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远舟吴建国的女频言情小说《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赚点金豆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个圆滚滚的鸡蛋露出来,男人眼睛一亮,立刻又警惕地打开门往外看一眼:“没人跟着吧?”萧远舟笑道:“放心,我还想活命。”男人转身去拿一个陶罐过来,开始捡鸡蛋,他原以为没多少,可越捡越多,他从开心到拧起眉头:“鸡蛋太多了点,没有别的?”萧远舟摇头:“鸡蛋换了钱,我才能去买别的送来。”这话说得太直白。男人皱着眉:“我不能给你钱。”萧远舟看看炕上的人,他进来有一会儿了,那个人的呼吸声都几乎没听见,看来生病的是他,如果这个牛棚,再没有旁人,那眼前的男人,就是长亭了。萧远舟故作迟疑地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东西换多少钱都是我的。”长亭看他一眼:“你等着。”长亭开门出去,转身就把房门给锁上了。萧远舟也没在意,他左右看看,走到炕边,低头看炕上的人,...
《拒谈恋爱,知青他一心高考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一个个圆滚滚的鸡蛋露出来,男人眼睛一亮,立刻又警惕地打开门往外看一眼:“没人跟着吧?”
萧远舟笑道:“放心,我还想活命。”
男人转身去拿一个陶罐过来,开始捡鸡蛋,他原以为没多少,可越捡越多,他从开心到拧起眉头:“鸡蛋太多了点,没有别的?”
萧远舟摇头:“鸡蛋换了钱,我才能去买别的送来。”
这话说得太直白。
男人皱着眉:“我不能给你钱。”
萧远舟看看炕上的人,他进来有一会儿了,那个人的呼吸声都几乎没听见,看来生病的是他,如果这个牛棚,再没有旁人,那眼前的男人,就是长亭了。
萧远舟故作迟疑地想了想说:“可以,不过东西换多少钱都是我的。”
长亭看他一眼:“你等着。”
长亭开门出去,转身就把房门给锁上了。
萧远舟也没在意,他左右看看,走到炕边,低头看炕上的人,单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肚大如箩的女人,这是怀孕了?
难怪长亭要想办法买营养品了,怀孕的女人,家里条件再差,都会把吃的喝的给孕妇吃,胖一点是应该的。
可是这个女人瘦得皮包骨了,越发显得肚子大得可怕。
萧远舟也不好盯着一个女人看太久,他回身坐在炉灶边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锅。
没多久,长亭推门而入,看到萧远舟高大的身体蜷缩在窄小的板凳上,却显出了几分悠闲自在来,他眸光微敛,说:“东西拿来了。”
萧远舟回头,也没着急问东西的事儿,只看着长亭小心谨慎地把房门关上,方才过来递来一枚嵌宝金戒指。
萧远舟入手就知道戒指分量不轻,他抬手就着斑驳的阳光看清楚上面的红宝石,成色也不错。
萧远舟问:“就换这些鸡蛋?”
长亭当然没那么蠢:“如果可以再换一些麦乳精跟奶粉来,换不到就算了。”
“你也不怕我拿着东西跑了。”萧远舟试探他。
长亭迎着萧远舟的目光,淡然得道:“人没了,才是真没了,这不过是身外之物。”
萧远舟见他目光只落在女人身上,心中对他为人又有一层认识,他想了想说:“你要的东西,一时半刻弄不来,不过我会尽快的。你这段时间,别再找别人。”
言下之意,长亭自然清楚,他担忧地看向炕上,迟疑一下点了头,有这些鸡蛋,怎么着也能撑不短的时间了。
他说:“趁着这会儿没人,我掩护你离开。”
萧远舟跟着长亭出去,看着他打开牛舍的大门,牵着牛出来,他就混在几只牛中间离开了村子,路过镇上的时候正是中午,他匆忙买了两个馒头,登上去县城的车。
这个时间去县里,晚上肯定回不了村子,所以萧远舟才开了介绍信,到了县里,他先去招待所开了一间房,然后径直去了对面的国营饭店。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国营饭店在做晚饭的准备了,整个大堂就一个昏昏欲睡的服务员,再无他人。
萧远舟在这个时间进门,服务员脸色就很不好:“还没开门,你五点以后再来。”
萧远舟从兜里抓了几个糖果放到桌上:“麻烦你,我找后厨赵师傅,家里人托我给他带点东西。”
服务员看到糖果,面色好了几分,又上下打量了萧远舟,方才拧身往后厨过去。
没多久赵师傅出来,他眯着眼审视着萧远舟:“后生有点面生啊,谁介绍你来的?”
萧远舟同样打量着赵师傅,胖乎乎,白净净,笑起来弥勒佛一般,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萧远舟提起十二分精神,露出一抹笑,直接报上来历:“吴家庄大队,知青萧远舟。”
赵师傅诧异地看着他,来找他出东西的人,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他倒好,直接报了姓名来历。
他解了围裙坐在桌边,伸手示意他坐:“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了你?”
萧远舟在他对面落坐:“大家日子都艰难,您做这些,也不过是帮着大家吃饱饭而已,我也一样,我们谁都不会砸谁的饭碗不是?”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
赵师傅很满意萧远舟的回答,又问了他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见萧远舟答得滴水不漏,方才起身:“跟我来。”
萧远舟跟在赵师傅后面,穿过厨房,进了后面仓库。
一路上,萧远舟目不斜视,到了仓库他打量了一眼这里的环境,方才拿出戒指:“我也不废话,这东西,您看看值多少钱,帮我换三罐麦乳精,几袋奶粉,要有多的,就换成钱。”
赵师傅瞧见这戒指眼睛微微一亮,不过他面上半点不显,接过戒指看了看,说:“这年月,这东西不值钱。你想卖多少?”
“不值钱几百块也是有的,您如果没有门路,我只能去找别人。”萧远舟以前就在京城黑市混,也不是不懂行情。
赵师傅见唬不住人,又仔细看了看戒指上石的成色,说:“戒指是这个行情,但是这奶粉可不好买,麦乳精也不便宜。”
萧远舟点头:“我懂。”
赵师傅笑容满意地抬了抬下巴:“你晚上来,要是有东西,你直接拿走,要是今天没有,就明天中午一准儿给你弄到。”
“好,那晚上见。”萧远舟转头就走丝毫没有逗留,也没有半点怕赵师傅贪了东西的意思。
他的干脆利落让赵师傅很是意外:“倒是个有意思的后生。”
萧远舟从国营饭店出来,直奔新华书店,要复习资料,自然还是新华书店的好。
他进门直奔学习资料过去,整理图书的店员见状,打量他一眼,说:“你是找课本吧?”
萧远舟愣了一瞬,下意识问:“现在买课本的很多吗?”
店员抬了抬下巴:“喏,课本卖了不少了,还有一些资料都在那边,都是今年刚送来的,往年,这些都不能往书架上摆的,今年摆的倒是多。”
萧远舟心念一动,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在秋天才传来的,十二月就高考了。
这么短时间出卷子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能的就是,高考早在准备,书店里面准备这些书,大概也是为了恢复高考准备的,好让考生不打无准备之仗。
只是这书......
可真贵!
萧远舟看着定价肉疼不已,可是有些复习资料确实该买,他回想上一世的考题,捡着自己薄弱的科目买了两本,临走看到门口摆着的语录,顺手拿了一本。
三本书,花了二十多块,可真贵。
萧远舟收好零钱,盼着赵师傅能把戒指卖一个好价钱。
县城的赵师傅,是萧远舟来之前从京城黑市那边知道的。
虽然两地距离遥远,然而有些事情在黑市里,压根都不叫事。
萧家落败,他爸爸跟继母带走了所有家产远奔香江。
萧远舟外祖家也是内忧外患,他不愿意让外祖父担忧,就自行报名下乡,且选了比较苦寒的地方,也好堵住某些人的嘴。
自己给自己规划的地方,怎么会不留个退路呢?
萧远舟摸摸他的头:“好,我帮你劝劝,不过她什么时候生病的?”
孙奶奶家里条件特殊,平常他们上工,也见不到孙奶奶的面,所以也是真的不知道孙奶奶到底什么时候生病的。
孙言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十来天了吧,我也不记得了,奶奶每天肚肚疼,我给她喝热水也肚肚疼。”
孙奶奶年纪大了,哪怕只是拉肚子,对年轻人来说,睡一觉的事儿,对老人家来说,却有可能要命的。
萧远舟一把抱起孙言:“走,我帮你劝劝。”
孙奶奶找不到孙子正着急着,瞧见黑夜里一道光过来,再看到孙言的时候,她连忙踩着小脚跑过去,对着孙子脑袋就一巴掌:“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跑!”
萧远舟抱着孙言一侧身子,这巴掌就拍到了萧远舟胳膊上,孙奶奶一愣,眼泪就出来了:“你帮他挡着干嘛?这孩子欠教训,再不教训一下,他回头再跑出去,怎么办?”
萧远舟把孙言放下,扶着孙奶奶的胳膊,借着手电的光芒打量她的脸色,见她脸色惨白,唇上没什么血色,心中担忧得很:“小言没乱跑,他去找我了,他八岁了,不是三岁小孩儿,您放心吧。”
孙奶奶别过头偷偷抹泪:“我哪儿放心啊?家里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了。”
进了屋子,萧远舟关上手电,打量这间小小的房间。
总共也不过十来平,东边靠窗盘着炕,炕上用泥砌了两尺来高的墙,墙这一头是灶。
炕上放着炕桌,炕柜,另一边空地上则是几口大大小小的缸,应该是装粮食或者咸菜之类的。
孙奶奶让萧远舟在炕上坐下:“我都不知道这孩子去找你了,还让你跑这一趟。”
萧远舟看着孙言跑来跑去忙着拿碗倒水,示意孙奶奶去看:“小言也是担心您,您身体可还好?”
孙奶奶眼泪险些止不住,她连忙低头揉了揉鼻子,笑道:“嗨,我没事儿,让你跑这一趟不应该。”
萧远舟接过孙言端来的水喝了一口,俯身把他抱上炕,让他坐在孙奶奶身边,指着孙言说:“小言才八岁,家里也就您祖孙俩相依为命。我知道您心疼钱,不想去医院,怕花钱,可是您不想想,万一您有个好歹,小言该怎么办?还有谁能护着他?”
“奶奶,钱没了能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孙奶奶眼泪瞬间吧嗒吧嗒往下掉:“你这孩子说的......我明天就去看,就去看。”
“咱们去医院,钱不够,我垫着。”萧远舟很可怜这对祖孙,上辈子对他们的记忆不多,却也知道,孙奶奶再过一两年人就没了,那时候孙言才十来岁,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即便如此,在萧远舟傻了以后,孙言还偷偷给他塞过半个馒头。
孙奶奶已然感动到哭了,孙言对着萧远舟,就跪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萧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不,从现在就开始,我每天去捡鸡蛋送给你!有野鸡野鸭野兔子,我也能抓来,都给哥哥!”
萧远舟连忙把他拉起来,揉揉他磕红了的额头:“你八岁了,该上学了,还钱的事情,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好不好?”
孙言眼泪汪汪地:“可是我现在就想报答哥哥。”
萧远舟想起来孙家还有一间房,心中一动,他调去别的村子太过麻烦,但是如果搬出来,问题不大。
而且自己搬出来了,做什么事情也方便,再一个,他也不用吃大锅饭了,可以好好煮饭吃了。
萧远舟当即说:“不如这样,我租您家一间房,我出钱治病就当抵房租了,怎么样?”
孙奶奶愣住:“你不用这么贴补我们的。”
萧远舟当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情要做,知青院的宿舍人多眼杂,不方便,您这里在村尾,进进出出的也方便,而且,我还可以自己做点好吃的。”
孙奶奶知道萧远舟这是变相贴补自己,村子里家庭条件比她家好的大有人在,他出钱的话,可以去别人家住,偏偏选自己家,这不是补贴又是什么?
孙奶奶擦了擦眼泪:“好孩子,你的好,奶奶记住了。我带你去看看屋子。”
孙家一共就两间屋子,堂屋是孙奶奶自己住的,一个东屋,原本是孙奶奶儿子儿媳的房间。
两人都没了以后,房间就空置了下来,孙奶奶怀念儿子儿媳,经常过去打扫,屋子里倒是干净整洁,也没有异味。
因为是给儿子儿媳结婚新盖的房子,这间屋子更大一些,白天也更亮堂一些。
而且炕边的灶,还是一大一小两口,两口锅也齐全得很。
萧远舟看着屋子,心里莫名有些难过,老人家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大概也是很怀念儿子儿媳的吧。
萧远舟瞬间有些后悔:“我住这里,合适吗?”
孙奶奶一摆手:“我不过是不想屋子破败了,而且他们走了好几年了,我早就适应了,你放心住就是。”
萧远舟也没说交钱,等明天去了医院,把钱直接给医院就行了。
外头开始起风了,萧远舟本想趁着没下雨回去,可看到孙奶奶脸色不大好,他又不敢走了。
“我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要是不下雨,我们就去县里,要是下雨,我们先去镇上卫生所,怎么样?”萧远舟是真的不放心。
孙奶奶不觉得自己身体有大问题:“就镇上卫生所就行,不用去县里。”
萧远舟坚持:“您听话,咱们去县里检查一下,有问题早点治,花钱也不多不是?”
孙奶奶拧不过他,只能答应,又蹒跚着要帮他铺床:“这是新被子,他们都没盖过,你放心。”
“不用不用,我搭一个床单就行。”萧远舟连忙拒绝,他怎么好意思盖人家的新被子:“我宿舍里面有被褥,明天带过来就行,现在天也不冷,这样就好。”
孙奶奶坚持给他铺了床,不盖新被子,就拿了一条自己不怎么盖的薄被给他:“别嫌弃。”
“您盖过的才好呢,您身子骨一直硬朗,还长寿,盖了您的被子,我也长寿呢。”萧远舟笑着收下。
萧远舟铺好床,看着堂屋的灯灭了,他也熄灯睡下,外面忽然一个炸雷,紧接着狂风大作,雨点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迟来的春雨,终于在跨进夏日的前夕到了。
小队长门都打开了一半,一听这话愣住,是啊,吴建国来报说萧远舟是黑市贩子,手里有违禁品。
可违禁品是一些不该出现的书籍物件,真要是一些吃的喝的用的,怎么证明人家是黑市买的?
吴建国见小队长听进去了萧远舟的话,生怕他们放弃,上前一把拉开小队长,刷地拽开衣柜门。
就见里面放着一件夹袄,一双新鞋,最醒目的还要数放在最上面的主席语录。
吴建国不信这里没有别的东西,又跑去翻床,把被子抖落下来,床单,褥子都掀开,又看床底下,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队长阴沉着脸:“吴建国!你闹够了没!”
吴建国眼睛死死地盯着最后一个床头柜:“东西一定在这里!”
萧远舟一步跨过去,挡住床头柜:“满屋子你都搜了,这么一个小柜子,能放什么?”
吴建国没注意到小队长站在衣柜门前,拿起来那双鞋看了一眼。
萧远舟却注意到了,赵师傅敢把国营饭店当作黑市的据点,能没有点后台关系?
赵师傅给的衣服鞋子只怕不是搭头,而是某种暗示。
萧远舟想明白后,心里更有底了,同时,他面上更心虚了。
吴建国这还能放得过他?他用力去拽萧远舟,且冲着小队长大叫:“东西就在这里!快来帮忙!”
小队长放下鞋子,关上柜门,沉声呵斥:“够了!”
吴建国愣住:“什么够了?”
小队长面色阴沉:“你闹够了没?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问题。”
吴建国指着床头柜:“这里还有个柜子,东西一定藏在里面!”
小队长轻蔑地说:“一个小柜子里面能放什么东西?所谓的违禁品,又是什么?你说他从黑市买东西,证据呢?你见他进出黑市了吗?”
吴建国一时愣住,摇头:“没有,但是他一定......”
“没看见,就敢举报别人?你这是诬告!”小队长厉声呵斥,一摆手说:“把人给我带走!胆敢诬告他人,这是浪费我们稽查队的时间,是在跟人民群众作对!”
两个稽查队员拧着吴建国的胳膊,堵着他的嘴把人押出去。
小队长扫了一眼萧远舟,屈指在柜门上轻轻扣了一下,语带警告:“你要记住,虽然今天没有搜出来什么东西,但去黑市买卖是犯法的!今天在招待所里,无论搜出什么东西来,都不能证明你是从黑市买的,但是别让我在黑市见到你,见到你一定把你抓进去。”
小队长说完又环视一圈门口看热闹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倒是和缓了许多,这年月能住得起招待所的人,也没多少个。
他说:“你们也是,过来工作就工作。别乱跑,万一误入了黑市。我也不好帮你们洗脱。”
“我们不去不去,哪儿有那个时间?”
围观人群自然应声说不去。
萧远舟看着小队长走了,还以为门要自己修,他刚想过去看看这门还能不能修,招待所的维修师傅就上门了,三两下给他收拾好了门,关上就走了。
这次应该安全了。
萧远舟打开门,看看走廊上没人,这才关上门从里面锁上,又拿桌子堵着门,这才拉开窗帘,露出放在窗台上的背篓,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背篓放在这边,就没人想过来搜。
萧远舟将背篓在床边放好,上床睡觉。
他吃饱喝足,睡得香喷喷,吴家庄大队,大队长跟吴建国的家人却睡不着了。
吴大队长的烟一根接一根,吴父蹲在地上吧嗒着旱烟,吴母抱着吴建芳嗷嗷哭:“他大伯!你要想想办法帮帮我们啊,不能让他蹲大狱啊!”
吴大队长抓着空荡荡的烟盒,骤然攥紧:“他们打电话说,是建国又去找萧同志麻烦了,我们去求萧同志,现在都说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他不告了,事情就了了!”
“那我们一起去知青院!”
吴家一家三口加上吴大队长四个人一起敲开知青院大门。
周涛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拎着煤油灯,看清楚来人,就把油灯熄了,浪费油:“你们来做什么?”
吴大队长问:“萧同志可在?”
周涛靠着门打瞌睡:“还没回来。”
吴母可不信,推着周涛就要进院子:“我们不信,他还会在县城过夜吗?他就是不想见我们!”
周涛被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接连后退数步,好容易站稳了,人也清醒了,他看着吴母直勾勾往男知青宿舍闯,赶紧大声喊:“我就说了,萧同志没回来!你还硬闯进来?”
张扬跳起来,站在门口瞪着吴母:“干嘛干嘛?欺负我们知青是不是?”
吴母哭天抹泪:“哪儿就欺负了?我们也是没法子,萧同志在里面就请他出来吧,别难为我们家了,我们家刚拿了一笔钱给他,实在拿不出第二笔钱了。”
张扬眼神闪了闪:“他又问你们要钱?”
吴母一抹脸,顺手擤一把鼻涕一甩手,说:“可不是吗?也不知道我家建国在县里怎么得罪他了,萧同志让纠察队的人把他给抓走了!拿了一百块钱,他还想怎么样!”
程多多披着件衣服,从女知青宿舍推门而出:“那一百块是你们给的赔偿,现在他为什么被抓起来,你应该去纠察队找他,而不是来找萧同志的麻烦。还是你们觉得,纠察队的人,是可以随随便便被收买的?”
吴母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瞪着眼睛说:“不是他萧远舟去找的纠察队,谁找的!他就是故意的!”
吴大队长看到知青宿舍里的人都起来了,围在门口看热闹,他琢磨一下程多多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吴父扑通跪在了地上。
吴父眼睛直愣愣的,仰天哀嚎:“苍天啊,你睁睁眼吧!我这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怎么儿子就蹲大牢了呢?被人陷害成这样呢?”
吴母见状扶着门框滑到地上,顺手抓乱头发嗷嗷叫:“我不管,就让萧远舟给我出来,还我儿子!我儿子就是他弄进去的,我儿不出来我跟他没完!”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嗷嗷喊,张扬脑子里嗡嗡的,跟着大吼:“说了他不在!你不信就进来搜!”
吴母一听,不喊了,连忙爬起来往里冲,搜就搜,把钱搜出来不是正好?
“张红军,我记住了。”萧远舟郑重重复一遍小孩儿的名字,然后揉揉他的发顶,笑问:“那可以帮我叫人来了吗?一会儿让人瞧见了就不好了。”
张红军又敬了一个礼,转身一溜烟儿跑了。
萧远舟松口气,跟程多多无奈对视:“这孩子真的不忽悠。”
程多多耸了耸肩膀:“也是好事儿,我们退后一点吧。”
萧远舟跟程多多退到林子里,这边没有山林,只有一片一片的胡杨林或者果林,藏身倒也不容易。
两人就往林子里多走了一段,等了十多分钟,长亭才找过来。
萧远舟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见是长亭,也就出来,人还没走到跟前,就掏出一个手帕,直接递给他:“这是这次的钱,我扣了一百五出来。”
长亭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眼圈有些泛红,他缓缓吸气,缓缓呼气,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曾经是无尽的荣耀,让多少人仰望的存在。
可是这几年,他却吃尽了人间苦楚。
长亭勉强牵一下嘴角,伸手接过手帕,也没拆开看,对着萧远舟深深鞠躬:“多谢援手。”
“回去吧,别让人瞧见。”萧远舟抬了下手,装作没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长亭点点头,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开。
萧远舟带着程多多回到镇上,在镇上的供销社买了点糕点,糖果之类的,又在国营饭店吃了午饭,才骑着自行车回去,先去隔壁村子还了自行车才回到吴家庄大队。
这一通折腾下来,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知青院里已经没人了,都上工去了,也幸好两人都吃了午饭也不饿。
萧远舟问程多多:“你去上工吗?”
程多多想了想,摇头:“不去了,耽误半天就耽误了吧,我看会儿书。”
萧远舟也要看书复习,闻言就说:“我们在院子里看?我有些题不太会。”
两人就在院子里看书复习,程多多数学学得不好,萧远舟语文差点意思,正好互补了。
萧远舟辅导程多多半天,对她的数学已经放弃了,他想了想,直接出了几道数学大题:“你记住了这几道题的解法,过段时间,我换个题目,还是这个题型给你出题,你要是可以解开,就不怕了。”
程多多脸都红透了,挠着头说:“好,我试试吧。”
两人回到知青院的事情倒是没惊动村子里的人,那头吴大队长跟吴父,在县城待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回来了。
吴母看到两个人,就往他们身后看:“建国呢?建国呢?”
吴父摇着头:“说要关个七八天,这还是他堂哥托人给通融过的,不然是要送去改造的。”
吴母瞬间觉得天塌了:“怎么还要关几天呢?”
吴大队长看着这糟心的亲戚,拧眉道:“行了!以后你们消停点,别给我惹是生非!我走了,没事儿别找我!”
吴大队长摇头叹气地走了,大儿欠下的人情要怎么还啊!
吴父看看吴母,也跟着摇头:“行了上工去吧。”
吴父也累,可是想想日子还要过,又转身往外走,上工去,走了几步又想起来一件事:“建芳呢?上工去了?”
吴母愣了愣:“建芳?是上工去了吧?我也不知道。”
“行了,不管她,干活去,给出去一百多块钱,今年日子难过着呢,建国还要娶媳妇,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吴父只要想想儿子娶媳妇的事情,就上愁。
家里攒的这点钱,还准备年底了,给建国说个媳妇,现在给出去一百,建国又被纠察队抓了,传出去以后不更难找媳妇了?
吴母眼珠子咕噜噜转:“找媳妇还不简单?知青院里面那些女知青,虽然干活差点,但是长得标致啊,等建国回来,让他娶追一个去。女知青家人都没在这边,好拿捏不说,彩礼给少点也没什么。我记得隔壁大队的谁家来着......”
吴母想不起来,一摆手说:“谁家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家娶个女知青,可是就出了二十块钱!”
吴母眼睛闪亮地吓人:“就找程多多那个小蹄子,等娶进门,看我不磋磨死她!敢拿热水泼我!幸亏没留疤啊!”
吴母可是被那一盆热水给搞怕了,也是恨上了程多多。
吴父也觉得程多多好,主要长得标致:“这程多多也是个能干的,好像手下存了不少钱,彩礼我们可以多给点,等过门了,让建国给她都要过来!”
两个人谋算着程多多的钱,去上工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吴建芳压根就没去上工。
到了晚上,萧远舟从回来的周涛嘴里知道吴建国要被关十天的消息。
萧远舟耻笑一声:“活该,让他算计我,这次回来该老实了。”
周涛不怎么看好:“希望吧,不过横竖也不是来骚扰我,你不嫌烦就好。”
“那就揍一顿。”萧远舟是不会留手的,他再敢招惹,就给他套麻袋去。
果然,又过了八天,萧远舟看到了吴建国。
正是中午上工地点,萧远舟站着队伍前面,抬头就看到一脸阴郁的吴建国。
他阴仄仄的看了萧远舟一眼,溜达到吴大队长面前:“大伯,我回来上工。”
吴大队长有些担心他:“刚回来,不去休息休息?”
吴建国呵呵一笑:“没事不用休息,我耽误了好些天了,也该上工了。”
“那你去发放农具。”吴大队长还怕吴建国不乐意去,谁知道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过去了,他暗暗松口气,可别给他惹是生非了。
萧远舟领了今天的任务,走到吴建国面前,垂眸看着他:“我要锄头。”
吴建国抓着锄头死死盯着萧远舟,手背上顿时青筋暴起,看的后面几个人顿时紧张不已。
吴大队长更是捏了一把汗,他急忙往那边跑,这孩子可别一根筋地做错事啊!这一下子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保不住他了!
吴大队长怕了,萧远舟却没怕,他嘴角一勾,看着吴建国轻笑:“怎么?不想给?”
“我好像看到他们往县城走了。”萧远舟这会儿才知道,自己刚才看到的确实是吴父跟吴大队长,他原本打算今晚就去给长亭送东西,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他当即把背篓里面的书跟衣服鞋子拿出来,把背篓往她跟前一送:“请你帮个忙行吗?给你十块钱。”
程多多惊讶,她不由看向脚边背篓,然后快速把背篓拿到宿舍里藏好,这才回来问他:“什么东西往哪儿送?十块钱的酬劳,事儿不好办吧?”
萧远舟点头,说了名字跟地址。
程多多脸色难看得很,她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边牛棚里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你帮他们做事,不怕惹祸上身?”
萧远舟拍拍手上的书:“都是读书人,能有什么大错?他们也不容易,再一个还有钱赚。”
程多多缺钱,这是事实,她深吸口气,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书,顿时有几分好奇:“你借了我的书,怎么还去买书?”
萧远舟回忆着上一世的点滴,斟酌着说:“前段时间出去,好像有些牛棚的老师,被调回京城了。我觉得这是一个风向。”
“风向?”程多多骤然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萧远舟,心扑通扑通狂跳:“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萧远舟点头:“我们国家发展日新月异,各方面人才紧缺,开放高考是必然趋势,所以我觉得书本不离手,也是做一个万全准备。”
程多多的眼睛又暗下来:“孙姐以前也说,要做万全准备,可是她一等就是六七年,去年等不及嫁人了,我们还能等到吗?”
“不打无准备之仗。而且多读书也是好事不是吗?”萧远舟是真的想帮程多多一把,这姑娘聪明,却也命苦。
更何况,他以后想做事情,也要有人帮忙才是,他们这些知青里,人品不错的也只有程多多一个了。
周涛也还行,以后看看吧。
程多多思考着他的话,直到他把自己的书还回来,她才回过神,翻开书却也没看进去,一直在发呆。
萧远舟只是暗示一下程多多,至于说她要不要读书要不要努力,要看她自己了。
萧远舟自己也还要复习呢。
中午萧远舟就从周涛几个嘴里,听说了吴家的事儿。
张扬勾着萧远舟的脖子:“哥几个昨天因为你的事情,都没睡好,今天还要上工,你不给哥几个补偿一下?”
萧远舟合上书,看了周涛一眼,想起来程多多说的话,拂开张扬的胳膊,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做个汤喝吧。”
知青们的饭都是放到饭盒里上锅蒸的,老实说,也吃不太好,也不怎么喝汤,最多就是菜汤,因为粮食有限,能拿出来公共的东西也就菜叶子了。
所以萧远舟挖了一碗白面,抓了三个鸡蛋,又加了几个菜叶子,做了一锅疙瘩汤,没有香油,就点了两滴菜籽油,用葱花爆了个锅,别提多香了。
张扬虽然嘀咕他小气,却也喝了两大碗。
下午萧远舟去上工,程多多就悄悄地请了假,背着背篓出门了。
萧远舟一露面,就被吴母给缠上:“你怎么回来了?建国呢?你把建国弄哪儿去了?”
萧远舟扫了一眼,没见吴建芳的人影,心下稍微淡定:“他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吴母拽着萧远舟的胳膊:“不行,你是见了建国最后一面的人,你要跟我说清楚他现在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家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们!”
萧远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母:“见了他最后一面?建国同志也没死,我怎么就见最后一面了?还有,明明是你们吴家抓着我不放,这会儿甩到我头上?”
吴母手松开一瞬,又立刻抓住:“不行!你不能走,你要陪我家建国!”
萧远舟看看自己的胳膊,又看看吴母,若有所思:“不知道,女人对男人耍流氓,算不算数啊?”
吴母一听,连忙松开手,往后一跳三丈远:“你还想诬陷我?”
萧远舟笑:“你们不凑到我跟前,我怎么诬陷?你来了,证据确凿,我又怎么算诬陷?”
“你......”吴母听不懂萧远舟的话,却也知道不是好话,她想抓着萧远舟要点赔偿,又怕他把自己也给送进去,犹豫的功夫,萧远舟就扛着锄头走远了。
周涛瞅瞅吴母,又瞅瞅萧远舟,好奇得很:“这大妈可生猛得很,你怎么让她松手的?”
萧远舟扫他一眼:“我说她对我耍流氓。”?
周涛震惊,还能这样?
他又好奇起来:“那吴建国是怎么回事儿?”
萧远舟把在县里的事情简单说了,周涛震惊得瞪圆了眼睛,他不震惊吴建国跟过去,不震惊吴建国找纠察队,就震惊一件事:“你平常抠门的什么似的,居然舍得花钱住招待所?我还以为你有朋友,住朋友家里。”
萧远舟耸耸肩:“得了点钱,总要犒劳一下自己,而且钱还是存起来好。”
周涛明白过来:“确实放在宿舍不安全。”
萧远舟也没再多说,闷头干活,干活间隙,又拿出来课本学习。
上一世,他的成绩虽然好,却也没有好到足够考上理想的学校,他要是想回到京城,还要加把劲儿才是,更何况,他业余时间还要锻炼身体,自然要见缝插针地学习。
萧远舟是在晚饭后才见到程多多的,见她满脸疲倦,递给她两个早就热好的肉包子:“吃点。”
程多多没客气,一口气干了一个包子,才东张西望一番,迅速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拿着。”
萧远舟攥着东西,能感觉到大概是个镯子,他皱眉:“不是说就一次吗?”
程多多压低声音:“看着不大好,他想留点现钱。”
谁不大好,萧远舟当然知道,他迟疑片刻,才点了下头,没再多说。
程多多吃完另外一个包子,才问:“听说你今天又被吴家找麻烦了?你要不要想办法调去别的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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