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昭德宇久的女频言情小说《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神剑武林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孟昭德离开菊屋时正是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对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孟昭德简直是一种折磨,尤其是3月份,春初青子鱼刚到,满街的烘烤味道让孟昭德一步三摇步履蹒跚,走大概十家的距离就已经做了八顿吃鱼的白日梦了。“京都果然不同别处,若是寻常地方,哪有百姓家吃得上鱼肉的!”就这样走走停停,拐来拐去,孟昭德不知怎的就拐到了一处狭小的民巷里,这里终于再没有烤鱼的味道困扰他了,可是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却迎面而来,原来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把垃圾堆在门口,而且什么都有,多久的都有,其中尤以烂菜叶子什么的给人打击最重,可是这里的人好似不觉得,就在孟昭德恶心的扶墙而吐时,对面一个老婆婆还是开门出来没事人似的把一大筐垃圾接着倒了。孟昭德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禁摇了摇头,都说九...
《漂洋过海成就霸业孟昭德宇久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孟昭德离开菊屋时正是夕阳西下炊烟袅袅,对于一天没吃什么东西的孟昭德简直是一种折磨,尤其是3月份,春初青子鱼刚到,满街的烘烤味道让孟昭德一步三摇步履蹒跚,走大概十家的距离就已经做了八顿吃鱼的白日梦了。“京都果然不同别处,若是寻常地方,哪有百姓家吃得上鱼肉的!”就这样走走停停,拐来拐去,孟昭德不知怎的就拐到了一处狭小的民巷里,这里终于再没有烤鱼的味道困扰他了,可是铺天盖地的恶臭味却迎面而来,原来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把垃圾堆在门口,而且什么都有,多久的都有,其中尤以烂菜叶子什么的给人打击最重,可是这里的人好似不觉得,就在孟昭德恶心的扶墙而吐时,对面一个老婆婆还是开门出来没事人似的把一大筐垃圾接着倒了。
孟昭德亲眼目睹这一切,不禁摇了摇头,都说九州渔民最惨,天天青盐腐皮肤,烈日晒骨头,海水虾子鱼三样,辛苦要人命,多少人皮肤不到中年就被反复折磨沤烂了,可是没想到今天走到京城了才发现,号称天下富足的地方也有比九州渔民更差的生活环境,估计这就是战国的真相了,虽然英雄地风云地豪杰辈出,可是剥掉这些虚荣的外衣,剩下的竟然是身在京城的百姓也要活在垃圾堆里,这是何等的讽刺呢。“今日方了解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哪里臭,我家前垃圾臭还是人心都臭了!”正在倒菜的老婆婆听孟昭德这么说,撇了撇嘴。孟昭德大奇,忙上前去鞠躬问道,“老婆婆教训的是,正是富贵人家人心臭了百姓才受苦的。”
“哎呀呀,不要和老太婆在这里咬文嚼字了,你又不是黑田老师,老太婆只听他的课。”说罢老婆婆转身回家,只留着孟昭德一人站在原地默默念叨着,“黑田...黑田...黑田...一个老婆婆也知道人心臭的道理,这个黑田老师不简单!”
可惜,正待孟昭德动了去访访黑田老师的脑筋,他肚子里的轰轰战鼓擂就摧毁了他这一决定,昭德脑袋一阵眩晕,摸了摸前胸贴后胸,只能对天苦笑道,“人都说无钱不能行,我看是无食不能行,有碗饭吃给我1000贯无意义,没人卖碗饭给我就是扛着10000贯我也扛不动。”
忍着浑身的颤抖,孟昭德勉强在一处矮墙边坐下,好在已经避开“恶臭一条街”了,虽然还是饿的难受可总比臭的熏饱了好。就在这时,有一双细嫩的芊芊玉手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鱼汤伸到了昭德的面前,孟昭德一愣,马上把大碗接了过来,咕嘟咕嘟猛喝了几口,一股热流瞬间滚满了他整个身体,好一阵舒服。
“谢谢你!可是救了命了!”孟昭德舔干净了碗里的最后一点油星,胡乱擦了擦嘴才想到要感谢人家的救命恩。抬头一看才发现,端汤给他的竟然是早上才见识过的“国民第一偶像”阿润姑娘。孟昭德连忙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深深的鞠了一躬,借着鱼汤入肚很有底气的大声说道,“谢谢阿润姑娘的恩情,这一碗鱼汤救了小人的性命,将来我会用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嘻嘻...”阿润显然是被孟昭德这正色的样子逗到了,只见她玉手轻掩脸面噗嗤笑道,“算了吧,你给我一千碗鱼汤不把我撑死啊,我还想多跳几年舞呢,可不要被鱼汤灌的水桶腰磨盘肚子。”
阿润的笑容就好像一股清泉一般,几天来难见笑容的孟昭德也被她的笑感染,本来疲劳的精神突然充足了电一样顿时满身是劲,“不要紧,一天喝不完,就一年,一年喝不完就一辈子...阿润姑娘的恩情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还。”
“咯咯咯...你这个人啊,真是荒唐了,难道我这辈子就指望着喝鱼汤喝到死吗,好了,你一个堂堂男子汉,不要这样发牢骚了,让我那些在边上的练舞的姐妹们都笑话了,喝完了是吧,那我可就走了,你要加油哦,堂堂男子汉,振作点,下次不要让我看见你再坐在这里乞讨了,如果有机会,我不要一千倍,只要你请我一碗你自己工作赚钱买到的鱼汤就好了。”阿润摇了摇头,好像看着一个混吃等死的小乞丐一样看着孟昭德,无奈的笑了笑端起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想到她到当我成为乞丐了!”孟昭德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苦笑一声,是啊,如此狼狈不是乞丐又是什么呢。再往西南的空地看去,真的有一群舞者在那里翩翩起舞,之前饿的头晕脑胀都没有注意,他便这样靠着墙看着舞者们的练习慢慢的睡去,中间还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有大米饭,有热乎乎的酱汤,还有一个依稀的人影,袅袅婷婷婀娜多姿,身边的景象不停的变化,一会是金黄的稻田,一会是整串整串晒好的鱼干,梦里有孩子读书时兴奋的表情,有老伯伯老婆婆满足的笑容,还有夫妇两个依偎在一起永远不用再分开的情景,最后,丁大人的身影竟然也出现了,不是带着锁链扛着重枷而是如以前那样身穿朝服一身正气,他慈祥的看着昭德笑,就好像每天走进书房看着昭德笑那样,笑到后来,丁大人的脸慢慢的模糊了,慢慢的淡去了,就这样不知道多久,等到又一个图像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一位拾荒的老爷爷把孟昭德摇醒之时。
“小伙子,怎么躺在这里,不要被冈引或者巡查看见了,他们会抓你坐牢的。”
“哦,谢谢老大爷,我这就离开了。”孟昭德连忙站起身来,这个关键时候如果被兵丁抓走就完了,好在一碗鱼汤有功效,他现在身体有些劲了,拱手一问,竟然真的睡了一夜了,孟昭德暗自思量,昨晚上瞎逛,一个时辰才溜达到这里,现在回去轻车熟路,估计一盏茶够了。辞别老大爷之后,孟昭德赶紧上路,一路小跑着就奔菊屋去了,哪知到了菊屋附近竟然看见全副武装的兵丁把守,孟昭德连忙躲在一旁细细观瞧,看兵丁头盔上墨绿色圆日形家徽,这些兵竟然是足利家的军队,这是怎么回事,昨日细川大人才来京城接待三位关东使臣,今天足利家的军队就包围菊屋,孟昭德心中暗叫不好,太原禅师不知道怎么样了,想到这他连忙四处张望,看到旁边围观的人里竟然有池田屋的小伙计,他赶紧过去把他拉在一旁问道,“与助,这里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哦,孟客官,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今天早上有军队从阪本城出发,到这里就立刻包围了菊屋了。”
“那么菊屋里的人呢,有没有消息说菊屋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说,不过细川藤孝大人刚才怒气冲冲的跑出来了,说是怎么搞的,怎么搞的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与助。”孟昭德谢过与助,隐在人群当中,心中默默思量,细川大人刚才恼火估计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和将军家的军队是来抓东海使臣的,他不满意,可是将军不听,所以他发牢骚,第二,将军家的部队开进京城包围菊屋他赞同,但是不知道怎么了太原禅师或者谁或者所有人都跑掉了,他懊恼,这么看,首先将军家和武田北条今川翻脸了是必须的,至于细川的恼火原因他不能肯定,只是如果是因为细川闹情绪那么他毫无办法,如果是因为太原禅师或者谁逃离了,那么他出仕就还有三分之一的机会,想到此,昭德主意大定,一路躲在人群之中向着阪本城的方向走去,这样一路下去,出了京之町,直到再过一个山头就看见阪本城的时候,孟昭德惊喜的在路边的一座小茶棚里发现了太原禅师的身影。
“父亲!”孟昭德快步奔了过去,噗通跪倒在太原禅师面前,磕了一个响头。
“哦?”太原禅师一愣,立刻恍然大悟,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全家都等你了,走吧。”
孟昭德起身随在太原禅师身后,还有禅师的仆从护卫侍女一行七八人默默不语顺着前面的岔路,朝着阪本城的东方走去。禅师和孟昭德心中互有思绪,都不说话,如此步行了三五里后,才在前面路口一辆马车前驻足,禅师一指马车,招呼昭德道,“上车,”孟昭德微微鞠了一躬,扶着禅师先上了车,然后自己也登了上去,车夫也不答话,似乎早知道目的地一样,看见二人上了车坐定,便扬鞭当空一抽,马车缓缓起行,顺着东海的方向行驶而去。
禅师在车中撩开窗上的挂帘,看着背后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有没才缓缓卧倒,笑着对孟昭德说道,“儿子啊,你是怎么找到老衲的?”
孟昭德呵呵一笑,在车内跪倒,再行了一礼,然后才坐起说道,“大师,您乃是当世高人,一个区区的昏聩将军怎么可能算计到您呢,所以我想,您势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那么我年轻腿脚好,紧赶几步还是能追上的。”
“哈哈哈,好狂妄,你可别忘了,他好歹也是当世的将军阁下,足利幕府的掌权人,你这么讲话不怕他治罪啊!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在这条路上的?”
太原禅师招手孟昭德坐近一点,回身取出了自己的珍藏茶碗新田肩卫,揭开盖,里面竟然盛满了热气腾腾清香的绿茶,他倒了一杯给昭德,昭德谢过后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细川大人主持这次包围菊屋事件,不论他是大胆也好还是不愿意和大名家闹翻也好,我相信他的策略一定是围三路放一路,至于我为什么选择这一路,呵呵,其实道理很简单。”
“哦?多简单,说说看。”
“因为这条路离着东海最近嘛!”
“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原禅师没想到孟昭德是这么考虑的,不由一呆继而捧腹大笑,“对对对,其实事情往往都没这么复杂,倒是老衲庸人自扰了,老衲还真的琢磨很久担心你能不能在这里找到我,亏老衲自己还是个学禅的,失败啊!”
“禅师大人您是智者千虑,小的我才是灵光一现,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指点。”
“哦?你这个鬼机灵还有想不通的,说了听听吧,不过你刚才跪地叫爸爸的招数很巧,我都没想到你能顾虑到这点。”
“大人夸奖了,细川大人放您和几位大人一条生路是我个人的猜测,所以,我见到您后,是提防他的追兵耳目也好,是为了不给他在将军那里留下把柄也好,总之隐藏身份对咱们百利无一害,至于父亲嘛,呵呵,大人您的侍女如花似玉,您又是端坐长椅稳如泰山,我若是小儿子,她若是续娶妻房,您则是老爷,这应该是陌生人最快能接受的身份了!冒昧决定,唐突了,还望大人见谅。”
“哈哈哈哈哈,不必不必,老衲这辈子最欣赏的就是聪明人和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两者兼备才好,至于大人嘛,你不要再叫了,大街上都知道喊我父亲了,怎么上车就要改口,咱们到东海还要十天半个月的,你不怕没出敌人的地盘就被人识破啊!”太原禅师拉过孟昭德的手来,慈祥又略带打趣的和昭德说道,昭德听完恍然大悟,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大...大人...不!父亲大人在上!受义子孟昭德一拜!”
太原禅师连忙扶住昭德,止他行父子大礼,“好了好了,我半个世俗半个出家人,这些俗礼我不稀罕,我只是稀罕你这个难得的人才,希望你将来能够继承我的衣钵,把我的才学发扬光大...好了好了,老人家嘛,就是容易胡言乱语,你说吧,不是一事不明吗?”
“对,其实也就是这次的事件我不明白,父亲大人您看,东海的今川大人在朝舟举足轻重,武田家的信玄公武霸甲府,北条家虽然在三家看似军力最弱,可是毕竟雄踞小田原城多年,足利义辉不错年仅16,但我听闻他乃?原卜?的得意弟子,除了习得香取神道流精妙剑术之外还在政治方面颇有造诣,如果他真像传闻说的这么厉害,那又怎么会傻到一口气得罪三个大大名呢?”
“呵呵,孩子啊,其实原因就在你刚才说的话里,你想,他是个武艺超群的人,所以心性必然高傲不服输,他在政治方面颇有造诣,那么他必然不能忍受将军家的实力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才华你说他会怎么做?”
“......他会重振将军家的雄风!就需要一个大事来为自己赢得起步的声望!”
“聪明,而且这样的剑豪绝不会出手小气,他要做就一定会做的彻底,也只有一举收拾东东流三个大大名才是他所认为够资格的事件。”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这一层,可是我总不相信围攻菊屋对将军家有什么帮助,毕竟...父亲大人,毕竟能抓到的也只是咱们一家而已,只是数十个今川家臣中的一个而已啊?”
“哼哼,我也猜到了你想不通就是这点,孩子,今天为父就给你上第一课,就是你以后会经常用到的,借力打力。”
“哦?请父亲大人明示!”
“好,咱们先说起因,将军家突然对我们动手,你不明白为什么,其实在大前天之前我也不明白,但是大前天咱们家的忍者给我送来了一条绝密情报,长野业正已经正式宣告天下,他响应其父的遗愿回归上杉一族,向春日山的长尾家投诚了,武田家东方战线全面告急,有传闻长尾家已经迅速起兵准备南下通过长野家直取武田居城蹴鞠山城,所以我料定,将军家的这个剑豪大名会抓住这个机会联络长尾家,以朝舟的名义给长尾下达对武田的讨伐令,并且拿住咱们三个,孩子你别忘了,我是咱家的军师,真田大人是武田家的步军指挥,北条纲成更是如今北条家西陲领主且为军中第一战将,如果我们三个都落入将军手里,试问有谁能够统领三家部队抵抗长尾景虎这个越后之龙呢!”
“就是说,里应外合,政治军事齐下手,长尾家打算一举歼灭三家大大名!”
“对,哼哼,不过这个将军年轻,长尾大名离得又远,诸事应变皆不及时,所以我抓住这个机会,已经请纲成大人和真田大人于前日先回了,想来不出五天他们就能集结队伍抵抗长尾,至于我,我故意等到将军部队开进京之町才于菊屋撤走,”说到这,太原禅师喝了口茶,歇了一阵接着说道,“就是因为我要借力打力,这个将军胆敢招惹咱们今川家,如果一次不给他收拾了,将来等他长大了成熟了势必会更麻烦,所以,我非要他出兵了才撤,就是要用他们自已的行为给咱们今川家一个制裁将军的理由!”
“就是说,父亲大人,咱们有一天要对将军家用兵?”
“呵呵呵,孩子,政治的最高智慧是战争,但是不一定是自己家参与的战争,所以我们还要借力打力,如今将军家出兵会造成几个后果,第一,暴露他本来就疲弱的军事实力,第二,给了咱们今川家制裁他的理由同时也让近畿附近的所有大名对将军都有提防,毕竟拥有数万军队的大大名他敢惹,万余人马的小大名他更不会放过了。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敢在近畿用兵,天皇将不会再支持他,近畿的百姓也会怪罪他,这个将军此次赌博下手狠但是输了,所以他就要输掉全部,孩子,你记住,这就是政治最大的特点,每一个参与政治的人都是在赌,不过赌的是命,像将军这样,赌输了所以命没了,为父可以断言,少则三五年多则十年,这个剑豪将军将会死于非命而足利幕府势必从历史上消失!”
“嗯......孩儿明白了,那么岂不是天下会乱上加乱!父亲大人,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不急,不急,孩子,有时候人是要忙里偷闲的,来来来,这是上好的明朝茶,咱们尝一尝吧。”太原禅师倒掉了孟昭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又倒了一杯新的,昭德端起茶碗,一闻正是熟悉的味道,心绪再次起伏不定,真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喝到祖国的绿茶,“毛尖...”
“哦?孩子,你小小年纪竟然懂茶,来,咱们父子二人共同尝尝吧。”
昭德点了点头,轻轻的把茶碗放在嘴边,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共同沉浸在了茶的香甜温暖之中,孟昭德知道,他终于走上了一条武士之道,一条能够有机会掌握天下命运之大道。
战国大名家之间最好的联合方式就是联姻,往往是某一年纪大些的大名将妹妹或者女儿下嫁看着很有潜力的小大名,或为了赌个好前程或为了麻痹之好将来吞杀,其中美浓斋藤和尾张织田联姻就属于前者,而伊达晴宗这个老狐狸则属于后者,女儿外交和妹妹外交用的是炉火纯青,乃至仙台一带久无战事。
撇开夫人外交,但说**,东流的各个将军倒和大明天子不谋而合,除了明媒正娶的正室基本不动之外,身边无数的侧室陪妻那是层出不穷,更不要说好多大名甚至养有男宠,或挂名小姓,或任为侍从,其中淫荒污浊极难为外人道哉。而倾奇舞当时天下第一的阿润携其舞团就是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进入了北陆朝仓家的领地。
朝仓义景往往都睡到中午才起,一乘谷城的政务也都是下午才好裁决,可以说,朝仓家掌管的北陆一带是刀兵不断的越前国势力最弱的一家,尤其是朝仓家顶梁柱大将朝仓宗滴于5年前在军中病逝,从此后朝仓家的军队可以说毫无战斗力了,但就是家中面临如此为难,身为第11代家督的义景还是只知道吃喝玩乐,15年来能让他一大早就起身的只有今天,阿润进入一乘谷城下町的日子。
“姐姐,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拿到赏钱啊?”
“嗯,家里面来信了,说是正殿必须要翻新,一笔钱支兑不上,我知道朝仓家这个当主很喜欢文艺,咱们来这里应该能凑够需要的钱的。”问话的是阿润身边最贴心的小侍女,也是舞团未来的顶梁柱玲玲,她大概十二三岁年纪,生的花容月貌好似玉娃娃一般,莫说阿润,就是整个舞团上下也是人人爱惜。阿润一边回答着玲玲的话,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行装,从中拿出自己最珍贵的一套舞服,晚上就要给玲玲穿上。
“可是姐姐啊,我听三郎哥哥说,朝仓家这个当主很...很好色的,你说,他会不会为难姐姐你啊!”
“玲玲!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说这个话啊!这是要落人话柄的。”阿润用手点指玲玲的鼻子,嘴上微嗔心中却极喜欢这个为自己着想的孩子。前段时间朝仓义景接待了大明朝商队,看到商队中随队女姬貌美,曾经重赏明人,数目之大让众家臣张目结舌,阿润便是因为这样才选择冒险来见朝仓,希望用自己的几分姿色换取大殿的修理费用,至于自己会遭遇何等凶险,她便不能预料了。
再说朝仓义景那边,知道战国第一大美女阿润要到一乘谷来,连续三天大排筵延,到得今日其更是清晨便梳洗完毕,点起仪仗城外10里等候,直到下臣通报阿润一行住入城下町旅店之后他才放心的复又睡下,直到傍晚方才再起,起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阿润近况,何时表演,对于政事完全不顾,一天之大政就这样又荒废了。城中属臣对此都颇有微词,可惜不怪义景,都纷纷指责阿润妖容祸国,甚至传出了要手刃此女以正风气的传闻。
阿润从林助那里得知了这一消息并不以为然,还立下告示,如果团中有人害怕可以走去,她却一定要坚持表演直到朝仓义景拨下赏赐为之。平日里众位随从对这位大姐姐都是敬爱有加,今天看阿润不惧流言,心中也都释然,三天的表演众人卖力演出,竟然无一人退却离开,齐心合力必然事半功倍,加上阿润的名声来围观者更是把城下町围了个水泄不通,其盛况之空前乃战国之罕见。
到得10月22日,阿润舞团的表演已经宣告谢幕,并正式进驻城中二之丸内,等到23日晚间为大名朝仓义景加演一晚,这之前众人虽然也劝阿润不要掉以轻心,能推掉还是推掉的好,可是阿润知道,这个朝仓义景好色风流,如果自己不答应,则打赏必然克扣减半或者一分也无,万般无奈之下,她还是劝服了大家,带队进入了一乘谷城。而她所不知道的则是打从她到一乘谷的那一日起,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就想将阿润纳入怀中的朝仓义景。
“大人。”朝仓义景倚靠在天守阁的窗边,眼睛向外张望,对于在他身边坐了许久的朝仓景镜置若罔闻,下肢已经没有知觉的景镜只好低声的叫了一声义景,把神游天外的主公拉回到了现实里。
“哦,贪狼丸啊,你来的正好,你说说,怎么阿润长的那么好看呢,哎,我呀,也是见过无数美女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像她一样让我这般思想呢!”
“大人...景镜此次来,是为了北陆北之庄一带一向宗闹事来向大人请兵的,宗滴大人的遗命,只要一向宗闹事,必须坚决镇压以防事态扩大,大人,这一次...”
“好了好了!”朝仓义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制止了景镜,他心中苦闷,怎么一众家臣没有一个是懂风月的,宗滴在的时候他们都围在宗滴身边自己到能落个清净,现在大小事情都烦到他头上了,让他不能安心的搞自己的绯句创作,想到这他不由得念出了一句来,“给乞丐樱花又如何,他看上的只是树下的残羹。”
“大人...”景镜听到义景的绯句,知道他是怪自己破坏了义景的兴致,可是一向宗袭击北之庄乃是大事,他只有硬着头皮再谏。
“都说了不要再说了!一个乞丐永远盯着那碗糙米啊!行吧,你去和真柄兄弟说吧,让他们合计着平了那些乱民,都是些污浊的不懂风雅的贱民!”
“是!景镜遵命!”朝仓景镜心中暗暗叹着气退出了门去,原来自宗滴死后,真柄家立刻执掌了朝仓家的兵权,尤其是真柄直隆和真柄直澄两兄弟,威武异常且用兵有方,日久了景镜真怕他们倒反朝仓家,可惜义景只在乎他的风花雪月,根本不防备真柄家,也不提拔重用自己的内弟也就是景镜本人,朝仓景镜一边下楼一边低声的感叹道,活的真是窝囊啊!
“啊呀!我当是谁这么匆忙呢,原来是景镜啊!”低头沉思的景镜刚出天守阁就和人撞了个满怀,他忙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才想到的真柄直隆,景镜忙深深鞠了个躬,直隆立刻还礼,嘴上谦虚着,“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可是大人的本家,我不能受你大礼啊!”
“直隆大人,我这一拜乃是为了北之庄的百姓啊!”景镜心思还在北陆民变之上,对直隆的客气他也不谦,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哦?景镜你真是慧听啊!我早上才接到军报,你现在就已经来找大人了?正好,我也要去找大人,咱们一起再去一趟吧?”
“不必了,直隆大人,传大人令,命你和直澄大人二人火速出兵,剿灭一向宗叛乱!”
“大人真有这命令?”
“怎么了,直隆大人,你乃是我家第一武将,而且久掌兵权,你会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吗?大人确实下了命令,让我去找你,现在碰上了,你也不用再问,就火速出兵不要贻误战机啊!”
“好,那我就回去准备,景镜啊,你和大人就在城中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真柄直隆摆了摆手,转身离去。景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赞叹,好武将,难怪义景那么钟爱他,只可惜他挡在了我的权力之路上,不然我一定会非常欣赏此人的!想到钟爱,他又不由得想到了那个进驻二之丸的阿润,这个女人啊,搞得义景神魂颠倒的,我要是能利用她暗害了义景,岂不是可以继承家督,义景没有子嗣,我的三个兄弟虽然不如真柄家兵权在握,但是好在也是朝仓家血脉,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到时候不行就关门抵御真柄,或者和他们平分北陆后再徐图之,反正他们有勇无谋不难对付,想到这,景镜不由得暗喜,便改变目的地,向二之丸走去。
来到阿润下榻的原宗滴大人府,景镜叩门而入,阿润听闻是朝仓家本家到来,立刻整装出迎,因为当时天近中午,阿润特意选了一身淡蓝色的小褂,不但能驱驱阳光,看着更是一股清流直入心中,景镜不住的点头,心说确实是个美女,难怪义景还有好多有名望的人都迷她迷得神魂颠倒。
“不知道大人驾到,阿润迎接来迟,请大人多多原谅!”一开口,阿润那清脆柔雅的声音就让景镜浑身一颤,暗叫道,好厉害,声音都好像八幡大神一样能慑人心魄,和这个女子打交道太要小心了,她对你好还行,若是有意害你,只怕要被她剥了皮吃了自己都还迷迷糊糊的。
“不敢当,阿润姑娘是东流民众心中的舞神啊!我朝仓景镜可与阿润姑娘你说上几句话才是荣幸呢,以后还要阿润姑娘你多多关照!”
“是,那阿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请大人进来用杯茶吧。”
“好好好!正要讨一杯茶呢!”谢过后,朝仓景镜便随阿润进入府邸正厅,等看到坐在里面泡茶的玲玲景镜更是大吃一惊,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美女啊,真是奇妙,莫非全天下好看的姑娘都让阿润找到了吗,这个小姑娘虽然没有阿润妩媚,但是贵在年轻秀美,将来必是个不落于阿润的美人,可惜,这样的人来到了一乘谷,义景那个色情狂是一定要想办法染指她了。
“大人请用茶。”景镜正思想间,玲玲已经把茶递了过来,景镜谢过端在手里,好一个北野茄子,里面乘着绿油油的清茶,景镜慢慢的品了一口,茶香迅速滑遍了全身,好舒畅,好舒畅。放下茶杯后景镜大声的感叹了一句,“好茶好器好景好人啊!”
听到此话的玲玲不由得捂着嘴咯咯的乐了,景镜看到这个小玉娃娃合不拢嘴的样子心里真是爱到不行,暗暗的就下了决心,如果扳倒义景一定要收此女一房,决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一旁的阿润看着愣神的景镜,她是何等的聪明,早就知道这个大人动了心思,自己心中暗恼,难道歌舞艺人就一定要成为诸位大名的玩物吗,想到此,她立刻大声的对玲玲说道,“玲玲啊,去厨下吩咐准备饭菜,你亲自做几个好菜,我在这里陪大人聊聊,让大人歇息一下吃了午饭再走!”
“是!”玲玲鞠了个躬就出去了,景镜还依然恋恋不舍的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回不过神来,阿润心中暗嗔但是不好表明,只得大声的叫唤着景镜,把他拉回了自己这边,“大人,请问大人今天到访有何要事?难道是明晚的演出有什么变故吗?”
“啊!哦!没有没有!”此时的景镜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坐正了面相阿润,面带笑容的说道,“听闻阿润姑娘一路上为了神社筹集资金,自己风餐露宿不敢乱花一文,这些年来积攒了巨额的金钱都派人送回神社去,我大感敬佩,今天特地过来就是看看阿润姑娘的,聊表我的敬意。”
“那可真是太感谢大人了。”
“只是...”景镜故意面露难色。
“大人有话请讲,小女子洗耳恭听。”
“哎呀...这个话说出来真就要失礼了,可是阿润小姐这样的奇女子,我是不忍心不提点啊,我此番来是想告诉阿润小姐,我家大人重人过于舞蹈本身,他的目的可全不在你的舞技如何啊!”
“谢谢大人提点...”阿润心中早有此疑虑,可是自己想和人家大喇喇的说出来还是有区别的,一时间,她到不会应付了。
“我钦佩阿润小姐的为人,这一次来,是为了阿润小姐献策来的。”
“是吗?那请大人指点,小女子拜托了!”送上门的买卖就没有好买卖,阿润知道这个景镜大人必是有求而来,只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努力应对。
“这不怪阿润小姐,其实当局者迷嘛,阿润小姐不如试想一下,当今大人心怀不轨,如果换一个大人,由新君赏赐,这个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大人...我听说朝仓大人没有子嗣,而且他正当壮年,朝夕之间...大人您可不要妄语啊,小女子担待不起。”
“呵呵,义景他没有子嗣,可是还有宗室啊,如果阿润小姐愿意,我可以把朝仓家多年的积蓄拿出一半赏赐,足够你从此退出舞团,重建三个神庙,还能有一笔极大的资金安享晚年!”
“大...大人!莫非你要造反!”阿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千不愿万不愿她是绝对不想自己搅进这种事情里来的。
“或者说,为北陆另择一贤主,我相信,此事一成则阿润小姐你得利,而我家也能在我的治理下发展壮大,北陆千万百姓也会感谢阿润小姐你的恩德的!”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大人不要再说了,阿润一个区区女子做不了这些大人家的事情,还请大人您不要再说了,阿润一个字也不敢听了!”阿润说罢站起身来,一副要送客的样子,景镜没想到此女子这么怕事,自讨了个没趣,也只能悻悻的站起身客套了两句,就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去。一直躲在旁边的玲玲这个时候悄悄闪了进来,看着一脸凝重的阿润担心的问道,“姐姐,这么大的事情,咱们怎么办,这个大人能饶了咱们吗?”
“哎,我看是万万不能,通知团里,咱们扔掉一切家伙什,轻装上路,假称出去城下町逛逛,赶紧逃离这个险境!”
“是!”玲玲匆匆的退下了,阿润也马上在细软中挑出了几件紧要的东西揣在身上,大概一盏茶时间,舞团的所有人都集合完毕了,团中的男丁多怀揣刀具,发誓要保护阿润杀出一乘谷。阿润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能再拖,一行人商议定后,大摇大摆好似没事一样通过了城门,来到了居城外,再走5里左右,就要离开一乘谷的城下町了,阿润心中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了背后马蹄声传来。
回过头去,阿润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朝仓景镜面目狰狞的骑在战马上,身后是50名足轻武士,每一个手中都持着蕨刀,瞬间就把舞团包围在了中间,马上的朝仓景镜没待阿润说话,先大声的呵斥道,“贱民!我家大人花重金请你们舞团来北陆演出,这是多大的恩泽!你们呢,竟然如此不动礼数,还打算毁约潜逃不成!”原来景镜离开阿润下榻之地后心中越想越不踏实,总觉得这个女子会败坏他的,所以干脆点了50家兵要来围剿她,没想到她提前出逃了,这正好让没有下手理由的景镜有了借口。
“大人!您误会了!”舞团人的性命此时都交在朝仓景镜手上,阿润势必要和这位大人唇齿交锋,“小女子只是感叹北陆的繁华,想带着团内的老少男女四处看看,一是想长长见识,二是想用我们的嘴把朝仓大人的恩德广为传播啊!”
“哈哈哈哈哈!阿润啊阿润!你真当我朝仓家无人嘛!拿我当成三岁小孩子了!我告诉你,你团中老少这个时候出走,正在午饭时间,怎么可能是四处游玩,须知没有人饿着肚子还能走路的!而且你团中上下,马夫,会计,厨师皆出行,都不晓得各司其责了,这不是出逃是什么!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你那背后的几个人胸中暗藏坚硬之物,不是刀子是什么!好啊!你到了我北陆境内,竟然敢暗藏凶器,不是要刺杀我家大人吧,来啊,都给我拿下了,我们正好抓到刺客也是大功一件!”
“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女子今天不和你争辩,咱们到大人面前再说!”阿润看事态严重,感觉到身后的人有掏刀子的意思,连忙大声呵斥,名义上是训斥景镜,实际上是暗示各位同仁不要动粗,毕竟真拼下来,朝仓家的胜算更大。
“你还想去大人面前,别异想天开了,我还能给你行刺大人的机会吗?左右!拿下了就地正法,把凶器带回去呈给大人即可!”景镜何等狡猾,如果阿润有机会见到义景,不论义景相不相信他景镜打算谋反,出于对阿润的喜爱义景一定不会杀她,这总是个后患,不如他提前除了去一块心病,就是可惜了玲玲那个小丫头,长的太好看了,死在刀剑之下真是暴敛天物!但成大事者往往心狠手辣,景镜思想再三,还是要一并除去为上!
“没想到我阿润一生与人与世无争,今天却陷入争斗之间,要命丧于此了!既然活命无望,不知道大人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拜托了!”
“好!莫说我朝仓景镜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你说,不过放人我可不答应,你们这些逆贼一个不能跑,都要死!”
“哼哼,小女子也不期望这个,”阿润惨笑一声,她万没想到景镜势要赶尽杀绝,到口的要求硬是塞了回去,转而说道,“阿润虽然是个弱女子,但是心中还有一团意气,正所谓善始善终,我希望大人能允许我和我的团员们面向西,离开一乘谷的城下町,死在往西回家的大路上!”
“哦?”景镜心中暗暗思量,这北陆南边是朝仓家世代交好的浅井家,如果她提出向东,难免不是有斋藤出来捣乱,向西嘛,到没有问题,他既然要灭口,就少不了有人说三道四,不如就给她这个面子,将来好拿这个说事,自己不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国家,临了也满足了阿润的愿望。想到此,他心意已定,便故作慷慨道,“好吧,也是一片孝心,嗯,我就准了你了,可惜啊,好好的姑娘非要误入歧途,如果你能一心一意的表演,那至落得今天的下场。”
说罢,景镜命令手下家兵缴械了阿润舞团男丁身上的短刀,押着他们一路向西走去,路上,景镜得意的哼起了小曲,此次手刃刺客,义景虽然心痛但是肯定不能怪责他,而他在家中众老臣的面前也有了功劳,毕竟刺杀家督是个大事,义景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早晚有送命的时候,他正可以继承义景的位置,就算真柄家不同意,众老臣也一定会为他说话,多么忠心的人啊,又是义景的族弟,他在一定能振兴朝仓家!想到此,景镜更加得意了,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连路边树上的鸟儿都纷纷惊飞。
再走了一个时辰左右,一行人已经远离了一乘谷城,快到了朝仓家和浅井家交界的地方,不耐烦的景镜喝止了大部队,打马上前,挥鞭指着阿润喊道,“好了,本大人已经仁至义尽,就到这里吧,我可不想你们的尸体倒在浅井家的地盘里,还有什么遗言赶紧说吧,我是要动手了!”
阿润轻轻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的玲玲还有其他团员,只见大家都是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她顿感欣慰,感激的和大家说道,“没想到,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今天真的能死在一起,这也是天照大神的旨意啊,好让我们路上有个伴,玲玲,你别怕,姐姐就在你身边!景镜!你动手吧,尘归尘土归土,我们不怕你,我们只是完成了使命,回归了自然罢了!”
“好气派!那好,我就亲自送你上路!左右听令,一个不留,全部给我处死!”景镜在马上拔出太刀,身后武士也都纷纷蕨刀挺立,向着阿润舞团的人众就杀了上来。阿润眼睛慢慢的闭上,心中平静极了,等待着死神向她招手。
“别走了朝仓家的大人物!”突然间,一声巨吼好似天雷一般在不远处炸开,阿润的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她连忙睁眼看去,只见左后方一个魁梧的大汉手持砍柴刀冲了过来,他身后的树林里紧跟着冲出了100多名破衣烂衫的流民,每个人都持着长短武器,瞬间就和景镜的部队交战上了。景镜坐在马上并不惊慌,看这些人的打扮应该是一向宗流寇无疑,他们的人数众多但是战斗力低下,景镜心中早有反意,多年来暗暗蓄养了好多在野武士,都打扮成足轻武士被他安排府内,这次带出的家兵就是其中一部分,其战斗力在各大名家中都能排上个字号,100多一向宗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只见他战刀一挥,手下士兵就训练有素的排成一字并肩阵迎了上去。
在他看来,这些个匪类在他苦心经营的卫队面前必然一战即溃,可是结果却大出他意料之外,他的精锐家兵在几个回合的交战后非死即伤,阵型也瞬间垮塌,尤其是对方领头的柴刀大汉,更是以一当十,柴刀上下翻飞,瞬间就撂倒了三人!再交战一会,景镜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他的家兵已经锐减至20余人,他看势头不好,赶紧勒马会还,指挥剩下残兵向着一乘谷方向跑去,那个柴刀大汉也不追赶,就在后面哈哈的大笑,笑声高亢雄厚,让他听的不由心中发毛。
景镜一行人就这样一路狂奔,跑出5里左右后才渐渐减速,伏在马背上的景镜狼狈的喘着粗气,他真是没有想到,一堆流民竟然能有这样的战斗力,不过好在他们嗜杀残忍,阿润落到他们手里必死无疑,自己的心腹大患还是除掉了,想到此,他又不由得得意起来。正得意间,突然一声大喝,一个圆脸汉子从旁边麦田中跳了出来,手中一根木棒,竟有人手臂粗细,只见他也不说话,上来就一棒子敲倒了一个家兵,剩下的人刚要攻击,旁边麦田同时又杀出100人来,景镜大惊失色,手中鞭猛抽座下马,狂奔向前逃出了流民的包围圈,只可怜步行跟随的足轻武士,他们纷纷被流民缠住,无法脱身,最后被圆脸汉子一棍一个,全都命丧九泉。
圆脸大汉看走了景镜,也不追赶,就忙着指挥下人打扫战场,收集了他们的斗盔和腰刀,一行人嬉笑着来到了阿润舞团的所在地。此时已经心里七上八下的阿润看到远方又来了100多人,心中更是紧张了,开始她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了,反正横竖是一刀,最起码死的痛快,可现在呢,要是真的落在流民或者一向宗手里,他们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尤其是还有一向宗留着活人不杀,粮草不够的时候拿来烹食这种可怕的传闻,阿润心中不由感叹道,真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啊!
不过阿润观察这两拨人许久,他们好像也不打算对自己和底下的人不轨,两个领头的汉子只是乐呵呵的在说着什么,莫不是要把自己的人当成战利品分掉在对数呢吧!想到这,阿润心里越发的害怕了,完了完了,玲玲她们这一批小姑娘怎么办,难道上天真的要这么对待她们吗?
正想着,突然,两个大汉和200多流民全都纷纷跪倒在道旁,只见远处两个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靠近,阿润定睛看去,后面一匹马上坐着个小伙子年纪轻轻正在前面的骑士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前面的骑士看起来20岁左右,长的俊秀挺拔,眉宇间一股英武之气,而且打扮穿着不凡,文生公子巾,枣红书生袍,完全不是当地人的打扮,而且腰间不挎刀,看着也不是个武士,为什么这些流民对他要如此恭敬,他人还没到跟前,所有人就已经纷纷下跪,带着这样那样的疑问,阿润看着这两个骑士缓缓的来到了自己面前。
只见骑马在前面的那个文生翻身下马,双手整了整衣冠,对着阿润一揖到地,大声的说道,“孟昭德见过大恩人阿润姑娘,阿润姑娘一路受惊了,请阿润姑娘多多原谅!”
“哦呦!你看看,孟大人啊,我都忘了让您进去了,快快快,我可是第一次带兵,呵呵,还没有自己的主帐呢,孟大人您一会别嫌弃我的帐篷小啊!”木下藤吉郎看出来孟昭德走神了,连忙手舞足蹈的引回来孟昭德的思绪,拉着孟昭德的手就往营里去,孟昭德就任由他拽着,心中还在想着日后见到信长时的样子。
两人来到营中,木下藤吉郎的主帐果然破旧,就是普通士兵的帐篷,只不过这个只有他一个人住而已,孟昭德与他进入帐内,大家分左右落座,孟昭德刚要说话就见木下藤吉郎从他那边的小几低下取出了一个小包袱,神神秘秘的拿着包袱爬着就过来了,孟昭德也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宝贝赶紧凑过去看,只见木下藤吉郎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了包袱,里面竟然是两根腌萝卜,孟昭德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藤吉郎就说道,“大人,这个是俺娘和俺弟弟自己种的大萝卜,可好了,今晚上别走了,咱们俩喝一点如何,就着这个腌萝卜,呵,味道可美了!”
孟昭德连忙接过藤吉郎手中的腌萝卜,轻轻的闻了闻,果然一股醋香味扑鼻而来,说实话,东流的饮食习惯和天朝太不一样了,孟昭德用了5年的时间才彻底明白了东流菜中的什么是什么,也习惯了喝一碗浓浓的酱汤,就上一点刚摘得的青菜或者海里的鱼鲜,囫囵一碗米饭就算完事,可今天,一根长长的腌萝卜让他对天朝的回忆再次夺门而出,好似泄闸的洪水一样瞬间都涌了出来,丁大人在的时候,他最喜欢吃咸菜了,严嵩诬陷大人是贪污腐败,殊不知他天天和大人一起用餐,早上就是腌萝卜白粥和馒头,有时候咸菜的品种换多几样,大人还是爱夹这腌萝卜,每时还不忘摸摸孟昭德的头说,“萝卜啊,顺气!提神!”
想到日夜操劳研究军情的大人,孟昭德眼眶不由得湿润了,木下藤吉郎一见,连忙接过萝卜,大声的说道,“这个老太太啊,肯定是辣椒油放多了,熏着了,孟大人?”
孟昭德连忙擦了擦眼睛,摇摇头道,“没没没,就这样挺好,我是想起了好久没吃过这样的腌萝卜了,有劳木下大人的母亲了,今晚上我就托您的福,要尝尝伯母的手艺了!”
“好好好!你等着,我张罗他们开饭,呵呵,咱们尾张就是产米,今天让你尝尝全东流最好吃的大米饭!”
说罢,藤吉郎就出帐张罗去了,不一会,两个兵丁跟在藤吉郎身后进来,手里都托着托盘,在孟昭德面前放了一个在藤吉郎面前放了一个,孟昭德一看,立着的一个小盅里面是清洲产的浊酒,边上是一碗大米饭一碗酱汤,再边上一个白瓷的小碟子里面,是10片切好的腌萝卜,还有一个长盘子上面是烤好的秋刀鱼。孟昭德用筷子捅了捅鱼背,鱼瞬间就受力碎开,扑鼻的香气卷上长空,孟昭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香啊!”
“是吧!”那边的藤吉郎已近大块朵颐起来,看见孟昭德赞叹显得很自豪,“这是幸助做的,他是我一村的玩伴,打小就搞这些料理什么的最在行,我给他推荐到大人那,大人就让他当了随军厨子,呵呵,他做的饭我最爱吃了,哎,孟大人,吃啊!尝尝腌萝卜!哦对!我先敬您一个!”
孟昭德又客气了一番,才端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之后昭德便端起碗筷,也默默的吃了起来,一筷子夹到秋刀鱼上,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是啊,又一个8月快到了,去年的秋刀鱼马上就吃完了,立刻渔民们就要捕捞新的秋刀鱼了,不知道还要过多少个秋天,他才能马放南山一尝天下太平的滋味啊!
少时二人吃完了饭,藤吉郎命令撤下了餐具,孟昭德表达了对藤吉郎款待的感激之情,藤吉郎又谦虚了一下,突然命令左右包括帐外的卫兵全部撤去,刚才还表情丰富的一张脸突然变得严峻起来。“孟大人!咱们私交尽到了,现在说说公事,你松平家和我织田家乃是世仇!你来我尾张要干什么!”
孟昭德心中一惊,这个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于是立刻摆出了一副外交的架势,不卑不亢的说道,“木下大人,你尾张和我三河多年交恶,黎民百姓死伤无数,而双方并没有占到任何好处,今日我家大人重占冈崎恢复松平旗帜,绝对不会延续过去和尾张对敌的态度,相反,我们希望能和织田家荣辱与共,为你们挡住东海和甲信的一切强敌,全力支援你们扫平美浓,完成信长大人的上洛梦想!”
“哼哼!说得好听,我们家兵强马壮猛将如云,你们凭什么和我们谈同盟,我们织田家需要你们的帮助吗!”
“木下大人此话差矣!试想,织田家几代当主哪一位不是文韬武略经天纬地之才,前后数次和我们三河作战不也没有得到好处吗,三河人民的骁悍贵国不也都见识过了吗,你织田家不错兵强马壮,可是我家呢,元康大人带2000三河子弟兵出战鸣海城,一个来回部队就上涨到了5000有余,回冈崎后,三河有志之士又纷纷投效,1个月就聚集了人马上万,而且今川义元当初拨给元康大人的5000骏府兵也没有回归骏河,都让在下略施小计留下了,这样算,我方在冈崎城下就有足足20000人马!这难道不是兵强吗?这些兵难道不足以一战吗?另外,我家大人从小宽厚仁德,又托上代主公之福,三河旧臣对大人不离不弃,如今我们家文有本多正信,酒井忠次,武有神原康政,鸟居元忠,本多忠胜,这些大人哪一位不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员,这难道不是将广吗?有他们团结在我家大人身边,我三河势必日益强大足以傲视一方!但是我家大人感念小时候在清洲城和信长大人相处时的美好感情,发誓绝对不和织田家用兵,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表达我家大人对织田大人的一片诚意,如果木下大人和你家大人不能理解,那么我立刻就回返三河,绝对不会怪责织田大人,不过话说在前面,如果织田大人有一天放弃上洛要来东海决一雌雄的话,我三河20000战士势必严阵以待,到时候在下不才还要站在第一个等着贵军的造访!”
“好!我承认,你三河兵马强健,那又如何,你夸下海口,说要替我家主公保护右翼安全,你做得到吗!武田信玄之强连上杉谦信都不敢小视,北条家财雄势大和今川又是同盟,任何一家有事都要互相呼应,你如果防御不住怎么办,我主公那时候远在京畿,难道还要回兵救援你吗?你这到底是要为我家主公守门还是要拉我家来给你做个保护呢!”
“木下大人又说错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知道三家同盟传的多么神奇,最起码我看不出,当初我在今川家时候,曾出面为武田家和上杉家的战争调停和解,就在那么关键的时刻武田信玄都要把我当成诱饵使谦信公松懈好大军掩杀,当时今川义元大人尚在,信玄就不在乎误杀我这个今川使节,今天的今川家,家督乃是氏真这个信玄的后辈,他还会把今川家的同盟之谊当回事吗!天下众人谁不知道信玄早有上洛之心,他中不能攻入尾张上不能打入越前,难道就不会下取东海上洛吗,那么他还能保护今川家这个小盟友吗,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攻灭今川的!至于北条家,不错,他们是百年豪门,可又怎么样,氏政这个人没有雄才大略,要不是北条幻阉和北条纲成二位我看北条家早就被伊达或者别的大名拿下了,至于北条家这二位顶梁柱,也不过是守国有余出击无门,幻阉年纪大了,纲成则一直被氏政猜忌,北条家内部不和也势必灭亡!放眼望去,如今的东方,兵强马壮人才济济内部团结的只有我松平一家而已,如今的我们愿意和织田家同盟结为友好,木下大人你如此天资聪慧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利处呢!”
“嗯...就算你说的,我织田家现在目的就是全力上洛,我们是需要一个坚实的盟友,可是为什么我们不找上杉家或者伊达家呢,就是近在咫尺的北田家或者京畿的三好家都是和我们实力相当的盟友,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找你!”
“木下大人啊!如果你家主公找了这几位当盟友,织田家覆灭不晚了!”
“孟大人!你大胆!敢诅咒我家主公!”
“木下大人!你请听我慢慢说!首先,上杉家绝对不行,上杉家乃是关东管领,地位不同,如果你家与之同盟,势必不是同盟而是依附!而且上杉家和武田家激斗正酣,如果你家与之结盟,势必一定得到武田家这个敌人,可是我家不同,我们并没有对武田宣战,咱两家结盟不会引起武田的怀疑。再说伊达家和北田家,一个太远一个太弱,至于那个三好家不错很是强盛,松永久秀也是一员猛将,可是他们两个都是狡诈之徒,一个个谁也不服谁,而且刚刚放逐了将军阁下,这样心怀鬼胎臭名昭著之辈,如果你织田家和他们家结盟,我看,从道义上你们已经败了,从运数上你们也就败亡不远矣!”
“嗯...孟大人所言有理,只可惜我始终担忧,你家大人就算心胸豁达,家臣又当如何,几大家族各个根深蒂固,如果他们嫉恨当年你我二家战恨,一定要兴兵报仇,那我家当如何抵御,上洛之后我后方空虚,如果不得一个内部团结的势力倚为后盾,我家始终不能放心用兵京畿。”
“果不其然!”孟昭德心中暗笑,区区500人何以阻击斋藤大军,这木下藤吉郎无有军功但是却为信长身边宠臣,他的到来说是为了战事倒不如说是变相迎他孟昭德的,试试口风谈则谈,不能谈则击之,信长这个狐狸果然狡诈,好在自己心中明白,藤吉郎也不是糊涂人,不然自己就要深陷500战刀之围了,至于这最后的证明自己家永护织田家的决心,看来是要谈谈人质了,没想到,松平家刚刚光复三河,又要做出送人质这样的举动了。“木下大人,区区不才,只是松平家一使者,所说之事都是本家大人和在下心中所想,想来已经是阐述明了,至于木下大人担心的我家内部不稳,我倒是有个办法,就是要木下大人和你家大人择选一人作为人质,长居清洲城,这样可保我两家联盟永固,绝不会有所异变。”
“哦?为何?孟大人说说看!”
“其实木下大人所担心者,我家大人也曾想过,至于本家几大家族的蠢蠢欲动,我看报仇还在其次,为本家尽忠多得些土地人民才是实惠,归根结底就是为了我松平家的利益而已,如果我松平家愿意送出人质,不论是家臣还是大人的子嗣,都和本家息息相关,那样我松平家内部几个欲战之将必不会轻举妄动,因为再大的利益也总不如自家人安危的重要,且,就算他们执意要进兵,我家大人也可以用人质这个借口制裁他们,不但稳定内部也不会伤了人心!至于此事贵家如何裁定,还要看木下大人回去后如何回复织田大人了!”
“好!既然孟大人为了我两家之事能够推心置腹,我藤吉郎也不是糊涂人,这次回去就是在大人门前跪上三天三夜也要求动大人,让我家大人同意和松平家联盟!”
“哦!那就拜托大人,昭德先在这里替三河百姓谢过大人您了!”说罢,孟昭德噗通跪倒,心中长松一口气,三河西面十年无战争估计可盼了!木下藤吉郎赶忙将孟昭德掺起,大赞道,“三河有孟大人这样的能臣,何愁松平家不旺,在下一定要竭尽所能,说动我家大人,今后我家东面就靠松平大人和孟大人您同心协力,替我们操心了!”
1560年7月,斋藤家援军抵达,木下藤吉郎500人马连退三阵,引斋藤家大军本阵深入尾张地界,果不出孟昭德所料,此500军士只是疑兵,真正一支劲旅在前田利家,佐佐成政等母衣众率领下秘密潜入美浓,10日内,连破美浓屯粮大寨十余处,烧毁美浓半数以上存粮,到了8月,天日见暖,斋藤家大军酷暑下不能战,且被回兵尾张的母衣众和木下500兵士以及小牧山附近柴田胜家兵团三面夹攻,大军折损过半之后沿北路退兵,此次尾张攻防战织田家大获全胜,而顺利回师的木下藤吉郎也秘密启奏织田信长,君臣二人商定之后,织田信长召开茶会,就在茶会上突然宣布了和松平家的同盟决议,并要求松平家立刻送元康长子松平信康来清洲城为质,此称“茶会之盟”,外人则称为“清洲同盟”。至此孟昭德一行才在两个月后返回了三河,面见松平元康(竹千代),到了1560年10月,在护卫大将鸟居元忠和使者孟昭德的护送下,尚在襁褓之中的松平家长子信康抵达清洲城,开始了其屈辱惊险而又短暂的一生。
原来,就在18日中午,今川义元已经先松平竹千代得知了鸣海城投靠的消息,大喜过望的他分兵两路,一路15000人出鸣海佯攻,另一路5000人则在他亲自指挥下越过武田家领地,抄小道奇袭清洲城,到18日晚上,行到桶狭间这个地方时,当地的村庄纷纷归降,农户们抬来了好酒好肉款待大军并颂扬今川义元的武勇,今川义元当即下令,就在桶狭间一带驻扎休息,庆祝鸣海城的倒戈和织田家的危在旦夕,虽然后阵大将冈部元信几次劝谏今川义元还是该尽早起兵早一日抵达清洲,可是往常对这个家臣言听计从的今川义元今天却一反常态,非要留下把好酒赏遍全军,让三军开怀畅饮,他自己更是喝的烂醉如泥,倒卧帐中鼾声如雷,却不知此时就在不远的山林中,无数双眼睛正在贪婪的盯着他的大帐,直到19日上午,今川三军从大醉中苏醒之时,藏于暗处的织田家佐佐胜通所部300人突发袭击,今川家大军立时混乱,好在冈部元信和其部下并没有饮酒庆祝,打起精神奋力反击,不但击退了佐佐胜通所部,更斩杀他在内的手下50余人,慌忙穿好衣服的义元得到报告后立刻还卧于床,并指天大笑道,“就是天魔鬼神前来又如何?”
冈部元信此时还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力劝今川义元乘着大军初胜火速进军,一鼓作气拿下清洲,可惜义元的才智已经被酒色和年岁所磨灭殆尽,他竟然在敌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之后还不愿意离开,就在桶狭间继续休整,非要到三军全部酒醒,才肯商议如何前进,至于织田信长,他已经等到了自己要的,就是松平竹千代一直猜不透动向的那支军队,加上自己手上的1000将士,此时的织田信长已经掌握精兵4000,而大军就潜伏在桶狭间,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进攻今川义元,只是在默默的寻找一个更好的机会。
19日正午,冈部元信彻底放弃了规劝今川义元的念头,他知道,眼前这个白脸胖子早不是当年的雄主了,心灰意冷之下他偷偷回到了自己的营内,带着自己的本族族兵1000人假借巡逻之名离开了桶狭间,抛弃了他的主子,向东海自己的老家行去。掌握这一消息的织田家军心大振,眼看今川义元又损实力纷纷劝信长进兵,信长也觉得时机成熟,下令全军向今川义元大阵靠拢,正式发布了进攻令,并细心的嘱咐各个将领道,“今川家几日进兵已是强弩之末,我军首次出阵正是气势旺盛之时,所以要一战击败今川,如果他们溃散,所有人不许停下割取敌人首级,大军必须全力追击!”
到了午后1时左右,桶狭间突然天降大雨,暴雨不但掩盖了织田家进军的行踪,更让今川家的部队从驻防之地纷纷撤走,进帐躲雨,而最为致命的是,打此次出征就跟随在今川义元身边1000人编制的火枪队失去了作用,随着火药受潮织田信长所担心的最后一点也荡然无存了,他高兴的拔刀在手,大呼道,“此天在保佑我们!”同时命大军掩杀,今川家前阵瞬间崩溃,溃散的士兵先于织田部队冲击了自家的本阵,今川义元大军立时乱作一团,织田信长自领中军,纵马穿营而过,就在今川家本阵内的制高点上举刀指挥作战,当他看见前田利家马上还是系着敌人的首级时,二话不说上去就一刀将头发砍断,任由首级掉落地上,然后大声呼啸着,“三军听令,我们不要首级!我们只要胜利!”
等到了2时,今川义元的本阵和后阵也相继垮塌,信长看到本家已经大胜今川义元,立刻下令开始对今川义元本人进行追捕,佐佐成政一马当先向着远处的义元将旗就冲了过去,所有今川家部队都想向本旗靠拢保护大人,奈何桶狭间窄小且天降大雨地面变得泥泞不堪,各个部队移动受阻救援不力,到最后莫说护驾,就是自己也被织田家部队分割包围一口口吞掉了。
2时后半,已经处于打扫战场阶段的织田家又听到了好消息,服部小平太春安、毛利新介良胜这两位在野武士和附近村中农户一起偷袭了今川义元的本护队50人,并且杀死了今川义元斩下了他的首级,其中还有今川家最后一员名战将松井宗信也死于其手。织田信长看着今川义元的首级高呼,“义元讨死了!”三军立时拜倒大呼胜利,东海霸主今川家大兴圣君今川义元就此死于无名小卒之手,退出了人生的舞台。而尚未走远的冈部元信及其部队眼看大势已去,如果回家也要被今川后人追究责任,干脆阵前投降了织田信长。
听完本多正信讲述的松平竹千代沉默不语,只见他默默坐到了小凳之上,口中嘟嘟囔囔,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本多正信不敢多言,只能一旁看着,突然,松平竹千代一拍大腿,“坏了!三河要坏!”
“大人为何如此说?”本多正信也吓了一跳,忙问道竹千代。松平竹千代急速起身,猛的抓住本多正信肩膀大声的喊道,“今川义元身死,鸣海城必然不能支撑,织田信长大军1日就能赶到剿灭我军,我背后三河震动,3000今川兵一定会突发大难占领冈崎,大久保手下兵少,不是对手,且吉田城和曳马城的今川氏城主手下尚有数千兵马,他们不能抵挡织田,可是如果今川氏真这小子想打我的主意,还是有机可乘的!此时我家臣大部都在吉田附近的今川粮马囤积处,如果氏真对他们下手,则我军尚未交锋士气已经大落,咱家就危险了!”说罢立刻向帐外走去,一边对左右言道,“速点兵马,我军立刻回师冈崎。”
本多正信尾随松平竹千代来到帐外,要同上战马回击冈崎,然就在这时,他突然大惊失色,手指冈崎方向大叫道,“大人您看!有敌军!”松平竹千代顺着正信所指望去,果然一支铁甲骑兵卷着滚滚烟尘即刻就要杀到眼前,只见首引一骑背插杏黄色幡旗,家徽乃是赤红炙日,中心盘有黑色龙纹,本多正信思来想去,不知道哪一家是用这个家徽,他看了看松平竹千代,竹千代也是满面疑惑。只有他们身后的本多忠胜不管这些,早就提枪上马,不待松平竹千代发话就一马当先冲着来军飞奔过去。竹千代一见本多忠胜之举,立刻拔刀在手,大呼道,“罢罢罢!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本家命亡此日,那我就和众位一同拼杀到最后一刻吧!”说罢,翻身上马,引领大军向前杀去,而前方的本多忠胜已经和一位紫甲虎头盔的战将杀做一团,二人一个用枪一个抡斧,转眼间已经走了十个回合,冲到近前的松平竹千代看对方阵上无兵向前,自己也按下阵来,就容本多忠胜和来将厮杀。这个来将别说还有些武艺,一把大斧上下翻飞护住浑身要害,本多忠胜手中一条枪一时间竟也找不到破绽,可是对方将领守多攻少,对忠胜也造不成威胁,两人就这样互无胜负的又走了二十回合,直看得马上的松平竹千代如痴如醉,阵前的将士们也是大汗淋漓,纷纷惊呼二人乃是天将下凡。
就这样二人对马交锋数十回合之后,对方来将终于支撑不住,一把斧子使得初现破绽,本多忠胜正待乘胜追击,逼他自乱阵脚,对方阵内突然冲出一员骑士,说他骑士可是却不着战甲,只是一袭枣红长袍,颇有海峡彼岸大明王朝文士之风,只见他冲到本多忠胜十步开外,大声喝道,“虎一郎还不住手,平八郎,你连昭德哥哥也不认识了吗?”
话音刚落,使斧大将虚晃一招,返身就走,回归本阵,本多忠胜也不追赶,只是盯着长袍骑士看了半天,恍然大悟一般回头对松平竹千代叫道,“主公!快来啊,是昭德哥哥,是昭德哥哥!”松平闻言大喜,立刻勒马上前,近前一看果然是久未曾见的孟昭德,连忙下马翻身便拜,孟昭德见状也急急落马,扶起尚未跪下的松平竹千代,把这个小三岁的弟弟兼大人紧紧抱在了怀中,连日来经历大喜大悲的松平竹千代终于按捺不住,扑在孟昭德怀中大哭起来,孟昭德一边安慰着竹千代,一边略带笑意问道,“松平大人何必如此,何必如此,今天三河兴复乃是大喜啊!”
听到此的竹千代慢慢止住了哭声,用手拭去满面泪水后说道,“孟大人有所不知,我三河现在北为织田腹下弱卵,东有今川虎视眈眈,就是西北的武田家又何尝不想拿下冈崎取得上洛通道啊!”孟昭德听完竹千代所述摇了摇头,安慰着竹千代道,“松平大人此言差矣,其实武田信玄连年来对上杉用兵,早就兵疲民苦,要是拿下北关东后说不定能有机会和大人你交手三河,可现在,他是一步都不敢动的,至于织田信长,他的志向一直以来都是想往西去,上洛面见天皇,比起西边的弱小敌人他绝不会主动招惹东边的上杉谦信、武田信玄、北条氏政的,至于今川氏真这个义元的好儿子,则确实不能躲,一定要打的了。”
“是啊,我便是担心今川氏真,”竹千代心中对此也早有判断,对孟昭德的分析并不惊讶,只是最后一句必打今川让他不由得又担心起来,孟昭德似乎是看出了竹千代的担心,微微笑了笑,略带神秘的对竹千代说道,“松平大人不必慌张,你今天重新恢复松平家,我自然应该送上一份大礼,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呢?”
竹千代沉吟半晌,不能猜中,只得摇了摇头道,“孟大人不要取笑了,想我多年经营都没有打动义元,对我还是上下防范,现在我三河名上独立,实际如何还不知晓,我是实在没心思猜孟大人的想法了,”孟昭德听到后哈哈大笑,朗声道,“松平大人啊,在下区区不才,不能带给你雄兵百万助你一统天下,但是也可以略尽绵力,这一次,我就是给你送来三河的平安的!”
此寥寥数语在竹千代听来简直就是还魂再造之言,他立刻笑逐颜开,大喜的拉住孟昭德双手,急切的询问道,“孟大人不要取笑我,快和我说说,我三河如何得救。”
孟昭德看他的这位师兄急的好似热锅上蚂蚁一样,也不敢戏弄,就实言相告道,“其实我早就料到松平大人您会借着掌握兵权的机会光复三河,可惜,您的短板在于家臣并不能每位跟随左右,其二,手下兵卒或许有三河旧部,但大部应该还是今川属下,并未曾跟随过大人所以不能同心同德,那么松平大人您如果想要真正光复三河,第一就要救出被义元扣押为人质的家臣,第二则是清除三河境内所有不忠心于你的兵马,只有同心同德上下一气才能有机会抵挡今川家的进攻,保住刚刚复兴的松平家不灭!所以,我早在你们分兵冈崎之前就埋伏了虎一郎的兵马在东海运粮道上,你一占领冈崎恢复松平旗帜之后,我就假传家令骗过了氏真这个庸才,借口押解你的家臣去前线处斩,救出了他们,我本来意思是一路西进在冈崎和你会合,可是路上就听说了今川义元屯兵桶狭间的消息,我料定如此犯兵家大忌之举必使今川战败,就干脆大军冲进了吉田城外的屯粮站,缴获了数万石军粮辎重,另外今川义元分兵之后已经让吉田城和曳马城的城主出两路援军相助,我乘着他们已经开拔远离的机会,披挂今川运粮兵服饰假装送粮骗开了城门,已经一举占领了吉田城,至于那两路援军,我相信,今川义元一死,这两路人马必然不攻自破,逃荒山野,所以我并没有理会,而是把城池交给在下的臣子把守,我则领虎贲卫和本府亲兵直去冈崎,来见你之前我已经和大久保大人里外合应俘获了那3000外姓部队,现在,他们已经更换松平家战甲,等着你回去检阅了!”
“孟...孟大人!”听完孟昭德叙述的松平竹千代哽咽而不能言,只有感激的看着孟昭德满足的笑容,深深的点了点头,正待要鞠躬行大礼答谢时,孟昭德一把将他扶住,就在耳朵边说道,“你我弟兄私下已经常备今日之降临,如今我做再多也不过是为了咱家的分内事,你要是行大礼不但让兵丁笑话,更是...更是容不下我要逼我离开了!”
“不!师弟哪里话!我一人之力怎么在这乱世建业,就是为了三河的百姓我也要师弟你留在我身边啊!我之至诚天地可鉴,师弟千万不要疑我!”
“好!难得师兄你心胸广博,我孟家上下老小自此就跟随大人左右,为三河乃至全国百姓终享太平略尽绵力。主公大人在上,请受属下一拜!”说罢,孟昭德撩袍跪倒,而其身后重骑兵也同时下马,卸掉胸甲跪倒在地,众人齐声高呼,“参见主公大人!”
松平竹千代点了点头,霸揽天下之气跃然脸上,欣慰的将其师弟昭德搀起,不但好言安慰还为其轻轻拭去了袍上的尘土,孟昭德见到此举欢喜异常,口中反复念道,“昭德今终得遇明主,终得遇明主!”
竹千代并不答复,而是对着远方拜倒的众将士大声呼道,“起来吧,都起来,今天起,咱们三河将士上下齐心,必能称霸全国结束这惶惶乱世!”众将士迟疑不答,侍在一边的孟昭德立刻接声道,“本家主公大人赐你等起身,还不谢过大人恩德!”这时跪倒的虎贲卫50骑兵才立即起身,齐声呼喝道,“谢大人恩德,我等誓死保卫松平家永生不悔。”
“嗯,果然都是堂堂好男儿,昭德啊,也只有你具此大才,能调教出如此精悍的部队,不知道我执掌三河,手下健儿将来能否有此般英武啊!”竹千代目视孟昭德,指着他面前的这几十名骑士感叹的说道。孟昭德听言忙低头微诺,“大人不必过谦,您之才华胜我十倍,手下文臣武将人才济济,今天本家复兴,您终于执掌兵权,正是一展才华的大好时机,我看五年,不,三年之内,三河军队必焕然一新,到时何止胜过属下这区区家兵,就是关东京畿全国范围我看也不会有能匹敌者!”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昭德你对我如此期望,我又怎么能让追随我者不得偿所愿呢!从今天开始,我必然励精图治,重整三河,如果我不能为人民谋福祉守平安,必叫我身死国灭,后代儿孙昏聩谗佞,松平世代不得善终!”松平竹千代说到激动处,手拔太刀指天,立下毒誓,孟昭德一边看着,心中暗想,此人处事一向忍字当头,今天发此狠誓,实在是隐忍多年终见曙光一时性情所致,只可惜上有天父下有地母,他自己立誓立就立了,可他偏偏要把自己子孙万代都拉上垫背,不给自己留下退路,可见此人内心凶狠异常,只希望他性格中的隐忍能遏制这股恶,不然,非但天下大乱不能结束,恐在他手中会再上高峰!
“哦,对了,”竹千代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孟昭德的思绪,“昭德啊,你知道,我三河刚刚光复,还没有完成交接,既然你已经加入本家,那么我就要不吝使用了。”
“是!一切尽管请大人吩咐。”
“这样,”竹千代拉起了孟昭德的手,刀指清洲城方向说道,“三河全境现在尚未光复,咱们家的首要任务是东防今川,西拒织田,如今鸣海城敌友不明,而我三河内部的最大隐患则是一向宗这帮没事找事的小丑,当初今川义元替我看着三河的时候也没少对一向宗用兵,只可惜对手狡诈往往无功而返,所以我这样打算,三河内的大小城池我会立刻分兵取之,一向宗一般居于海边,我步兵攻城犀利但是追贼于旷野不免疲劳,所以这些野贼就要派昭德你的虎贲卫出马,我相信四条腿总是跑得过两条腿的吧?至于兵力方面,我看昭德你可以先行,我会即刻让正信去吉田城召唤你的属臣带兵支应,吉田城我会让正信暂守,你看如何?”
“谨遵大人命,如今国内动荡,诸事不宜迟缓,我立刻就带兵前往,大人只需把情报小册给我,我就在马上揽阅不耽误时间!”
“好,我立刻吩咐正信备册,咱们平定三河的第一仗就从昭德你这开打,我先预祝你马到成功,成就我松平家第一份功劳!”
说罢,孟昭德翻身上马,引领大军辞别而去,松平元康目送昭德远去,不由仰天长叹,身边本多正信一直缄口不言,现在方低声说道,“大人,你为何立刻夺了孟昭德的吉田城,调走了他的500家兵,还让他用50人去打一向宗,这...这不是自寻死路么。”元康听罢,欲言又止,最后禁不住正信再三询问,方才幽幽说道,“咱家之将领,在今川手下被压制多年,我可以驾驭他们,是因为我乃三河正主,且他们多毫无功名,正盼着建功立业,可是我这位师弟,从小备受瞩目,且军功赫赫,在东海小有名气,我驾驭他,若是单凭这松平家血统是不够的,你看他麾下,重甲骑士个个以一当十,两员虎将,甚至能和平八郎抗衡,这般实力,是我现在不具备的,所以我让你换出他的人去守吉田城,这样才能做到凡事小心,万无一失,若是...若是他几百人难以击败一向宗,那只能怪他命不好,我自然给他风光大葬,若是...若是他胜利了,哎,我松平元康发誓,只要假以时日,我根基稳妥,就不再防范他了,他今日对三河的大恩,对我复国的大恩,我一定会加倍赏赐报答,你明白了么!”正信一听,方才恍然大悟,君防臣,臣逆君,两相比较权术,恶斗不止,这也是乱世的无奈吧。
好在正信也知道,自己这位主公虽然深藏不露,可待人还算仁厚,他防范昭德实乃时局如此,迫于无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拜别平八郎和主公,孤身赴任去了。
公元1550年,古老的神州大地上,汉族文明再次经历了心灵和肉体双重的打击,蒙古铁骑撕破了腐朽的明朝政权脆弱的边防,前锋部队一度深入到了京师附近,也许大明的皇帝真是龙种转世,又或者明朝的气数未尽,最终这次危机被“英明神武”的世宗皇帝化解了,在举国欢庆的同时数名戍边将领和兵部有关大臣均被处死或流放,成百上千的犯人们看着他们居住了一辈子的王城一步一回头,最终消失在了历史的红尘中,然而,就在这一群低贱的犯人当中却有一个人因为一场倒霉的风暴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成就了一番神话般的事业。
1550年,明世宗嘉靖29年10月,满载囚徒的押运船途经山东海域突遇大风暴,300名官兵与150名流放犯葬身鱼腹,只有兵部尚书丁汝夔家侍读小童,10岁的孟昭德幸免于难,数日后昏迷不醒的他被倭国九州平户港渔民救起,自此东流百姓迎来了一个终将帮他们结束乱世的天下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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