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清漪贺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全局》,由网络作家“巫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丫头,你和四丫头一起出来,见过几位兄长吧!”齐氏十分无奈。这四丫头最近越发不像话了。“二姐,要出去吗?阿母不是说要回避的吗?这么出去阿母会不会打我?”顾四丫怕怕的缩着脑袋。随即又兴奋的问:“二姐刚刚可看到未来姐夫了?”顾清漪无奈的敲她脑袋:“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呢!”虽然同来的有三人,她也并未见过沈知砚。但她却在三人中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沈知砚。并不是沈知砚有多出色,相反另外两个也各有千秋。她之所以能认出对方,是因沈知砚的眼神和另两位单纯来家里温书的不同。那两位是好奇,沈知砚则是带着目的。虽匆匆一瞥,确是没让她失望。“走吧!再不出去就显得我们家没规矩了。”顾四丫做了个鬼脸,跟在顾清漪身后走出了房间。门帷掀开的那一瞬,外面的人齐齐看...
《重生后她摆烂不嫁,国公爷急红眼全局》精彩片段
“二丫头,你和四丫头一起出来,见过几位兄长吧!”
齐氏十分无奈。这四丫头最近越发不像话了。
“二姐,要出去吗?阿母不是说要回避的吗?这么出去阿母会不会打我?”
顾四丫怕怕的缩着脑袋。随即又兴奋的问:“二姐刚刚可看到未来姐夫了?”
顾清漪无奈的敲她脑袋:“别乱说话,八字还没一撇呢!”
虽然同来的有三人,她也并未见过沈知砚。但她却在三人中一眼就知道哪个是沈知砚。并不是沈知砚有多出色,相反另外两个也各有千秋。
她之所以能认出对方,是因沈知砚的眼神和另两位单纯来家里温书的不同。
那两位是好奇,沈知砚则是带着目的。
虽匆匆一瞥,确是没让她失望。
“走吧!再不出去就显得我们家没规矩了。”
顾四丫做了个鬼脸,跟在顾清漪身后走出了房间。
门帷掀开的那一瞬,外面的人齐齐看向两人。
顾大郎看了齐氏一眼,上前正准备给顾清漪先介绍沈知砚,想着先让两人认识一下,又担心太过刻意。就先朝着距离他最近的卢凌云伸手:“这位是先我一年考中秀才的卢秀才,字凌云,日后二妹和四妹若见着便可唤他声卢大哥。”
顾清漪和四丫朝卢凌云微微福身。
卢凌云连忙回以一礼。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领子和袖口也镶嵌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狐毛,竟是和顾清漪身上的有点交相辉映。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顾清漪相看的人是他。
齐氏和顾大郎对视一眼,多少有点尴尬。
“这位是秦学仕,是和卢兄同一年的秀才。二妹四妹日后见到唤他秦大哥即可。”
顾清漪和四顾丫再次福身。
秦学仕笑着回礼,多看了顾清漪一眼。
顾清漪低垂着眸子,仿若未觉。
这人穿着银色的狐淾,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不是小地方能培养出来的,倒似像是世家公子。
白楼书院虽在大盛朝负有盛名,却位置偏远。一般世家子弟,宁愿选择去上京的国子监,也不来这种地方吃苦。
能真正静下心来此读书的世家子,将来成就自然不凡。
顾清漪心中不由一动,她突然记起,上辈子在朝堂上风头无两,让陛下都开了先例的人,可不就是姓秦,名学仕吗?
秦学仕的家族十分的庞大,他又是秦家最优秀的小辈,上辈子就算是尚了公主,也活跃在朝堂上。
只可惜,所娶非人。秦学仕一心为民,公主却视人命为草芥,恶毒之极。夫妻二人不合,一个住在秦家,一个住在公主府。直到顾清漪死,秦学仕和长公主都在分居,也没有任何子嗣。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她大哥的同窗。
上辈子她记得这人可没来过家里。
一想到这人日后的结局,顾清漪少不得心底升起一丝怜悯。
“二妹四妹,这位是今年同我一起考中秀才的沈知砚沈秀才,你们可唤他沈大哥。”
顾大郎故意大了点声,双眼在顾清漪和沈知砚两人脸上扫过。
顾清漪和顾四丫连忙给沈知砚见礼,对方彬彬有礼的回以一礼。
顾清漪抬头看向沈知砚时,却见对方清隽的脸上一片绯色,就连耳朵尖都微微泛红,似是害羞了。
顾清漪忍不住朝他微微一笑,又福了福身。
心想着,倒是个很纯粹的人。
长相不差,又温文尔雅,和贺震如同两个极端。
一想到贺震,顾清漪就暗自懊恼。这个时候她怎么会想到那个人?
沈知砚愣了几息,却是臊得脸热心跳的厉害。
之前的惊鸿一瞥,已让他怦然心动。真正面对时,浑然望我。
面前的少女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饱鬓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指如削葱根,口如含丹朱。青衣素裹,盈盈素靥。美眸顾盼兮,巧笑倩然兮。
更让他欣喜的是顾清漪那端庄温婉又灵动狡黠的气质,以及她在外男面前都能镇定自若的姿态。
一眼定终身,或许就是他现在的写照。
“噗嗤!”
顾四丫见沈知砚愣愣的看着自家二姐,没忍住笑了起来。
笑出声后,她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齐氏。
“哈,我不是故意的。”
顾四丫丧着脸想解释,被齐氏给拉到一边。
“这丫头有些失礼,让你们见笑了。”
齐氏狠狠瞪了顾四丫一眼。
卢凌云哈哈一笑:“四娘子是率直可爱。”
他和秦学仕都发现了沈知砚的异常,故意出声打圆场。
沈知砚自觉是自己失礼,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只收回心神,不敢再看顾清漪。
殊不知,他的表现,被顾家人看在眼里。
“这天看着也不早了,若你们不嫌弃,午时就在家里用饭吧!”
齐氏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她看得出来,沈知砚和他们家二丫头应是看对眼了。
“顾夫人客气了,我等叨扰了。”
顾大郎带着三人进了他书房。
齐氏把顾清漪和顾四丫一起喊进灶房里。
“二丫头,怎么样?”
一进灶房,齐氏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进了灶房会挨揍的顾四丫,顿时又活跃起来。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让二姐说什么?”
齐氏:“......”
她指着门外:“去柴房抱点柴火进来。”
顾四丫哦了声,不情愿的挪了出去。
她一走,齐氏就看向顾清漪。虽然心里明了,她还是想让顾清漪亲自确定。
顾清漪朝她点头。
齐氏笑着拍拍顾清漪的手:“好,好,我一会儿让四丫把你大哥叫过来,让他确定一下沈家小郎君的意思。”
此时,顾清许的房间里。
秦学仕随手在书桌上拿起一张字贴,惊疑的问:“顾兄,我记得你和顾夫子都擅长小楷,这行书是谁写的?如此功力,怕不是哪位大儒吧!”
沈知砚和卢凌云一起凑过来,看到秦学仕手里的字贴,卢凌云露出惊艳之色。
沈知砚脑海里划过什么,却没让他抓住。
顾大郎伸手就把字贴抢了回来,洋洋得意的说:“什么大儒?这是我二妹写的。”
沈知砚先是惊讶,后又震惊的似是想到什么,眸光一动:“顾娘子不会就是曾被山长点名过,在白楼镇传的神乎其神的顾才女吧?”
可贺震却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否则日后他和顾清漪成婚后,被顾清漪知道是他从中作梗破坏了她和沈知砚的亲事,定会同他置气。这辈子他只想补偿顾清漪,不想她对他有任何的不满和误会。他必须要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就算日后顾清漪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会太难过。
下定这日一大早,顾家杀鸡宰猪,族亲,亲朋齐聚一堂。可左等右等,等到日上中天,等到未时肚子咕咕叫,都没等到沈知砚来下定。
顾晋只觉脸上无光,送走族亲和亲朋后,带着顾清许就去了书院。
山长和张夫人已经在书院等着了。
顾晋这才从张夫人口中得知,沈知砚家里出了事。
“那孩子原本今儿一早就该先回书院。我们左等右等,等到下午,等到的是送信的小童。”
山长把信递给顾晋:“你先看看吧!那孩子也不容易,你也别着急上火。”
信上只寥寥几句。
说是,沈知砚家早就不来往的娘舅,突然找上门,要霸占沈家的宅子。他们不知从哪儿拿出沈宅的契书,要把沈知砚从沈宅赶出去。沈知砚无奈只能报官处理。却也因此耽搁回来的时间。让山长夫妇代他向顾家赔礼。等他家里的事处理好,再择一吉日去顾家下定。
顾晋深呼一口气,虽知事出有因,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谁又能知道,等沈知砚处理好家中之事要等多久?二丫头好不容易才点头,万一因为沈知砚的失约后悔了,这亲到底还要不要结?
顾晋再看好沈知砚,这件事,也给他当头一击。
回到家,把事情给齐氏和顾清漪说清楚后,家里好几日不再提沈知砚。
顾清漪和沈知砚的亲事就这么没了下文。
顾清漪这几日思来想去,只觉事有蹊跷。怎么沈家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要等到下定这日出了事?
难道上辈子她和沈知砚无缘,这辈子亦是如此?
她对和沈知砚的亲事,心里突然就没了底。
村子里虽传出了只言片语,但好在顾家在小河村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并没传得人尽皆知。
这件事让齐氏对顾清漪十分的愧疚,担心她想不开,一连几日都陪在顾清漪身边。
就在大家都快把沈知砚给忘了时,贺震和胡嬷嬷带着媒人突然上门提亲。
把休沐在家的顾晋和齐氏唬了一跳。
顾大郎总觉得贺震早有预谋,看他的眼神带着怀疑。虽沈知砚失约,但在顾大郎心里,沈知砚迟早是他妹婿。
贺震这个时候上门提亲,不会是趁虚而入吗?
媒人铆足劲儿,把贺震给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贺家诚意十足,连下定的礼一并抬来。
只摆在明面上的白银就足足十箱,黄金百两。看得顾家人个个晕晕乎乎。
他们都没想到贺家这孤儿寡母的,贺震只是以打猎为生竟会如此有钱。
就连媒人见了,都激动的再把贺震吹嘘一番。
避在房间里的顾清漪,透过门框的缝隙,望着风光霁月,气宇不凡的贺震,内心焦急万分。她想不明白,这辈子她只和贺震见过两次,并没多少交集了,他为何还会上门来求娶?
就算嫁不了沈知砚,她也不愿嫁贺震。
上辈子的路,她不想再走一遍。
贺震似有所觉的往顾清漪这边望来,顾清漪急忙收回视线,心头不觉一颤。这个男人,还是和上辈子一样敏锐。只可惜,她早就对他没了半分情意。就算他上门求娶,她也不会再跳入火坑。
“贺家婶子,实在是太突然了,婚姻大事,还请容我们家人商量商量。”
齐氏心里最佳女婿人选自始至终都是沈知砚。就算贺家拿出来的定礼十分丰厚,她都没有一丝动摇。
顾晋从顾大郎那里听说贺震虽没去书院学习过,学识却极其渊博,对他倒没什么偏见。
只是他以为顾清漪肯定还在想着沈知砚,对齐氏的决定表示赞同。
顾家没直接拒绝,不仅给了对方面子,也给了两家转圜的余地。这样的结果对贺震来说,无疑有了不确定性。凭着他的直觉,他认定是顾清漪从中作梗。上辈子的顾清漪可不是这样的。
他怀疑,顾清漪可能看上了沈知砚。那小子确实有一副好皮囊,可他的长相也不差。
他想不明白,顾清漪究竟看上了沈知砚什么?
他给的定礼,沈知砚就算卖掉祖宅都凑不够,更何况沈知砚孤家寡人一个,若出点事,都没族亲帮扶。且他还失信于顾家。
以他对顾清漪的了解,沈知砚的失约就算事出有因,肯定在她心中拧了疙瘩,如果再发生点别的事,顾清漪绝对会死心。
回到家,贺震思虑再三,打算让顾清漪和沈知砚之间彻底没可能。
“胡嬷嬷,还要麻烦您再跑一趟。”
他挥笔在纸上写下一段文字,吹干墨迹放进信封交到胡嬷嬷手上。
“让他们按我信上的意思执行。”
胡嬷嬷接过,正要离开,贺震唤住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玉牌。
“韫安侯府不能用,必要时,那就以义信侯的名义去做。”
胡嬷嬷惊讶的迟疑了一瞬,才接过玉牌。
贺震似是知道胡嬷嬷在想什么,对她坦言:“原本我不懂,我娘为何宁愿带着我颠沛流离,远离上京蜗居在小乡村,也不愿回娘家。经历过生死后,我才想明白,朱家要的只是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人。这个人可以是我娘,也可以是我,当然也可以是别人。”
贺震想起上辈子他独宠的妾室朱轻妩,掏心掏肺扶持的外祖家。明明他对他们那么好,朱轻妩却背着他和他的庶弟偷偷生了孩子。一招狸猫换太子,最终让朱轻妩的孩子继承了他拼命打下的国公府一切。
这辈子他绝对不会再傻傻的被他们利用。相反,他还要借着他外祖家的势,为自己谋利。
这些都是他们欠他的,这辈子他是来收债的。
胡嬷嬷哭红了眼,欣慰的望着贺震:“大郎长大了,要是小姐还活着,定然会十分高兴。不管是韫安侯府,还是义信侯府,都是龙潭虎穴。您若回去,必定会被这些人算计利用。小姐说过,您无论做何选择,都让我听您的。”
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她都陪着大郎一起。
当初若不是她用自己的儿子替了贺震,贺震早就没了命。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报仇何其的难?
这些年她一直压抑着心中的仇恨,默默抚养贺震长大,为的就是等某一天贺震回贺家,把当初那些戕害小姐和她儿子的人全部找出来报仇。
“嬷嬷,这些年辛苦你了。您放心,他们欠我们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胡嬷嬷抹了把泪,看着手里的信:“那这顾二娘子,大郎还要娶吗?”
那吃人的侯府,顾二娘子要是进去了,估计最后连渣都不剩。大郎若真心喜欢,可不能害了人家。
“娶,她是我认定的妻子。既然我中意她,回侯府后,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想到上辈子把顾清漪带回侯府后,他只顾着自己的计划,明知道侯府那些人的嘴脸,却把她扔在一边不管不顾就是几年,贺震就觉得心脏猛地一阵抽疼。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无论再难,他都不会再和上辈子一样不管不顾她。
隔日,也不知是不是沈知砚收到贺震上门求娶顾清漪的消息急了。沈知砚踏着最后一缕阳光,风尘仆仆带着赔礼赶来顾家。
他一进门就先向顾晋和齐氏鞠躬作揖,道歉的诚意满满。
“你这孩子,事出有因,我们又怎么会怪你。这么晚了,又才下过雪路上滑,你还跑过来!”
齐氏和顾晋还是很欣慰,沈知砚能第一时间来顾家,还并没让他们家等太久。足见他对二丫头的重视,对这门亲事的看重。之前的那点不快,也因着沈知砚的登门,烟消云散。
顾清漪并没刻意回避,大大方方地站在齐氏身边。
沈知砚落座第一时间就去看顾清漪。
再次见到顾清漪,他只觉得脸热心跳地厉害。想到贺震竟然趁他不在来顾家求娶,心中自责又懊恼。
还好他名声在外,他家的事县太爷处理得极快,他才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否则他定会抱憾终身。
见顾清漪在看自己,沈知砚不自觉耳根都染上了绯色。
这一刻,他十分确定自己的心意,万分庆幸他还来得及。
“沈兄,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再有下次,就算你我关系再好,我也绝对不敢把妹妹放心地交到你手上。”
顾大郎把之前对沈知砚的不满写在脸上,这也是他和沈知砚的感情好,换了别人,迎接的就是他的一拳。
沈知砚拱手,郑重地向顾家人保证:“请夫子和夫人还有顾兄放心,五日后,是黄道吉日,那天我定带上丰厚的定礼来下定。”
沈知砚的亲口承诺,似是给了顾晋和齐氏一颗定心丸。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底盛满笑意。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大郎一掌拍在沈知砚肩膀上。
顾清漪悬在心中的大石并没放下。五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期间万一发生点什么,这亲事到最后能不能成,还真说不定。
饭桌上,沈知砚时不时拿眼偷看顾清漪,待顾清漪看向他时,他却假装在认真吃饭,不敢让顾清漪知道他的小动作。
这一幕落在顾家人眼里,大家都默契地装作不知。
饭后,齐氏把顾清漪绣的丝绢送给了沈知砚一条。见他宝贝的什么似的,齐氏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顾大郎亲自送了沈知砚回书院,他自己晚上也歇在了书院里。
翌日一早,沈知砚一刻都等不了,就去山长那里告了假,转身出了书院,上了去县城的驴车。他要去县城再采买一些定礼。
隐藏在书院附近的一个路人,发现沈知砚离开后,快速向路对面的一个茶摊传递消息,随后套着驴车跟在沈知砚车后。
贺震收到消息时,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幽暗的冷光。
“沈知砚,如果你看上的不是顾清漪,我定不会阻挠。要怪就只能怪你和我抢女人。不过,我也不会亏待你,说不定日后你还会感谢我。”
贺震担心会出现纰漏,打算亲自去一趟县里。
而顾家,送走顾晋和顾三郎去书院后,齐氏带着顾清漪和顾四丫一起来到镇上。齐氏准备买些布料,给家里每人都做一件衣服。等顾清漪下定那日,一家人都穿新衣。
她就是要让沈知砚知道,他们家对这门亲事的重视。
可到镇上看了一圈,没有一家满意的。
齐氏心思一动,准备带着顾清漪和顾四丫去一趟县里。
顾四丫一听要去县城,激动地跳起来。
顾清漪虽然觉得没必要为了几块布料劳师动众,跑那么远。但见齐氏和顾四丫兴致勃勃,她便没说什么。
只要她们开心,别说去县城,就是去省城,她也举双手赞成。
娘仨很快找到去县城的驴车,三人付了五个铜板。
赶车的老大爷是看在顾四丫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少收了一个铜板。
一路上顾四丫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快到午时,驴车才进县城。
而沈知砚,只比她们早一步进入城门。
沈知砚刚一出现,就被人给盯上了。
县衙后院。
一个扎着双丫鬓的小丫鬟飞快地向她家小姐的闺房跑去。
一边跑一边喊:“小姐小姐,沈郎君来县里了,沈郎君来了。”
陈露莹捏着手帕的手一紧,欣喜地站了起来。
等小丫鬟走近,她急切地抓住对方的手:“宝珠,你说的可是真的?沈郎君他真的来县里了?”
宝珠激动地点头:“小姐,是真的,一直在城门口盯梢的小李子传回来的消息。沈郎君这会儿去了墨宝斋。小姐这个时候去,一定能与沈郎君来个偶遇。”
陈露莹娇羞的以帕掩面,羞涩的说:“我前儿个才与他见过,今天再和他见面,他会不会怀疑?”
宝珠不赞同的说:“怎么会怀疑?沈郎君肯定只会以为你们有缘。说不定对小姐印象更好了。”
陈露莹掩嘴偷笑:“就你会说,那你快给我准备准备。”
白楼镇,仁心堂。
贺震如从梦魇中惊醒般,骤然睁开他那双,如猛虎般锐利又令人不敢直视的双眸。
“贺大哥,你总算是醒了!”
顾清许欣喜的朝门外喊:“刘大夫,您老快来看看,人醒了!”
似曾相识的一幕,赫然在贺震脑海中浮过。
他望着面前年轻清隽的少年,沉声问:“你是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少年回眸:“贺大哥竟然识得我们兄妹?”
贺震神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顾清许,环顾四周。
片刻后他猛然坐起身,不顾刘大夫的阻挠,如同疯魔了般,瘸着腿连鞋袜都未穿,冲出房间。
顾清许急忙小跑着跟出来,却见贺震立在仁心堂门口,神情恍惚,如同魔怔了般望着街上的行人。
“贺大哥,你没事吧!”
贺震回望着顾清许,嘴里喃喃:“不,不该是你,应是,是......”顾清漪三个字,他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到那个女人,贺震脸色难看之极。
他实难料到,有朝一日,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自己,会重活。
成为定国公后的第十年,他因在战场上多次重伤,旧疾突发,缠绵床榻不足一旬,最终病逝。
贺震本以为死后会前往地府,可他却不知是何缘故,魂魄困于府中多日。
他看到他的妾室通房和庶子庶女们被妻子安排的妥妥当当。看到国公府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大乱。
等到所有来吊唁的亲朋和挚友都离去,他看到亲心培养的嫡子,端着一碗毒药,递到妻子顾清漪面前,逼她喝下,让顾清漪为他陪葬。
他看到他宠了一辈子的贵妾朱氏,竟和他庶弟在他的灵堂前眉来眼去。对他嫡子所做之事,冷眼旁观。
他看到顾清漪红着眼眶质问嫡子:“非儿,为何要这么对母亲?”
他那即将袭爵的好儿子一改往日的温顺,露出尖锐的獠牙:“你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我身生母亲是朱姨娘。”
顾清漪如遭雷击,急问:“那我的孩儿呢?”
朱氏凉凉的答:“当年你生的是死胎。这么多年,让你活着,本就是为我养儿子,让我儿占据嫡子位置。如今国公爷去了,你就该殉情,跟他埋在一起,也算成全了你们夫妻。”
顾清漪挺直的腰背忽然弯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空了精气神,变得垂垂老矣。她从非儿手里接过药碗。贺震以为她真的要殉葬。
谁知顾清漪喝下毒药后却说:“我不愿与国公爷葬在一起。我只求死后,把我的棺椁送回小河村,把我葬在村后的山顶上。”
贺震愤怒的飘到顾清漪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肩膀问她为何如此绝情。他们是夫妻啊!死后本该葬在一起!他自问他从来没对不起过顾清漪。可身体却穿过顾清漪,什么也抓不住。
贺震怔怔的望着顾清漪,仿佛第一天认识她。
这个女人,他力排众议,把她从小山村带到上京,从一个普通的村妇,一步步做到国公夫人。这一世的荣宠,无人不羡,无人不慕。可她宁愿葬在孤山上,也不愿受后世子孙供奉。一种被枕边人背叛的屈辱和怨愤,久久盘桓在心头。
他很想知道为何?
“夫人真是绝情呢!这么多年,国公爷为了让你坐稳正妻之位,煞费苦心。到头来,你却不愿同穴。还以为你们之间多有情呢!没想到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也罢,你的要求我应了便是。”
顾清漪大口大口的吐着毒血。看着她倒在地上,贺震有一瞬间的不忍。
可朱氏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牙呲欲裂。
“二爷,现在贺震和顾清漪都死了,国公府以后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了。等非儿袭爵后,整个国公府就是我们说了算。”
一刹那,贺震只觉得五雷轰顶,刚刚对顾清漪的愤怒消弭于无形。比起朱氏的背叛,只觉得是他对不住顾清漪。
震怒之下,贺震眼前一黑,等他再睁开眼,竟是回到十八岁,他还没回侯府,还是猎户的这一年。
他清楚的记得,他狩猎被野猪咬伤大腿,回来时掉进冰窟窿里,是去冰面上抓鱼的顾清漪救了他。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以及顾及顾清漪的名节,他让胡嬷嬷找媒人上顾家提亲。
当时顾清漪的父亲不仅是秀才,还是镇上白楼书院的夫子。虽同住在小河村,以顾清漪的门楣,他这种身份顾家定然会再考虑。
可据回来送信的媒人说,是顾清漪自己应下了婚事。他一直以为,是顾清漪早就爱慕于他,才会跳下三尺寒冰,舍命救他。
如今重来一回,救他的人竟是换成了顾清许,顾清漪的大哥。
“贺大哥,你要是不喜住在药堂,我让刘大夫开好药,赶了驴车来,送你回小河村!”
今日本是书院休沐,他在家正看书,二妹不知抽哪门子风,硬使唤她去后河,砸冰捕鱼烤着吃。虽他们兄妹几个没少干这种事,但今儿个他总觉二妹有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他刚到后河就看到栽倒在冰窟窿里的贺震。他着急忙慌的跳进冰水里,把人救起,背到镇上药堂。
“劳烦,大......顾......兄弟了!”
贺震差点喊顾清许大哥。他猛然想起,这时间他和顾清漪还没谈婚论嫁。和顾清许也只是同村的点头之交。
一阵忙活后,顾清许拉来驴车,把贺震送回了家。
胡婆子再三对顾清许说着感谢的话,硬是塞给他一篮子鸡蛋带回家。
顾清许拉着驴车到家时,天已擦黑。
顾清漪望着换了身衣服回来的大哥,心里已有了计较。
上辈子她虽容华一世,成为别人羡慕的国公夫人,可她却活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本以为熬死了夫君,她儿子继承爵位,她成了老夫人,便可高枕无忧。谁能想,她从小养大,放在手心里悉心培养的孩子竟是小妾所生。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天塌了。
那个薄情寡性的男人,除了给她正妻的位置,带给她的都是伤和恨。她最后悔的就是嫁给他。
这辈子,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那泼天的富贵她不要了。
“贺兄。”
沈知砚突然起身,朝贺震拱手:“想不到贺兄酒量如此之好。”
虽心中愤懑,却也没失了礼数。
贺震这才把视线从顾清漪身上挪开,看向沈知砚。
他抱歉的说:“沈兄勿怪,刚给你喝醒酒汤时,不慎把汤撒在你身上,衣服我已给你换了。”
沈知砚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不是原来的书院白袍。纵使心中不快,却也连忙道谢。
“顾夫人,是我等失态了!”
对于醉酒一事,沈知砚几人特别懊恼。
顾大郎歉意的向齐氏解释:“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太高兴,硬拉着大家多喝了几杯,都是我的错。”
说完,忍不住用余光瞥了贺震一眼。都是这家伙,在中间拱火,害得他们不喝也得喝。
他自己倒好,一点事都没有,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丑。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此时,不只是顾大郎怀疑上了贺震,就连顾清漪都觉得今天的贺震有点反常。
就算贺震不会伺候人,为何喂其他人就是打碎了碗,偏偏把醒酒汤撒在沈知砚身上?
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浓郁。
她现在只盼着和沈知砚的事早点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下午申时左右,雪停了。
沈知砚三人告辞离开。
他们都离开了,贺震再没任何借口留下,只得回去。
等家里再没了外人,齐氏迫不及待的向顾大郎打听,沈知砚对顾清漪的看法。
虽然心中有数,她却还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顾大郎看了自家二妹一眼,笑着对齐氏点头:“看得出沈兄对二妹比较满意。想来,明日山长夫人就会给阿母答复。”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家二丫头,要貌有貌,要才华有才华,只有她看不上别人的份。”
齐氏傲娇的一拍手:“等你们阿爹回来,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第二日上午,母女三人在家等了没一会儿,山长夫人就来了。
山长夫人的年纪比齐氏要大一些,人很福态,笑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来时还带了镇上最红的媒人。
“齐家妹子,我早说知砚那孩子和你家二丫头天生一对。若是听我的早早相看,说不准婚事都办完了。”
齐氏笑的眉眼舒展:“如今也不晚!”
山长夫人姓张,齐氏和她关系还算不错,平时齐氏喊她张姐姐。顾清漪也是张夫人从小看着长大。沈知砚自十岁在白楼镇求学拜在山长门下后,山长夫人就有意给两人订下娃娃亲。
多年前张夫人有向齐氏提过这事,但那时候顾清漪性子倔,有自己的主意。齐氏担心早早订亲,日后以顾清漪的性子若不承认这门亲事,结亲不成反结仇,就没直接应下。只和张夫人商量,等孩子长大再撮合。但齐氏也是把这事放在心上的。
顾清漪十五岁及笄后,张夫人又提起两人的亲事。齐氏偶然在顾清漪面前提了一嘴,就遭到顾清漪的拒绝。说是不愿意嫁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事就一直拖到现在。
好在,现在是真的不晚。
“那孩子昨儿下午一回书院就找到我,说是要向书院请几天假,回家亲自置办定礼。还请我帮忙找书院和顾夫子关系好的夫子一起,说是三日后来你家下定。”
张夫人一边说一边笑的合不拢嘴。
足见她对这门亲事有多满意。
齐氏没想到沈知砚这么上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
“那我们就在家静等着沈小郎君上门了。”
张夫人带着媒人从顾家离开时,和胡嬷嬷撞个正着。
一开始胡嬷嬷并没多在意,可媒人的穿着打扮,一眼就能认出来。
胡嬷嬷走了老远才猛然想起,刚刚遇到的可不就是她前几日正要寻的镇上那最红的媒人王婆。
“大郎,不好了。我刚刚看到媒人王婆去了顾家。”
胡嬷嬷急得不行。万一顾家二娘子被人捷足先登了,她家大郎怎么办?
这么些年,她家大郎还是第一次有喜欢的人。
贺震从书房出来,得知疑似有媒人去顾家向顾清漪提亲,心里一慌,脑海里立即闪过沈知砚,秦学仕和卢凌云三人。难道......
不过很快,他就把秦学仕给排除掉。这人打小和公主就有婚约,为了不那么早和公主成婚,才跑到这偏远小镇求学,断然不会再求娶顾清漪。
沈知砚和卢凌云倒是有可能。但到底是谁,他还要弄清楚。
“嬷嬷,你现在就去镇上联系我们的人,让他们查清楚是谁要和顾家结亲。查到后,再把那人的详细情况也查明回来告诉我。记住一定要快。”
贺震的心有些乱。
上辈子他指挥三十万大军攻打敌人,都没如今这般心乱如麻。
他本以为,这辈子也会如上辈子般,他能轻易的娶到顾清漪。却忘了,上辈子顾清漪是因为跳进冰里救他,若不嫁他就会失了名节。而这辈子,救他的人不是顾清漪。
他和顾清漪之间除了顾大郎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再无关点关系。
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是猎户,连向顾家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夜里,刚过亥时,贺震就听到三长两短敲门的声音。
待他起来时,胡嬷嬷已经把人带进了屋。
“主子,您让小的查的事,小的已经查清了。和顾家要结亲的是白楼书院,山长的弟子沈知砚。昨儿,沈知砚就是来顾家和顾二娘子相看。相看完,沈知砚回了趟书院后,就连夜回家准备定礼去了。这沈知砚虽是名门之后,可惜家道中落,双亲早已故去,家中只他一人。他的亲事,还是山长张夫人替他在操持。”
贺震眸子微眯:“沈知砚吗?”
昨儿他还在为自己把醒酒汤不慎撒在对方身上感到抱歉,今日一想,那很可能就是天意。
敢觊觎他的女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只是这个人,上辈子他没见过。想要让对方主动放弃和顾清漪的亲事,显然有些棘手。
可贺震是谁?那是活了两辈子,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在朝堂上,连皇子都敢骂的大将军,定国公。
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秀才,他有的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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