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把脸埋在围巾里面,身子悄悄地颤抖着。
她看到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这些碎片,那时她在我身后冷嘲热讽。
“毁了就是毁了,再怎么拼回去,它也回不来了。”
她的这番话意有所指,我听懂了,抓住围巾的手僵硬在半空,最后还是固执地带走了。
卧室内传出压抑的哭声,江涵和江茵依靠在门边望着门内。
她们似乎第一次见到我的房间内部,狭小阴暗。
江茵似乎被震撼到了,她从来没踏足过我的地方。
她来到我的衣柜前,小小的,有些老旧,里面装着我春夏秋冬所有的衣服。
这里的一切都是有些时间的,除了正中央的那张小床。
这还是有一次睡到半夜床塌了之后换的,有根木刺透过破掉的床单床垫扎到我的身上。
直到现在,我的腰上或许还残留着没挑出来的木屑。
“十几年啊,我们误会他十几年。”
“他本该是可以开心健康的长大的江家大少爷,却在这个破地方一直待着。”
“我们害他得了病,为了让他给小浮道歉把他锁在家里,害他错过了高考没能继续上学。”
江茵说起这事,我才从脑海中重新找出来被我埋藏的那段记忆。
江浮的一个心爱的玩具不见了,丢之前只有我一人在家复习备考。
我怀着无限憧憬,想着自己考出去之后或许就可以开启新的生活。
结果这个看似简单的梦想被她们恶狠狠地踩在脚下。
仍记得那一天,江浮就趴在江涵的身上低声啜泣。
他哽咽的努力说着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时的情景,最后说了一句,“哥哥那时还夸它好看呢。”
我就这样被所有人误会偷走他的东西,哪怕我解释再多次她们都不信。
她们要把我关起来,逼着我承认偷了他的玩具然后交出来才能出去。
我拼命的拍着门,哭喊着求她们放我出去考试,考完之后任她们处置。
一开始还会有一两句讽刺我的话传来,到后面了无生息。
硕大的别墅只有我的喊叫声回荡。
两天后,我被放出来了,原因是江浮的玩具找到了,是他玩完之后随手放错了地方。
从头到尾,我只想听到她们的一句道歉,但是没有。
她们只会警告我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就像囚犯一样被困在这小小的阁楼,他跑了出去,而我被困住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