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时愿裴彻的其他类型小说《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姜时愿裴彻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油炸冰激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整个宴会,裴簪雪一路陪着姜时愿,叶晚宁也不停地给姜时愿介绍朋友,姜时愿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裴簪雪上前挽住了姜时愿的手,小脸蹭了蹭。“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好舍不得姜姐姐呀。”姜时愿也有些舍不得,立即道:“改日我下帖邀两位来将军府玩。”“好呀,好呀。”裴簪雪兴奋道:“听说你们将军府有一张老虎皮,连虎头都完好无损,摆在那就跟活的一样,威风凛凛,是真的吗?”红豆抢先道:“是真的,那以前可是咱们猛虎寨的镇寨之宝,昨日嬷嬷盘点库房还说要拿出来给我家小姐做嫁妆呢。”裴簪雪笑了:“那我倒也不用特意跑去你们将军府看了,我在家等着就行了。”姜时愿脸色微红,没觉得不舒服,反心里一暖。今天整个宴会,不管是苏梨落故意挑拨,还是其他人的阴阳怪气,裴簪雪都没...
《联姻,我的夫君是个粘人精姜时愿裴彻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整个宴会,裴簪雪一路陪着姜时愿,叶晚宁也不停地给姜时愿介绍朋友,姜时愿很久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裴簪雪上前挽住了姜时愿的手,小脸蹭了蹭。
“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好舍不得姜姐姐呀。”
姜时愿也有些舍不得,立即道:“改日我下帖邀两位来将军府玩。”
“好呀,好呀。”裴簪雪兴奋道:“听说你们将军府有一张老虎皮,连虎头都完好无损,摆在那就跟活的一样,威风凛凛,是真的吗?”
红豆抢先道:“是真的,那以前可是咱们猛虎寨的镇寨之宝,昨日嬷嬷盘点库房还说要拿出来给我家小姐做嫁妆呢。”
裴簪雪笑了:“那我倒也不用特意跑去你们将军府看了,我在家等着就行了。”
姜时愿脸色微红,没觉得不舒服,反心里一暖。
今天整个宴会,不管是苏梨落故意挑拨,还是其他人的阴阳怪气,裴簪雪都没有表露出一丝对姜家的轻蔑。
“天色不早了,今日多谢叶姐姐款待。”
姜时愿再次告辞,正说着,迎面突然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还未停稳,一个人影直接掀帘跳了下来。
“我来晚了?宴会已经结束了吗?”
声音响亮,裴子野一身惹眼的秋蟹红,几步跑过来,高高束起的马尾,随着衣摆四处飞扬,散漫又张扬。
姜时愿的视线顿时全都落在裴子野身上——正主终于来了。
裴子野含笑上前,看裴簪雪这么谄媚的模样就知道,眼前这位就是他家即将过门的小婶婶了。
裴子野立马收了收散漫,朝姜时愿讨好地笑了笑。
希望小婶婶进门之后,能管住小叔,让小叔不要对他太严苛。
姜时愿见裴子野见着自己,表情立马认真起来,还很腼腆地朝自己笑了笑。
很纯真,很好相处的样子。
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
这是姜时愿第一次近看裴子野——眉清目朗,挺拔修长。
裴家的人就没有一个长得孬的。
裴子野张扬俊朗,裴簪雪活泼可人,但集天地之钟秀的,还要属裴家小叔裴彻。
念及裴彻,姜时愿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位极人臣手眼通天的裴小叔心怀社稷,醉心朝政,至今还未婚。
啧啧啧。
也不知是什么人,能把这位清心寡欲的裴太傅拉下神坛。
姜时愿脑子里忽然浮现了裴彻那张脸——
那样冷肃清贵的脸,红着眼睛,跪在床边,嘶哑着声音哀求道:‘阿愿,你看看我。’
姜时愿的心猛地打了个哆嗦!
要死!
把自己代入昨天话本里的女主就算了,但把自己代入女主,还把书里的男人代入了裴太傅……
她是疯了吗?
但也不能全怪她,实在是那《簪花记》里面描述的那位高冷肃穆,不苟言笑,但相貌惊人的权臣,太像裴太傅了。
尤其是那句‘眼尾微微上翘的凤眸,无情中又自带一丝风情’,姜时愿一度怀疑,这个作者是不是认识裴太傅,然后照着裴太傅写的。
十年前,裴太傅受邀来鹿鸣书院授课,书院里那些情窦初开的千金贵女们,有事没事就爱去找‘裴小夫子’请教学问。
她记得当时便有一位贵女,因为得到了裴太傅的一个字,陶醉地评价了一句:眼尾轻挑,薄唇微勾,无情中又自带一丝风情
对此,姜时愿嗤之以鼻。
风情?呵呵。
她只记得裴彻的冷酷无情。
她死也不会忘记,裴太傅当年也‘赐’了她几个字:
苏梨落双手抱胸,仰头叫嚣道,那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砸钱买了一条街呢。
糖糕老板也是第一次遇见包场包糖糕的,有些激动地确认道:“真的吗?小姐你全要了?”
苏梨落趾高气扬,大手一挥,一点不带犹豫:“全包了。”
姜时愿扭头看着苏梨落,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发笑。
苏梨落爱跟她较真别苗头就算了,今天一个两文钱的糖糕,她也要抢?
苏梨落脑子是不是有病?
苏梨落看着姜时愿的脸沉下去,只觉得意。
虽然只是一个糖糕,但只要能压姜时愿一头,她就乐意。
“哟,怎么是姜妹妹?这么巧,你也喜欢吃糖糕呀?不巧了,这儿,我今天包圆了,没你的份!”
苏梨落正得意,忽地余光瞥见了姜时愿身旁站着的身影。
苏梨落整个人顿住,所有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裴……裴太傅?”
裴裴太傅怎么会在这??
苏梨落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姜时愿身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姜时愿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位威名赫赫的太傅大人。
矜贵清隽的太傅,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喜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嘈杂拥挤的闹市上?
苏梨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势,除了裴太傅,京城没有第二人了。
“裴裴大人。”苏梨落结结巴巴又喊了一声。
裴彻闻声,转眸淡淡扫了苏梨落一眼。
苏梨落顿觉如芒在刺,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抬手就将之前抢来的两个糖糕塞回了姜时愿的手中。
“这糖糕,我不要了。”
苏梨落撂下糖糕,转身灰溜溜地逃走了。
只剩下卖糖糕的老板可怜巴巴地在那喊:“小姐,小姐,你别走呀?我的糖糕都包好了。”
姜时愿看着苏梨落仓皇离去的背影,不由纳闷: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换作以往,苏梨落不得跟她纠缠个半日,然后耀武扬威地奚落一番,今日竟然直接走人了,就因为看了裴彻一眼?
裴太傅固然气势凛然,但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姜时愿抿了抿唇,悄悄看了看一旁的裴彻——明明很好看。
姜时愿看过来时,裴彻也看着她,两人视线再次相撞,姜时愿像是偷窥者被抓了个现行,脸上有些发烫,但裴彻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是问起苏梨落。
“她一直这般待你?”
连一个小吃食都要别苗头,那其他事呢?
姜时愿没想到裴彻的关注点竟会转到自己身上。
心头一暖,随后,心间又浮起一丝酸涩。
人与人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
她对苏梨落幼稚的行为无感,每次让她觉得难受的,是沈律初不分青红皂白偏向苏梨落的态度。
裴彻一眼就能看到的是非对错,沈律初却几年都不曾给过她一次公正。
姜时愿抬眸再次看向身旁的男人,秋日的暖阳照在裴彻身上,而裴彻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他还在等她的回答,好像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姜时愿弯了弯唇,道:“裴大人,你信不信?其实苏梨落是我最大的金主,我每天都巴不得她来跟我别苗头呢。”
裴彻不明所以,但见姜时愿目光灼灼,唇边含笑,一点也不像是委曲求全的模样。
“太傅,方才说的补偿还作数吗?”姜时愿突然问道。
裴彻颔首:“还想要什么?”
“糖糕好吃,一个不够,我想要更多更多。”
认命之后,姜时愿又在心里庆幸,还好方才她没有问。
她不敢想,若是她方才在大殿上公然问出了裴子野的名字,那该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良久,姜时愿才镇定下来。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裴太傅,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姜时愿仰头看着他,态度恭敬,犹如十年前在鹿鸣书院的学堂上。
“嗯。”裴彻颔首。
“太傅,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我姑母手上?”
姜时愿真诚发问。
裴彻薄唇轻抿,发出一声轻笑:“这就是你以为你的议亲对象是裴子野的原因?”
姜时愿神色一僵,刚褪下去热度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做!掉!他!
现在!立刻!
她刚刚还在心里感激他,他怎么能直接戳破?
姜时愿正恼怒,余光忽地一瞥,只见裴彻轻轻皱着眉,手指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眉心。
姜时愿忽地想起了久远的一件小事——
十年前,裴彻在鹿鸣书院授课,书院的姐姐们,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偶遇裴小夫子,然后再有意无意地遗落下自己的一片香帕或一个香囊。
每次裴彻看见这些香囊香帕,都是这种神色。
所以……裴彻受不得熏香?
他受不得香,今日却顶着这么浓烈的香味……
姜时愿心弦微微一动。
微微的沉默之后,姜时愿小声问道:“裴太傅,你平时看话本吗?”
裴彻方才还皱起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他摇了摇头。
姜时愿笑了,“所以这就是你以为《簪花记》只是一本普通话本的原因?”
裴彻不明所以,微微蹙着眉心凝视着她,等她解释。
难得在这张脸上看得到这种表情。
姜时愿非常有成就感。
得了,扯平了。
而且,一想到端正冷肃的裴太傅带着一身轻浮去上朝,姜时愿就莫名想笑。
姜时愿也不解释,转身去折花。
裴彻侧目,看着姜时愿眸光泛着几分幸灾乐祸,转身踮着脚去攀高处的花枝,花枝颤了颤,从她指尖一而再地滑过。
裴彻走过去,没有直接折下来,而是压了压枝条。
花枝直直垂下来,落在了姜时愿的手边。
这样,不用踮脚,就能轻轻松松够到。
姜时愿侧目,沿着垂下的花枝,悄悄看了一旁的男人一眼。
鹤骨松姿,清奇不凡。
阳光正盛,姜时愿只觉恍惚——
她要嫁给裴太傅了。
这头,沈律初与文和郡主穿过了御花园,沈律初看着不远处的宫殿,面露疑惑。
前头不是御书房,而是澜贵妃的长春宫。
文和郡主道:“圣上这会子刚下朝,应在处理朝政,我们先去拜会一下澜贵妃。”
沈律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文和郡主素来以自己是皇族血脉自傲,最瞧不起草莽出身的武将,年轻时和澜贵妃并无来往,今日竟然要去拜会澜贵妃?
自己母亲是何用意,沈律初不用想都知道。
先太子年少病故,如今东宫空悬,诸多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入主东宫的便是姜贵妃所出的三皇子和澜贵妃所出的五皇子。
十年前,姜氏夫妻战亡之后,西北大军便由澜贵妃的长兄陆峰接替。
陆峰接任后,退敌千里,一战成名,如今一直手握大军镇守西北。
皇上倚重陆家,澜贵妃在后宫风头无两,五皇子自然也跟着拥趸众多。
可沈律初接触过五皇子,五皇子资质平平,且淫逸好斗,恐难当大任。
就当是自己犯了一个混吧。
谁年少时不犯混呢?
也不是人人都像裴彻那样,天生就不会犯错,是吧。
姜时愿收回视线,这时,一道婉转的声音响起。
“姜妹妹好。刚刚我还问律初,你今日怎么没来?”
姜时愿的视线不由落在了一旁的苏梨落身上,以及她腰间的香囊上。
见姜时愿看着自己的香囊,苏梨落嫣然笑道:“今日我生辰,沈公子包了半个满庭春为我庆祝生辰,还要送我生辰礼,我觉得太破费了,就没收礼物,只要了沈公子一个香囊。”
苏梨落的笑里面还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
众所周知,这香囊是姜时愿送给沈律初的,里头还放着她千里迢迢从豫州求回来的护身符,只因为豫州的文殊菩萨最灵,而沈律初要参加来年的春闱。
苏梨落不怀好意,姜时愿却像是没看见一样。
“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文殊菩萨除了保学业,还保不保姻缘。
姜时愿淡淡说道,随即转身从他们面前走过。
众人面面相觑,沈律初的好友周景深不解地问道:“律初,这是怎么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难得的集会,姜时愿没出现在沈律初身边就已经很稀奇了,方才姜时愿竟然连看都没看沈律初一眼,这在以前,绝无可能。
虽然姜时愿没明说,但只要沈律初在的场合,她的目光都会毫不掩饰地落在沈律初身上,沈律初身边的人都知道,姜时愿喜欢沈律初喜欢的不行,一有机会就会围着沈律初转。
周景深忽地拍了拍脑袋:“我知道了,昨日是姜时愿的生辰!”
沈律初望着前头头也不回远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是吗?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九月九,很好记呀,重阳节是姜时愿的生辰,就是昨天。”
周景深忽然打住,连日子都不记得了,那礼物自然就更没有了。
周景深不由看了苏梨落一眼,这区别对待未免也太明显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周景深有些心虚道。
论起来,他们认识姜时愿比认识苏梨落早的多了,姜时愿无依无靠,家世是弱了一些,但她为人活络又体贴,又任劳任怨的,年少时帮他们抄书,出了书院之后更是帮过他们很多忙,这么多年怎么也算是个熟识的朋友了。
“不都年年这样吗?”沈律初不以为意。
周景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相识十年,姜时愿每年生辰,大家从不会特意准备什么礼物。
反倒是其他人过生辰,姜时愿都会给所有人准备生辰礼物。
大家只当这是姜时愿讨好沈律初的伎俩,也都没放在心上。
想来姜时愿也早就习惯了。
那不是因为生辰的事,那是因为什么呢?
周景深思索着,转眸瞥见苏梨落身上的香囊。
这香囊是姜时愿前几日特意送沈律初的,里头还有一张十分难得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换了人,会不会不灵验了?
周景深没觉得不妥,只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
苏梨落察言观色,慌忙扯下腰间的香囊,一脸歉意道:“这该不是姜妹妹送你的吧,抱歉,我不知道是姜妹妹送的。我看姜妹妹好像误会了,沈公子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姜妹妹解释清楚。”
沈律初看了看那个香囊,嫌弃道:“你喜欢就留着吧,我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况我高中,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实学,无能之人才会迷信鬼神之道。”
就因为她记得他的几句话?
那可多了,以前他对她说的话,她可都记得。
她虽然没种,但尊师重道,裴小夫子的教导,她铭记在心。
“裴太傅的教导,时愿自然奉若圭臬。”
姜时愿不知不觉放松了下来,耍了耍嘴皮子,顺道拍了个马屁。
“那就不要放弃。”
“嗯?”
“闻不了香,是我的问题,我自会克服,你无须改变。”
“做你自己,无须为任何人改变。”
裴彻如是道。
那声音,如沉金碎玉,字字声声,撞进姜时愿的耳膜。
姜时愿从未想过,昨日困扰她一宿的难题,裴彻轻飘飘一句话便迎刃而解。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含笑的唇角,微微上扬的眼尾,正应了那句——
眼尾轻挑,薄唇微勾,无情中又自带一丝风情。
“也不全是谎话。”姜时愿突然道。
裴彻不解,狭长深邃的眼眸微微抬起,望了过来。
“清风朗月,雅正矜贵,裴太傅是天底下最光彩夺目的男子,是真话。”
姜时愿一脸认真,说到末了,还重重地点了点头,好似要证明什么似的,乖巧的不像话。
裴彻愉悦轻笑,眉尾轻挑,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位置:“那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子可以邀请爱说真话的你坐近些吗?”
啊?
原来裴夫子也会开玩笑!
姜时愿瞪大了眼,眼中闪过惊喜,心弦更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微微一荡。
她没有坐过去,而是脑子一热,大胆地邀约道:“太傅明日得空吗?城南新开了一家酒楼,蜀地菜式做得极好。”
裴彻看着她,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情愫,薄唇轻启:“喜欢吃川蜀菜?”
“菜不重要,”姜时愿微微侧着头看着他,“不是裴大人说,要克服我吗?”
“不接触,怎么克服?”
姜时愿歪着头反问道,整个人早已没了最初的拘谨,目光灼灼,倒有些十年前的光景。
顽皮是顽皮,但也是独一份的天真烂漫。
裴彻有一瞬的失神。
姜时愿见他不语,雀跃的心绪忽地沉了下来,变成了一丝忐忑和懊恼。
是她太唐突了,试问有几个姑娘会这般不矜持,才见几面就主动邀约私会的?
姜时愿收回目光,正要张口给自己开脱,对面传来一个声音。
裴彻说:“谢谢。”
姜时愿微怔:“嗯?”
裴彻挑眉:“谢谢姜大小姐给夫子我克服时艰挑战自我的机会。”
低沉的思绪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又勾了起来,而姜时愿的嘴角,也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高高翘起。
今日的裴太傅,好像有些不一样。
跟以前的裴太傅,不管是在书院的,还是在梦里的,都不一样。
说话间,马车抵达将军府。
约好了明日相见的时间,姜时愿起身告辞,然后目送裴彻的马车掉头离开。
裴彻的马车前脚刚走,后脚红豆笑嘻嘻赶着车从巷口另外一边走来,拉车的正是方才遛人的赤练。
不等姜时愿发问,红豆跳下马车,马上甩锅,哦不是,是主动招供道:
“是嬷嬷吩咐的。嬷嬷说,要奴婢眼观八方,没条件也给小姐创造条件,务必要让小姐和裴大人多相处相处。”
“嬷嬷说了,小姐和裴大人有感情了,以后就会长长久久,还会早点让我们抱上小小姐。”
红豆嘿嘿一笑:“红豆也想早点抱上小小姐呢。”
姜时愿:……
“下次不要这样胡闹了,裴太傅不喜欢。”姜时愿道。
红豆不解:“小姐怎么知道裴大人不喜欢?”
她怎么瞧着裴太傅挺乐意的?
这女人!!
太狠毒了!
九公主气竭,但没关系,她动不了她,这不还有裴太傅吗?
裴太傅会让天底下所有觊觎自己的坏女人都好看的!
谢若若闭上了嘴,然后满怀期待地看着裴彻。
裴太傅,训她!
就像你在尚书房训皇子公主那般训她!
裴彻看着眼前两人,钗斜鬓歪,扭作一团,一个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一个像是见鬼了一样,眼神躲闪,原本白兮兮的小脸,此刻红得像是能滴血一般,比昨日还甚,像是一松手她就要窜出去一样。
“要出宫回府了吗?”裴彻问道。
语气温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嗯?
谢若若大失所望,怎么这么和颜悦色?怎么连个冷眼都没有?
裴太傅,你还是那个不近女色被别人一碰就眉头紧锁的裴太傅吗?!
她可太失望了!
谢若若正觉失望,但紧接着下一幕又让她震惊当场。
因为裴彻不但没有训斥姜时愿,反而主动邀约道:“我送你。”
啊?
谢若若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裴太傅,裴太傅眉清目朗,不见一丝不悦,更别说厌恶了。
谢若若又转头去看姜时愿,姜时愿一张脸红的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只见姜时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蛤?
什么情况?
裴太傅主动提出要送姜时愿出宫就算了,姜时愿竟还答应了?
姜时愿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了?
谢若若目瞪口呆,嘴巴张大着能塞下一颗鸡蛋。
姜时愿本要拒绝的。
她现在不止脸红发烫,她觉得自己的血液和脑子都快要烧沸腾了,她连看裴彻一眼都不敢,更不要说和裴彻同行了。
但拒绝的话刚要出口,某段她昨日拼命想要掩埋的记忆突然从沸腾的脑浆里破土而出。
上次,裴彻也说要送她,结果——
她还敢拒绝吗?
不敢!她很没种的。
“先出来。”
裴彻朝姜时愿伸过来一只手,掌心向上。
……
与此同时,方才与裴彻同行的大臣们已经来到宫门口,一行人像是才恍过神来。
一位老大人后知后觉问道:“方才老朽没听错吧,裴太傅说什么?内子?”
另外一人小鸡啄米式点头,道:“没错!裴太傅说的是——”
那人一手覆于前,昂首挺胸,唇角微勾,学着裴太傅的语气和神情一字一句道:
“内子胡闹,让诸位见笑了。”
那人一边学,一边惊奇:“下官与太傅共事多年,还从未见过太傅这等神色。”
其他人亦纷纷附和,“别说你没见过,我们也没见过,就说当年太傅高中夺魁,也没见太傅多喜形于色,竟不想娶个亲,竟能让咱们裴大人直接下凡入俗了。真是稀奇!”
姜时愿看着眼前的手,掌心宽大,指节修长,心脏不知为何倏地漏了一拍。
“谢谢。”
姜时愿没敢直接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而是搭上了他的手腕,隔着官袍。
借着裴彻的搀扶,姜时愿出了灌木丛,然后像是被烫了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裴彻看着她收手后退的模样,若有所思。
“要回缀霞宫重新梳洗吗?”
姜时愿一窘,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开一段距离,背过身去整理衣裳:“不用,整理一下就好。”
两个宫女上前帮忙,裴彻便在一旁静静等着。
谢若若站在灌木丛里,拼命揉了揉眼睛。
“见鬼了?!裴太傅为什么对姜时愿这么温柔?为什么??”她忍不住嘀咕道。
“公主不知道吗?昨日裴家老夫人与裴夫人入宫觐见姜贵妃娘娘,正是为两人订亲呢,贵妃娘娘高兴,还赏了缀霞宫上下三个月月钱。”
这样无知又浅薄的母亲,能教出来什么好货色?
谢若若越想越气,她谢若若最好的朋友,眼光怎么会这么差,太丢脸了!
“姜时愿,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男人?我听说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寒冬腊月的,就为了见他一面跟他说上一句话,冒着大雪去沈家别庄,差点冻死在深山里……”
姜时愿只觉刚平静下来的脑子,轰地一声又被炸开了。
她一边去阻止口无遮拦的谢若若,一边悄悄去打量几步开外的裴太傅。
就算太傅和她只是单纯的联姻,没有感情,但天底下是个男人,应该都不会想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对别的男人痴心绝恋。
但谢若若却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拨开她的手,小嘴继续叭叭道:
“你捂我的嘴干什么,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这还不是一次,你为沈律初,能做的不能做的,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全都做了,姜时愿,你认不认?”
谢若若一想到昨日文和郡主把姜时愿当笑料一样,拿着姜时愿当垫脚石,来衬托沈律初多出色就气得牙直痒痒。
“别说了。”
姜时愿欲哭无泪,她后悔了,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把东珠还给我。”
姜时愿气竭。
谢若若一把护住手里的东珠,余光忽地瞥见了不远处那道肃穆的身影……
“为什么要还你……”
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骤然一静。
无风无雨,骄阳当头,但冷汗就这样从谢若若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她又瞥了一眼。
不远处的裴太傅又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太傅——神色冷肃,眼神冷冽,让人望而生却。
谢若若心生惧意,歉意地看了姜时愿一眼,谄媚地笑了笑:
“好姐姐,姐姐和太傅大人郎才女貌,简直人间绝配,妹妹祝你和太傅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说道,谢若若揣起怀里的东珠,拔腿一溜烟的跑了。
谢若若溜了,但她惹的烂摊子还在。
姜时愿转身朝裴太傅看去,裴太傅面无波澜,与姜时愿对视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走吧,我送你出宫。”
姜时愿默默跟在裴彻身后两步远,也不敢看前头的人,只低着头盯着青石砖上裴彻的影子,一步一步向宫门口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像极了十年前在鹿鸣书院,裴彻提着她去罚抄课业。
裴彻喜静重规矩,而她总是惹是生非,因为她不服气。
不服气他为什么要没收自己的猫,不服气他能当自己的夫子。
明明他也就十六岁,跟表哥一样的年纪,充什么大人?
所以,裴彻在鹿鸣书院教了半年,她就跟他斗气了半年。
在裴彻眼中,她顽劣又闹腾,一定十分讨嫌吧。
不然,十年前,她送他的谢礼,怎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上。
想起往事,姜时愿心里浮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胀。
对沈律初的追逐是事实,姜时愿无法否认。
但她觉得需要向裴太傅道个歉。
“太傅,九公主跟我玩闹,若有冒犯到太傅,我向太傅道歉。”
前头的裴彻放慢了脚步,身后的人跟上来了,却又向外走了两步。
裴彻看着两人之间,不管是他放慢脚步还是回头,却始终间隔的距离。
裴彻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温声道:“嗯,我知道,那是谎话,你有喜欢的人。”
谎话?
好了,继‘朽木’‘顽劣’之后,她在裴彻眼中大约又要多一个‘爱扯谎’的印象了。
上到吃饭睡觉,下到走路洗澡,无一不细,无一不精,条条框框,简直比千年的律法还要详细和……严苛。
严苛到姜时愿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份家规,而是一份天条!
做裴家的人怎么这么辛苦?
她都不知道裴家的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真有人能做到这一千条家规吗?
姜时愿很是怀疑,但一抬眸——鹤骨松姿,眼前不就是个行走的千条模范吗?
不行,绝不能给太傅丢脸。
做不到一千条,那她至少也要做到一百条吧。
胡思乱想间,姜时愿和裴彻上了马车。
裴彻坐在马车最内,姜时愿挨着门口位置,双手交叠于前,正襟危坐,垂眸不语。
裴氏家规第七十七条:与长辈同车,持两臂之距,非邀约,勿动。
裴氏家规第七十八条:与长辈同车,非提问,勿语。
车轮滚滚,半晌无语,还是裴彻先出声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
“早饭用了吗?”
裴彻不知何时拿出了一盒点心。
这次不是满庭春的,而是姜时愿此前提及的百味坊。
九层糕,百味坊的招牌,姜时愿的最爱。
刚出炉的糕点,香气扑鼻,姜时愿肚子里的馋虫早已在腹中翻滚躁动,但姜时愿嘴巴一张,拒绝了。
“我不饿,多谢。”
因为,裴氏家规第七十九条有言:与长辈同车,非饿死,勿食!
姜时愿吞了吞口水。
这样没人性的天条,一百条,她或许能做到,但一个月是绝不可能的。
“太傅,我们的婚期……”姜时愿试探性问道:“可以推迟吗?”
车厢里陡然一静。
裴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糕点,眸光沉沉地扫了姜时愿一眼:“推迟?”
“说说理由。”裴彻看着她,语气平淡,但说不出的疏冷。
姜时愿迎着他的视线,脖子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习性散漫无法做到裴氏的准则。
“因为表哥。我亲人不多,姑母在宫中不能为我送嫁,我想,若是表哥能在,我的婚宴会不会少一些缺憾。”姜时愿小声说道。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头上,声音软了三分:“西南战事已平,三皇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不用推迟,赶得上。”
“真的吗?”姜时愿欣喜抬头。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消息,这说明,裴彻是不是已经跟表哥联系上了?
“嗯,绰绰有余。”裴彻掀了掀眼皮,神情笃定。
姜时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裴彻这么笃定,难不成是在提婚期之前,就已经把表哥的行程估量进去了?
姜时愿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
怎么会呢?
姜时愿不敢多想,怕想多了又变成了自作多情,而现实也不容她多想,因为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响了。
咕噜噜——
好大一声。
响彻整个车厢。
姜时愿僵在原地,余光下意识去看裴彻的方向。
裴彻肯定听见了!
裴彻也看向她:“身体不舒服?”
姜时愿摇了摇头,一张脸已经憋得涨红,有点丢脸。
空气静置了几瞬。
裴彻抿了抿唇,出声问道:“那是,不想和我出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时愿竟在那静默的几瞬里和那低沉的声线里,捕捉到了裴彻的犹豫和……不自信。
他怎么会觉得她不想跟他出行呢?
明明是她主动邀约的。
“怎么会不想,太傅难道没发现吗?”
姜时愿大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今天我没有熏香。”
姜时愿缓缓解释道,声音不大,心却砰砰直跳:“因为要与太傅同行。”
柔柔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冰雪初霁,不过瞬间。
小婶婶喊‘公子’,是不是嫌小叔年纪大呀?
裴簪雪笑道:“姜姐姐干嘛这么客气?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姜时愿道:“心意还是要回的。”
就算是有感情,那也不能让谁单方面付出,更何况她和裴子野毫无感情基础,这便宜她占得心不安理不得。
况礼尚往来,往后再谈什么交易,也好商量。
见姜时愿坚持,裴簪雪想了想,道:“那姜姐姐可以送些古籍典书之类的。”
姜时愿一愣。
裴子野这么纨绔的一个人,品味竟然这么高雅?
姜时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又不好追问。
人裴小叔都不嘲笑她看话本低俗,她怎么好意思嘲笑裴子野看古籍高雅?
见姜时愿轻轻皱了皱眉,裴簪雪心头一跳,果然,小婶婶嫌弃了。
“其实小……”
裴簪雪正要张口解释什么,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姜妹妹,好巧呀,你今日竟也在?”
姜时愿转身,只见苏梨落一袭白裙,娉娉婷婷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虚虚扶了扶头上的掐丝金镶玉簪。
“小姐,那簪子!”红豆一下急了眼。
苏梨落动作那么大,姜时愿是瞎子才会看不到。
也难怪红豆反应那么大,那簪子是姜时愿生辰前一日,陪沈律初一起去挑的。
那日,沈律初带她去了首饰铺子,还问她喜欢什么,让她选一件。
红豆想当然地以为这是给自家小姐买的,还道沈律初终于长心了看见自家小姐的好了。
那一瞬,姜时愿也幻想过,那是沈律初给自己准备的生辰礼。
所以生辰那日会兴冲冲地去找沈律初。
却不想,听到了那样一番诛心的话。
她一直以为沈律初是不一样的,至少不会跟其他人一样,趋炎附势拜高踩低。
谁知道,沈律初才是那个最看不起自己那个。
沈律初大概也不会记得他当初说过的那些话吧。
不过短短三年而已。
真可笑。
“簪雪妹妹也在呢?”苏梨落转头看向裴簪雪,神色明显变了变。
方才远远只看清姜时愿,还以为她身边坐着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谁知,竟是裴家的掌上明珠,裴簪雪!
裴簪雪怎么会跟姜时愿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簪雪姑娘认识姜妹妹?”苏梨落忍不住问道。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不仅认识了,以后我们还要天天在一块呢。”
裴簪雪挽住了姜时愿的胳膊,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还用脸像小猫一样蹭了蹭,把姜时愿都逗笑了。
苏梨落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人亲近的动作,心中不由酸水直冒。
裴家家门显赫,她三番五次接近裴簪雪,裴簪雪每次高冷的连话都不愿多说几句,怎么和姜时愿才见一面就好成这样了?
见和裴簪雪搭不上话,苏梨落只好把目光放在姜时愿身上:“真是难得见姜妹妹出来赴宴游玩,待会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姐妹认识认识,再带你四处转转?叶家大小姐与我交好。”
苏梨落一副熟络的语气。
红豆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装什么假惺惺!
若不是苏梨落仗着尚书府千金的身份,带头排挤她家小姐,她家小姐怎么会在京城连个说体己话的朋友都没有?
不管是在书院,还是在外头,但凡她家小姐结交了什么人,第二日必定会出现在苏梨落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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