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灼华等了一会儿,才抬手,“夫人请起。”
“谢太子妃。”
毕竟在太子身边伺候多年,宫里的礼数张氏还是很清楚的。
起身后,许灼华也没赐座,开口问道:“早上大夫过来回话,说陆侧妃是受凉引起的风寒,安心休养才能痊愈,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
“多谢娘娘关心,陆侧妃得的是心病,一时半会儿只怕好不了了。”
说话的当头,张氏抬眼看了看许灼华。
果然生得一副妖媚模样,难怪太子在她面前昏了头。
她可不会像自己女儿一般,被她蒙蔽,今日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许灼华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惊讶道:“既然是心病,那就不好治了。明日我入宫禀告母后,看能不能找一位擅长此病的太医过来瞧瞧。”
“毕竟是要伺候殿下的,若是因病惹恼殿下,就不好了。”
张氏心口一噎。
她就这么随口一说,太子妃怎么还顺坡下驴啊。
这事儿可不能捅到皇后面前去。
张氏顿了顿,“太后娘娘之前派了一名神医给侧妃调理身子,到时候让他过来看看,未必比宫里的太医差。”
“太后一直记挂着侧妃的身子,就不劳娘娘费心了。”
“那就好,东宫上下全靠陆侧妃一手操持,她若好不了,这一摊子事当真就没人能管了。”
张氏闻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转念笑道:“是啊,陆侧妃一直管着东宫的事,如今娘娘您来了,多少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旁的倒罢了,单是太后宴会之事,便最是劳神费力的事。”
“既然陆侧妃病了,这事儿只怕也管不成了。宛儿是怕得罪人的性子,凡事宁肯自己强撑着,也不愿麻烦旁人。”
“眼下.......”张氏抬眼看了一眼许灼华,“要不然娘娘还是把这事儿接过去吧,免得耽误了宴会,到头来,太后还是要怪罪到娘娘头上。”
许灼华掩嘴笑了笑。
张氏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她么。
她是没在京城生活过,也对宫里的宫务不算了解。
可在安阳的时候,她一直跟着林氏掌管家务,办了不知多少次宴会。
再说,她手底下有的是人,只要不用错人,事情就出不了错。
“这事儿......”许灼华面露担忧,“东宫一向是陆侧妃在打理,内务府的事宜也只有她最熟,我若接过来,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上手。”
“不如,我先应付着,等陆侧妃好了,还是由她来。”
张氏心里暗笑。
蠢货,这太子妃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难怪太后当初会同意选她呢。
只要陆宛宁一朝诞下皇孙,她屁股下的位置就要换人了。
想到这里,张氏只觉得胸口的恶气算是找到了出口。
她故作为难道嗷:“这可真是难办了,大夫说了,宛儿的病没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倒不是她不肯,实在是身子不允许,就算好了,也还得将养一段时日呢。”
“娘娘不知道吧,当初太子身边出了刺客,是宛儿舍身相救的,所以她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这才得了太子几分怜惜。”
“哦?”许灼华故作惊讶,“竟还有这回事儿。”
“那我可不敢再累着她了。夫人放心,以后东宫的庶务不会再劳陆侧妃忧心,我会同殿下说明的。”
“这......”张氏只说了把宴会的事交给她,可没说东宫的掌事权也要一并交出去。
如兰见张氏在底下,脸色变了又变,再看看许灼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