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剑冢的禁地不再是禁地,而是万道归心的起点。而游逍手中的太虚剑,也不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千万种护道之路的共鸣之器——正如剑鞘上最终成型的图案:万兽环绕着阴阳鱼,而鱼眼处,是一滴闪烁的鸿蒙紫气,那是每一颗自由剑心的微光。
剑冢的变革如春风化雨,在晨光中悄然蔓延。三日后的卯时,驯兽苑的演武场上,斑斓虎与御剑弟子正并肩演练“虎跃剑风”——虎爪踏过之处剑气破土而出,剑身掠过之处草木萌发新芽。林缚靠在树桩上啃着护心丹,看自家老虎笨拙地用尾巴卷起剑穗,突然听见远处传来破空声。
“共主!山下有七十二峰的传讯飞舟!”铸器房的小弟子跌跌撞撞跑来,手中托着一枚刻满云纹的玉简,“领头的是青云剑宗的首座,说要讨教‘万道剑心’的真伪!”游逍接过玉简时,叶挽歌的鲛龙虚影已化作流光掠过他鬓角:“来者不善,青云剑宗素以‘纯剑之道’自居,怕是不满剑冢接纳旁门。”
广场上,十二艘飞舟如雁阵般悬停,为首的青铜舟上站着鹤发童颜的老者,腰间悬着七柄连鞘短剑——正是青云剑宗“七纯剑”的标志。“剑冢何时成了杂修窝?”老者目光扫过驯兽苑弟子肩头的虎豹,声音如冰锥刺骨,“吾等奉修真盟之命,特来查验剑冢是否背离正统。”
刘承煜的身影突然从剑修殿飞出,衣袂间还带着铸器房的火星:“沈首座当年与先师论剑,曾说‘剑无正邪,唯人心分高低’,如今却容不得万道共生?”他反手一握,本命剑化作金红流光,剑鞘上的驯兽纹与锻炉纹清晰可见。沈首座瞳孔骤缩,显然认出这是正统剑修的“青白剑诀”却混杂了旁门气息。
“歪门邪道!”沈首座身旁的年轻弟子突然拔剑,剑刃上流转着纯粹的庚金剑气,“看我斩了这些妖物!”剑光直取林缚肩头的斑斓虎,却在触碰到虎纹剑穗时发出刺耳的铮鸣——剑穗竟化作万兽虚影,将庚金剑气绞成碎片。驯兽苑的老者抚掌大笑:“小友可知,你斩的是龙帝亲赐的护兽剑穗?”
游逍抬手按在剑柄上,阻止了即将爆发的冲突。他望向沈首座,眉间万兽冕冠泛起微光:“前辈若想查验,不妨随我去禁地一观。龙帝留下的十二鳞甲,此刻正在各道统生根发芽。”说着,他指尖轻点地面,青铜鼎残片突然从广场裂缝中升起,鼎底的冕冠纹路投射出十二道光影——驯兽者与虎豹共舞、丹师以剑引灵气、铸器师锤打铁胚时火星化剑。
沈首座的目光落在光影中,忽然注意到其中一道映着青云剑宗的剑诀,却与驯兽步法完美融合。“这是……”他喉头滚动,“你们竟能将其他道统融入剑诀?”叶挽歌轻笑一声:“为何不能?龙帝说‘剑非杀戮,是为护道而鸣’,若护道需万千手段,剑心自当容纳万道。”
就在此时,西南方向的云海突然翻涌,一艘漆着幽冥鬼火的飞舟破云而来,船首立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正是三百年前与龙帝论道的九幽冥帝残魂!沈首座脸色剧变:“幽冥余孽!你竟敢……”话未说完,鬼火已化作万千骨剑射来,目标却不是剑冢弟子,而是悬浮空中的十二道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