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那天,姚霜芝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人。
经过法官询问,才知道她们都是从幸福村逃出来的。
她们解开自己的衣袖,给众人看着他们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为了不让前夫们找到自己,她们都改名换姓。
姚霜芝也是更改过的名字。
姚霜芝同情地看着我,眼中泛着泪水:“幸好当时帮我接生小儿子的是我大姑,她见我被打得浑身都是伤,所以答应了我的请求,帮我假死脱身。”
“那个家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遗传了黄国雄的暴力基因,我平时做的饭菜要是不合他们的胃口,他们就帮着黄国雄一起揍我!”
其他几个女人也纷纷哭诉:“幸福村的男人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他们很多都是二婚,甚至三婚四婚五婚的都有!”
“令我感到更加绝望的是,有很大一部分女人居然帮着自家男人欺辱其他女人,她们还把这种行为当作一种乐趣!”
“那个地方根本就不该叫幸福村!
应该叫灾难村!”
……很快,这起案件在全国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网上的人从一开始对我无休止的谩骂转为了对我的同情和心痛。
“周圣兰当年如果不被她父亲卖给黄国雄,或许早已是花旦名角了。”
“姚霜芝比周圣兰就幸运多了,至少能有一个安稳的晚年生活。”
“但周圣兰在服刑前,感受到了Girls help girls的温暖,我想,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丝安慰。”
……执行死刑的那天,钟诚送了我最后一程。
在送往注射室的囚车上,他递给我一张照片。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我泪流满面。
那是我年轻时在县剧团唱戏的一张照片。
那时候我刚拿到人生中第一笔工资,然后叫摄影师傅给我拍了这张黑白照。
后来,县剧团因做人才档案归档,需要每人上交一张照片。
我便把这张黑白照给了团长。
“你们剧团团长的儿子听说了你的事情后,便把这张照片寄了过来。”
“他说他父亲直到死,都还在自责,不该让你跟着黄国雄走。”
“但他那时候没有办法,黄国雄太强势,他也拿不出3万块。
所以,老人家是带着遗憾走的。”
我将照片紧紧抱着怀里,放声痛哭。
一年之后,钟诚带着他的妈妈来到我的墓前。
与他们一起的还有沈翠茹、姚霜芝以及那些从幸福村逃离出来的女人们。
钟妈妈将一夺圣兰花放在我的墓前。
“圣兰妹妹,你现在应该投到了一个好人家吧?”
几滴泪从她眼中流出。
沈翠茹和姚霜芝她们也都纷纷献上圣兰花。
“圣兰,我老公在前几天走了,我总算有了自己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成立了一个民间京剧团,名字叫叫圣兰剧社。
霜芝她们一有空,就会来帮我干活。”
“昨天,我们剧团的一个年轻演员把她唱戏的视频发到网络平台,瞬间吸引了几百万人观看!”
“我相信,一定是你在天之灵保佑着圣兰剧社!”
一只舞蝶飞到沈翠茹的肩旁上。
她激动地双手捧着蝴蝶:“圣兰,是你吗?”
“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蝴蝶轻轻振动着翅膀,像是在回应沈翠茹。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都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