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子清苏亦闻的其他类型小说《被辜负,不原谅!她抛夫弃子名动京城叶子清苏亦闻全局》,由网络作家“长安烟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亦闻被她震慑住了,没再提休妻之事,也没允了和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叶子清走出了彩云间。叶子清有些失望。若是他应允了和离,她明日也能少一些麻烦。可惜了。走出彩云间的门,她并没离开,而是等了一会儿又从后门折了回去。站在后院的阴影里,她冷眼看着屋内二人的互动,听着他们互相嘘寒问暖,听着孟扶摇挑拨离间。孟扶摇显然将叶子清的话听进去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证明她的魅力,也证明她在苏亦闻心中的地位,更是想要气死叶子清。殊不知,这正是叶子清需要的。屋内。苏亦闻弯腰扶起了孟扶摇。孟扶摇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苏哥哥,呜呜呜......”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梨花带雨,嘤嘤嘤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苏亦闻起先身体一僵,不敢去回应她的投怀送抱。可听着她...
《被辜负,不原谅!她抛夫弃子名动京城叶子清苏亦闻全局》精彩片段
苏亦闻被她震慑住了,没再提休妻之事,也没允了和离,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叶子清走出了彩云间。
叶子清有些失望。
若是他应允了和离,她明日也能少一些麻烦。
可惜了。
走出彩云间的门,她并没离开,而是等了一会儿又从后门折了回去。
站在后院的阴影里,她冷眼看着屋内二人的互动,听着他们互相嘘寒问暖,听着孟扶摇挑拨离间。
孟扶摇显然将叶子清的话听进去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证明她的魅力,也证明她在苏亦闻心中的地位,更是想要气死叶子清。
殊不知,这正是叶子清需要的。
屋内。
苏亦闻弯腰扶起了孟扶摇。
孟扶摇身子一歪,倒在了他怀里:“苏哥哥,呜呜呜......”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的梨花带雨,嘤嘤嘤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苏亦闻起先身体一僵,不敢去回应她的投怀送抱。
可听着她可怜的哭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将手落在了她的背上,柔声轻哄着:“好了好了,不哭了,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孟扶摇哭的更伤心了:“可是......可是人家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苏亦闻保证道:“我一定会教训她,也会让她向你道歉的,好不好?”
孟扶摇转为小声啜泣:“可......可府中的人都不听苏哥哥的,嫂嫂恐怕更是不会听的。”
这件事已经变成了苏亦闻心头的刺,他眸子暗了暗:“苏府是我苏亦闻的苏府,而不是她叶子清的苏府。不过是几个下人罢了,敢不听话,就将他们发卖了。待到府里没了她的人,她也就没脾气了。”
他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挨打的,定会给你个交代。”
孟扶摇眸底划过了得意之色,抬眸的时候却是满眼清澈懵懂。
她的眸子被泪水洗涤过,十分纯澈明亮,抬眸痴痴地看着他的时候又纯又欲。
苏亦闻的呼吸乱了。
孟扶摇脸上也染上了薄粉。
苏亦闻这才发现,她刚刚沐浴完毕,身上穿的是轻薄的睡裙。
半干不干的头发将薄纱染得几近透明。
他慌忙别开了脸,孟扶摇也像是被吓到了,退开了她的怀抱。
可她脚下一歪,惊呼了一声。
苏亦闻面色一变,慌忙将人重新捞进了怀里,却因为动作过大,两人都站立不稳,齐齐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孟扶摇的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两人都怔住了。
四目相对,天雷勾动着地火。
苏亦闻低吼一声,将人抱到了床上。
孟扶摇微眯的眼睛里泄露出了几许精光。
叶子清啊叶子清,我原本只想诬陷你一下,你却非逼我动真格的。
真期待啊。
明日你得知了一切之后,表情会有多精彩?
叶子清不想再看下去脏了眼睛,对一旁的文姑姑使了个眼色。
文姑姑微微颔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边,将一截迷香送了进去。
不多时,屋内就没了动静。
不多时文姑姑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夫人,人都晕过去了,他们衣衫不整。任由是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叶子清点头:“多放点香,要确保他们在宾客上门之前都醒不过来。”
她转身出了小门,又回到了前门。
彼时,苏亦闻的贴身护卫阿南正如临大敌地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刻也不敢放松。
显然,他已经听出了里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后来没动静了,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是两人都要脸地减小了动静。
他生怕夫人会去而复返,因此一动不动。
然而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叶子清去而复返,阿南白着脸迎了上去:“夫人!您怎么回来了?”
叶子清像是看不懂他的紧张,淡淡道:“老爷呢?”
阿南急的都结巴了:“老老老老......老爷回去了,让小人来找孟姑娘拿点东西。不过孟姑娘已经睡了,所以小人也打算回去了。”
叶子清不信,想要进去找孟扶摇。
阿南急出了一身白毛汗,坚定地挡在她的面前:“夫人,孟姑娘真的已经休息了,您这样闯入她的房间,传出去影响不好,大家会说您善妒,说您欺负府上的客人。”
叶子清皱了皱眉,好似听进去了。
阿南正要松口气,就听叶子清道:“行吧,那我去找老爷。”
苏亦闻有自己单独的院子,阿南急的快哭了,又不敢说出实情,只能巴巴地跟了上去。
叶子清奇怪地看着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阿南小心翼翼道:“顺路,顺路罢了!”
叶子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然而到了苏亦闻的院子后,他却不在。
叶子清看向阿南,阿南慌忙道:“老爷刚才临时有事出去了,可能要到明早才会回来,夫人不如先回去?明早您就能见到他了。”
叶子清淡淡道:“我有急事,必须要提前与他商议,就在这里等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期间阿南一步也不敢离开,生怕叶子清会杀回彩云间。
眼看着天亮了,阿南微微松了口气,寻思着老爷应该醒了吧?
正想着,一个男人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东家,咱们的酒水出了问题!”
阿南面色一变:“什么问题?”
男人是酒楼的管事,闻言不答反问:“老爷呢?”
阿南哪里敢说实话?
只能含糊道:“老爷有事外出了还没回来,林管事有什么事跟我......跟夫人说也是一样的。”
林管事有些着急:“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要不夫人跟小人过去看看吧?”
叶子清叹气:“今日是老爷的寿辰,我得在府里守着。而且,我一宿没睡,等会儿还要小憩一会儿。这样,让阿南跟你去看看吧,待到老爷回来,他正好直接跟老爷说。”
林管事点点头:“也行。”
阿南顿时苦下了脸。
不过想到叶子清马上就要去睡觉,他又存了些侥幸的心思。
夫人或许根本就没怀疑老爷跟孟姑娘的关系也说不定呢?
不管他心中如何纠结,都必须要跟着林管事走。
因为叶子清已经用怀疑的眼神看他了。
阿南走后,文姑姑有些心疼地看着叶子清:“夫人让奴婢守着就行了,何必要糟践自己的身体陪这种白眼狼演戏?”
叶子清哼笑:“你的分量不够。”
阿南怎么说也是苏亦闻的心腹,若是不看紧点,他定会寻找机会去给苏亦闻通风报信。
那今日的好戏,可就泡汤了。
傍晚时分,苏亦闻带着苏宁轩过来了。
“清儿,你身体可好些了?”
叶子清觉得可笑。
昨日是她最痛最虚弱的时候,可他没有陪在她这个受伤的妻子身边,反而跑去孟扶摇那里送温暖。
如今她的伤已经大好了,精气神也恢复了大半,他反而假惺惺地关心了起来。
“老爷是来代替孟姑娘道歉的?”
苏亦闻皱眉:“清儿,你从前不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性子......”
“我是。”
“什么?”苏亦闻一愣。
叶子清道:“我从不主动招惹麻烦,但若是有人招惹到我的头上来,我也不会忍气吞声。”
她直直看进苏亦闻的眼睛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只不过这些年收敛了,所以才会被人觉得我软弱可欺罢了。”
苏亦闻沉着脸,从牙齿缝中挤出一句:“你一定要如此吗?”
叶子清浅笑不语,态度坚决。
“呵!既然你执意要毁掉我们的感情,便随你。”苏亦闻眯着眼:“只是,你莫要后悔!”
他冷声道:“把那丫头叫出来吧,我道歉。”
叶子清没理会他的威胁,让小桃将清溪扶了出来。
清溪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得将大半身子都靠在小桃身上才能勉强走路。
下午时分,她已经买好药材让人重新制作了紫金膏,否则清溪根本无法下床。
叶子清走过去将人扶着坐下,而后转身看向苏亦闻,意思明显。
苏亦闻死死盯着她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心疼与纠结。
可惜,并没有。
他这才确定,她是认真的。
“叶子清,你好样的!”
咬了咬牙,他看向清溪:“对不起,我不该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惩罚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清溪有些惶恐,但看着自家小姐老神在在的模样,她接受了这不走心的道歉。
叶子清看向苏宁轩:“你爹道完歉了,轮到你了。小桃替我办事,你伤了她,要么道歉,要么让她伤回来,选一个吧。”
苏宁轩肉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还是不是我娘?竟然让我给一个贱婢道歉?”
叶子清淡漠开口:“不是。”
“什么?”苏宁轩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子清冷声道:“你说想让孟扶摇做你娘,我便成全了你。今后她才是你娘,不要再搞错了。现在,道歉。”
苏宁轩气红了眼:“好!你别后悔!”
他恶狠狠地瞪着小桃:“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哭着跑了。
苏亦闻却没有追上去,在叶子清不解的目光中,他冷声道:“我这次来是要通知你,你手上的铺子我都交给了扶摇打理,日后你就不需要再抛头露面了。”
清溪嚯地抬起头来,惶恐道:“姑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受伤,但求求您,不要跟为了我跟小姐置气!”
叶子清冷冷道:“所有的铺子都是我一手操持起来的,我是它们的半个主人,你凭什么收回?”
当年苏亦闻不得不弃文从商,却因为囊中羞涩而拿不出前期的创业金额。
是她自掏腰包,又忙前忙后地帮他管理店面,他才能安心地外出寻找制作香料的材料和卖货渠道。
所以她说她是那些铺子的半个主人,并不是夸张的说辞。
苏亦闻面无表情:“当初你只拿了一百两银子,成亲后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已经不下一百个一百两了,欠你的那些,早已全部还清。”
“我不欠你了。”
叶子清被气笑了。
“帐是这么算的?你后来拉到的那些股东,你也是这么跟人家说的?”
苏亦闻不屑道:“那些股东动辄便入股几千两几万两,你拿什么和人家比?”
“再说,你当初的那些钱不过是死的,若不是靠着我的人脉联络进货渠道、打点官府,店铺也不可能顺利开起来,更不可能一本万利地赚钱。”
他有些不耐:“罢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懂。”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日后你就安安心心地当你的苏夫人便好,铺子的事情你不必管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眯着眼警告道:“你不要去闹,否则只会是自取其辱。”
他甩袖而去。
叶子清回过神的时候,指甲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
清溪泪流满面:“对不起小姐,都是因为我。”
“我去找老爷道歉,求他收回成命!”
叶子清垂眸:“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吧。”
反正过了后天,这些东西也没用了。
她原本还有些纠结,觉得对不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可他轻易就否定了她的付出。
他说的没有错,她只提供了一百两的初始资金。
一百两用来开起第一家店铺,还要兼顾进货和周转,开始的时候捉襟见肘,的确是比不得如今的资金充足、腰缠万贯。
她这些年得到的分红,也早已超过了一百两的百倍,甚至是千倍。
便宜的材料的寻找、大客户的维护、官府的打点这些,也的确是苏亦闻在负责。
可,他们一开始请不起人手,他出去寻找便宜的货源的时候,是她和清溪忙前忙后地管理店铺,维系现有的客人。
铺子刚开起来的时候生意不算好,她整日整日睡不着,思考吸引客人方法。
后来,她改良了香料的方子,在时下以浓郁为流行的氛围里研制出了气味清新的香料,又增加了浓郁型香料的品种。
这才一点点打开市场,让永定府的女子接受了这家新开起来的香料店。
这第一家的香料铺子,做的是女人的生意。
第二家店铺则是做的男人的生意,这也是她提议的。
永定府的酒水味道单一,清新有余,辛辣不足。
叶子清在家中的时候见过不少好酒,也仗着身份认识了一些酿酒酿的好的商户。
她豁出脸皮花高价请一个酿酒大师的女儿来永定府帮她酿酒,凭借独一无二的味道成功虏获了城中男人们的味蕾。
犹记得第一批改良过后的香料大获成功的时候,苏亦闻兴奋地抱着她,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
她也还记得,酒坊赚到第一个一万两的时候,苏亦闻满脸真诚地夸赞,说她是他的福星。
没想到不过过去了六年的光阴,她就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一百两起始资金的提供者,好似除了这一百两外她便没有了别的价值。
真是,可笑啊。
清溪心疼不已:“小姐......”
叶子清摆摆手:“我没事。”
她本来就是要抽身的,是自己抽身还是被迫抽身,似乎并无区别。
但愿他能承受得住将她踢出局的代价。
叶子清满目讥讽,反过来一步步逼近孟扶摇:“你若真的那么有自信,就不会耍不入流的手段。手段越多,说明你越没底气。”
“当年你弃他于不顾,是我陪着他度过了难关。你在害怕,怕他对你的情意早已被消磨干净,怕他爱我比爱你多!”
孟扶摇神色一变,面目狰狞。
苏家本家是永定府的大世族之一,苏家族长是苏亦闻的亲爷爷。
苏亦闻的父亲乃是嫡长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是下一任族长。
然而七年前,苏父被卷入了一桩官银盗窃案,苏家为了不受牵连,将苏亦闻一家赶了出去。
苏父被下大狱,苏亦闻被追杀。
这也是叶子清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穷二白的原因。
后来官银盗窃案被破,叶子清陪着苏亦闻一起到处奔走,终于还了苏父清白。
孟扶摇原本和苏亦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人也有结亲的意思。
可苏亦闻出事之后,孟扶摇很快就嫁入了京城,连苏亦闻的求助信都视而不见......
孟扶摇被逼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叶子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着,你有手段就使在苏亦闻的身上,他就算将你捧上天,我也不会干预。可你若是敢再来招惹我......我不介意去查一查,你在京城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被夫家扫地出门。”
孟扶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叶子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彩云间。
回到这临时居住的小院里,叶子清给自己画了个病容妆。
叶子清从镜子里看到清溪眸中的晶莹,讶然:“怎么了?”
清溪胡乱抹掉眼泪,情绪低落:“奴婢只是心疼小姐。”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她当年敢逃婚寻觅真爱,虽然也存在懵懂天真的憧憬,却也做好了承受各种后果的准备。
她允许自己伤怀,却不允许自己沉溺在痛苦之中。
她早已言明,若苏亦闻敢背叛,她就不要他了!
至于苏宁轩......
离开之前再问一问吧。
叶子清打发清溪去前院看看情况,她现在不方便出面直接看笑话,能听听也好呀。
毕竟,叶子清抢走的暖床是寿伯府大公子亲自为伯府夫人定做的,预备给伯夫人五十大寿的寿礼。
清溪速速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叶子清。
“小姐,前院那闹得不可开交,寿伯府大公子骂人真厉害厉害,直接让老爷大出血了。不但赔了一万两银子,还将一直珍藏的和田玉给送了出去。”
彼时叶子清的脸上病容妆已经画好,一看便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将碗中的燕窝饮尽,笑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她抢走的,可不只有伯府一家的东西。
所用的理由,也全部相同——首富要给外室宠妾购置东西,闲杂人等统统闪开。
果然,接下来的几日,苏亦闻忙的脱不开身。
光是赔偿各个达官贵人的费用就花了十几万两。
不过他也还算有些手段。
除了第一日的伯府大公子外,他没有再对其他人打开自己的宝库。
叶子清对此有些惋惜。
管家忽然来报:“夫人,老爷有请。”
清溪担忧,叶子清摆摆手:“无妨。”
这几日苏亦闻也曾让管家传召她,但都被她以生病为由婉拒了。
管家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如实上报。
苏亦闻虽然气愤,却也无法。
今日他处理完了事情,终于有精力找她算账。
等叶子清来到书房的时候,苏亦闻正端坐在桌案后,头也不抬。
他不说话,叶子清便也不说话。
永定府的秋风已经有些凉了,从敞开的房门处钻进来,似乎能吹进人的骨头缝里。
叶子清背对着门,承受了所有冷风。
她的衣着不算单薄,却还是冷的微微发抖。
叶子清知道,苏亦闻刻意冷着她。
若是从前,一看到他冷脸生气,自己早就凑过去说尽好话,柔声轻哄。
如今,她干脆关好了门,满意地回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苏亦闻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紧绷着嘴角:“叶子清,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他站起转身,两只手背负到身后,留给叶子清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压迫感十足。
“我让你给扶摇置办间院子,你就这般不愿?竟然四处散播谣言,说扶摇是外室姨娘!”
“身为女子,你比我更明白名声于女子有多重要,你居然如此败坏她的名节,简直其心可诛!你是想要逼死她吗?”
他越说越生气:“我承认,这段时日是疏忽了你,可你如今有权有势,有夫有子,有幸福的家庭。扶摇她,却因为所托非人而命途凄苦坎坷。”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是想照拂她一二,你怎么就这么小心眼,怎么就容不下她?”
叶子清平静地看着男人失了分寸的脸,很想问问他。
孟扶摇凄苦坎坷,就要来毁了她叶子清的幸福吗?
自己生辰的时候他在哪儿?
中秋团圆的时候他在哪?
自己突发高烧、病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又在哪?
但话到了嘴边却变了。
“那老爷预备如何?让我去跟那些世家大族道歉?还是让我去跟孟扶摇道歉?”
苏亦闻依旧背着身,冷声道:“这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麻烦,不是吗?若不是你,扶摇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老爷想让我道歉,究竟是因为苏府的名声受损了,还是因为孟扶摇的名声受损了?”
叶子清直白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何况,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一个被休归家的女子,没在自己家里呆热乎,跑到有家有室的男人家中居住是事实吧?我花高价买的那些东西,也的确是给她用了。”
“至于外室之事,一个男人养着另一个女人却又不给她名分,这和外室有什么区别?”
“老爷让我道歉,我实在不知道我说错了、或是做错了什么,你不妨指点一下?”
苏亦闻烦躁转身:“你明知道我和扶摇之间清清白白!”
他这才发现叶子清惨白的脸色,面色一变:“你怎么了?”
叶子清有些疑惑。
她今日没画病容妆啊。
正欲开口,突然一阵天旋地转。
苏亦闻要上前,清溪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在叶子清摔倒之前把人扶住。
苏亦闻有些焦急:“清儿怎么了?”
不等清溪开口回答,另一道女声响起:“苏公子,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叶子清醒过来的时候,清溪正坐在床边垂泪。
“怎么哭了?”
清溪赶忙抹去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没什么,奴婢只是太高兴了,是喜极而泣。”
叶子清不解。
她晕倒了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清溪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茫然和纠结,笑着开口:“大夫说,您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若是老爷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叶子清一怔。
紧接着便是心痛。
她怔忪地轻抚着小腹。
难怪,她这段时日总是吃不好睡不好。
她还以为是最近太过忧虑的缘故。
却原来,是有个小生命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突然就有些茫然。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的阵脚。
她下意识问:“苏亦闻呢?”
她分明记得昏迷之前他还在的。
清溪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闪烁:“老爷他,他突然来了生意......”
叶子清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心中有所猜测。
很奇怪,刚刚还动荡不安的心,就那么平静了下来。
“清溪,我有没有说过,你不适合撒谎。”
清溪终于忍不住了:“小姐,老爷他怎么可以这样?您分明都晕倒了,可那个女人只是不小心被水打湿了衣服,他就丢下您冲了过去!”
还觉得小姐晕倒,只是小姐的计谋,是苦肉计!
但这句话她不敢说出来,她怕小姐更失望。
叶子清并没有多失望。
毕竟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她的心已经泛不起太大的波澜。
“大夫走了吗?”
清溪摇头:“还没,在等着您醒过来,我这就叫他进来。”
叶子清微微摇头:“不必,你告诉他,给我开一副堕胎药。”
清溪神色一震:“什么?”
叶子清没解释什么。
刚刚得知这个小生命的到来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的松动的。
可,祂的父亲并不期待祂,她也没有办法保证祂将来能够得到一个健全有爱的家庭。
毕竟,她得到的只有伤害和背叛。
清溪哭的更厉害了。
叶子清无奈:“傻丫头,哭什么?你该庆祝我想通了。”
在大殷国,除了一些身份特殊的女子,没有人会轻易选择流产。
若非经历过苏宁轩的背刺,她在无数个夜晚里曾假设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会如何,她也不会快速做出决断。
“去吧,送李大夫离开,让他管好了嘴巴。”
不多时,清溪回来了:“我和李大夫说好了,他保证不会说出去。至于药......”
还没说完,就传来了苏亦闻怒气冲冲的声音:“你们和李大夫说好了什么?”
清溪面色大变:“老爷?”
苏亦闻大踏步而来,向来温和的俊脸上此时满是怒火,他扯着叶子清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你果然是在装病!”
“叶子清,我不过是让你为你自己做过的错事善后罢了,为了逃避责任,你连这么卑劣的手段都想得出来?”
清溪急了,想要扯开苏亦闻的手。
苏亦闻一脚把人踹开后,将叶子清重重甩在了床上。
叶子清下意识护住肚子。
身体的虚弱令她额上大滴大滴地渗出了冷汗。
苏亦闻见此有些迟疑,可一想到主仆二人的对话,他就怒火中烧。
“我告诉你,这些把戏对我没有用。你必须要去给那些世家一个说法,还要亲自给扶摇道歉!”
叶子清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痛呼出声。
她抬起头,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额头,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但苏亦闻却已经背过了身,留下了恶毒的话语和命令,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
清溪强忍着腹部和背部的疼痛,踉跄着小跑到床边,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叶子清摇摇头,刚刚那阵不舒服已经平复了下去。
清溪忍了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小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自古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可她放眼四顾,却不明白小姐这段婚姻还有什么维持的必要?
她那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小姐,曾经明媚无双的小姐,难道要一辈子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后院,被渣男贱女欺凌一生吗?
“快了,时机到了,咱们就走。”叶子清回复道。
她已经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差一个签字。
一个在和离书上的签字。
和离书一拿到手,她就会毫不留恋地走人。
其实,早在发现他和孟扶摇之间的不正当关系之后她就提过了。
那一晚,苏亦闻发了很大的火,又伏在她的膝间温柔呢喃、真诚保证。
说他和孟扶摇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不正常的关系。
也是那一晚的心软,自己腹中才多出来了一个孩子。
现在看来,那次的心软就是个笑话......
“回去吧。”
叶子清在清溪的搀扶下,从苏亦闻的书房离开一步步朝着偏远的小院走去。
突然,一道人影像小陀螺般冲过来,伸手重重一推。
叶子清没有防备,竟被推的一个趔趄。
幸好清溪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
“少爷,你做什么?”清溪惊呼。
叶子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发现推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苏宁轩。
五岁的苏宁轩长得粉雕玉琢,如同下凡的童子,可那童子圆嘟嘟的脸蛋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
“娘,你太过分了!你为何要欺负扶摇姨母?”
叶子清愕然:“我?欺负孟扶摇?”
苏宁轩自小便聪明机灵,又被叶子清教导的很好。
是以尽管只有五岁,他却足够口齿伶俐,条理清晰:“我都听说了,你到处说扶摇姨母是外室!”
叶子清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孟扶摇打抱不平,更没想到他会为了孟扶摇动手,心寒不已:“苏宁轩,你为了一个外人顶撞我?”
“扶摇姨母不是外人,是我最喜欢的人!”
苏宁轩清脆的奶音却说出了如同淬了毒汁一般的话。
叶子清眸子忍不住湿润了:“她是你最喜欢的人,那我呢?”
苏宁轩皱了皱小鼻子:“娘你满心只有铜臭,粗俗极了,比不上扶摇姨母温柔高贵。”
叶子清弄出的动静不算小。
别看她已经搬到了无名小院,可满院子的人还是会听令于她。
于是晚饭后,苏家父子和孟扶摇便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终于在子时到来之前将宅子收拾的焕然一新。
苏亦闻面色稍霁,叶子清虽然出身不高,但人情通达,是正妻的好人选。
如果她的性子能够再软一些,就好了。
孟扶摇看着苏亦闻眸底溢出的欣赏,眸中冷光闪烁。
叶子清正准备休息,下人突然来报,说孟姑娘有请。
叶子清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微微挑眉:“不见。”
还有最后几个时辰,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文妈妈突然俯身说了句话,叶子清眸光一闪,改变了主意:“罢了,我还是过去走一趟吧,说不定孟姑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叶子清到达彩云间的时候,孟扶摇刚梳洗完毕,头发还半干着,服帖地垂在肩头。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发尾,冲叶子清挑衅一笑:“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世间怎么会有你如此不要脸皮的人?明知道苏哥哥不喜欢你,却还要霸占着他,霸占苏夫人的身份。”
叶子清不怒反笑:“他不喜欢我这个妻子,难道喜欢你这个抛弃过他的人吗?”
“不然呢?”孟扶摇姿态慵懒,娇俏的脸上满是自信:“我与苏哥哥自幼相识,若非当年事出有因,如今坐上苏夫人这个位子的人应该是我。”
“你在他身边赖了六年又如何?我一回来,他还不是巴巴凑过来了?”
“我若是你便识趣地离开,如此,还能留个好念想。若你继续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小心将来鸡飞蛋打,什么都得不到。”
叶子清低低的笑了。
孟扶摇皱眉:“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可笑。一个在他低谷的时候抛下他离去的人,有什么资格大放厥词?”
“就凭在你和我之间,他选择的永远都是我!就凭我一句话,他就将清香阁交给了我打理!就凭你的亲儿子也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孟扶摇冷笑:“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苏哥哥就会休了你?我若是你,就在颜面尽失之前自己离开,还能保留一份体面。”
叶子清挑眉:“哦?你这么有自信,那怎么他不肯碰你呢?”
孟扶摇笑容一僵,俏脸涨的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男人的爱与欲是分不开的。”叶子清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你没少勾引他吧?可他是不是不敢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曾经说过,若有朝一日他脏了,我就不要他了。”
她挑起孟扶摇的下巴:“换句话说,他只敢与你暧昧,却不敢真的和你发生关系,因为他怕我离开他,懂吗?”
她勾了勾唇,苍白的面容上却挂着自信与张扬:“我们两个之间,从来都不是我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我。”
刚确定彼此的心意的时候,两人都不太成熟,经常会发生争吵。
有关于原则的问题,叶子清从来都不会低头。
有一次他们因为吞并一家濒临倒闭的香料店的方式不同而吵了起来,叶子清主张晓之以情,再加上金钱补偿,花高价吞下那家店。
苏亦闻却主张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逼得店主不得不低价出售。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叶子清发现苏亦闻竟然已经在背地里做起了手脚,她当即就和他吵了一架,并派人去阻止苏亦闻的恶行。
那次他们足足冷战了一个月。
最后还是苏亦闻低了头,以高于叶子清最开始的预算一千两的价格买下了铺子。
那一千两,是赔偿。
婚后这些年她鲜少再动用什么雷霆手腕,性子也软和了许多,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她说这些并不是要秀优越感,而是为了刺激孟扶摇。
“至于清香阁......”她满不在乎道:“清香阁的清,你以为是哪个清?不过是为我打白工,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沾沾自喜的。”
她转身欲走,孟扶摇突然喊住了他:“叶子清!”
叶子清回头看去,却见孟扶摇突然倒在了地上,伴随着痛苦的呼喊:“嫂嫂,不要!”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说话间,她竟是左右开弓,朝脸上扇了四巴掌。
白嫩的脸上,瞬间就出现了红痕。
叶子清看的眼皮微抽。
好......拙劣的伎俩。
她不用回头也能猜出,苏亦闻到了。
勾唇浅笑,她饶有兴致地走回孟扶摇跟前:“这种低级的小把戏有什么意思?我帮你做戏做全套,如何?”
“什么......”
不等孟扶摇想明白,叶子清突然出手,一连左右开弓地抽了她十几巴掌。
孟扶摇起先被打蒙了,待到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却发现她根本挣脱不开衣领上的手。
叶子清将这些时日以来的郁气都抽了出去。
“叶子清,你住手!”
一只大手从身后穿了过来,用力抓住叶子清的打人的手。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苏亦闻铁青的脸:“你这个毒妇,怎能如此对扶摇?”
他气急了:“这里可不是沈府,没有兄长和嫂嫂替你撑腰。”
叶子清挣了挣都没挣脱开钳制,反手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所有人都懵了。
孟扶摇原本还在装可怜,这一下直接被吓傻。
苏亦闻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叶子清终于抽回了手:“打你就打你了,还要知会你一声?”
她冷笑:“有人用低劣的把戏诬陷我,我就坐实了罪名,分明是在做好人好事,你该感谢我而不是要抽风。”
她又纠正道:“况且,你凭什么认为在苏府我就不能为自己撑腰了?是不是我给你的脸多了,你忘了我叶子清从来都不是可被你捏扁锉元的面团了?”
苏亦闻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青,怒不可遏:“叶子清,你再发疯,小心我休了你!”
叶子清眼眸微睁:“休了我?”
心,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气的心肝发颤。
她又一巴掌甩了过去:“你有什么资格休我?”
苏亦闻的脸被扇到了一边,气的眼睛都红了。
叶子清退到了两个护卫身后,面无表情道:“我只接受和离,不接受休妻。你若敢动歪念头,尽管试试,看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后果。”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