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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探全文

叁拾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王天师闻言再度愣住,惊疑不定打量曹耀宗问:“你到底什么人?师承哪位?”同时摧动两名力士包抄而来。曹耀宗既是来搞事的,见状毫不犹豫左手捏诀,右足一跺,凭空就是声霹雳!轰隆!王天师两个力士和道童当即倒下,竟直接变成四张画满朱砂符的黄纸人。李罗汉等人/大/惊失色之际,王天师惶恐尖叫起来:“竟是五雷箓,你才这个岁数,怎么可能?”曹耀宗左手抱猫,右手剑诀指着目瞪口呆的王天师:“显技不如藏雷,区区幻纸术,也敢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同时心想,老子用的分明是三洞五雷箓!但不屑和这种货色说明,走去揪起他,左掌对他胸口轻飘飘一推。只听澎的声轻响!一道虚影就从王天师背后飘出,惶恐立在原地。肉身却已经瘫软。这是把人的魂打出来了!周围人见这神乎其神的一幕,都...

主角:曹耀宗王天师   更新:2025-03-18 14: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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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王天师的其他类型小说《灵探全文》,由网络作家“叁拾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天师闻言再度愣住,惊疑不定打量曹耀宗问:“你到底什么人?师承哪位?”同时摧动两名力士包抄而来。曹耀宗既是来搞事的,见状毫不犹豫左手捏诀,右足一跺,凭空就是声霹雳!轰隆!王天师两个力士和道童当即倒下,竟直接变成四张画满朱砂符的黄纸人。李罗汉等人/大/惊失色之际,王天师惶恐尖叫起来:“竟是五雷箓,你才这个岁数,怎么可能?”曹耀宗左手抱猫,右手剑诀指着目瞪口呆的王天师:“显技不如藏雷,区区幻纸术,也敢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同时心想,老子用的分明是三洞五雷箓!但不屑和这种货色说明,走去揪起他,左掌对他胸口轻飘飘一推。只听澎的声轻响!一道虚影就从王天师背后飘出,惶恐立在原地。肉身却已经瘫软。这是把人的魂打出来了!周围人见这神乎其神的一幕,都...

《灵探全文》精彩片段

王天师闻言再度愣住,惊疑不定打量曹耀宗问:“你到底什么人?师承哪位?”
同时摧动两名力士包抄而来。
曹耀宗既是来搞事的,见状毫不犹豫左手捏诀,右足一跺,凭空就是声霹雳!
轰隆!
王天师两个力士和道童当即倒下,竟直接变成四张画满朱砂符的黄纸人。
李罗汉等人/大/惊失色之际,王天师惶恐尖叫起来:“竟是五雷箓,你才这个岁数,怎么可能?”
曹耀宗左手抱猫,右手剑诀指着目瞪口呆的王天师:“显技不如藏雷,区区幻纸术,也敢在小爷面前耀武扬威?”
同时心想,老子用的分明是三洞五雷箓!
但不屑和这种货色说明,走去揪起他,左掌对他胸口轻飘飘一推。
只听澎的声轻响!
一道虚影就从王天师背后飘出,惶恐立在原地。
肉身却已经瘫软。
这是把人的魂打出来了!
周围人见这神乎其神的一幕,都惊呆了。
曹耀宗厉声问:“老杂毛,服不服?”
王天师的魂魄连忙跪地求饶,但无法发声。
“谁派你这么做的!还有什么企图?”曹耀宗再问。
王天师依旧磕头不止,就在这时他魂魄里忽然闪起道黑炎将他魂魄裹住,剧烈燃烧起来。
明明是火,但是阴火。
酷日之下,院里卷起寒风,连这老东西的肉躯,和墙角藤蔓的枝叶上都起了层白霜。
李罗汉等人也给冻的瑟瑟发抖。
曹耀宗心想,老东西背后居然还有人,感觉事败,便直接摧毁了他。
如今自己已经明棋,对方却在暗处。。。
他却也不是很在乎,摸摸小猫,转身问李罗汉:“这家主人呢?”
李罗汉忙抱拳:“回小仙师,我大哥刘占奎全家都病倒了,所以才请这个王天师来驱邪,不想这厮竟就是歹人。”
曹耀宗打断他的话头:“带我去看。”
又道:“今日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李罗汉和一众已经敬畏他如神的青皮,忙不迭保证。
进后院后,曹耀宗见这家主人躺在床上,面色青里透黑,双目紧闭,明显是中了瘟毒的症状。
但这种毒只积于人体内,没什么传染性。
接着他又去隔壁,刘占奎其余家人也都如此。
曹耀宗便回堂屋,取笔墨写了个药方交代李罗汉:“用阴阳水煎煮,帮他们喂下,明日就能醒。”
“是。”李罗汉如捧圣旨,小心翼翼问:“小仙师,什么是阴阳水?”
“天上未沾地的无根雨水,和井水对半混合即可。”
“是!”
曹耀宗随即又转去后院二楼,刘占奎女儿的闺房。
但他刚离开。
本在沉睡的刘占奎就悄悄睁开眼,喃喃自语:“这小子没发现我,算是不幸里的大幸。。。只是老王折了,我这身皮,怕是换不回去了。。。也罢,顶着这个身份也不错。”
曹耀宗更不知道,在刘占奎床下深处。
还有口装满黑褐色药汁大缸。
缸内竟泡着个外皮尽失,凄惨无比的血人。
血人感觉到曹耀宗离开,痛苦的无声嘶吼起来。
看他五官轮廓,竟是又一个刘占奎!
这边。
曹耀宗一路登楼时从李罗汉口中得知,刘占奎的女儿跟母姓,叫林欣怡。
他于是拍拍有些焦躁的小猫,笑道:“原来你叫林欣怡呀。”
李罗汉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那老杂毛,将你家小姐的魂魄和这猫互换了。”曹耀宗和他解释了一句。
李罗汉不由变色,小猫冲他喵呜了声,还挥挥小爪子。
李罗汉很忠心,当场落泪:“那老东西竟如此狠毒!万望小仙师救助。”
“我既出手,当然要全须全尾。你们留在外边吧。”
曹耀宗说着进屋,带上门。
只见一个容貌明媚娇俏的女孩蜷缩被窝里,就和只猫似的。
被吵醒,还呲牙!
曹耀宗怀里的小猫见自己丑态,气的也呲牙!
曹耀宗哭笑不得让她消停点,过去掐住这如花似玉丫头的后脖,盯着她眼睛仔细看。
此刻是正午。
林欣怡的瞳孔猫似的成个竖纹。
这是中邪术后,过十二个时辰,身魂已经融合的表现。
但曹耀宗有办法。
他咬破指尖,以精血在女孩眉心花了个镇邪符,和小猫道:“十二时辰内你不能再靠近本体,老老实实和我待着,不然神仙难救。”
小猫疯狂点头。
曹耀宗随即将沉睡的女孩娇躯放平床上。
动作间,女孩衣衫无意滑落,露出颤巍巍的酥/胸半截。
小猫娘都惊呆了,羞耻的要抓他脸。
曹耀宗还理直气壮:“别闹,不然不救你。”
又捅捅她肚皮,说:“哟,这猫身也是个母的。你倒是会投胎。”
小猫被他欺负的眼泪直流。
曹耀宗哄都不哄,没心没肺将她塞回怀里。
想到“王天师”幕后还有人,又拿起梳妆台上胭脂嗅了嗅,闻出其中有朱砂成份,立刻将女孩翻身,掀起她衣服,露出蛮腰。
小猫见状以为他又要无耻,毛都炸开。
曹耀宗这次却很正经,用剑指沾染胭脂,在她细腻白皙的后腰间画下个符纹。
这是利用少女的生机,牵引天地之力的太清诛邪符。
里面还藏了个气息追踪的扣子。
如此,他不在时,万一有人来算计少女,那就热闹了。
做完这些,曹耀宗出卧室关照李罗汉,他明日来之前这里不许人进,便告辞走人。
李罗汉屁颠颠跟着:“小仙师。”
“我叫曹耀宗。”
“那,曹先生,不如您在这里住下。”
“我还有事。”曹耀宗摆摆手:“无需相送,把院子里那老东西的尸体和那些黄纸人烧了就行。”
李罗汉不敢强留他,摸出三根黄鱼,毕恭毕敬的说:“曹先生,这只是一点心意,等我大哥醒来,一定还有重谢。”
出手获酬,天经地义。
曹耀宗也没矫情,心安理得收下。
出门后,正好看到之前检举他的那几个闲人。
他立刻上去给那几个货七八个大嘴巴子,打的他们口鼻流血。
又冲先惹事的那厮胸口一脚,将他踢倒,踩着对方脸说:“尼玛,再嘴贱招惹老子,弄你全家!”
才飘然远去。

曹耀宗就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林东道:“先召集所有人,都盘问下。”
“好。”林东便去和洋人交涉。
洋管家和翻译见林东以曹耀宗这个年轻人为主,都有些好奇。
但也乖乖去安排了。
曹耀宗则独自上到三楼。
三楼是波尔的卧室和书房。
书房里有个差不多五十岁的法国中年,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窗口发呆。
他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正是经历诡异的丧妻之痛的波尔大班。
有人上来,他都在走神。
那模样虽然无声,却比嚎啕大哭还令人觉得悲伤。
曹耀宗见状没打搅他,确定他是发自内心的黯然情伤后,悄悄退下。
同时想,市井里总说洋人无德无义,无君无父,更别提家庭伦常。
其实洋人夫妻间,也是有真感情的啊。
接着曹耀宗又让翻译带路,转去下人们的住处。
一阵翻找后,寻了件失踪的安南人的衣服,趁翻译不注意,扯/下一小片布,并指在上面画了个符,来到花圃里丢出。
这是《御纂道统正宗》里记载的正一寻踪术。
只要有宿主用过的东西,就能根据气机牵引,寻到此人去的大概方向。
只见那布,离手立刻乘风起,摇摇晃晃飞往波尔家洋楼的西侧,那里有条河。
曹耀宗站在原地,仿佛漫不经心的打量。
那块布忽然非常主动的挂在河边一颗柳树上。
曹耀宗顿时瞳孔一缩,这说明安南人就在那里,也说明安南人肯定死了。
不然出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大活人吃饱撑的玩捉迷藏,还躲一天一夜。
但那里空空荡荡,土地也无翻新痕迹,唯一可能就是安南人给塞在了河堤下!
而埋尸地这么近,也进一步说明凶手肯定在这里。
这就好办了,死者有怨气,凶手气机和其必有牵扯,以法眼观之,就能知道谁是杀死安南人的凶手。
这人十有/八/九,也就是害死波尔夫人的凶手。
正好管家将人聚齐了。
曹耀宗便走过去。
波尔家,除了管家和翻译,分别是司机,马车夫,厨师,园丁,2个女佣,合计8个人。
其中司机是个英俊的法国佬,车夫是个高大的印度阿三,园丁是黑黢黢的安南人,厨师却是个华人瘦子,两个女佣也是华人。
林东按着程序给他们做口供,其实昨天已经做过,但所有人温顺的都没反对。
曹耀宗则在边上手里暗捏法诀,抬头对日,悄悄扫了下眉心。
他的双眼立刻蒙上层淡淡的黄光,这就叫开法眼,
此术可辨阴阳可查气机,但十二时辰只能使用一次。
是曹耀宗的恩师蒋青峰,按着道宗传统下山甲子荡魔时,从纯阳真人一脉手中换来的秘法。
他以法眼默默观察这几个人。
忽然咦了一声,吃惊的想此事的气机竟这么复杂诡异!
林东刚要问他怎么了。
曹耀宗脑海里飞快闪过个念头,直接冲过去。
对面几个人见状都有点慌。
尤其那个厨师都想往仆妇后面躲,曹耀宗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安南园丁的肩膀,对方只来得及惊呼了声就瘫痪下去。
林东惊骇起身:“他就是凶手?”
“是,具体情况等会再和你说。”曹耀宗语气笃定,随即转头对管家道:“劳烦安排马车送我们回去吧。”
“是,是。”管家忙不迭安排印度车夫,同时问:“先生,你发现什么证据了么?”
“很抱歉,在拿到他口供之前,我不能说,但是。”曹耀宗晃荡了下昏厥的安南佬:“一个小时之内你会知道结果。”
“明白了,先生。无论如何请早点告诉我们,夫人是那么好的人。。。”
管家絮絮叨叨着,翻译转达后,曹耀宗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拎安南佬上马车,林东连忙跟上。
阿三车夫会中文,语调生硬的问:“先生,去钟楼巡捕房么?”
“是的。”曹耀宗点头,他便驾车往巡捕房去。
路上林东忍不住问曹耀宗,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曹耀宗却一改之前的萧杀严肃,吊儿郎当的笑道:“这种诡案怎么破?黄德成又压的紧,还有啊,我听说波尔先生和警监关系不错吧。”
他一句话东拉西扯,不仅仅林东迷糊,车夫阿三都有点费解,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曹耀宗甩了根烟给林东:“我刚刚上楼,看到波尔先生的样子非常憔悴,再拖下去恐怕要出事。”
“不是,你到底要说什么,这个安南人又是怎么回事?”林东都有些急了。
曹耀宗道:“波尔先生这会儿满腔怒火要找个宣泄口,那我就给他一个呗。”
林东倒吸一口凉气:“你其实是蒙的?”
“不,我是特地挑的。”
曹耀宗理直气壮:“管家和司机都是白人,咱也不能坑同胞,比起印度车夫自然是安南人好欺负一点,所以就选这厮咯。”
曹耀宗说着还丧心病狂的踹踹安南人的脸,交代林东:“信我的,林叔,大人们只要个说的过去的结果。等回巡捕房,这厮死不承认,咱们抽的他服帖,拿到口供不就妥了?”
林东气的手都抖:“哪有这样破案的!”
曹耀宗反问他:“难道你想被黄麻子收拾?再说我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跑的也是个安南人,这厮嫌疑最大嘛。”
林东还想说点什么。
曹耀宗却已经窜前面和印度阿三套近乎:“哥们,我知道你听得懂,等会也请你帮忙做个证就说看到这厮把他弟兄送走的,回头我请你吃酒。”
说着还摸出根黄鱼过去。
明晃晃的金条插进印度佬的腰带,印度车夫嘴角冷冷的抽搐了下,神态倨傲的默默点个头。
曹耀宗顿时喜笑颜开,回头对林东道:“叔,你看,这不就结案了嘛。”
你师傅不是这种人啊。。。林东看着他那张丧良心的脸,满肚子纠结不知从何排解。
听他的吧,真正是草菅人命。
不听他的,这诡异案子确实没办法了结。
只把他给纠结的。
就在这时马车拐往和十六铺平行的一条马路上。
两侧栽的是梧桐,茂盛遮日。
盛夏街头又没人,唯车马粼粼,蝉鸣刺耳。
曹耀宗忽然和车夫道:“停一下,我解个手。”
拿了金条的阿三也就勒住了马。
不料曹耀宗等马车刚停,竟猛一拳砸上车夫的下颚,打的魁梧的阿三直接跌进车厢。
接着身形如电,单膝点在阿三胸口,将他重重砸在车厢地上。

林东和周畅同时伸出头来。
曹耀宗看了眼林东,立刻大声道:“白警监,上午黄德成逼迫我和林探目五日内破案,我们抓获凶手后,他又派人来抢功。结果印度人看不下这种小人,揍了他一顿。”
听他说波尔家的案子已破,全场震惊。
鼻青脸肿的王顺跳脚说:“你污蔑!我没有要抢功,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车内情况,你就让他打我。。。”
曹耀宗确实在污蔑他,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周围人也露出无语表情。
因为租界里,洋人最大,其次就是老牌殖民地的“佣兵”印度阿三和安南人,再其次才是华人。
刚入职的曹耀宗能使唤洋人家的印度车夫吗?
完全不可能!
唯有已经掌握情况的白德安明白,这肯定是真的。
不过。。。他目光深深的看了阿三和曹耀宗一眼,勃然大怒冲王顺喝道:“你不想抢功,为什么要看车内情况!”
王顺正不知怎么回复洋大人。
曹耀宗还问他:“是不是黄德成为了欺负我林叔,安排你要坏我们的事?”
王顺这才明白,他污蔑自己是为了给黄德成上眼药。
这个罪名他可不敢认,但此刻已经说不清了。
只把这厮急的,干脆嗷的声,冲上来和曹耀宗拼命。
曹耀宗一脚都能踹死他,却抱头鼠窜,还喊救命。
其他人立马上前控住王顺,白德安也再度怒吼起来:“简直无法无天,当我的面还想打人!给我扒了他的皮,抓起来,关五日后赶出巡捕房!周,你亲自看押凶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
王顺。。。我尼玛,我尼玛,蛆似的在那里蹦跶尖叫:“白警监,这就是个骗子,我冤枉,真的是他污蔑我啊。。。”
马上有洋捕给他三棍子,抽的他涕泪横流后,摁倒押走。
现场总算清净下来。
白德安又意味深长的看曹耀宗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返回室内。
林东和周翻译很快带人下来,先将“安南凶手”提走,随即和曹耀宗一起往波尔家去。
兵丁都是步行。
周畅和林东还有曹耀宗坐在马车内。
林东先和曹耀宗介绍了周畅,正要告诉他情况。
二十大几快三十的周畅,看了眼驾车的阿三,抢过话头对曹耀宗道:“我来公董局之前,在翻译局做事。林叔帮过我,所以大家都是自己人。”
曹耀宗顺杆爬,抱拳:“见过周哥。”
但他只是表现的这样,因为周畅眉宇间有股淡淡的倨傲,言行举止也没将林东当回事。
周畅接着果然就语带距离的道:“耀宗老弟,你要知道,他这次能破格配合你和林叔,全因为波尔是他多年的朋友。”
然后他就指了下阿三,以命令口吻道:“不许出任何岔子。也不能影响波尔先生的声誉。明白了么?”
曹耀宗点点头:“明白。”
对方是白德安的翻译,有点盛气凌人也正常。
他本没想和对方计较,没想到周畅竟还没完了。
又对他说:“另外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别说警监,我都看得出来王顺是被你冤枉的。警监只是觉得你有用,才暂时放你一马。要是你没将事情做好,那就别怪他数罪并罚,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曹耀宗顿时眉头皱起。
因为周畅的这句话已经不是敲打这么简单了。
他说了半天,重点是“我也救不了你”,实则是“我能掌握你的前途”。
这就和江湖话术里,先打杀威棒,再买人情的套路一样。
目的无非“破案功劳”。
问题是,这厮心术不正,典型的出事就会躲,立功摘桃子。
哪怕真如他愿,他不仅仅不会记得你的好,只会当你是个傻子。
既然如此曹耀宗就不惯着他了,直接转头问林东:“你和这个瘪三到底什么交情?”
林东。。。
周畅都晕,你敢骂我?
没等他说话,曹耀宗眼神变冷:“警监当然看出王顺是被我冤枉的,不过他不是放我一马而是顺水推舟,因为黄麻子在巡捕房太跳了些。这是洋人的御下之术,他乐的看我让黄德成吃瘪!”
周畅顿时一愣,林东也很吃惊,因为曹耀宗说的很有道理。
曹耀宗继续道:“另外警监明知阿三杀死安南人阮平,竟还放他跟着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林东为缓和气氛劝道:“耀宗,都是自己人,你知道你就说说呢。”
“说明警监心里支持我的做法,放手要我拿下真正的罪魁祸首,顺带破掉洋行金案。你踏马扯虎皮做大旗,也有点脑子!”
曹耀宗随即指着周畅的鼻尖,毫不客气的骂道:“就你这样的货色也想和小爷抢功,你配?”
周畅闻言又气又怒,色厉内荏的说:“曹耀宗,你,你放肆。”
“呵。”曹耀宗转头对阿三道:“你也会法语,他再嘚瑟,咱们就回头,你把这个鸟人刚刚的话,如实和警监说下,看他这点小心思怎么收场。”
阿三立刻答应。
周畅当场呆住。
曹耀宗冷笑道:“怎么,怂了?”
直接一耳光抽去,又揪着他头发哐哐两拳砸他肋骨上。
周畅“啊啊”瘫在了地上,脸都白了。
曹耀宗再一耳光:“拟吗,跑小爷面前装大,小爷惯着你的。”
周畅捂着脸浑身都抖,一半是气一半是怕。
曹耀宗顺口问看傻眼的林东:“叔,你通过他安排我做包打听,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
林东无可奈何:“答应他五十大洋。”
“你不是帮过他吗?”
林东无奈叹息:“一码归一码。”
“也就是说,这厮又贪又忘恩,还管杀不管埋。要是我没本事给黄麻子找到机会踢了,你答应他的五十大洋能不给么?”
林东。。。显然是必须给的。
曹耀宗见状又一脚踹周畅胸口,附身问:“给脸不要的东西,还和小爷装么?”
周畅狼狈摇头,咬牙切齿的心想,等老子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曹耀宗心想原来是群媒婆,市井里的这等人往往无良,为些银两就将良家推入火坑。
再说朱姐看起来就很抗拒。
于是大步走去,冲那些妇人满脸杀气的问:“怎么,各位邻居得知我住来,要给我接风啊?行啊,一家出一斤肉,我现在跟你们去拿!”
闲妇怕恶人,一群老娘们顿时讪讪鸟兽散。
朱姐越发感激,说:“曹先生。”
“朱姐,以后喊我耀宗吧。”
“那。。耀宗,你稍坐会儿,饭菜马上就好。”
曹耀宗却自觉,放下囡囡就给她带上门,准备搂小猫上阁楼。
不料小猫喵呜喵呜。
曹耀宗低头,小猫娘眼神羞耻的看着他,爪子在他胸口乱扒。
是饿了?我还没吃呢,你急什么。
不对,是要拉屎?
曹耀宗赶紧将她丢路边草丛。
小猫却继续喵喵的叫,曹耀宗探头一看,原来她力弱扒不出坑。
他只好帮忙,但满脸嫌弃的抱怨说:“这种事都不会,等会要不要帮你擦呀,听说小猫拉完都是自己舔的。”
小猫娘一听嗷呜嗷呜哭。
豆大的泪珠挂洁白的胡须上,老可怜。
但曹耀宗回想床上少女明媚模样,再看看此情此景,越发笑不活。
片刻后。
小猫排泄完毕,他还真找个树叶给她擦了擦,才将她抱怀里返回阁楼。
一上/床,小猫娘就羞红着眼睛拼命往薄薄的被褥里钻。
曹耀宗却蛮不讲理的拽她回来,摁着乱吸!
小猫娘都想死,但无力抗拒,最终只能闭上眼随便他折腾。
好在没多久,囡囡喊曹耀宗取晚饭,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朱姐烧的是大葱茨菇烧肉,还有份炒蛋,海碗里的米饭也压的实实在在。
曹耀宗又要了个调羹。
回来挖了点饭菜,将小猫娘抱桌上。
他狼吞虎咽,和他赌气的小猫娘犹豫了会儿也低头吃起来。
一人一猫,对坐着。
气氛莫名有点温馨。
等天黑。
曹耀宗搂着小猫再度来到室外,眺望远方。
只见北边的外滩,灯火辉煌,往西也有各色的霓虹交错。
于是越发显得洋人气运鼎盛,夜空却星相黯然。
那就是苏州河两岸的英法租界,俗称十里洋场处。
“师傅说内陆气运破碎,我唯有在这里借洋人的壳起势,将来才能帮他完成那件大事。。。我一定能在那边混出个模样来的,你说对不对?”
曹耀宗举起小猫问,之前走神的小猫娘茫然看着他。
“对不对!”曹耀宗凶巴巴凑来。
小猫!对对对!依旧给欺负了一顿。
夜里曹耀宗呼噜震天,小猫娘委屈的趴在他枕头边,幽幽的看着他。
也不知她在想什么,何时睡着的。
等她再睁眼,天已拂晓。
曹耀宗龙精虎猛的在阁楼上转着圈打了趟吕祖拳,又下楼跑不远处河边一顿洗漱拉撒,等他转回来时朱姐已将粥做好,还给他买了烧饼油条。
曹耀宗风卷残云吃完,交代小猫娘乖乖躲好,便怀揣介绍信,溜进了法租界。
进来后,他发现这地方的人挺傲的。
他操着口江淮话,吃了好几个白眼,才找到师傅说的钟楼巡捕房。
租界内鱼龙混杂,是非颇多。
所以这里一大早就人来人往。
曹耀宗也不急,耐心的站门外等了会,终于看到一位面善的老头。
他才走上去问:“先生,我是林东探目的晚辈,请问他在不在?”
干瘪老头一愣:“你是林东什么人?”
“难道您就是林东叔?”曹耀宗敏锐反问。
对方上下打量他:“我不是,你找他什么事?”
曹耀宗拱手:“在下的师傅和他是多年好友,但失散于江湖。”
干瘪老头再一愣:“你师傅是谁?”
你还说你不是林东!
曹耀宗态度越发恭敬,道:“在下师傅叫蒋青峰,山东滕州人。。。”
他话没说完,老头急促发问:“可有凭证?”
曹耀宗后退半步:“您到底是不是林东叔?”
“是。”林东这次斩钉截铁。
曹耀宗立刻递上信,林东拆开一目十行看完,闭目半响,问:“你可曾看过?”
“回叔,信是师傅当我面写的。”
“我且问你,你学到你师傅多少本事?”
曹耀宗忙拍胸/脯:“十成十。”
“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师傅到底会哪些。”林东哑然,摇头道:“但他的救命之恩我不能忘,这样吧,我先给你挂个包打听,等机会再让你进巡捕房。你且等着。”
林东说完便往里去,过会儿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出来,喊曹耀宗进去。
曹耀宗吃惊的看着他。
林东苦笑:“总探目黄德成的亲眷要进来,我绕过他拜请警监的秘书,抢了他的名额。这些都是小事,等会要是吃他排头,你也忍耐点,不然你林叔这个嘴巴子就白挨了。”
曹耀宗眼中怒意一闪,低声道:“林叔,谢了,我不会让你白吃苦头的。”
“大话谁都会说,忍耐!”林东皱眉喝道。
巡捕房内满满当当的各色人等,他们或者华人面目,或者是黑瘦的安南人,乃至粗壮红头阿三,包括少数眼窝子极深的倨傲洋人。
还有罪犯给关边上临时拘室里,惶恐的东张西望。
室内味道更是难言。
曹耀宗憋着气一路跟林东来到了间办公室,林东低头哈腰小声敲门。
“进来。”
进屋是个穿着黑衣的矮胖子坐在一张格外宽的大班台后面。
桌上都是案卷,墙上挂着些便携刑具。
“喊人。这是黄探目。也是你以后的上峰。”林东催促道。
曹耀宗忙喊了声探目。
矮胖子低着头理都没理,哗啦啦的在案卷上鬼画符,半响才抬起麻子脸,目光阴冷的盯着长相不错的曹耀宗。
忽然他笑了,呵呵道:“这是踏马的兔儿爷啊,难怪老林你要坏我的安排。”
林东苦笑:“探目,是我不懂事,还请您大人/大量。实在是这孩子的长辈救过我的命。”
“行了,你都找上周秘书了,我能怎么办啊?”
黄麻子阴阳怪气着,将两条短腿翘上桌,淡淡的道:“人是你带来的,就归你管,正好波尔大班家出了幺蛾子,一觉醒来,他家夫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干尸!巴黎洋行黄金又失窃,你就带他去波尔大班那边转转吧。要是能破案,都好说!要是能力不行,也别怪我不客气!”

林东听闻过此事,顿时一惊。
曹耀宗也一愣,心想这上海滩,怎么怪事不断?
黄麻子随即逼林东和曹耀兴在一份文档上画押,表示他们接过波尔大班案的调查工作。
林东还想求情。
曹耀宗却知道,和黄麻子这种人多说无益。
至于什么干尸案,别人没办法,他却不在乎。
于是他直接拿起笔刷刷签字,摁下手印。
黄麻子见状诧异看了看他,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那我就等你们好消息了。”
林东也只能跟着画押,随即离开。
两人刚走,黄麻子就变脸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种怪事,天王老子都没辙,我看你们最后怎么收场。”
接着他又在档案上补写下五日的期限,一溜烟跑到走廊尽头的花窗门前,喊了声报到。
进去将档案递给办公桌后的洋人,黄德成用蹩脚的法语汇报说:“林东探目忧心公董局的治安问题,喊来了他老家的晚辈,夸口十分有本事,主动接过波尔夫人的案子,说五日内能查、清、真、相,他们已经去现场做更详细的调查。”
洋人努力听懂他的鬼话后,说:“哦?既然这样,那你去负责协助黄金窃案吧。”
“是,长官。”
给林东和曹耀兴挖好坑的黄麻子心满意足退出,心想黄金案十有、八、九、是洋人监守自盗,最终不了了之。
查出来有罪,查不出来无过。
波尔夫人被吸成干尸,却是必须要破的命案。
但那种怪事,怎么查?
接着他还交代手下。
一个人不许调给林东,一个笑容不许给新来的包打听曹耀宗!
手下轰然答应后,黄德成就带他们直奔公董局边上的巴黎洋行,跟着提前抵达的副警监磨起洋工来。
这一头。
林东和曹耀宗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耀宗啊,你不该入他的套,听说那个洋婆子可是被人吸成了干尸啊,这种事怎么查?”
曹耀宗反问他:“您难道忘了我师傅是什么人了吗?”
林东登时记起早年间,他从山东逃难南下,路遇劫匪。
清瘦出尘的道人蒋青峰横空出世,一把三尺剑,连挑十余贼人的壮举。
他喃喃说:“你师傅难道还会法术?”
曹耀宗见他原来不知师傅的真身,他就不提了,只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去看看就是。”
同时想,人在异乡,要立足起势,分小抬轿和大张弓。
小抬轿,是在市井造势,人捧人。
大张弓,是借助官家权势,被人捧。
前者如井口瓦罐,就算出人头地,权贵只需一句话,转眼粉身碎骨。
后者却是染上金身,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纵观过往,海运兴起之前,漕帮能红火数百年,正因为漕帮走的大抬轿手法,江淮泗的水师就是漕帮,清廷怎么剿?
自己如今身在上海,要夺洋人气运,租界巡捕房的包打听看似不入流,实则属洋人的六扇门法道,切入点极佳。
这也是师傅算准的。
所以无论多难,这份工作绝对不能丢!
而林东这个人,整日在底层里打滚,骨子里其实也狠辣。
他见曹耀宗这副笃定姿态,又无回头路可走,便也换了态度,咬牙低声道:“自从黄德成的老妈做了法董家的保姆后,我在巡捕房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他明显针对你我,贤侄你要是真能解决这件事,我必定让你扬名,还给你介绍我的关系,以后黄德成那厮也就拿你没辙了。”
曹耀宗颔首:“多谢林叔提携。”
叔侄俩既商定,这就喊了辆黄包车直奔波尔大班家。
波尔是洋行大班,收入颇丰。
居所是栋西洋风格的建筑,前面是青青草坪,鹅卵石路尽头有栋尖顶的三层红砖洋楼。
门口还停着辆双排马车,和一辆、美、国、产的“奥兹莫比尔”布篷汽车。
林东表明来意后。
一个四十多少的洋管家没什么废话,喊了个会两国话的翻译一起,带他们来到了洋房二楼。
翻译姓程,才二十出头,法语说的磕磕绊绊,好歹能交流。
他转述案情。
昨日下午,午睡醒来的波尔先生发现夫人没下来,便让仆妇上去喊她。
结果发现夫人竟。。。
波尔紧急报巡捕房后,警监们包括领事先生都已经来过,因为情况诡异束手无策。
目前只能暂且保留现场,停灵数日,等亲眷来后,神父主持仪式下葬。
另外管家排查家里,确定无人进出,并发现少了个安南(越南)的园丁。
情况大抵就是如此。
几个人说话间到了二楼。
洋管家和程翻译都露出畏惧神色,迟疑不前。
林东只能硬着头皮带曹耀宗进卧室。
一进门,他就吓的腿一软。
只见那张宽大的铁艺花床上,躺着个穿着睡裙,浑身血肉尽失,只剩皮包骨头的骷髅!
偏偏骷髅头上还留着大把的金发,室内更有股淡淡的腥臭味道。
仔细看,是从波尔夫人身下那些、失、禁、导致的排泄物发出的。
林东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现场,对这种怪事也毫无办法,只能回看曹耀宗。
曹耀宗捏着鼻子上前,观察了下。
见这个洋婆子眉心一股死气,另外四肢呈大字型,睡裙挂在身上就和只金毛大蝙蝠似的。
但正面无伤口。
曹耀宗又趴下。
果然发现床下有个拳头大的洞,橡木地板上还有些残留血迹。
曹耀宗见状大概有数。
早年时拳民中跳大神的那群人,号称刀、Q、不入是假的,贴纸画符请神打也是吹牛。
但其中一些高手,精血炼丹,拘魂害人等等都是真的。
洋婆子变成干尸这种情况,很像被人从任督脉中提取精血炼丹那种南疆邪术。
不过精血炼丹,往往都是拿孩童的元体精血做。
那洋婆子总不见结婚几十年还是个处吧。
这点有些奇怪。
另外曹耀宗也记得师傅说过,江湖风波险恶。
人心更是险恶。
天下有的是“借刀杀人祸水东引”等各种迷惑人的花招。
你亲眼看到的,往往只是人家让你看到的。
你当真,就是个傻子。
轻者被骗钱财,重者丧命。
不过不管凶手玩什么花招,其实只需子夜拘魂,直接问下这个洋婆子就能知道真相。
但这种手法不能公之于众,只能当底牌。
最好还是用说得过去的方式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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