠是我姐姐,既然府中不让住,我们现在就搬出去!”

“你们满口规矩,却纵容恶奴,尽行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长公主,人是我打的,老东西的右手彻底废了!此事暂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说完,穆岁安紧紧牵着乔棠,二人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去。

昭阳长公主因汹涌的怒火而紧紧捂住胸口,“反了!反了……”

“母亲,穆岁安为郡王妃,乔姑娘是其娘家姐姐,徐嬷嬷此番行径,实乃恶奴欺主。”蔺聿珩沉声道。

“徐嬷嬷倚老卖老,近年愈发不识自己身份,事已至此,就让她去庄子上静思己过吧。”

蔺聿珩之所以如此决定,并非仅仅因为今日之事。

徐嬷嬷野心越来越大,甚至妄图将其娘家侄女塞进他的后院。

奴才终归是奴才,无论伺候主子三十年还是三载,皆需认清身份。

“徐嬷嬷理应受罚,但穆岁安匪性难驯,当众施暴,罪责难逃!”昭阳长公主冷声道。

“即日起,穆岁安闭门思过一月,不得供应任何膳食!迁至旧院反省!”

言罢,她不给蔺聿珩开口机会,扶着侍女的手便转身离开。

“此外,宴安,这一月内,你不得与穆岁安相见,否则本宫定不轻饶!”

昭阳长公主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仅留下这句话语。

喧闹终止,蔺聿珩茫然四顾,顿觉一股浓浓的无奈涌上心头。

大理寺的事务犹如乱麻般繁杂,他也从未感到如此束手无策……

此时,御前太监忽而入内,身后还跟着数位手捧锦盒的宫人。

“见过郡王,不知郡王妃在何处?咱家奉陛下与宸贵妃之命,前来送银两与赏赐。”

蔺聿珩:“……”


徐嬷嬷午后乘马车离府,此时想必已经远离城门。

棠棠的菜刀,早已被磨得蹭亮,寒光四射——

是时候让它见血了……

俗话说得好,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

此时此刻,万籁俱寂,唯有阵阵阴森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

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乔棠,如鬼魅般藏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仅露出的两只眼睛正透过树叶缝隙,紧紧盯着前方道路的动静。

这徐嬷嬷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早点出发呢!现在天都黑了!

难不成京城的那些土匪,都习惯于摸黑办事?真是搞不懂……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车轮滚动声由远及近传来。

乔棠精神一振,定睛望去,只见一辆看上去低调朴素的马车,正缓缓朝着这边驶来。

“嗖——”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只见一支利剑自林中射出,直直地射中马车帷帘。

紧接着,一伙黑衣蒙面人忽地从树林里钻出。他们手持寒光闪闪的大刀,气势汹汹地向马车逼近。

“老子只要钱,留下银子,人赶紧滚远点!”领头的男人高声叫嚷。

“放肆!”马车前的数名侍卫,看似毫无惧色,当即拔剑刺向这伙山贼。

刹那间,剑影闪烁,刀光交错,双方混战在一起。

趁着混乱,乔棠伺机而动,迅速潜入马车内,恰好与重伤未愈的徐嬷嬷四目相对。

“你是何人!胆敢放肆!我可是昭阳长公主府的……

“老东西,我找的就是你!”乔棠阴恻恻一笑,打断徐嬷嬷的乱吠。

话音未落,她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菜刀,眼都不眨地朝着徐嬷嬷的脑袋砍去。

随着鲜血喷涌而出,她动作敏捷地跃下马车。落地后,她又如疾风般向河边飞奔而去。

“咱黑风寨天不怕地不怕,管你什么公主府,照杀不误!”

高声且嚣张地喊出这番话,乔棠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入河水中。

入水之后,她瞬间消失无踪,水面上仅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此时,那位领头的土匪,听到这嚣张气焰十足的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是哪个狗日的东西自报家门!”

他们只为劫财,不想杀人,更不知这是什么公主府。

仅一瞬间,土匪头子便已明白,他们是被别人当成刀子给利用了……

与此同时,昭阳长公主府中。

晕厥片刻的昭阳长公主,在府医的施针下,终于缓缓苏醒。

“惟之……你便这般恨我……”她意识模糊间,口中喃喃吐出这句话。

蔺聿珩听得真切……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成拳。

他的父亲,名讳闻璟,字惟之。

“母亲,您不可动辄生怒,如此有碍身体康健。”蔺聿珩低声劝道。

此时,昭阳长公主意识清晰,转头望向自己的儿子。

“宴安,我何曾想仪态尽失,宛如疯妇般……实乃那小土匪言行无状,忤逆犯上啊!”

说话间,昭阳长公主坐起身,韩令仪赶忙上前搀扶,极尽温顺体贴。

蔺聿珩苦笑道:“母亲,今日之事我已明了,穆岁安当真无半点错处。”

“您让嬷嬷去教导儿媳规矩,倒还说得过去……可您偏让令仪!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母亲,但凡您心怀仁慈,将穆岁安当作人,也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言及此处,蔺聿珩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又道:“您命令暗卫与侍卫对穆岁安下手,伤势不论……她是儿子明媒正娶的妻子!”

“母亲,您此番行径,究竟是想杀了穆岁安,还是要逼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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