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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死对头自爆暗恋求上位温听晚裴疏野

梨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三人的脚步立刻凝在原地。温听晚也愣了愣。她没想到,今晚的裴疏野,竟然会一直替她出头!“裴家想怎么样?”白太太心疼女儿,但又不敢招惹裴家,只好问道。“第一,她们两个公开给温听晚道歉。”“第二,白家和林家需要赔偿温听晚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白太太眉头紧皱。裴疏野眉梢冷挑,看向边上的监控视频。“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我把这份证据交给警方,诽谤,挑衅,斗殴......看守所拘留几天,不成问题。”白夫人立马抢着说:“好好好!我们道歉,我们赔!”白珍珠终于知道,裴疏野不是开玩笑的,她连同林静和一起,老老实实道了一次歉,还发了朋友圈,一瞬间,下面的评论全是问号。圈里同龄的玩伴都知道,白珍珠是孟知微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温听晚的...

主角:温听晚裴疏野   更新:2025-04-21 1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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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听晚裴疏野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渣后,死对头自爆暗恋求上位温听晚裴疏野》,由网络作家“梨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人的脚步立刻凝在原地。温听晚也愣了愣。她没想到,今晚的裴疏野,竟然会一直替她出头!“裴家想怎么样?”白太太心疼女儿,但又不敢招惹裴家,只好问道。“第一,她们两个公开给温听晚道歉。”“第二,白家和林家需要赔偿温听晚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白太太眉头紧皱。裴疏野眉梢冷挑,看向边上的监控视频。“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我把这份证据交给警方,诽谤,挑衅,斗殴......看守所拘留几天,不成问题。”白夫人立马抢着说:“好好好!我们道歉,我们赔!”白珍珠终于知道,裴疏野不是开玩笑的,她连同林静和一起,老老实实道了一次歉,还发了朋友圈,一瞬间,下面的评论全是问号。圈里同龄的玩伴都知道,白珍珠是孟知微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温听晚的...

《被渣后,死对头自爆暗恋求上位温听晚裴疏野》精彩片段

三人的脚步立刻凝在原地。

温听晚也愣了愣。

她没想到,今晚的裴疏野,竟然会一直替她出头!

“裴家想怎么样?”

白太太心疼女儿,但又不敢招惹裴家,只好问道。

“第一,她们两个公开给温听晚道歉。”

“第二,白家和林家需要赔偿温听晚医药费,以及精神损失费。”

白太太眉头紧皱。

裴疏野眉梢冷挑,看向边上的监控视频。

“当然,还有第三个选择。”

“我把这份证据交给警方,诽谤,挑衅,斗殴......看守所拘留几天,不成问题。”

白夫人立马抢着说:“好好好!

我们道歉,我们赔!”

白珍珠终于知道,裴疏野不是开玩笑的,她连同林静和一起,老老实实道了一次歉,还发了朋友圈,一瞬间,下面的评论全是问号。

圈里同龄的玩伴都知道,白珍珠是孟知微最要好的朋友,两人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温听晚的坏话,今天怎么突然发圈给温听晚道歉了?

白珍珠看着飞快弹出的评论,很想把朋友圈隐藏或者删了!

但是,顶着裴疏野的目光,她不敢。

孟知微既惊讶又生气。

裴疏野怎么回事?

平日里,不是漠然到天塌下来,也休想沾他一片衣角吗?

今天居然对温听晚回护到这种地步。

气不过的她,和白珍珠她们一起走了。

警察也收工走人。

孟劲深的大掌抚上温听晚的脑袋,他常年训练,掌心和指腹有一层薄茧,摩挲在她头顶,轻柔又带着些许歉意。

“抱歉,今晚是我没弄清事情经过,误会小晚了。”

他实在没料到,那两个女孩会说得那么难听......温听晚摇头:“没事,是我麻烦小叔了,这么晚,还要赶过来处理我的事......”孟劲深唇边勾起几分纵容:“小晚的事,小叔永远不会觉得麻烦。”

男人微微弯腰,身上隐约传来一股她最爱的木质沉香。

像是树木燃烧过后的气味,带着风雪的冷,还有黑色的禁忌,不过落在她身上时,都只剩下了温润和甘冽。

温听晚仰起头,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流光。

裴疏野捕捉到后,静静沉下唇角。

“疏、疏野哥......今晚的事,也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弄来监控视频,白太太也不会那么快偃旗息鼓。”

半晌后,温听晚又忽然想起什么,转头感谢他。

裴疏野往她脸上淡淡扫了一眼,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温听晚这才后知后觉捂住脸颊。

一小时前的战斗太过激烈,她的脸被抓花了几道印子。

“是要处理一下。”

孟劲深点了点头,又看向裴疏野,两人并没有太多要说的,“有空多回家看看你母亲,她经常念叨你。”

裴疏野嗯了声。

孟劲深重新摸了摸温听晚的脑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感受到他温热的薄茧,舒缓安定的木质沉香。

温听晚重重点了点头。

丝毫不知道,自己眼里的光有多热烈。

然而刚下楼,停在路边,熟悉的黑色宾利车窗便摇了下来。

一张娇美的脸猝不及防地露了出来。

温听晚心口蓦地刺痛。

是她在孟劲深公寓里,见过的那个女人!

原来......他们今天一整天都呆在一起。

“劲深,你终于下来啦。”

女人潋滟红唇,笑得格外灿烂,“你不是说晚上带我去吃宵夜吗,现在还去不去啦?

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孟劲深看了一眼温听晚,有些为难。

女人又立刻娇娇柔柔道:“要不,让你侄女一块儿来?

或者你把她先送回家,我们两个再去吃?”

不等孟劲深回话。

温听晚飞快道:“我自己打车回去。”

孟劲深沉声否决:“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晚上独自打车太危险,我亲自送你回去。”

“是啊小晚,我们一起送你,大家都是一家人!”

女人从善如流道。

一家人......孟劲深的一家人里,从此怕是不会有她了。

温听晚看着那辆宾利。

曾几何时,副驾驶是她的专属,任何女人也上不得。

那里本来放着她各种喜欢的小摆件,守护甜心、蜡笔小新、多啦A梦等等。

而现在,全都是别人的了。

包括孟劲深。

“没事小叔,我......”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喇叭。

一辆霸气的库里南开了出来。

车窗半开,露出裴疏野那张矜贵到极点的脸。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然招手!

车子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那个......疏野哥,方便的话,送我一程?”

裴疏野看了看她和孟劲深,薄唇轻启:“上车。”

温听晚没顾得上看孟劲深的表情,飞快钻上了裴疏野的副驾,满脑子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心碎又尴尬的地方!

“小叔,那我让疏野哥送我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

倒退的后车窗里。

温听晚清晰看见。

女人双手从车窗里探出,亲昵勾住了孟劲深的脖子。

主动在他唇瓣上,落下一吻。

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景物,划过那个热情的吻,划过雁城繁华的夜色。

温听晚迅速别开视线。

心口又闷起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裴疏野左手开车,右手抽出几张纸巾,递了过去。

“需要擦眼泪吗?”

温听晚吸了两下鼻子,接过纸巾。

过了几秒,情绪缓解后,她瓮声道谢:“疏野哥,晚上的事,多谢你了。

要是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现在有多狼狈。”

裴疏野的脸在路灯朦胧的光影里,显露出温和又冷漠的矛盾感。

“不用对我客气。”

他淡淡道。

温听晚嗯了一声,打开了遮光板里的镜子。

灯带亮起。

镜子里清晰映出她被抓花的脸,还有被挠成鸡窝的头发。

唔,其实这一架,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路口红灯,停车等待的时间,裴疏野又扫了一眼:“要不,先带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不用不用!”

温听晚连忙拒绝,“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我回家拿个创口贴贴住就行。”

裴疏野清淡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颊的伤口上,薄唇微抿。

温听晚被他看得有些窘迫,连忙拿头发挡住伤口:“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是吧?”

裴疏野没说话。

车内气氛冷冽凉沉。

脸颊伤口隐隐作痛,温听晚脑海里又想起那个吻。

倒退的后视镜里,孟劲深似乎没有拒绝。

看样子,他是真喜欢那个女人。

刹那间,温听晚鼻头一酸:“今晚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一定很可笑吧!”

“我没觉得你好笑。”

裴疏野再次递来纸巾,食指纤长,骨节分明。

“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和事掉眼泪,值得的人,不会让你哭。”


小叔不是男主!!

男女主绝对双洁!!

各位亦菲彦祖,给个机会看下去!

温听晚亲眼撞见小叔的单身别墅里,多出一名女人。

孟劲深昨晚发了低烧,温映宁一大早吩咐她去送鸡汤。

温听晚一刻不敢耽误,她拎着保温桶,飞快熟稔地输入大门密码。

一开门,陌生女人从楼梯上婀娜多姿地扭着女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士短袖,下摆堪身子下来,目光带着不友善的敌意。

“你谁啊?

怎么会有劲深公寓的密码?”

堪遮到腿部,走路之间,被风扬起一点衣摆。

温听晚的心脏忽然被针尖狠狠扎过,疼得她瞬间无法呼吸!

小叔......有女朋友了?

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语气更不友善了:“问你话呢,你到底谁啊!”

“我是孟劲深的......侄女。”

温听晚手里的保温杯差点砸地上,嗓音不自觉哑透了。

“他有这么年轻的侄女?”

女人依旧一脸狐疑,“你该不会是他在外面养的小情儿吧?”

温听晚避而不答,捏紧保温杯的瓶盖:“我小叔呢?”

女人往楼上扫了一眼,笑容闪过几分娇媚。

“昨晚让他累了,这会儿才刚睡下呢。”

他们......睡了?

一瞬间,温听晚感觉全身血液凝固,连骨头缝里都冒出细密冷意。

怪不得呢。

一向巴不得她和孟劲深保持距离的温映宁,会主动让她来送鸡汤!

原来是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

其实,温听晚早就猜到,孟劲深这个年纪,身边肯定会有女人。

但亲眼看见,和心里猜测总归不一样。

看见的滋味,比她想得更痛,更难熬。

女人见她傻站着,一把夺过她怀里的保温桶,“送到就回去吧,劲深累了,你别想吵到他休息!”

温听晚刚僵硬转身,楼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小晚?”

低沉醇厚的嗓音自背后响起。

温听晚以前最爱听小叔的声音,总觉得有无限安全感,只要小叔在,她的天就不会塌。

但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却情不自禁脑补出,孟劲深昨晚和女人在一起时的样子。

这样一想,心都要碎了。

温听晚转头,强行挽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小叔,我妈知道你发烧了,所以让我来给你送鸡汤,你记得趁热喝。”

孟劲深穿着黑灰色睡衣下楼。

他身材高大,五官凌厉,周身气势凌冽得如同风雪。

“要过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

“我怕你发烧了在睡觉,不敢惊扰你。”

孟劲深难得休假回来,她希望他好好休息。

而且她有孟劲深的公寓密码,过来直接开门就行,却没想到,会看到让她血液倒流的一幕。

孟劲深随手拿起车钥匙,嗓音透着感冒后的微哑:“外头冷,我送你回去。”

看见孟劲深下来后,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女人瞬间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是啊,今天降温不少,小晚,让你小叔送你!”

温听晚飞快说了声不用,她学校还有事,先走了。

临走前。

她听到那女人亲昵对孟劲深说。

“她真是你侄女啊?

你侄女真水嫩漂亮,我刚才还误会,她是你外头的小情儿呢。”

孟劲深胸膛里闷出低低一声笑来。

好听得酥麻入耳。

“我的小情儿,不就是你吗?”

......温听晚,心如刀绞。

七岁那年,温映宁带着她嫁进雁城第二大家族——孟家。

孟家长房之子孟言京,也是二婚,和原配生过一个女儿孟知微。

全家人对孟知微,如同对掌上明珠那样宠爱,而对温听晚,没人正眼瞧过一眼。

对于高攀的温映宁和温听晚来说,这种情况,是可以预料的,知足才对。

可人都是势利眼,温听晚不受宠,保姆和佣人也不善待她,反而看她年纪小,各种欺凌。

直到孟劲深降临到她的世界。

撞见了一场无理的欺负。

直接辞退保姆,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那些年,孟劲深给她堆砌了一个如同公主城堡般的童话世界。

直到十八岁那年,孟劲深端着蛋糕祝她成年的那一秒,她忽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孟劲深!

整个世界,变得荆棘密布。

从公寓离开后,温听晚直接回了学校实验室,可她脑海里总是出现那两条腿,和孟劲深低沉的嗓音。

心乱如麻的她,一组数据错了四五次,被暴脾气导师骂得狗血淋头。

师兄沈宇见她脸色不好,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温听晚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也不逞强,请假离开了。

天色已晚,她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寝室。

鲸鱼酒吧红灯酒绿,热舞朝天。

温听晚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度数最烈的鸡尾酒。

乖巧憋闷这么多年,她想放纵一回。

正仰头浇灌烈酒,背后却忽然有人拍肩。

“一个人偷偷在酒吧喝酒?

温听晚,你是在借酒消愁?”

温听晚一转头,正好看见孟知微嗤笑的神情。

“看来,你应该知道小叔被催着订婚的事了?”

孟知微从小和她势同水火,自然知道哪块才是温听晚的软肉,戳哪里才最痛。

“订婚?”

温听晚骤然抬头,眸中划过一抹惊愕。

“小叔三十岁的人,爷爷奶奶早就想让他结婚生子了,最迟今年底得订婚吧?

咱们两个,很快就会有小婶婶啦!”

那股熟悉的刺痛感又来了!

她今天才知道孟劲深有女人,这么快又要接受他订婚的消息吗?“看你好像不太高兴啊,难不成,你现在对小叔还......没有!”

温听晚矢口否认。

孟知挽着她手臂:“没有就好,一起上去玩玩!”

温听晚迟疑,可孟知微却不放过她,直接推着温听晚上了包厢。

一开门。

“我没看错吧,温听晚也来了?”

“两年没见她了,我还以为她不在雁城了!”

“你知道什么,自从她当年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后,就立马被......”包厢里坐着一帮雁城二代子弟。

他们的议论,全都钻进了温听晚的耳朵里,她无意识掐紧手心,转身想走,孟知微却挡住门不让,让她局促地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

和孟知微交好的白小姐,率先站出来大声讽刺。

“哟,温听晚,你还有脸回来?

当年和你小叔......闭嘴。”

一道清冷如碎玉的声音倏然响起,如同在沸水中丢了一块冰进去。

温听晚抬眸望去。

包厢正中心的位置,轮廓英俊的男人垂着眼,右手指尖点着一抹猩红。

强烈的疏离感,让他像是冬日里的一缕孤烟,在冷感的阳光中飘然,遗世而独立。

温听晚心口一咯噔!

对上了男人看来的视线。

是裴疏野。

她名义上的......
温听晚毫不在意裴疏野的淡漠,笑着邀请:“既然这么有缘,不如一起看场电影吧!”

她一改之前的退避三舍,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裴疏野掀眸,露出一丝兴味:“什么电影?”

“年度惊悚悬疑大片,你们男人肯定喜欢!”

她极力推销。

“你怎么确定我喜欢?”

裴疏野挑了挑眉,“你很了解我?”

“呃......”她卡了一下壳,“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烧脑,硬汉的风格吗?

我说错了?”

裴疏野眼皮掀了掀:“恕我直言,你对男人的了解,还是一如既往的浅薄。”

温听晚不服气了:“我哪里浅薄了?!”

他斜睨来一眼,嗤:“长这么大谈过吗?”

这点戳到了温听晚心上,她顿时扭头,色厉内荏道:“谈啊,谁没谈过?!”

“哦?”

裴疏野眸色忽然深邃,“谈过几个?”

温听晚又卡壳了。

谈少了,显得她很不上道。

但万一说多了,会有点假吧?

正琢磨着,裴疏野眉梢一挑:“看来还没谈过。”

“谈过!”

温听晚嘴硬,“两三个,三四个总是有的。”

乱说谁不会啊。

“这么多?”

他蓦然靠近了些,黑眸如同刚研磨开的浓墨,“你小叔知道吗?”

温听晚赶紧看了眼走来的孟劲深。

“你别乱说!”

裴疏野勾了勾唇角。

“那得看我心情。”

“......”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胡说八道了。

“疏野,你怎么也在?”

孟劲深看到裴疏野,脸上闪过几分诧异。

“有点工作。”

裴疏野点了点头打招呼,“正好碰到了。”

“小叔,疏野哥喜欢清净,我和他就坐后面看好了。”

温听晚见孟劲深手上捏着三张票,一把抓住裴疏野的袖子,借口道。

“他喜欢清净,让他一个人坐好了。

你凑什么热闹?”

孟劲深皱了皱眉,把票递给温听晚,“你选一张。”

“六号给我吧,我想坐中间看。”

林以棠再一次抢先选了一张。

温听晚强颜欢笑,随便拿了一张。

谁知,修长的手指落下,抽走了她手里的票。

“我虽然喜欢清净,但今天不是惊悚片么?”

裴疏野淡淡道,“让听晚在后排陪我吧,走,跟我去选票。”

孟劲深想说点什么,林以棠赶紧拉着他去检票了。

“谢谢。”

温听晚小声嘟囔了一句。

“呵,笑得比哭还难看。”

裴疏野冷冷道。

两人选在了电影院最后排,大银幕上,红衣女鬼正飘来飘去。

温听晚下意识猛抖!

裴疏野转过头,声音带了丝嘲弄:“胆子还这么小?”

“没,我......我怎么......会!”

下一秒,女鬼突然出现在更夫身后,伴随着音效里的尖叫,温听晚蓦地抓上裴疏野手臂。

男人的肌肉硬挺,劲瘦有力。

裴疏野低头看她绞紧的手指,眸中兴致更深,“没有?”

温听晚干笑了两声,松开了手。

然而过一会儿,便又抓了上来。

裴疏野的心思,完全没在银幕上,女孩嘴硬的模样和小时候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和她独处过的十四天。

那年暑假,家里大人都有事,干脆把他们放在一起,互相照应。

温听晚自从被他用象棋下哭后,一见到他,就躲着走。

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一天碰面的次数,也不超过两次。

裴疏野心高气傲,即使生气,也懒得搭理她。

直到夏季雨夜的惊雷,响彻不停,他房门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刚开始,裴疏野以为家里进贼了。

结果一开门,却看见穿着小熊睡衣的女孩红眼蹲在他门口。

她抱着个大枕头,怯生生的、又仿佛鼓起了很大勇气的问。

“疏野哥哥,打雷......我怕......我能和你睡吗?”

那双幼圆的眼眸水汪汪的,一瞬间,席卷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

那晚惊雷暴雨。

裴疏野破天荒的开了门,让她睡在了从不让人碰的床上。

......“哎呀劲深——”女人娇俏的尖叫,打断了裴疏野的回忆。

前排的林以棠快速钻进孟劲深怀里,连哭带嗔道:“这女鬼......好吓人!”

“怕什么,鬼都是假的。”

孟劲深轻拍她的背,呵出一声低笑,“再说,不是你提议,来看这部电影的吗?”

“可人家还是好怕,等会儿晚上要睡不着觉了啦!”

孟劲深难得哄她:“那要怎么才能睡得着?”

林以棠忽然覆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说完,头钻得更低了。

孟劲深从喉咙里闷出低沉的笑意,夹杂了些许成年人的暧昧。

“不怕晚上感冒加重?”

“反正已经感冒了,不怕再重一点......”温听晚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去管他们了。

但整场电影下来,林以棠像个弹跳机似的,无数次跳进孟劲深怀里,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裴疏野凉凉道:“小舅眼光不怎么样。

不过,也多亏了他......眼光不好。”

温听晚转头。

半明半灭的朦胧光影下,男人轮廓矜贵俊美,散发出漫不经心的冷意。

想必,他也被林以棠的矫情折腾得受不了了。

几人各怀心思,看完了整场电影。

出场后,温听晚赶在孟劲深前面说:“小叔,我先回学校了,宿舍十一点半要关门。”

“我送你。”

“劲深,我脚麻了!”

孟劲深刚出声,林以棠就发出了不适的喊声。

“脚麻了就去医院,好好检查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别一天到晚,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裴疏野嗓音很冷,“还是说,小舅是医生?”

林以棠脸色骤变,闭上了嘴。

温听晚愣了愣,差点笑出声,好险才维持住了。

“小舅,你带她去医院吧。”

裴疏野直接发话,“我送温听晚回学校。”

“劲深,你看他......”林以棠委屈得往孟劲深怀里扎。

孟劲深瞪了她一眼,板着脸点点头。

“回去早点睡,记得发晚安。”

孟劲深叮嘱了温听晚一句,带人走了。

“疏野哥,你工作忙,要不,我打出租吧......”气氛有点尴尬,温听晚准备开溜。

“等等!”

裴疏野冷喝道。

过河就拆桥,用完就想走?

“怎么了?”

温听晚乖乖回头。

“我衣服被你弄脏了。”

“啊?”

温听晚定睛一扫,果然,他衬衣左下方有一块爆米花油渍。

“那你脱了,我带回宿舍帮你洗。”

裴疏野环视四周,目光又重新扫回自己身上。

眼皮一垂。

“现在,大马路边,脱?”


纤长白皙的指头。

正正指向那张冷淡矜贵的脸。

众人愣了愣!

温听晚喜欢的人是裴疏野?!

就连男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你喜欢我大表哥?”

“反正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温听晚硬着头皮解释,她现在压根不敢看裴疏野一眼,“再说他这么优秀,我喜欢一下不行?”

孟知微气结,她当然知道温听晚没说心里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他多久了?!”

温听晚把心一横:“好多年了吧。”

裴疏野饶有兴趣挑起眼梢。

好多年?

温听晚继续胡诌:“我对他......一见钟情!”

陆宴池越听越好笑,刚想说小姑娘真能胡扯。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裴疏野脸上缓缓勾起的弧度。

他笑了?

陆宴池怀疑灯光昏暗,自己看错了。

果然,等他眨了眨眼,对方好像又没笑?

温听晚回答完三个问题,迅速尿遁走了。

再让她坐在裴疏野身边,就不是抠出一座城堡的事了,而是抠出一整个新雁城。

上完洗手间。

温听晚抽出手机看了好几眼。

屏幕上除了师兄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关怀短信,再没有其他。

以前一到这个点,小叔都会问她有没有到寝室,或者有没有回家。

但现在......他恐怕正和那个女人在一块儿吧?!

温听晚的心情,再度酸涩起来。

水龙头淅淅沥沥的滴着水,两个包厢出来的世家小姐故意大声道:“真不要脸啊!

之前喜欢这个,现在又说喜欢那个,怎么这么喜欢和身边的男人乱搞啊?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温听晚花了好几年时间,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世俗眼光。

她的喜欢并不卑劣,他们爱说就说去吧!

况且,她和小叔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刚刺过她的白小姐见她不说话,更加肆意了。

“孟劲深不是养了她好几年吗?

谁知道两人有没有在别墅偷偷搞过,没准儿,孟劲深就好她这口呢?!”

温听晚大步走过去,一巴掌利落打在女人脸上!

白小姐惊呆了:“温听晚,你什么东西,敢打我?!”

温听晚从没主动打过人,为了小叔,她是第一次。

手掌颤得厉害,也麻得厉害,但她的杏仁眸里却闪着冰冷的倔强。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多扇你一巴掌。”

白小姐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连父母都不舍得动她一下。

今天竟然被人当面扇了一回,整个人作势就要冲上去和温听晚扭打。

边上的林小姐立马拉住她:“算了珍珠!

再怎么样,她也是孟家小姐,真发生点什么,我们也惹不起!”

“我呸!

她算什么孟家千金?

真正的孟家千金是孟知微!

她温听晚!

就是个被带进孟家的拖油瓶!”

白珍珠捂着火辣辣的脸怒道!

“要不是孟劲深罩着,你以为她能在孟家继续呆着吗?

她跟她妈一样,都是下贱胚子,仗着张狐狸精的脸,就喜欢爬男人的床!”

“啊啊啊!”

白珍珠忽然发出尖叫,因为温听晚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往洗水池里扯!

“你要是再嘴臭,一会儿就等我用马桶刷给你刷干净!”

谁也没料到,一向看起来柔软脆弱的女孩儿,竟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气。

白珍珠呛好几口水,“还、还愣着干什么!

快、快来帮我啊!”

林小姐一咬牙也冲了上来,死死拽住温听晚的头发,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半小时后。

警察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到了。

白家来的是白太太,她平日里最闲,整日养花遛鸟。

一听到消息,立刻推了牌局来给女儿出气。

“到底不是孟家的亲生女,教养烂到了骨子里!

我都不舍得动珍珠一根手指头,你还敢打她?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在白珍珠凄厉的哭声下。

白太太心疼极了,扬手要给温听晚一耳光。

“住手!”

裴疏野大步护在温听晚身前,一把抓住白太太的手腕。

“警察还在,轮不到白太太动手。”

裴疏野眸中冷然,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温听晚也微微有些错愕,男人的黑色衬衫被绷得紧紧的,光透下来,背部线条紧实流畅,遮挡在前的身躯,竟莫名其妙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裴疏野虽然是小辈,但他背后的力量,是白家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白太太愣了愣,抽回了手,转而叫道:“裴小子,我女儿衣服都被她扯烂了!

多歹毒的心啊,万一被人拍到,你让我女儿怎么活?!”

裴疏野回头看了眼温听晚。

其实,她的模样不比另外两个好到哪里去。

不仅头发凌乱,左脸颊也被长指甲抓破了,透出一点殷红的血迹。

那双杏仁眼,此刻正红得要命,不过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落泪,也不为自己辩解。

被叫来的警察,还是以调节为主。

就在几人越闹越凶时,长廊外,身着黑色短袖的男人快步走来,他肩宽腿长,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威势。

温听晚一看见他,那双沉寂的眼便亮了起来。

小叔来了!

裴疏野的眸色缓缓变深。

“怎么回事?”

孟劲深先是拿大衣罩住温听晚,眸光倏然转冷,“你脸怎么红了,谁动的手?”

看热闹的孟知微冷嘲出声:“小叔,温听晚惹大祸了!

她不分青红皂白,对林小姐还有白小姐出手,把人脸都打肿了,衣服也扯烂了,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她现在越来越野了!”

孟劲深有些不敢置信:“她说真的?”

温听晚咬唇,艰难点头。

孟劲深沉了沉眉眼,不怒自威道:“为什么动手?

说出理由,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着。”

温听晚如鲠在喉!

她没法解释。

她们说的那些肮脏话,她复述不出来。

白太太眼瞅她不说话,怒火更加高涨:“你看!

她心虚了!

这巴掌差点把我们珍珠打毁容了!

我告诉你们,孟家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绝不会罢休!”

孟劲深深邃的目光一直凝视温听晚,面对她的三缄其口,他嗓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打人?”

温听晚指尖一点一点狠狠揪紧了衣角。

她颤抖着长睫。

喉咙眼里仿佛有针扎着,刺得她无法回答。

那样禁忌的关系和心思,她要怎么言说?

“温听晚,你哑巴了?

刚才骂人不是挺能的吗?”

孟知微见缝插针地嘲讽,“现在仗着有小叔撑腰,你就装可怜,装柔弱?”

裴疏野倏地转头,扫过一记冷光。

孟知微顷刻间闭了嘴!

奇怪,裴疏野今晚怎么老是瞪她?

温听晚始终低头,沉默不语。

面对白太太的不依不饶,和白珍珠夸张的哭天抢地,孟劲深眉头拧紧:“既然你不说,那就道歉吧!”

“我不道歉。”

温听晚终于开口了,嗓子却哑透了,“我绝不道歉。”


孟劲深总是这样。

每当孟家释放恶意的时候,他就如同一阵及时雨,悄然而至。

亦或是冬雪里的温暖木屋,为她抵挡一切风雪。

温听晚冰冷的心,开始渐渐回暖。

“再说了,昨晚我也在,那两位先嘴坏编排的,不怪小晚动手。”

温映宁这才隔空点了点温听晚,道:“你这孩子!

也不早点说清楚,就一定要等小叔来?”

温听晚静静抬起眼眸,觉得讽刺。

刚才,她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双手捂住耳朵当聋子,她有什么办法?

孟知微气得咬舌,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自己才是孟劲深的亲侄女,小叔怎么就不站她这头?

每次都要帮温听晚这个小贱人。

“对了劲深,你正好过来,来,看看!”

温映宁让保姆拿了一叠照片下来,铺在桌上,一排列开。

“妈催不动你,就让我这个做嫂子的张罗,这些呢,都是条件很好的世家小姐,不管是样貌,家世,还是脾性,都是我仔细筛选过的。

你看看?

要是有合眼缘的,嫂子立刻帮你安排起来!”

温听晚看着照片里形态各异的美人们。

指尖忍不住发紧。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孟劲深淡淡瞥了眼:“大嫂,我不急。”

“你不急,爸妈急!”

孟言京发话了,“三十岁的人,早该成家了!

这些都是你嫂子仔细挑过的,配得上孟家。”

孟劲深漫不经心垂下眼:“我常年在公司,很少着家,不想结婚耽误人家。”

“听爸的意思,今年底,你的职位还能再涨一级,到时候就不会这么忙了,也适合你解决个人问题。”

孟言京喝了一口鸡汤,视线探究,“还是说,你外面有女人了?”

孟劲深没承认:“没有。”

“我还以为你被哪里的野狐狸勾了心。”

温听晚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她想起昨晚那个妖精一样火热的女人。

孟劲深忽然转过视线:“非让我选的话,就让小晚帮我挑一个吧。”

温听晚呼吸一滞:“我?”

“你眼光好,又了解我,你帮我挑,我放心。”

孟劲深唇边露出一个笑来,却不知那笑对她来说,有多残忍。

温听晚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手指仿佛有千斤重。

“我......我不行的。”

“小叔说你行,你肯定行啊!”

孟知微看出听晚的慌乱,幸灾乐祸把照片推得更近了,“妹妹,赶紧挑个漂亮的小婶婶吧,我迫不及待想看小叔成家了!”

一家人全都看向了她,视线各有探究。

温听晚深吸一口气,压根不敢多看,随意挑了张照片出来。

温映宁很满意:“景小姐是不错,不仅模样漂亮,品性和工作,都是一等一的好,适合劲深。”

孟劲深扫了眼照片,又重新看向温听晚,笑了笑:“是小晚眼光好。”

温听晚咬着下唇,嗓子眼像被一块吸饱水的海绵堵住了。

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窒息的感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言京最后下了定论:“既然如此,那下周就安排见面,你老大不小,该定下来了。”

一顿早餐,吃到最后,温听晚几乎是落荒而逃。

孟劲深拦住她,有力的手臂挡在她的腰前,那股熟悉的木质沉香传入鼻尖。

“跑什么?

我和大哥说两句,等会儿,我送你回学校。”

温听晚便又走不了了。

温映宁见状,把她叫到了厨房,一起收拾盘子。

“你现在也大了,以后不要一有事就打电话给你小叔,按家里的意思,你小叔很快就会结婚。

你们两个,又没有血缘关系,来往过密的话,人家小姐肯定是不乐意的,明白吗?”

说是叫她帮忙,其实就是警告她,不要再动不该有的心思。

温映宁见温听晚一直默不作声,皱着眉头,冷不丁确认了一句。

“你不会到现在,还对劲深有那种心思吧?”

温听晚擦了擦手上的泡沫,连忙摇头否认。

“我没有!”

“没有最好!”

温映宁冷哼一声,“你要是敢有那种龌龊心思,别怪孟家跟前几年一样,把你送......妈,我走了。”

温听晚打断她的话,那段黑暗到极点,没有一丝光亮的回忆,她不想提起。

她逃到客厅,正好看到孟劲深从书房出来。

男人把手遥遥一招,温听晚便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怎么,大嫂又说你了?”

孟劲深注意到温听晚上车后,情绪就不太对。

温听晚没回答,她垂眸看着副驾驶前的摆件,里面忽然多了几个她不认识的玩偶。

粉粉的,一看就是女孩子会喜欢的物件。

是昨晚亲吻孟劲深的女人,亲自挑的吗?

“小叔,你不想相亲,是不是因为她?”

温听晚忽然问道。

“什么?”

孟劲深转头看她,温听晚却不敢抬头。

“就是......昨晚那个姐姐。”

“哦,你说林以棠啊?

她不过......算了,没什么,怎么小晚也开始关心小叔的终身大事了?”

孟劲深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

温听晚低头搅弄手指头。

原来,那个女人叫林以棠。

孟劲深带着薄茧的大掌,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听晚心里却跟着了火一样,每一刻都是煎熬。

“别担心,不管小叔和谁在一起,都会护着小晚的。”

见温听晚情绪不好,孟劲深又安慰了一句。

她骤然抬头,男人眼底的温柔一览无余。

这一点,温听晚是相信的。

他也确实,一如既往的保护了她那么多年。

但是这种好,总会有尽头的。

温听晚让孟劲深送到校门口后,飞奔去了实验室。

因为早餐的原因,她来迟了十五分钟,小组的芯片实验已经进行到光刻步骤了。

师兄沈宇对她一向照顾有加:“听晚,你昨天回去休息后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温听晚回了一句好多了,开始戴上手套进入实验室。

师姐乔思悦冷哼一声:“有些人啊,只要一想偷懒就说自己不舒服,谁知道到底去哪享乐了!”


“怎么跑那么急?”

孟劲深听见她的喘气声,“又不是不等你。”

温听晚体内的血液又开始重新流转,只不过流不到四肢百骸,手心都冰冷一片。

“我怕校门口不好停车,所以才跑得快。”

林以棠娇声道:“你们叔侄可真有意思,你小叔怕你饿肚子,一路开得飞快。

你呢,又怕他久等,跑得飞快,呵,真有默契呢!”

温听晚淡淡地笑了一下。

林以棠接着感叹:“你们两,感情可真好呀!”

孟劲深扫了她一眼:“难道我对你不够好?”

温听晚默不作声掐紧了手心,钻到了车厢后排。

孟劲深选的饭店是一家高级法式料理,会员制,他是顶级客户,一进去就被服务员请到了整个餐厅最好的包厢。

孟劲深习惯性地将菜单递给温听晚,中途却被林以棠截了过去。

“我最喜欢这家餐厅的法式蜗牛了!

劲深,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的口味?”

她一脸惊喜道。

“喜欢你就多吃点。”

孟劲深又把另一份菜单递给温听晚。

“小晚,你也看看。

我看你最近好像瘦了,是不是学校事太忙?

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温听晚最近确实很忙,上课,做实验,练舞,一天下来,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都没多少。

再加上心里有事,整个人更见清瘦。

她点头嗯了两声:“是挺忙的。”

“千万别累病了,不舒服就立刻告诉我。”

孟劲深关切道。

话音刚落,林以棠忽然小声咳嗽了起来。

孟劲深倾身过去,问怎么了。

林以棠有些娇羞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低声说道:“还不是怪你......”后面的话被孟劲深打断了,他沉声说小晚还在。

“哎!”

林以棠双颊一红,羞涩间更见娇俏,“反正我感冒都怪你啦!”

孟劲深似笑非笑:“等晚上回去,再给你泡感冒药。”

原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同居了吗?

就在那栋,她住了七年的小别墅里。

一想到她在那栋别墅里的各种痕迹,已经被其他女人占领,温听晚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林以棠忽然饶有兴致地望了过来:“对了,小晚长这么漂亮,这个年纪是不是也早有男朋友了?

有空带出来见见?”

孟劲深眸光倏然转深。

温听晚摇头:“我没谈恋爱。”

“那可惜了!

大学是最适合恋爱的年纪,大学男生多青春飞扬呀?!

小晚,你确定不是偷偷谈了,不好意思说?”

温听晚急了:“我真没有谈!”

“谈恋爱这种事不用急。”

孟劲深的语气中忽然透出一点凉意,“就算同龄人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也不必赶时髦去交一个,宁缺毋滥,这四个字你要记住。”

温听晚垂眸:“我知道。”

在这一点上,孟劲深管她还挺严的。

记得有次初中放学,有个男生在校门口给她递情书表白,孟劲深直接半空截了过去,冷着脸把她带回家。

温听晚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还说:“小叔,他说他喜欢我诶!”

“我们小晚是漂亮小公主,有小男生喜欢并不奇怪。”

孟劲深沉着脸,揉她脑袋,温柔又凛冽,“但要听小叔的话,不许早恋。”

从那天起,整个初高中,孟劲深都亲自接她上下学,即使有突发情况,也会安排信得过的下属过来,风雨无阻。

一顿晚饭,温听晚吃得索然无味。

林以棠在她面前又是喂东西,又是伸过手擦嘴,生怕不够彰显自己的主权。

真的没有必要。

她和孟劲深,不可能的,她勇敢过一次后,得出的结论。

“小晚,劲深和我打算一起去看电影,最新上映的惊悚片,你要一起吗?”

林以棠亲昵挽着孟劲深的手臂。

温听晚放下筷子:“我......学校还有事,就不去了。”

林以棠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拉着孟劲深去结账。

男人却凝眸:“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挺想看这部电影的,真不一起去?”

温听晚干笑两声:“你们看吧,我不当电灯泡了。”

“什么电灯泡?”

孟劲深皱眉,对这个说法很不喜欢,“你在学校瞎忙,也要有适当放松的时间!

走!”

温听晚拗不过他,只好一起去了。

商场里,林以棠挽着孟劲深的手走在前面,她亦步亦趋跟着。

这样的场景,在十八岁以前,从来不会发生。

只要她和孟劲深在一起,他身边的女孩儿一定是她。

温听晚苦笑了两下。

才知道小叔恋爱就受不了?

那以后小叔还要结婚生子呢?

她要怎么扛住?

三人刚踏上五楼,温听晚陡然望见对面楼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裴疏野被几人众星拱月的拥在中间,身材高挑的他,在人群中尤为矜贵清冷。

边上的秘书点头哈腰,汇报着什么。

他模样疏冷,淡淡点头。

温听晚仿佛见到了救星,蓦然挥手,恨不得跳起来跟他打招呼!

裴疏野余光瞥见她,眸光顿住。

助理陈煜见他停下脚步:“怎么了?

裴总。”

裴疏野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梢。

“你带他们先回公司开会,有问题再打我电话。”

陈煜微怔,裴总前一秒考察完,还说立刻回公司召开海外会议呢,怎么这一秒又改主意了?

陈煜:“好!”

孟劲深去前台买票,林以棠转头问温听晚喝不喝奶茶。

温听晚正一个劲儿东张西望,看裴疏野到底来没来。

林以棠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句:“小晚,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温听晚这才拉回注意力,连忙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

“真的吗?”

林以棠睁大美眸,“我感觉,你对我一点儿都不热情,好像有点不欢迎我似的。”

“我......天生比较慢热。”

等出票时,孟劲深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林以棠立刻亲昵地挽住温听晚的手臂。

“慢热没事啊......呐,我知道,你和劲深住在一起好多年,正好,他的喜好和习惯,我有好多想问你的,你可千万别嫌我烦啊!”

女人身上传来甜腻腻的幽香,温听晚不太喜欢,随便应和了两句。

林以棠步步紧逼,立刻问起了孟劲深的饮食爱好。

刚回答了孟劲深的早餐选择,温听晚就看见了裴疏野。

她立刻一阵小跑过去迎接:“疏野哥,好巧啊!”

裴疏野淡淡颔首:“凑合吧。”


温听晚骤然身形一晃,脸也被打偏了过去!

这是孟老爷子第二次打她。

第一次,是五年前,也是为了孟劲深。

温听晚没有哭,只是下意识觉得嘲讽到极点,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真是孟家的一贯传统!

“你那破舞蹈节目算什么东西?!”

“昨天晚上,景家小姐等劲深等到了晚上九点,他都没来!

而且打他电话也是关机。

景家人气坏了,还以为我们孟家是在耍他们,要不是我亲自出面打电话安抚,景家肯定要和孟家结怨了!

这是两家基本的礼节问题,温听晚,就因为你的任性你差点毁了这桩好婚事!”

景家背景也不容小觑。

两家若能联姻,必可更上一层楼。

所以孟家格外看重这门婚事,他们绝对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孟知微看她被打,发出幸灾乐祸的嘲讽。

“就是!

亏温姨之前都特意点过你好几次了!

让你不要再缠着小叔,可你呢,总是左耳朵右耳出!

温听晚,你是不是不想小叔结婚生子,就想让他围着你转一辈子啊?”

温听晚瓷白的脸颊一阵火辣的肿烫,“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

温映宁也蓦地上前,“我警告你不知道多少遍了,温听晚,你怎么还是那么不长教训!

你还想再被送回北城呆三年是吗!”

一听到北城,温听晚下意识从头到尾都弥漫出一股彻头彻尾的寒意。

她身子微不可闻颤抖了两下。

孟老爷子阴冷看她:“你要是再敢这样,就给我滚回北城!

永远别再回来!

孟家没你这号人!”

温听晚颤抖得更厉害。

她知道,孟老爷子说出的事情,一定说到做到。

当初温听晚去北城,就是他一手安排,连夜捆了她丢进飞机,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三年,要不是她千方百计考回雁大,恐怕一辈子都要耗在那里了。

“我不会再去北城了!”

温听晚捂着发烫的脸,飞奔而出。

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离开前,所有人厌恶的眼神。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温映宁那眼里也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仿佛她就是什么讨人厌的垃圾。

温听晚快跑一阵后,又猛地停下来,鼻头一酸。

明明这次不是她的错。

她也被孟劲深放鸽子了。

她也等了孟劲深三小时!

她现在却要把所有委屈和难过,还有这一巴掌,打落牙齿活血吞。

黑漆漆的街道,听晚步子越走越慢,天气越来越冷,她今天没穿太多衣服,单薄的一层外套抵抗不了严寒,渐渐双手都冻得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她不想回寝室,这幅样子只会被关茜月嘲讽、甚至还会编排出一些难听的传闻。

......家?

她还有家吗?

眼前忽然亮起了一道光。

温听晚蓦然抬眼,以为是孟劲深提前回来了。

谁想看见了一辆霸气酷炫的布加迪黑夜之声。

车身线条宛若猎豹飞驰的紧绷线条,从前轮流畅上扬到车位,在黑夜中如同蛰伏的猛兽,散发着随时准备扑食的压迫感。

这台车,全球仅限一辆,售价1.3亿左右,贵得离谱。

车灯光影之下。

身形颀长的男人从主驾驶里出来,他穿着修长的黑色薄款大衣,里面是灰色质良好的毛衣,举手投足间气场大开。

裴疏野是黑暗中亮起的一抹光。

他啪得一下关上车门,大步朝她走来。

“疏野哥?”

温听晚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琥珀色的瞳仁里倒映出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裴疏野低头看她,眸子深邃得看不清情绪。

“两个小时前,你约了我晚饭,我找你来兑现承诺。”

温听晚这才想起她之前约过裴疏野,但她竟然不小心忘了!

“抱歉!

我临时出了点儿事情,忘记提前跟你说了......”恰好她抬头,车灯的白炽光打在她左脸颊上,那一巴掌的红痕清晰暴露在了男人眼底。

裴疏野嗓音瞬间冷到零下十度。

“谁打你了?”

温听晚骤然鼻头一酸,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久违被关怀的感动。

她压下脱口而出的哽咽,“孟爷爷打的。”

孟老爷子名义是裴疏野的外公。

若是没记错的话,孟老爷子从小到大还是很疼他这个外孙的。

他肯定不会帮她说话。

裴疏野却嗓音更冷,“他上年纪人老糊涂了,又开始发神经。

以后等他撑不住了,我拔了他氧气管。”

温听晚:“......”她狠狠惊讶了一下。

“你好像都没问我为什么他打我......一我没有揭人伤疤的兴趣。”

裴疏野眸子落在她肿胀的侧脸上,“二我知道老爷子犯糊涂,识人不清。”

温听晚心头莫名一暖,“谢谢你,疏野哥。”

谢谢你,愿意无条件的相信我。

“这么冷的天,也别说谢谢了。”

裴疏野环顾四周,“我送你回宿舍?”

温听晚立刻摇头,“我不回去。”

顶着这张脸回学校,加上她还是天生的流言体质,想不引起一些风言风语都难。

裴疏野顿了会儿,“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来我的私人公寓借住一晚。”

温听晚微怔,她本来晚上是想去酒店开个房凑合一晚,但她身份证落在宿舍了。

虽然去裴疏野家比较冒昧,但目前似乎又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

裴疏野一路飙车,忽然在某一段路口停下。

她看见他折身去了药房。

回来后,手里多出了一管药膏。

多年不见......他比小时候更贴心了。

裴疏野的私人公寓,落座在市中心超豪华一套绝佳大平层里。

室内是黑白灰冷调,非常干净,一进去特别像样板间,没什么人间烟火气。

温听晚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常住这里。

客厅一架巨大的钢琴吸引了她的注意。

印象里,裴疏野好像会弹钢琴。

“家里目前只有男士拖鞋,你凑合下。”

他从她后方关门进来,“今晚你睡次卧,里面有浴室,一会儿你尺码告诉我,我让陈煜把你的换洗衣服拿来。”

温听晚连说不用那么麻烦。

“去沙发坐下。”

裴疏野嗓音中透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

温听晚乖乖坐下。

“抬头。”

她小鹿一样无辜的视线,蓦地撞进了他深色的眼眸之中。

诱惑得人想要一口气吃掉。


几人都是一个导师的学生,一起研究新型芯片的课题实验。

温听晚虽然才大三,但因为实验成绩优异,被破格提上来当组长。

乔思悦是另外一组的组长,也是她的同门师姐,在温听晚没来前,她一直是实验小组的佼佼者,出过多个不错的研究报告。

但温听晚来了后,乔思悦的风头就被压了下去,所以,她一心想和温听晚争个高下。

沈宇帮忙调和了两句,然后拉着温听晚记录数据。

他们的芯片实验,最近进程坎坷,中间有块数据一直对不上,实验一直在调整试错阶段。

温听晚一口气扎在实验室五小时,酸得腰都直不起来。

沈宇换了防护服出来,状似不经意道:“忙了这么久,一起去吃个饭吧。

师兄请。”

温听晚不太想去,但又不想拂了师兄的好意。

正纠结着,手机里突然蹦出辅导员发来的消息。

下个月校庆,系里给她报了舞蹈节目,让她上台表演。

她这个专业,男多女少,搞文艺的女生更少。

温听晚从小学舞,古典舞十级。

要不是那年被送去北城,温听晚大学很有可能报舞蹈专业,这些信息,都在档案里写着,为了抓人头,辅导员和系里先斩后奏,温听晚也没有办法。

“不好意思啊师兄,下个月我得参加校庆,系里帮我报了个舞蹈节目,我得去练舞了。”

温听晚放下手机解释道。

沈宇眸中闪过惊艳:“你还会跳舞?

听晚,你真厉害,不仅实验做得好,私下还这么全能。”

温听晚笑了笑:“也就是小时候三脚猫的功夫,至于实验......最近一直卡得不行,不被导师骂就不错了,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吧!

师兄,再见。”

两人道了别,温听晚直接换了衣服,去舞房练舞。

到了活动楼的长廊时,温听晚却突然碰见了熟人。

男人被几位校方领导簇拥着出来。

阳光从长廊洒落而下,照在男人笔挺的身姿上,裴疏野个子很高,长相也尤其出众,特别是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漠感,让他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一样,不容忽视。

温听晚目光一凝,情不自禁站在了原地。

正说着话的裴疏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扭头,正好撞上温听晚的视线。

女孩儿穿着藕粉色的练功服,身形高挑,四肢修长,扎着高丸子头,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干净到极点。

见裴疏野在和领导说话,温听晚转身正要溜。

“温听晚。”

裴疏野却突然叫住了她。

温听晚回过身来,见裴疏野丢下几人,独自走了过来,有些紧张道:“疏野哥,你这是......哦,被领导哄来捐楼的。”

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也是,疏野哥也是这里毕业的,你生意又做得那么大......”温听晚干巴巴地说,“那你继续忙,我不打扰你们了。”

男人没让她走,反而眸光渐深,从上到下,近距离打量了她一番。

“你要去跳舞?”

“嗯,系里让我参加下个月校庆演出,没办法。”

温听晚轻轻眨巴了下眼睛,“疏野哥,我时间来不及了,你们继续聊!”

说完,小姑娘一溜烟儿跑走了。

裴疏野拧眉,莫名感觉每次见他,她就跑得飞快。

专业的系主任也看到了温听晚,凑上前拉近乎:“裴总认识温听晚?

她是咱们系里最会跳舞的学生,每次出节目,都要被抓壮丁!”

“唔。”

裴疏野点了点头,突然道,“刚刚说的校庆演讲的事,我这边没问题。

到时候联系我助理,他会安排好时间。”

系主任愣了下,想说刚刚不是拒绝了吗?

怎么......不过,他嘴上还是立刻接道:“裴总您过来,那咱们学校的同学,肯定是翘首以盼啊......”裴疏野抬手制止对方的话,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

“另外,我再捐两个舞蹈房和一个实验室,也算感谢学校多年的培养了。”

......一连七天,听晚每天实验室和舞房来回跑。

舍友董绵绵夸她是拼命十三娘。

其他人大三基本都在恋爱睡觉打游戏。

只有温听晚,活得像个小尼姑,专注正事不说,还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

就连有人追求她,她也能立刻毫不留情的掐断。

“我记得体育系那个系草追你很久了吧?”

两人从食堂吃完饭,途径篮球场,董绵绵拉着温听晚看男人。

“快看,那肌肉,那大腿线条,多么蓬勃的男性荷尔蒙啊!

只有你这小尼姑不动心!”

“我是小尼姑,那你就是小花痴!”

体育系的系草,确实身材好。

但温听晚曾撞见过刚洗完澡出来的孟劲深,他赤裸着上半身,那身材......温听晚差点当场喷鼻血。

她才不是小尼姑,她只是,早就见过最好的了。

所以这些年再看见别人,总觉得多少差一点。

下午,温听晚对着舞房的大镜子练了两个小时,把自己折成各种柔软的弧度。

孟劲深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

温听晚听到电话那头低沉的嗓音,心跳蓦地跳漏了几拍。

“在舞房练舞呢。”

孟劲深笑:“今年要参加学校晚会?”

她轻嗯一声,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小叔,到时候,你会来看吗?”

“你哪次跳舞我没到场过?”

那倒是。

从她七岁第一次踏上舞台,到她十八岁那年,大大小小上百场演出,孟劲深就没有不在场过。

每一次,不管有任何事,孟劲深都会披星戴月赶到舞台下,看完演出后,夸她是全天下最会跳舞的小晚。

她被这样的温暖包裹了十多年,如今要抽身,谈何容易?

孟劲深又说:“我在你学校附近,出来吃饭吧。”

温听晚立刻拿起外套,飞也似的冲出了舞蹈室。

一辆红旗L9停在校门口。

温听晚一阵小跑,气喘吁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把手。

谁知道,里面有人。

那个女人灿烂一笑:“哈喽,小晚,你来啦。”

温听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凝固。


晕黄的灯光映照而下,温听晚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细微可见。

她生了一张很漂亮,又很纯净的脸。

眼睛幼圆,清澈得仿佛可以一眼见底,藏不住任何情绪,像迷茫的小鹿。

鼻尖因为在外头风吹久了,红红的,皮肤瓷白清透,但左脸颊的明显肿胀破坏了这层美感。

可见下手之人用了多大力气!

温听晚感觉裴疏野在上药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凉气。

但这股凉气,又好像不是冲着她来的。

她睁开眼,不经意撞上他幽深视线,心跳莫名加速两拍。

正想重新闭上,裴疏野又挤了药膏,再离近了些。

他整个人的姿势像从前方环抱住她,清洌雪松气息铺天盖地。

温听晚心尖儿不由自主一颤。

除了孟劲深,她长大到现在还没有离一个男人这么近过。

裴疏野虎口扣上她下巴,又痒又炙热。

“你三围多少。”

她差点咬舌头,“啊?”

裴疏野问她三围?

“我没别的意思。”

裴疏野眼皮一垂,“我让陈煜给你送换洗衣服。”

“不、不用了......”他眉梢一扬,那表情好像她是个不爱讲卫生的小姑娘。

温听晚红着脸缓慢报出了自己的三围,“34,24,35.”男人听到某个数字后略略一深,很快恢复平常,“行,半小时后他会把东西都送过来。”

终于上完药后,听晚舒出一口气。

不知怎的,刚才他贴近她的时候,空气中围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

温听晚很快就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裴疏野这种从小到大的冰块脸,是不可能有这种可能性的。

很快,陈煜就把换洗衣服都送了过来,裴疏野去开的门。

陈煜刚把袋子递过去,下一秒,裴疏野就把门给扣上了。

陈煜压根没看见里头坐着的人是谁。

不过没想到,他们禁欲多年的裴总......也总算有铁树开花水倒流的那一天啊?

温听晚拿到换洗衣服后,就去浴室里快速冲了个澡。

本来今晚还想找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但这种情绪在被裴疏野意外收留后,神奇地淡化下不少。

入睡前。

温听晚再次刷到了林以棠铺天盖地的朋友圈。

每一条都是她最近在海岛不同风格的美照。

今晚这套大片是她穿着大红色的比基尼,在沙滩礁石上拍的。

女人身材火辣,前凸后翘,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没有男人能把持住。

包括孟劲深。

温听晚静静看了一会儿。

然后手起刀落,删掉了林以棠的所有社交账号。

指尖,最后停留在孟劲深的微信号上。

她忽然想把孟劲深也删了!

......夜半时分,裴疏野从书房办公结束出来,路过客厅,脚步停了停。

想起房间里头住着某个小姑娘。

男人唇角莫名其妙勾了一下。

心情甚好。

第二天温听晚出了房间,裴疏野已经去上班了,餐厅里却备好了各种精致的早点。

上面留了一张小纸条。

不管如何,记得吃饭。

药膏早晚两次。

字迹遒劲有力,力透纸背。

电光石火之间!

那天晚会结束后的鲜花寄语,与这张纸条上的清隽字迹缓缓交合在了一起!

那束庆祝她演出成功的大花篮,竟然是裴疏野送的?

温听晚一惊!

曾经的裴疏野,嫌弃她笨、又嫌弃她爱哭,现在却好像对她有着不一般的纵容。

她又紧接想起,昨晚倒在他怀里,男人修长的指尖轻点她脸颊。

是冰冷,也是滚烫。

薄荷雪松的清洌,混合着雄性荷尔蒙的炙热。

裴疏野已经不是过去矜冷的少年,已经是一个成熟挺拔的男人了。

那一瞬的暧昧。

......真的只是错觉吗?

用过早饭后。

温听晚又照了一下镜子,昨晚那道红肿消下去不少,今天再去学校,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她离去前,不忘专门把次卧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连床单上的头发丝也没放过。

裴疏野爱干净,她从小是知道的。

裴总清早正在开会。

对面的研发小组正在汇报进程,在争取更多的资金投入团队研发。

裴疏野语气冰凉,“两千万。

其他不用再多说了。”

研发组长面如苦瓜,“可是裴总,我一开始组建这个团队,就是人均上百万的结算费用,如果说研发的资金只有两千万,这最后的实验结果是大打折扣的呀!”

裴疏野面无表情:“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这是你作为项目组长,在组建团队前就要考虑好的问题。

做不到,自动请辞离职,下一个组长会比你做得更好。”

手机屏幕亮起。

裴疏野看到听晚发来的消息后,眸光渐深。

疏野哥,谢谢你昨晚收留我,欠你的那顿晚饭我一定不会忘记的!

萌嘟嘟小猫.jpy研发组长还要再说。

裴疏野扬了扬手,“三千万,下去吧。”

研发组长:“!”

怎么忽然之间,天上就掉馅饼了?!

......中午,私人手机来了电话,他接起。

“疏野,晚上回你外公家里一起吃顿团圆饭吧,你好久没见你外公了。”

传来一道温柔女声。

裴疏野眉眼一压,“不去。”

“又不去?

你这孩子,亏你外公小时候那么疼你,结果现在连他老人家一面都不肯探望,你小心传出去别人说你不孝子孙!”

“您和父亲单独吃饭的局再叫上我。”

“你父亲......呵?

自从他被调到东城后,我一年都看不见他几次。”

孟璃轻哼,“再这样下去我要和他离婚!”

裴疏野薄唇凉凉勾了勾,“妈,您还是省省吧,上个月也不知道是谁巴巴从东城连夜赶回来,给你准备结婚纪念日的惊喜。”

孟璃咳嗽两声。

“你真不过来吃饭?”

裴疏野说没兴趣,挂断电话。

孟璃叹一口气,“这小子这几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就是不肯去他外公外婆家,谁招他惹他了!”

温听晚回学校后再次一头扎进实验室,从早到晚忙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

“听晚,楼下有人找你!”

丁若云喜滋滋冲上来,“而且是个超级型男,看起来好帅!

你男朋友啊?”


“好你个臭丫头!

打人还那么嚣张,警察同志,我今天绝不和解!

带她走!”

白太太立刻威胁。

孟劲深猛地抓住温听晚手臂,嗓音更沉几分:“温听晚,听到我说的没有,道歉!”

想着那两人编排的下流话,温听晚心中不忿到极点。

“小叔,我不道歉。”

孟劲深一听她出事,立刻大半夜匆匆赶来,结果看见她这幅倔到极点的模样。

“温听晚,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心中猛震,骤然抬头,心脏如同被人用大手撕开。

“小舅,温听晚是你带大的,你不信她的为人吗?”

裴疏野清冷如玉的嗓音,突然凉凉响起。

孟劲深眸里愠色渐浓:“既然她不解释,也不道歉,那就只能受罚!”

孟知微不怕事大的附和:“她仗着孟家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败坏的,可是我们孟家的名声!

要我说,刚才她怎么打人的,就怎么还回来呗,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

孟劲深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温听晚心下一凉,小叔这次......真不打算护着她吗?

以前,别人动她一根手指头,他都舍不得的。

白太太觉得孟知微的提议非常好,牛气哄哄地接道:“对!

一报还一报!

不道歉,就让我狠狠扇她两巴掌!”

“今晚,谁也别想动她。”

裴疏野站在了温听晚面前。

温听晚错愕!

她没想到,关键时候,会是裴疏野挺身而出。

面对裴疏野,白太太气势蓦地一缩,音量也小了半分,但还是昂着脖子。

“裴疏野,我知道裴家家大业大,白家惹不起。

但今天这事,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我们绝不会放过这个小贱人!”

话音刚落。

裴疏野的特助陈煜拿着一份东西走了过来。

男人眼皮轻轻一抬:“这是一个小时前,走廊正对门的监控,你们想要的说法,就在这里。”

陈煜在他示意下打开电脑。

上面的监控录像清晰显露出一小时前的那一幕。

林静和满脸鄙夷:“好不要脸啊!

之前喜欢这个,现在又说喜欢那个,怎么那么喜欢和身边的男人乱搞啊。”

白珍珠冷嘲热讽:“孟劲深之前不是养了她七年,谁知道两人在别墅里有没有偷偷搞过,没准孟劲深还挺嗜好她这口的呢!”

下一秒,才是温听晚红着眼,抑制不住的那巴掌。

孟劲深在听到那些话后,骤然僵凝。

白珍珠和林静和没想到还会有监控录像!

两人的脸色,一下变白了。

接下来,镜头又转到两人合力把温听晚扯到角落,一个撕扯她头发,另一个抓挠她脖子的画面。

裴疏野眸中的冷意,已经不足以用冰寒来形容:“如果我坚持追究,白太太,你说今晚,到底是谁该进看守所?”

监控画面一出,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白太太瞬间跟哑巴了一样。

孟劲深蓦地沉下脸,风雨欲来。

“白太太,给个交代吧。”

白太太艰难抿了抿唇:“小女孩儿嘛,随便开两句玩笑......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个误会,反正打也都打了,谁也没占便宜。

我先带珍珠回去好了!”

不等孟劲深开口。

裴疏野唇边先溢出一丝冷笑。

“怎么,温听晚正当反击是罪无可恕,你女儿动手打人就是玩笑?”

他扭过头,看向警察,“对方没有丝毫诚意,我认为没必要和解,直接把人带回警察局,先关......别!

我们道歉,我们道歉!”

白太太一听这话,那还得了?

立马摁着两人,给温听晚道歉。

“妈!

她都扇我巴掌了,我凭什么说对不起?”

白珍珠仰着头不服。

倔强的模样,一如刚刚的温听晚。

林静和也一脸委屈:“就是!

我头皮到现在都疼得要命,还要我道歉......”见两人嘴硬,孟劲深脸上已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他低头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行,那就所里走一趟。

正好我最近休假,有的是时间耗着。”

白太太急了:“珍珠,你别倔了,赶紧说对不起啊!”

白珍珠跺了跺脚:“不是,温听晚算个什么东西?

她和她小叔那点破事谁不知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白珍珠脸上。

这次亲自动手的,是白太太!

她怒道:“你给我闭嘴!”

这可是雁城孟家的禁忌!

谁也不能提的禁忌!

再说了,这些年来,谁不知道孟劲深把温听晚当做宝贝一样护着,当着他的面,公然嘲讽他和他侄女的事,白家不想在雁城混了?

“妈!

你打我?!”

白珍珠不可置信,白太太再次扬起手:“你再不道歉,白家就没你这个女儿!”

一声令下后,白珍珠这才终于红了眼,眼眶含泪地盯着温听晚:“对不起!

我不该胡说八道!”

温听晚望着白珍珠左脸上五指分明的巴掌印,就知道白太太刚才下了狠手。

恐怕,白珍珠要恨她入骨了。

不过,她也不稀罕她的道歉,被人当面诋毁挑衅,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战斗过了。

再说,这个道歉,不是因为白珍珠知错了,而是因为她身后的孟家,还有......裴家。

孟劲深怒意消退不少。

白太太拉着二人赶紧走。

“站住。”

裴疏野冷眸一掀,凛冽气势骤然再次压下。

“你的道歉没有半分诚意,我听不出你有丝毫愧疚。”

“转过来,再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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