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把和孩子有关的文件撕了,但到底舍不得。
它比我更可怜,还没发育成为完整个体,就被割舍了生命。
犹豫之际,阿姨出现在房间门口,问我晚上想要吃什么。
我慌张地将信装进文件袋,放在桌子上,起身说:我要出去散心,饭菜按照谢东棠的口味来做就好了。
在信里,我很真诚地描述我对谢东棠的怜悯。
他既然爱明媚,为什么要找我这个替身呢?
都是成年人了,为自己的爱恨负责,不好么?
这间屋子的所有陈设,都是我曾经精心布置的。
如果他能够让明媚小姐搬进来,就不要让她一个人准备布置的内容吧。
这是两个人温馨的小家。
只靠一个人努力将就,终究会破碎的。
我走得很急,爸爸觉得困惑。
又和东棠吵架了吧?
他曾经是个教师,自从废了腿之后丢了饭碗,为了不拖累我,选择蜗居写作过活。
一直很想问的是,他的稿子烂成那样,稿费怎么能够这么高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爸,这个地方,我们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爸爸眼里泛起不舍。
和我一起回乡下,会遗憾吗?
他摇头:总不能拖累闺女。
爸爸的笑容格外朴实,衬得我的笑越发苦涩。
临近下车,他却将我的机票撕了,自己拄着拐杖,要和我划开界限。
杳杳,农村是我的根,我回去照样可以过活。
可你不一样,堂堂一个大学毕业生,曾经拿过高薪的家庭教师,留在大城市更自在,和我回乡下,才是白白糟蹋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爸爸这番话让我惊讶,他会留在A市,是为了我有朝一日能够和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