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今安锦欢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深情将军后,前夫悔不当初陆今安锦欢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稚小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后微愣,只是不精,不是不会,这是何意?这苏锦欢,是想硬着头皮出场?不过,左右都是当众丢了面子,强行出场,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面上却笑意微敛:“倒是本宫疏忽了,那便由长宁郡主为大家献舞吧!”季晚棠等人,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大抵也是和皇后一样的想法。认为苏锦欢是为了面子想要硬着头皮出场,所以不放在心上。苏锦欢离席,落落大方,却是率先走向男宾席位:“不知在座诸位,谁带了佩剑,可否借锦欢一用?”皇后一愣,借佩剑,这是何意?瑜妃也是一脸不解,欢儿说要献舞,可又要借佩剑做甚?在座的大都是世家公子,虽然有武将世家出身的,但是进宫赴宴,自然不会将佩剑带在身上。看着苏锦欢投来求助的目光,都爱莫能助。沈时珩也摇摇头,虽然他...
《改嫁深情将军后,前夫悔不当初陆今安锦欢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皇后微愣,只是不精,不是不会,这是何意?
这苏锦欢,是想硬着头皮出场?
不过,左右都是当众丢了面子,强行出场,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面上却笑意微敛:“倒是本宫疏忽了,那便由长宁郡主为大家献舞吧!”
季晚棠等人,也是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大抵也是和皇后一样的想法。
认为苏锦欢是为了面子想要硬着头皮出场,所以不放在心上。
苏锦欢离席,落落大方,却是率先走向男宾席位:“不知在座诸位,谁带了佩剑,可否借锦欢一用?”
皇后一愣,借佩剑,这是何意?
瑜妃也是一脸不解,欢儿说要献舞,可又要借佩剑做甚?
在座的大都是世家公子,虽然有武将世家出身的,但是进宫赴宴,自然不会将佩剑带在身上。
看着苏锦欢投来求助的目光,都爱莫能助。
沈时珩也摇摇头,虽然他也练剑,但是没有将佩剑带在身上的习惯。
但他却是很快转头,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将他的佩剑取来。
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苏锦欢有些失望的回头,没有佩剑,那这舞的效果,便会大大折扣,
却在这时,不远处,陡然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在下带了佩剑,可借于长宁郡主!”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苏锦欢抬头,那男声,却已至身前,只是,却是先俯身行礼致歉。
“云骞拜见皇后娘娘,瑜妃娘娘,淑妃娘娘!”
“拜见大皇子,三皇子,四公主,五皇子。”
“云骞近日在校场,陪父亲调兵训兵,所以来迟,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面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如峰,薄唇轻抿,似笑非笑间带着一股不羁的风流。
一身黑衣,马尾高束,通身有一种张扬的少年气,尽显意气风发。
这姗姗来迟之人,便正是将军府少将蓦云骞!
皇后却是摇头,笑得慈祥:“本就是邀大家同来赏花,图个欢乐,又怎会怪罪?”
“再者,镇远将军不日便又要出兵南疆,蓦小将军替镇远将军帮忙,便也是在为国分忧,本宫又何来怪罪之说呢?”
皇后不会问罪,也已在苏锦欢意料之中。
如今,大皇子和珩儿,都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但是大皇子背靠太尉府,珩儿又背靠相府,若是他日真的斗起来,怕是难分胜负。
而能打破两方平分秋色的局面的,就只有将军府。
或者说准确点,只有镇远将军手中的兵权。
蓦云骞拱身:“多谢皇后娘娘!”
然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苏锦欢:“在下恰好带了佩剑,可以借于长宁郡主!”
言罢,解下身上佩剑,递给苏锦欢。
苏锦欢抬手接过,看清了蓦云骞手上一层厚厚的茧。
她此前,倒是也听过不少京中传言,说这蓦小将军不学无术,吊儿郎当。
如今看来,果真当不得真。
蓦云骞将剑递上,然后转头回了坐席,正是苏锦欢此前注意到空着的座席。
苏锦欢将剑握在手里,剑身细长,通体银白如月华,剑尖部分闪烁着寒光,剑柄出刻着天涯二字,当真是一把好剑!
许是刚从身上解下,剑柄处,还带着主人的温度,苏锦欢将剑握在手里,隐隐有些发烫。
苏锦欢俯身行礼:“娘娘,锦欢已经准备好了!”
“好!”
琴音流转,苏锦欢伴着琴音,开始缓缓起舞。
转腰,起跳,苏锦欢身姿轻盈若飞,游走在各个角落。
同时,银光一闪,手中的剑,带着肃杀之气,惊射四方。
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她周身自在游走。
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她就欲乘风归去一般。
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可是,偏这剑舞,又不显轻浮,虽是舞蹈,可刺出的每一剑,都又有力量之美。
将剑中带着的恢宏肃杀之气,展现的淋漓尽致。
同时,少女身形如弱柳,一举一动间,又尽显轻柔。
刚柔并济,结合的恰到好处。
在场的一众人,已经看痴了。
坐下的蓦云骞,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中舞剑的少女,眸中多了几分好奇,倒是有趣。
前几日,他倒是在这京中,听到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传闻。
说相府的长宁郡主,唤出了他的名,与他关系匪浅。
他本想着,寻个机会,定要好好会一会这长宁郡主。
毕竟,这样的传闻,对他来说,实在是无妄之灾。
不料,今日来进宫赴宴,就看到了与他传绯闻之人。
一身粉衣的少女,立于正中,精致的眉眼间,有些落寞,看着委屈的不行。
他一时善心大发,将佩剑借出。
不过,这剑舞,却是动人心魄,倒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陆今安看着正中的苏锦欢,惊奇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前世,苏锦欢根本不会用剑,更何况如此流利的剑舞。
而且,为何他觉得,这些剑式,与他练习的剑式,十分相像,但是,又隐隐有些不同。
一舞结束,在座的众人却都还沉醉在刚才的舞姿之中。
只到座下蓦云骞拍手,众人才反应过来,一起拍手喝彩!
“没想到啊,长宁郡主不但会用剑,剑招还如此流畅,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这宋向晚,果然所言不假,长宁郡主的舞姿,确实让人难忘啊!”
“不亏为相府嫡女啊,当真有大家嫡女的风范,苏相真是教女有方啊!”
当然,也有些口无遮拦,没有眼力见的。
“原先,我觉得,宋向晚的舞姿,已是超群,没想到,长宁郡主一舞,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依我看啊,只有长宁郡主,才担得起这才女之名啊!”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宋向晚耳中。
宋向晚脸色顿时难堪,感觉原先那些看向她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无声的嘲讽。
她说苏锦欢舞技超群,只是为了给苏锦欢找难看,没想到她真能惊艳四坐啊。
这下好了,苏锦欢一舞,众人顿时把前面的她给忘了,还搞得她丢了脸面。
这京中才女的名号,怕是也要易主。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就算刚才她舞毕让众人惊艳的时候,陆今安也没看向她。
从始至终,陆今安的目光,都给了苏锦欢。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丫鬟回头,就看到苏锦欢一张明媚的脸。
手腕被握的生疼,可她却不敢反抗。
苏锦欢甩开那丫鬟的手,将怜书抚起来。
“怜书,便是我的丫鬟。”
“我是陛下亲封的长宁郡主,你如此出言不讳,可是对陛下决定,有所质疑啊?”
一开口,便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
那丫鬟一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只是,不待苏锦欢有所反应,陆清歌却已开口说话。
“我当如此不知礼的贱婢是何人的,原来是长宁郡主身边的人。”
“看来,长宁郡主是要多管管身边的人了。”
苏锦欢转头,目光落在陆清歌脸上,又看向王书越。
王书越略微抬手:“长宁郡主!”
“我记得,春岁花宴上,皇后娘娘有意让陆姑娘同五皇子多接触。”
“不想,陆姑娘原来与王公子,私交甚好,倒是我寡闻了。”
苏锦欢轻笑,说出的话却毫不留情。
一声“私交”,被她说的颇有味道。
陆清歌脸色一僵。
虽然她却是对王书越感觉不错,但是,如此被当众点出来,会让人如何看她。
果然,楼上楼下,顿时探出不少脑袋。
原以为是些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不想,竟牵扯到这么些大人物。
众人都在一旁吃瓜。
“我......我与王公子乃是朋友,一起吃茶,有何不可?”
陆清歌强撑着辩驳道。
“哦?逍遥茶楼,二楼雅间,陆姑娘与王公子,孤男寡女,一起吃茶,真是好雅兴!”
“如此看来,安平侯府的家风,当真是极好!”
韩语汐却出言奚落。
此话一出,那些人看向陆清歌的眼神,顿时带了些难言的意味。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单独与男子呆在一处,真是不知廉耻。
那个正经女子,与朋友吃茶,还要单独去雅间,怕是去幽会吧。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
世道如此,世人,总是对女子要求格外严苛些。
虽然碍于两人的身份,围观的一众人都不敢说话,但心中却已对陆清歌鄙夷至极。
陆清歌也知再闹下去,讨不到一点好,就要拉着人进房间。
苏锦欢却将人拦住。
“陆姑娘别急啊,打了我的侍女,岂能说走就走?”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拦住,在这里找难堪,王书越脸色也阴沉下来。
“长宁郡主这是何意?”
“虽然我尚书府及不上相府,但是也没有相府仗势欺人的道理。”
苏锦欢失笑。
“王公子慎言,你身边的人打了我的侍女,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我与陆姑娘恩怨,又何故扯上相府?”
“更徨论相府仗势欺人?”
王书越眼瞳深眯,这苏锦欢,倒不是个笨的。
挖的套,她竟然不跳进去。
“那长宁郡主是何意?”
苏锦欢余光扫向陆清歌:“自然是,打回来了。”
“不行,是你这贱婢,率先冒犯我!”
“打了她一巴掌,也是应该的!”
陆清歌横眉冷对。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打回来,打秋香,那是打秋香吗,那打的是她的脸。
王书越显然所见略同。
今日,他同陆清歌在一处,若是这丫鬟真被打了,打的是陆清歌的脸,打的也是他的脸。
同时,丢的也是尚书府的脸。
“长宁郡主,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日就暂且作罢?”
王书越态度放低。
“哦?我倒不知,王公子有何面子?”
苏锦欢说话已经不客气。
他本来已经放低了姿态,这苏锦欢,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如此丝毫不留情面,下他面子。
王书越也被惹孬了。
长宁郡主又如何?
左右也不过是小辈之间的矛盾,他还不信,苏怀泽能找到他头上来。
那才是真的贻笑大方呢。
这般想着,他给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就要强行离开。
苏锦欢同韩语汐,不过两个女子,还能拦的住他不成?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
“王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风。”
“不知道王尚书,是不是也如此?”
王书越转头,直直的迎上了苏锦城凌厉的目光。
余光中,他还看到了兵部尚书的二儿子,监察御史,司御......走出来的人,竟都是监察司的人。
监察司的人,向来喜欢捕风捉影。
若是因此被监察司这群人抓住把柄,那明日早朝,弹骇的,便都是他爹。
王书越终于慌了起来。
“不敢!”
“那既然不敢,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吧,不然,我们监察司,怕是要有得忙了。”
一众监察司的人,本就承了苏锦城的情,此刻也纷纷站出来说话。
当然,也将王书越身边的陆清歌,给看了个清楚。
这些人,可不同于楼上楼下吃瓜的普通百姓,或大或小,都是朝廷命官,当中更是不乏世家大族出身的。
既是朝廷命官,自小的家教规矩也更严格,对陆清歌的行为,也更看不上眼。
刚刚与苏锦欢他们一同的那些小姐也已经跟着出来,小声的对着陆清歌议论起来。
苏锦城冲苏锦欢眨眨眼,一副放心有哥哥在的表情。
苏锦欢莫名安心。
王书越已经没了刚才的耐心,被一众监察司的人和这些小姐围着,此刻只想速战速决。
当下就让陆清歌把身边的秋香拎出来赔罪。
陆清歌此刻已经满脸羞愤,又恨又悔。
今日闹了这么大一出,想必,不出一日,她未出阁,便与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幽会的事,便会传遍京城。
她算是完了。
算是彻底的同王书越捆绑到一处了。
她此刻也已经没了刚才那么多心思,只想着脱离众人的视线。
秋香被推出来,当作了替罪羔羊。
虽是听命行事,但此人,也不无辜。
怜书性子软:“小姐!”
大庭广众之下,扇人巴掌,她不敢。
“自己动手,让怜书动手,脏了她的手!”
秋香本来被苏锦欢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如今听只是自己扇几个巴掌,顿时如蒙大赦。
跪在地上冲苏锦欢叩头:“多谢长宁郡主!”
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啪啪啪”几个巴掌,两边脸,一下就肿起来了。
苏锦欢看向怜书:“如何?可解气?”
怜书心有不忍,忙不迭的点头。
苏锦欢看着怜书,怜书便是性子太软了,前世才会跟着她,受尽了欺负。
这点不好,得改。
不过,好在来日方长!
苏锦欢摆摆手,算是满意了。
陆清歌当下就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这些人打量她的视线,让她如坐针毡。
那知,苏锦欢却还是将她拦下。
“等等!还没完!”
“嬷嬷,你说来人了,是谁来了?”
苏锦欢眉眼微抬,有些好奇。
李嬷嬷是她的乳母,在丞相府中操劳了半生,向来稳重,是什么人,让她如此慌慌张张。
李嬷嬷喘了一口气,神色不辨喜怒:“小姐,安平候府来人了!”
安平侯府!
四个字,不自觉的,让苏锦欢捏紧了指尖。
这个时候,安平侯府,怎么会来人?
若她记得不差,如今正是永安三十二年,她在春时的花坊上看到了带着妹妹游会的陆今安。
至此,对陆今安一见钟情。
还背着苏怀泽,偷偷的跟着陆今安去过几次逍遥茶楼,装作不经意的和陆今安碰过几次面。
可是,她们的关系,却还远远没到这种地步啊。
“那嬷嬷,你可知道,安平侯府,来的是何人?”
苏锦欢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
李嬷嬷迟疑了一下:“来的是安平侯府的主母李氏,还有几个婆子。”
“老奴看那架势,看着像是,求亲!”
求亲?
这话一出,苏锦欢感觉寒毛都竖起来了。
上辈子在安平侯府中被磋磨的那些痛苦的记忆又适时的跳出来,让她一个激灵。
上一辈子,陆今安也确实来过相府求娶。
只是,那时她已与陆今安表明心意,互生情愫。
这一世,怎会来的如此之快?
莫非是因为她的到来,让今生的一些时间线,也发生了变化?
苏锦欢有些不解。
不过,无论如何,今生,她都不愿再与陆今安纠缠。
与其两个人成亲之后做一对怨侣,不如就此桥归桥,路归路,两相无事。
至此,她一招手:“惜音,怜书,我们去正厅。”
还没等李嬷嬷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出好远。
身后李嬷嬷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不可啊!”
“陆家来求娶,你就算心急,也不能过去啊,这失了分寸啊!”
另一边,相府正厅内,安平侯府的主母李婉清已经在正厅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茶盏中的茶都已经换了两三回了,可却还未见到丞相府中的一个话事人。
她已经隐隐有些坐不住了。
安平候府,虽然听着贵气,可其实已看经是一个落败的空壳子了,比权势,是远远及不上如今正如日中天的丞相府的。
如今的苏怀泽,乃是皇帝之下,第一权臣,深得皇帝信任。
苏怀泽的妹妹苏瑾瑜,乃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瑜妃,更是三皇子生母。
就连苏怀泽的长子苏锦城,不过弱冠之年,也已经是从五品的监察御史了。
这样的家世,换作平常,她是万万不敢想着高攀的。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安儿,一觉醒来,非要莫名的逼着她来丞相府提亲。
还信誓旦旦的说,若她来提亲,苏锦欢一定会答应的。
这个苏锦欢,她倒也知道,丞相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听说娇纵的不行。
她本能的觉得这样娇纵着长大的姑娘,能有什么好,到时候,是娶个媳妇回来,还是请了尊菩萨回来啊。
可是,奈不住安儿软磨硬泡,而且,看安儿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她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莫不是这苏锦欢,已经与安儿私相授受?
不然,安儿怎会那般笃定的说若她来提亲,苏锦欢一定会答应?
这般想着,她心中更加鄙夷,要不是身份贵重,再加上安儿一再要求。
丞相之女又如何?她还看不上眼呢。
不过,相府的家世,对安儿和安平侯府来说,确实能如虎添翼。
苏锦欢不重要,但她身后的家世,却是让人人都垂涎的存在。
大不了,让安儿把她娶进门,当个菩萨好生供着就行了。
至于别的,待安儿日后功成名就,再衲几房妾室,还不是安儿自己说了算。
这般想着,李婉清心中安定了几分,喝了一口茶,平静下来。
怎么说,相府也是高门大户,不会失了该有的礼数,她再等等便是了。
只是,她未料到,先等来的,不是相府主母,而是苏锦欢。
门口进来的小姑娘,看着不过才及笄之年。
一张小脸粉雕玉琢,脸上还带着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梳了一个流云髻,粉色裙衫衬得女子娇俏,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可偏偏那双清澈的眸子,看着又像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通透。
李婉清眉眼微抬,看向苏锦欢,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
不过,相府主母还未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便急急跑来。
实在是,不知礼数!
如此看来,安儿所言,应当不假。
只是,安儿求娶这样放浪的女子,实在是,不知道是何用意。
想来,也是看重了这苏锦欢的家世。
这般想着,李婉清眉眼也温和了几分,敛去了眼底的嫌弃,起身:“想来,姑娘便是锦欢吧!”
客随主家,算起来,她也算是苏锦欢的长辈,所以不必向苏锦欢问礼。
但是,她是客,而且,如今相府如日中天,她来相府又有所求,所以免不了与苏锦欢客套。
苏锦欢闻听此言,这才去瞧李婉清。
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模样,面上,却是此前她从未看过的和颜悦色。
前世,她嫁与陆今安后,李婉清一直对她十分不喜。
仗着长辈的身份,少不了对她一番磋磨。
每每此时,陆今安就对她说,侍奉公婆,乃是天经地义,让她多多忍让。
她因得爱屋及乌,对李婉清也一再忍让,不想,反而还助长了李婉清嚣张的气焰。
最后,更是让李婉清害死了怜书。
思及从前,不免伤怀。
怜书在一旁偷偷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俯身道:“伯母!”
其实,俯身行礼,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前世,在李婉清面前行礼惯了,今天乍一看到李婉清,又有些失神,所以苏锦欢就没改过来。
但是,按理说,如今苏怀泽位高权重,苏锦欢也是有封号在身,是不必同李婉清行此大礼的。
是以,这般作为,被李婉清看在眼中,就有了讨好的意味。
李婉清面色不变,心中却已经了然。
果然,安儿说的不错,看来,这苏锦欢,是有意他家安儿。
所以,才会这般讨好她。
不过,闺阁女子,向来克己复礼,像这般主动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怎么说,相府也是高门大户,怎的,教养出来的女儿,这般不懂规矩?
心中腹诽,万般嫌弃,面上却仍旧笑语盈盈。
“常听我家安儿说起姑娘,今日来一瞧,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果真是花容月貌,德才兼备的好女子啊!”
李婉清眼中一闪而逝的嫌弃被惜音看在眼中,惜音低语:“小姐!”
李婉清眼中的神色变化,自然也被苏锦欢看在眼中。
她开口,正要接话,忽的听到门外脚步匆匆。
江疏影一身华服,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这才不急不缓的赶到了前厅。
苏锦欢定眼一瞧,李嬷嬷也在其中。
江疏影进了前厅,落于主座,抬眸看向苏锦欢,眼里带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嗔怪:“还站在那干嘛,过来坐啊!”
李婉清来了相府的事,她自是知道的。
只是,如今一个没落的安平侯府,就想求娶她家的锦欢,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存了心思想要晾一晾李婉清,不想,还没过多久呢,就听到李嬷嬷前来汇报说,苏锦欢带着侍女急急往前厅去了。
她登时坐不住了,对这个女儿,真是有些无奈。
那陆家小子,就真的那般好?
这般急急上赶着去的模样,被李婉清看了,还以为上赶着倒贴呢。
所以,她便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想着有她在,李婉清再怎么也不好拿出太大的派头来。
不想,刚进了正厅,就看到锦欢站在那,李婉清却坐着。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叫人来身边坐下。
待苏锦欢坐定,江疏影这才看向李婉清:“陆夫人!”
陆今安看着院中绽了春芽的海棠新枝,思绪有些恍然。
前世,他每每院中练武时,苏锦欢最爱站在海棠树下,一同陪他。
那时苏家还未倒,她也还爱笑,看向他时,满满的爱意。
满树海棠花,开的那样灿烂,却也及不上她半分笑颜。
如今想来,那样美好的时光,竟也在记忆中逐渐模糊起来。
“安儿!”
李婉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陆今安才惊觉,自己竟已失神许久。
他自小习武,耳力过人,如今,母亲这样一个妇人已至身后,他竟然都没有察觉。
“母亲!”
“母亲可是去相府了?”
陆今安开口询问,看李婉清脸色不虞,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是春岁,天气还未回暖,穿的这样单薄,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李婉清却答非所问,语气关切,递上了手中的披风。
陆今安抬手接过,顺着李婉清的意思,披在了身上。
“母亲,可是去相府了,结果如何?”
被陆今安直勾勾的盯着,李婉清也只得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虽然已经极力平复心情,可话语中,却还是遮掩不住的怒气。
“母亲本以为那苏锦欢是个乖顺的,不料,被养的十分骄横,不知礼数。”
“还有江疏影,十分刻薄,话里话外,都对我一番折辱。”
“真是狗眼看人低,依母亲看,有其母必有其女,那苏锦欢,不要也罢。”
“虽然苏怀泽势大,但如今朝中也不乏重臣,多的是家世显赫的贵女。”
“依母亲看,那尚书令家的嫡女宋向晚就不错,安儿,你看?”
陆今安对她的话,却没有听进去半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李婉清说苏锦欢不认识他那句上。
怎么会?
前世,这个时候,虽然他还未与苏锦欢互诉衷肠,但苏锦欢已经倾心与他。
后面相处之后,更是对他情深意重,不顾苏相阻拦,执意下嫁。
他为此特意去了一趟相府,立下了与苏锦欢此生不负的誓言,相府因此对他有所改观。
又因得苏锦欢执拗,最后还是同意二人成亲。
是了是了,定是因为今生他还未与锦欢相见,所以锦欢表现与前世不同。
待过几日,他寻个机会,与锦欢接触,一切便都会如前世那般按部就班了。
陆今安自觉想通,心下安定几分。
“母亲,我自觉此生只钟意锦欢,宋向晚之事,你切莫再提!”
李婉清本就被江疏影气的不清,本以为如此添油加醋的一说,会让陆今安放弃求娶苏锦欢的打算。
不料,陆今安不但不向着她,还扬言只钟意苏锦欢。
男儿三妻四妾,本是正常,说什么只钟意,简直荒缪!
若依安儿所言,如何延续她安平侯府的血脉。
李婉清当下就要开口反驳,却见陆今安神色凝重,撇开了头。
一时竟也无言,只能关心几句后,悻悻离开。
心中却是气的牙痒痒,这苏家丫头,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她家安儿如此痴迷。
真想让京中人人都知道这丫头是如何的骄横,看还有没有人敢娶她。
这般想着,李婉清却突然豁然开朗,计从心来。
若这苏家丫头名声坏了,到时,安儿也定会放弃这苏家丫头。
待李婉清离开后,陆今安方才解下身上的披风,看向院中的海棠树,不免又忆起从前。
前世,苏锦欢死后,他心中自觉空了一块。
在收拾苏锦欢的遗物时,在珑金阁床下的暗阁中,发现了满满一画匣的丹青。
画中所作,无一例外,全是他。
是他从弱冠之年,到而立之年的所有模样。
有他练武的样子,看书的样子,笑的样子,皱眉的样子......
只是到了后面,画上,却只有他模糊的背影了。
只到那时,他才明白,珑金阁常亮的灯,他看书时小厨房送过来合他口味的汤,他苦闹时桌案上相宜的书册......是出自何人的手笔。
爱意总是后知后觉,只可惜,为时已晚。
但好在,老天总是怜惜他的。
他一朝醒来,竟然发现自己重回到了与苏锦欢初识那年。
虽然重生这样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可却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了。
他想,大抵是他的诚心悔过感动了上天,所以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一次,他一定会抓紧锦欢的手,再不放开。
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这一次,无需白汐落,他也定然能位极权臣,光耀安平侯府门楣。
前世,他记得,苏家落败,最后是大皇子斗倒了三皇子。
他试着去想最后是谁坐上了皇位,可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不过没关系,依当下的形势结合他前世的记忆,想来,未来坐上皇位的,应当是大皇子无疑。
这一世,锦欢和权力,两个他都要。
陆今安这般雄心壮志的想着。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个机会与锦欢接触相识。
说起来,如今还年岁尚小的锦欢,他也很是想念呢!
相府,因得苏锦欢还生着病,所以便被江疏影拘在府中几日,让她好好休息。
苏锦欢也很是享受这份难得的温存,整日同江疏影腻在一起,乐的清闲。
这日,苏锦欢正带着惜音他们在花园中收集晨露,春日的露水最是甘甜,用来给苏怀泽泡茶最好。
一众人打趣说着笑儿,江疏影也在这时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薄怒。
苏锦欢不知为何,但也是连忙拉着江疏影在一旁的亭子中坐下。
“母亲,是何事惹得您如此生气?”
江疏影脸色一僵:“哎呀,锦欢你看出来了?”
索性也就不再隐瞒。
“你是不知道,这几日京中有些风言风语,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知蓦小将军名姓,想来应该是与蓦小将军不清不楚!”
“若不是韩夫人同我说起,我到现在还都被蒙在鼓里。”
苏锦欢不用想都明白,这定然是李婉清不忿,所以传出来的。
江疏影显然也明白这一点:“这李婉清,还真是可恶!求娶不成,便想败坏你的名声,真是下作!”
江疏影显然被气的不清。
苏锦欢出声安慰:“母亲,别急,清者自清。而且,京中嘛,这种风言风语,你越是压制,反而会适得其反,传播的越厉害。”
“待风头过了,自然就好了!”
“而且,李婉清对我们不忿,但说起来,对这蓦小将军,却实在是无妄之灾!”
江疏影也是生气,反应过来,也知道在苏锦欢面前说这些,不太合适。
索性撇开了话题。
“今日,宫中送了帖子来!”
“哦?”
苏锦欢好奇。
“莫非是姑母邀您入宫的?”
江疏影却摇摇头,反而看向苏锦欢。
“不,这贴子是给你的!”
待出了长乐宫,沈时珩步子慢下来。
“阿姐勿怪,母妃失言,阿姐不要生气!”
苏锦欢已经反应过来,也知道瑜妃并无恶意。
姑母从小就很疼她,今日说出这番话来,想必也是十分为难。
“没事,我怎会怪姑母?”
“珩儿先回去吧,我出来的匆匆,未同姑母告别!”
“你去同姑母说,她说的话,我未放在心上,也会慎重考虑!”
沈时珩依言,也应下来,要身边的太监送她出宫,她拜拜手拒绝。
“没事,有人跟着,我反倒不舒服!”
沈时珩无奈,便也任由她一人出宫。
长乐宫坐北朝南,出宫要经过御花园。
苏锦欢路过,偶然就在御花园碰到了沈时鸣。
“五皇子!”
苏锦欢俯身行礼。
沈时鸣转过头来,那张温润的脸上多出几分疑惑:“长宁郡主?”
苏锦欢虽与沈时鸣不熟,但人家十分谦逊有礼,她便也乐得寒暄几句。
“花宴结束后,我去长乐宫同姑母话了几句家常,所以便出宫晚了!”
“正巧,碰到了五皇子!”
沈时鸣却已不看她,而是偏头看向别处。
苏锦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树丛间,被蛛网束缚着的一只蝴蝶。
蝶翼如脆叶,细细簌簌,暗色流淌,凄美又坚强,让人心头一颤!
那许是初春生的第一只蝴蝶,本该在花丛中飞翔,览尽春光。
可是,它被蛛网束缚,身不由己。
根根丝线,仿若穿过它的身体。
它连挣扎,都会痛!
沈时鸣蓦的开口,那一惯挂在脸上的笑意,也已褪去。
“你说,蛛衣罩身,身不由己,他还能有生机吗?”
说这话时,他没看向苏锦欢。
也不知,是在问苏锦欢,还是在自言自语。
沈时鸣想,无论这只蝴蝶,多么美丽,大概,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蜘蛛吞噬吧!
只是早晚的问题。
被蛛网束缚住的时候,命运已经注定,争无可争!
可是,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拿着一截枝桠的纤纤玉手。
那双手,那截伸出的枝桠,破坏了蛛网。
他看到,那只蝴蝶,挣脱了身上的束缚,有些颤巍巍的,落在了粉衣少女的肩上。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有些铿锵的声音。
“不问天命,但争前路!”
“我相信,命运,从来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蛛网束缚住的,不过是蝶身,它的灵魂,仍旧自由!”
苏锦欢将蝴蝶轻拢在指尖。
“就好像,它从未停止挣扎!”
“如今,终于重获自由!”
蝴蝶自她指尖展翅而飞,也许,在它有限的记忆里,也会始终记得,这个帮它脱离束缚的人类少女。
“好了,时候不早了,五皇子,锦欢告辞!”
沈时鸣反应过来,脸上复又扬起温和的笑脸。
看向身边的侍卫:“流火,送长宁郡主出宫!”
苏锦欢没想到,这五皇子,突然要送她出宫,连忙推拒。
索性沈时鸣也不强求,看她推拒,便也不执意。
只看着苏锦欢的背影,默念了一句刚才她说的话:“不问天命,但争前路!”
好个不问天命,但争前路!
待走远了,一旁的惜音才凑上来:“小姐,我怎么感觉这五皇子,怪怪的?”
苏锦欢倒是不觉得。
“大概是他与其他皇子公主的高傲不同,所以你就看着怪些!”
“小姐今日表演的太美了,我都看痴了。”
“不过,小姐,你是何时学的舞剑,我都不知道。”
惜音跟在她身边许久,对她了如指掌。
“没学,就是有一次看书看到的,今天就正好派上用场了。”
“那小姐你也太厉害了,看看就会!”
惜音由衷的赞叹道。
苏锦欢却莫名的心虚,这剑势,她可是看了几年。
主仆二人说笑着,已经到了宫门口。
远远地,苏锦欢就看到马车前站着一人,她顿时几个步子往前跑去。
“哥哥!”
马车前站着的男人,正是苏锦城。
苏锦城生的高大,苏锦欢才堪堪到她肩头。
看到苏锦欢跑过来,顿时弯了眉眼:“欢儿!”
苏锦欢也很高兴,她重生回来几天,苏锦城一直在忙。
今天,还是重生回来第一次看到苏锦城。
“哥哥怎么来了?”
“母亲不是说,哥哥最近在监察司,有要务要忙吗?”
苏锦欢好奇。
“在重要的事,也比不上我家锦欢啊!”
“我听文琴说,你前些日子从树上摔下来了,一问母亲,她才告诉我!”
苏锦城提到此事,就颇为不忿。
这么重要的事,母亲还不告诉她。
“所以哥哥就告假,来看我了?”
苏锦欢狡黠一笑。
“对啊!”
其实以苏怀泽如今的身份,苏锦城在监察司就算无所事事,也不会有人管他。
但是,苏锦城本身就十分要强,做事力求完美,对工作十分认真。
所以,经常在监察司忙到夜不归宿。
苏锦城把人牵上马车,又拿出一包尚有余温的糕点。
“顺手给你买的桃花酥,趁热吃了!”
监察司在城南,而苏锦城买的桃花酥,是城北的御酥坊专供的。
她从前嘴挑的很,不是御酥坊的不吃。
明明是专门跑了一趟买的,偏要说是顺手买的。
苏锦欢看破不说破,只嘴上撒娇道:“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苏锦城笑颜更盛。
“全家就你一个宝贝疙瘩,哥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就是哥哥最好!”
“那父亲母亲呢?等我回去就告诉他们,看他们怎么惩罚你?”
苏锦城促狭一笑,调笑道。
苏锦欢便也顺从着委屈道:“不行!”
苏锦城逗够了,才道:“好了好了,骗你的!”
马车行至相府,二人下了马车。
本来苏锦欢还想再同哥哥说一会儿话,可苏锦城却说有事去找父亲,便离开了。
本以为晚膳的时候会见到苏锦城,可江疏影却说,苏锦城送她回来后,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监察司去了。
想必,是送她回府,见过苏怀泽之后,便赶回去了。
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
如此,倒是让苏锦欢想起前世的一件大事来。
前世,去年冬天的时候,益州遭遇百年不遇的寒灾,暴雪连天,滴水成冰,民不聊生。
永安帝倒是也大开国库,济赈救灾,但是,这拨下去救灾的银子,却被层层克扣,最后到了益州,竟然十不存一。
为此,益州死了大批的百姓。
可益州知府,却将此事压下,直到来年开春,寒灾结束。
有大批的灾民,涌入京城,此事才爆发出来。
永安帝发了好大的脾气,将益州知府满门处斩。
克扣灾银的一众官员,都被斩首。
及其家属女丁发买为奴,男丁流放边境,自生自灭。
而偏偏,负责督办此事的户部尚书王政平却独善其身。
说来也巧,这王政平,乃是季晚棠的小舅舅。
前世,就是他奉旨搜查,却在相府,搜出了莫须有的近百万两银子,陷相府于不义。
算算时间,如今,也已经快到了益州之事爆发的时候。
而前世,这益州之事,便是监察司率先提出来的。
若她猜的不错,苏锦城调查的,便正是此事。
虽不知苏锦城如何得知,但是,此事,却是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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