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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大小姐回来养老了梁攸夏薇全文

亦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梁攸察觉到屋外的动静,立即坐起了身,随手掐算一番眉头微蹙。她这世只想安稳度日,她之前真的太操劳,老头一直跟她说,她要多做善事,她觉得她做的很多很多了。她最后还是以身为阵,以血为引,耗尽修为弄了护国大阵,才得以回来的。她现在身体很弱,修为也很浅。她只想好好躺着好吃好喝,慢慢修炼就行。听着屋外的动静,想必夏薇已经被他们弄晕了。六月与二月进来时便见坐在床边的少女。青丝已经放下,随意披散在肩后,眉眼灵动,月光透过窗柩照进床前,浅浅淡淡的月色照着她的脸白皙透亮,就着月色看像及了下凡的仙子,身上穿的还是深灰色道袍,空空荡荡,真的像要飘起来般。“这是人是鬼?”六月吓了一跳,美是美,好看也是真好看,但她的表情真的太冷了。“你礼貌吗?”梁攸翻了个白眼...

主角:梁攸夏薇   更新:2025-04-21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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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攸夏薇的其他类型小说《算命大小姐回来养老了梁攸夏薇全文》,由网络作家“亦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攸察觉到屋外的动静,立即坐起了身,随手掐算一番眉头微蹙。她这世只想安稳度日,她之前真的太操劳,老头一直跟她说,她要多做善事,她觉得她做的很多很多了。她最后还是以身为阵,以血为引,耗尽修为弄了护国大阵,才得以回来的。她现在身体很弱,修为也很浅。她只想好好躺着好吃好喝,慢慢修炼就行。听着屋外的动静,想必夏薇已经被他们弄晕了。六月与二月进来时便见坐在床边的少女。青丝已经放下,随意披散在肩后,眉眼灵动,月光透过窗柩照进床前,浅浅淡淡的月色照着她的脸白皙透亮,就着月色看像及了下凡的仙子,身上穿的还是深灰色道袍,空空荡荡,真的像要飘起来般。“这是人是鬼?”六月吓了一跳,美是美,好看也是真好看,但她的表情真的太冷了。“你礼貌吗?”梁攸翻了个白眼...

《算命大小姐回来养老了梁攸夏薇全文》精彩片段


梁攸察觉到屋外的动静,立即坐起了身,随手掐算一番眉头微蹙。

她这世只想安稳度日,她之前真的太操劳,老头一直跟她说,她要多做善事,她觉得她做的很多很多了。

她最后还是以身为阵,以血为引,耗尽修为弄了护国大阵,才得以回来的。

她现在身体很弱,修为也很浅。她只想好好躺着好吃好喝,慢慢修炼就行。

听着屋外的动静,想必夏薇已经被他们弄晕了。

六月与二月进来时便见坐在床边的少女。

青丝已经放下,随意披散在肩后,眉眼灵动,月光透过窗柩照进床前,浅浅淡淡的月色照着她的脸白皙透亮,就着月色看像及了下凡的仙子,身上穿的还是深灰色道袍,空空荡荡,真的像要飘起来般。

“这是人是鬼?”六月吓了一跳,美是美,好看也是真好看,但她的表情真的太冷了。

“你礼貌吗?”梁攸翻了个白眼。

二月拱手,“梁姑娘得罪了,我们主子有情。”

“我要睡了,让你们主子白天再来请。”说着也不管二人,直接躺下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二人对视一下,六月道,“得罪了。”

二人便准备上前想将她敲晕强行带走。

但走到床边时便再也走不动了,就在眼前的床,他们二人怎么也迈不过去。

好似有道屏障隔着二人,二月不信邪,拔出佩刀,对着眼前就是用力一砍。

却也像砍在空气般,只有刀的风声,什么也没有砍到。

拼尽了全力再也前进不了半分,而床上的人转过身,继续睡,根本不搭理他们。

二月眼神发了狠,“梁姑娘果然是能人,但今夜无论如何主子都是要见到姑娘的,如是不能请到姑娘,那我们只能……杀了外面的婢女。”

不是,你们不能自杀吗?杀我婢女干嘛?

想到今夜还信誓旦旦说要生死追随她的夏薇,梁攸烦躁得坐起身。

“跟你主子说我出场费很高的啊。”一脸愤愤不平到穿上鞋子,拿起床边的木簪将长发随手盘起。

二月再抬脚发现能走近床边了,屏障消失了,再看梁攸的眼神多了些敬畏。

梁攸不会武功,是被二人架着飞檐走壁来到摄政王府的。

没睡到觉,吹了一脸风,两个手臂被架的都发酸了。

梁攸脸臭的可以,进去后别说行礼,看着旁边的椅子就是一脚。

砰……

没倒,没事!

一屁股便坐了下去,也不看看上首坐着的言景安,双手交叠背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言景安也不恼,挥手让二月与六月出去。

看完手上最后一本奏折后,听见了浅浅的呼吸声,习武之人耳力极佳,便知她是真睡着了。

敲了敲案几,制造出了点声响。

梁攸在椅子上转了个身,背对着言景安。

“梁姑娘。”言景安唤道。

“说。”梁攸的嗓音含着没睡醒的沙哑,还透着隐隐的怒气。

小小一只蜷在那里,像只抓狂的猫,想让你撸撸它的毛发,让她乖顺些。

“你说的人本王找到了,但本王要的东西没找到。”言景安沉吟道。

“这关我什么事?”梁攸表示她真的很无语。

“既然你说了,便要负责到底,帮本王把东西找到。”言景安依旧不咸不淡,慢条斯理道。

“不是,你碰瓷啊?这就讹上我了?白天刚抄了我家,晚上又抓我来压榨,你不能逮着一只羊拼命薅吧。”梁攸拍案怒起。

“本王给你报酬。”言景安看着她,张牙舞爪的,越看越像只猫。

梁攸深吸了口气,“我拒绝,这单我不接。”

“梁家的案子可还没查清呢。”言景安道。

“我相信摄政王府会秉公办理的,要咋地就咋地吧该杀杀吧,没事我先回去睡了。”梁攸大步朝外走去。

“若是罪名属实,那男的会被流放,女的会被送去教坊司供人玩乐也无所谓吗?”

梁攸有些怒了,“随便!”

去就去,接客哪有接活累,都是要命的活,只要想得开,那就享受人生。

大不了她死遁,她有的是方法跑,她有预感,只要跟他牵扯上,后续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梁家对她又没有恩情,大不了他们死后为他们超度好了,找关系让他们投个好胎。

这样想着,抬脚出去的脚步便异常坚定,谁也动摇不了她当咸鱼的决心。

“此事异常重要。”

快走到门口了,很好,没人拦着。

“关系到十万将士的性命。”

梁攸的手触碰到了门,准备往外推。

“以及将士家眷及阴山边境百姓的性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那个娇小的身影毫不留恋得走了出去。

言景安望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眼神幽暗,神色不明,他猜错了吗?

二月和六月就守在门边,里面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二月原本对梁攸有些敬畏的神色变成了怨恨,空有能力却自私自利。

六月神情严肃,想拔刀将人硬拦下来,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看她从不从。

各人心思各异。

晃神间那个娇小的身影又转了个身。

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叨着,“烦死了烦死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啊。”

气冲冲的一屁股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言景安的嘴角微微上扬,见她自己又去薅自个的头发,一脸躁怒。

“先谈价钱。”

“一千两。”

“多少?”

“两千两。”

“不是……”

“三千两。”

梁攸静默了,摄政王那么穷得吗?还是她那么不值钱。

指着外面站着的两人,“这两货没告诉你,我很贵的吗?”

言景安淡淡的哦一声。

“五千两。”

“最少一万两,不然就当我没来过。”梁攸一拍案,定价。

“贵了。”

梁攸朝上拱手,“摄政王另请高明吧。”

“可以。”言景安点头,“一万两。”

梁攸觉得心好累,那么大一件事才一万两,她以前看个风水都要一万两呢。

言景安看着下面懊恼的人,心中的躁郁好似减少了几分。

真如只猫般,炸毛的时候毛都竖了起来,让人想给撸顺了,可又想看她炸毛那恼怒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梁攸暼了一眼当没看见,夏薇觉得一下冷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攸攸,我们去哪?”梁令舟很庆幸自己跟了出来,虽说元京街都有巡逻兵,治安相对安全。

但这大半夜的,街道全被夜色盖住,姑娘家的确实非常不安全。

就这样又走了两条街,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枣树。

枣树上还有一颗探头探脑的小身子,见到有人来上跳下窜的。

等他们走到门口时,那小身影已在门口等他们了。

梁令舟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街道,周围住的多半都是来元京做活或是些小商户。

“攸攸来这里做甚?”梁令舟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门上红漆已脱落,泛着黑灰,门边角落处也布满了青苔。

还未进去,便处处透着诡异,尤其在这夜色中,更觉阴冷。

“大哥确定要跟一起我进去吗?”梁攸似笑非笑看着他,头一歪又看向他身后的夏薇,以眼神询问。

梁令舟心头一跳,这话问得,人都走到这,为何不进去?

“我自是要陪着你的。”梁令舟温和的一笑。

“奴婢去敲门。”夏薇以自己行动来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不用敲门,”梁攸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瓷瓶,将它先递给梁令舟,“先把它抹在眼睛上。”

梁令舟怔怔然接过,“抹眼睛上?”心中扑通的直跳,是他想的那样吗?

咽了下口水,“这是什么啊?”

“牛眼泪。”梁攸嘴角上扬,眼里有些恶作剧的得逞,吓吓他也好,让他老是管她。

梁令舟瞳孔放大,手就这样僵在空中,迟迟不动手。

“大哥要我帮你吗?要不你先回去也行,我怕一会吓着大哥。”梁攸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梁攸调皮的往他面前凑,晃着个脑袋,眼里满是狡黠。

梁令舟看着这圆茸茸的脑袋,心里一软,伸出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调皮,大哥可不是吓大的。”弹了下她的额头,拔出瓶栓,往食指沾了点,便往两眼一抹。

凉凉的,像水一般,好似没什么特别的。

梁攸将剩下的递给夏薇,夏薇伸手去接,依样画葫芦般往眼皮上抹。

眼前有个朦胧的影子,小小的,摇头晃脑的,看不清。

夏薇揉了揉眼,晃了晃,再次看向门边,这次她看清了。

是个孩童,头上布包了两个揪,眼睛圆圆的,但他的眼睛不一样,是全黑的,没有瞳孔,嘴唇也是黑的,嘴角好像也有黑色的汁液流出。

那青黑的脸,僵硬的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锋利尖锐的獠牙寖着黑色的汁液。

夏薇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第一反应就是想张嘴大叫,她也确实叫了。

“呜呜呜……”被梁攸捂住了嘴巴,她惊惧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梁令舟反应比她好上许多,不过脸色也白的可怕。

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梁攸摇头,轻声问道,“你们可还要跟我进去?”

夏薇的手不住的颤抖,但狂跳的心已渐渐平复,她想起了今夜的目的。

泪眼朦胧的看着梁攸,坚定的点点头。

梁攸认真警告道,“这只是开胃菜,后面会看到的也许会超出你的心理极限,会让你引起身体不适,”说完深深的看了眼两人。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

夏薇僵硬着脖子转过去,看到那小男孩的脸一下放大在眼前。

他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嘴里的墨汁滴嗒滴嗒的落在了她的绣花鞋上。


言景安眼含讥讽,睨了眼跪着的一大家子,“梁大人,你觉得她所言可对?”

梁年钊深深闭眼,有些颓然,“启禀摄政王,小女自幼养在道观,且紫垣道观在深山,几乎不出世,小女不谙世事,无人教导,所言所行难免有些异于常人,摄政王就当小孩子家玩闹,别放在心上。”

说完又是一拜,“冲撞到王爷是小女不是,罪臣愿领罚。”

言景安点头,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淡声道,“确实该罚,数罪并罚的话,那就……死罪吧。”

此话一出,梁家人惊的一身冷汗,张嘴想喊冤,见围着的锦衣卫眼像盯猎物般盯着他们,咽了咽口水,又噤了声。

梁年钊闭眼,浊泪从眼角溢出。

宋青漪身形一晃,险些撑不住晕过去,暗自咬了咬舌尖,铁锈味充斥着口腔,才让她稍稍稳了下心神。

梁攸眉头紧锁,在心里把能想起来的脏话都骂了个遍。

这是什么地狱模式,说好的衣食无忧,充满爱的一生呢。

“你觉得本王杀了你爹,是你爹该死吗?”言景安魔鬼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我能问问我爹犯了什么事吗?”梁攸面上无太多情绪,只思索片刻问道。

“渎职滥用职权,贪污受贿,以下犯上,够吗?”言景安冷眼一扫,扬唇淡声道。

梁攸看向那快贴在地上的背影,刚才还僵直的背脊一下便软塌了下来。

望着自己与这一家子的因果线,叹息一声,抬起手掐算。

算卦最忌给血缘卜卦,容易反噬。

只片刻,眼皮抬起,眸光微亮。

“不够,渎职滥用职权可有证据证人?贪污受贿可有找到赃款?”梁攸的脸色有些发白。

但依旧跪的笔直,如青松苍竹,抬头对他一笑,“还有,以下犯上的人是我。”

言景安见她动作,不满她竟还笑得出来,眸光加深,“哦……不够?那又如何,本王杀了再慢慢找不就行了,你不是说本王杀的人都该死吗?你诓骗本王?”

梁攸嘴角微抽,这是什么疯批,深吸口气,“我亲爱的摄政王,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了。”

“不是你杀的人活该死,是因为他们该死,你才杀,很难懂吗?!所以他们该死,但是我爹他不一样。我爹他……”

“你还说没爱慕本王?!”言景安身形一僵,眼里的厌恶如刀子般刮向梁攸。

梁攸话被打断,反应过来自己上一世是在言论自由的现代,说话习惯还没改过来。

“王爷,这不是重点!”梁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可怜一些,实际后槽牙已经咬碎了。

贺景冷嗤一声,“凭你也配肖想我们王爷,看来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还是会痴心妄想的。”

梁攸还未开口,身旁的梁令舟便出了声,言语间还隐压着怒气。

“贺指挥使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舍妹年纪小又刚归家,礼数是有不周,但皆是因家中不曾顾及,皆是我们父兄的过错,贺指挥使百年世家,自是比一般人家更宽容大度,何必如此跟着舍妹较真。”

边说话,身子渐渐的挪到了梁攸身前,挡住了贺景那杀人的视线。

梁攸看着眼前宽阔的肩膀,竟将她挡的严严实实。

梁攸真的不想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没意义的话,赶在贺景开口讥讽时,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王爷,我爹是冤枉的,你一查便知。”梁攸伸出脑袋看向言令安。

言景安这次没说话,只是抬手,马上就有人将统计好的梁府的账册送到他手中。

言景安只是面无表情的轻翻账册,看得异常的仔细。

梁攸总觉得哪里不对,按道理,抄家摄政王为何会来?为何不见宫里来人,不见户部官吏,也不见圣旨。

传说摄政王雷厉风行,办事狠辣,如是这样应该直接将他们关去刑部,严刑拷打才对。

皱了皱眉,这次闭上眼两手一起掐算,算的时间比刚才长了一些。

再睁眼,吐了口气,气息又弱了些,梁令舟察觉到她气息不对。

紧张转头,“攸攸,可是身体不适?”

梁攸微微摇头,“无妨。”

梁令舟眼底满是心疼,回来还不到一日,还没来得及好生照顾,就先受苦了。

都是他这个当兄长的没用,拳头不由攥紧。

“王爷,别等了,你的人追错方向了,你要找的人在西南方,现在派人去追还来得及,不然,”说着顿了一下,看向前方太师椅端正坐着的人。

言景安眉眼一沉,眸底幽深,不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但梁攸注意到了,他轻敲的手指停了一瞬,又继续漫不经心的继续。

倒是贺景沉不住气,面色变了变,“不然什么?”

说完又发现自己上了当,一个恼怒就要上前将她拎起。

梁令舟眼疾手快的转身将梁攸揽入怀中,身子背对着贺景。

肉团子似的梁玉舟瞬间奋起,双手一张拦在了前头。

眉头紧锁大声喊到:“你要对我阿姐干嘛,有事冲我来!”

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看着就很……奶凶奶凶的。

梁攸被梁令舟护在身前,身后温暖宽大的怀抱让人心安。

还有这弟弟似乎也不错,软糯可爱,又肉乎乎的,主要是跟她一样,护短啊。

“你刚才在胡说八道什么?”贺景怒喝。

又低眸看了眼拦住他圆滚滚的身子,眼睛脸蛋都圆乎乎的,这是个肉丸子吗?

梁攸拍了拍梁令舟的手臂,示意他放开她。

梁令舟看向她,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梁攸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梁令舟才将虚揽着的手放下,与她一起正对着贺景。

“我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梁攸看着贺景,眼底清澈,但直视人时,那双眼仿佛能将人的心思一眼看穿。

贺景不由有些心慌,眼神有些躲闪,“你什么意思?”

“来抄家是为了掩人耳目对吗?你们目的不是我爹吧?”梁攸转头看向那射过来冰冷的眼眸。

“我说的对吗?摄政王。”


言景安不知何时已站到了梁攸身旁,眼神直射那对母子。释放的威压及寒气让人胆寒,震慑的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看得到他们。”梁攸见他直视他们,有些惊讶道。

“嗯。”言景安淡淡的应声道。

“以前也见过?”梁攸问。

“不算刚才见阴差,这是第一次见。”言景安摇头。

第一次见就那么淡定,这女鬼她看着都觉得有些恐怖。

言景安悄悄吐了口气,负在身后的大手松了又握紧。

“把账册交出来,本王给你报仇。”言景安睨了眼女鬼,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女鬼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比那女道士还要瘆人。

即便身子不住的发抖,还是倔强道,“我要自己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们。”

梁攸眉头微皱,往前一步,言景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梁攸回头,疑惑的看向她,言令安有些不自在的松了手,“小心些。”

“就他们,还伤不了我。”

“你若亲手报仇,便是沾了杀孽,入不了轮回,需得在阎罗殿接受审判,落入十八层地狱受刑。洗清罪孽方可入轮回,十世畜牲道,才能一世为人。你想清楚了吗?”

梁攸的声音如冰珠一下一下的敲进众人的心里,让人心一点点变冷。

女鬼癫狂的笑了,笑得全身都在晃,目眦欲裂,“那为何那样的恶人这样对我,没被拖下地狱受刑,我报仇就要下地狱还要做畜牲,我不懂这是何道理?”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他的孽债死后都会在判官的生死簿上,自会清算。他不会好过,你身上并无业障,可以投个好胎,重新来过。”

梁攸好言相劝,如她沾了杀孽,那就是恶鬼,她也要收了她。

“我不……凭什么他这一世踩着我的尸体享这荣华,他就该下地狱,我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还有他们所有人,他们都该死。”女鬼蚀骨的恨意疯长,怨气大涨,怨气不断的吞噬她的理智。

“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他,我不入轮回。”

“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吗?”梁攸问道。

“对,魂飞魄散在所不惜。”女鬼抬头,眼珠子流下血泪。

梁攸终是看清了她的脸,面目全非,眼珠子也被挖了出来,身上的四肢全是诡异得形状。

“那他呢?”梁攸伸手指向旁边的男孩。

“劳烦大师送乖宝入轮回,投个好胎。”女鬼望向男孩,终是收了身子的戾气,神色柔和了些。

“我不,我不走,我陪着娘。”男孩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傻孩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何必跟我遭这份罪,早日去投胎,大师说了你可以投个好胎,以后就会有真的爱你的爹娘了。”女鬼又温和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孩一点不嫌弃她的可怖,直接扎进她怀里。

“你就是我娘啊,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乖宝听话,入了黄泉,过了奈何桥,喝了那孟婆汤,前尘往事皆会烟消云散,以后啊,会有人给你买好吃的糖葫芦,也会有人哄着你入睡,你啊还能进那翰林院读书识字,也能骑马驰骋,还会有许多好看的女娃娃跟你玩,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女鬼说着,眼中的慈爱更甚,脸上狰狞的伤疤都透着柔和。

男孩眼中满是向往,一脸渴望的抬头,“那娘我们一起走,你不是说喝了孟婆汤便什么也不记得吗?

我们去喝那孟婆汤,那时候就不会再有坏人伤害你了,乖宝会保护你的,把坏蛋都打跑。”

女鬼手中的动作有一瞬间的迟疑,只是静洽的笑,一下一下的抚摸他的脑袋。

梁攸看着母慈子孝的这幕,开口道,“东西给我,你们二人虽不是母子,但你二人确有母子缘,轮回两世后,第三世会是母子。”

男孩惊喜不已,“真的吗?真的吗?你真的是我娘吗?你真的可以当我娘了。”

女鬼拍了拍他的脑袋,“傻孩子,你那么好的孩子,怎能让我当娘,你的娘亲啊,当是才貌双全,满腹才学,秀外慧中,色艺无双的美人。”

声音越说越低,她曾经也是啊,她的才情她的外貌,也曾让多人争相追求,可她偏选了头狼。

后来的她跌入了泥潭,又入了深渊,如今身在地狱,她怎能不恨。

所有人都没出声,深夜万籁俱寂,过了很久。

女鬼从她那头浓密的长发间摸出了一本册子,双手奉上。

“这是大师要的东西,我本名唤林语湘,不求别的,只求大师送乖宝投个好胎,我亦有条件……”

林语湘将名册举过头顶,梁笑并未伸手去拿,只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

“说。”

“望大师帮我回家看看我父母,我除了报仇,这人间最放不下的便是我的父母。我死时,我爹乃是国子监祭酒,名唤林烨。”林语湘道。

言景安眼睛微眯,“如今的国子监祭酒是方雪照。”

听见这话,林语湘的怨气大涨,恨意疯长,“就是他,是他杀了我。”

言景安往前一步,将梁攸护在身后,“是林烨举荐的方雪照,你说他是你父亲,可林烨好似只有一女,此女尚在,且方雪照是她夫婿,二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林语湘深深闭眼,阴冷的嘲讽,“他过得真好啊,他这样的人怎么还不下地狱。”

梁攸越过言景安,伸手拿过账册,随手扔到言令安怀里。

“看看是不是真的。”

言景安接过没立刻翻开,而是转头扔给了二月。

二月此时精神高度紧张,被吓大叫了声,刷了拔出了剑。

“妖孽,受死吧。”

对着飞来的账册就要一剑削碎,好在六月眼疾手快的拔剑制止了他。

“二月,你疯啦!”

言景安杀人眼神的看过来,二月惊醒,看在地上的册子。

忙捡起翻看,看到上面的内容,身子不由得一颤,好险啊,不然他死一万次都不够。

梁攸一副看白痴的眼神。

言景安闭眼,他很后悔带他们出来,真的挺丢人的。

此时天已渐露白肚,鸡鸣声打破了寂静,不一会街边便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隔壁也响起了吱呀的开窗声,动作轻缓还有窃窃私语。

“当家的,我怎么昨晚好似听到了哭声,好像是女人跟小孩的哭声,好像还有男人的叫声。”

“乱说什么,隔壁好久不住人了,这两日老是听到响声,怕是主家回来打扫了吧。”

“今早怎么的这般阴冷,还没入秋呢。”


“一两银子。”

老妇人微愣,但见对方只清浅的笑着,便也不多说什么,从袖口掏了一两银子递过去。

严律还未走,听到后气得不行,又扭过身子气都道,“凭什么我就一百两,别人就一两银子。”

“因为先撩者贱。”

严夫人气急,“将他给我拖上去。”

很快两个小厮一人驾一边将严律给驾上了台阶。

“严夫人我说的话何时都作数。”梁攸在对严夫人一笑。

严夫人眼眸深了深,面色不由的暗沉,但也并未说什么,转身离去。

“您请坐,我先给您扶个脉。”梁攸然后夏薇扶着老妇人坐下。

老妇人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夏薇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梁攸搭上她的手腕,低垂眼,“郁结于心,寝食难安,若长期以往,命不久矣。”

老妇人眼神浑浊,空洞,死气沉沉,一行浊泪落下。

梁攸头上的木簪一缕青烟飘出,化作人形跪在了老妇人面前。

“娘。”林语湘声泪俱下。

手不由的抚上了老妇人的脸颊,“你怎得这般苍老,可是那畜牲加害与你?娘……”

老妇人是有感触,浑浊的眼睛恢复清明,不由的四处张望,“湘儿……我的湘儿……”

慌张的站起身,颤抖着嗓音喃喃道,“湘儿在叫我,湘儿,娘在这,娘在。”

夏薇不由的心酸,她已经猜到了,这怕就是那夜女子的母亲吧。

“娘……湘儿不孝。”林语湘掩面痛哭。

“娘,您在这干嘛,害的我好生找您。”一道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不满。

听到这个声音,林语湘不由的全身发抖,这个声音哪怕她灰飞烟灭也不会忘记。

她恨到了骨子里也怕得身形摇摇欲坠,那日的痛苦仿佛还历历在目,断腿之痛,剮眼之恨,她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饮其血。

再看到自己娘亲那精神恍惚,被折腾的心力交瘁的模样,她更是恨意大涨。

周身笼罩着黑气,四周也开始变得阴冷,原本晴朗的上空也开始布满乌云。

不好,这是佛门之地,她如今有成厉鬼之兆,只怕会被大恩寺的人察觉,将她收了去。

方雪照不由仰头,这天虽未入秋,怎得也这般阴冷。

“娘,这天色不太好,今日这香便不上了,改日我再带你来。”他说这话时,满脸的不耐嫌弃。

林母低头攥紧手心,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觉,身子不由的微颤。

梁攸意念一动,强行收了林语湘入木簪。

伸手轻揽住林母,柔声道,“老夫人,今日若是不便,明日再来也行。”

林母本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走不出来,听着耳朵清泉般的声音,像一般风吹散了迷雾,眼前渐渐清晰。

林母全身僵硬转头看向来寻她的人,他的女婿方雪照。

“来了,便上去烧炷香吧。”她的声音,沙哑苍老,仿佛压抑着什么。

方雪照眉头皱起,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随即便低声道,“瞧这天色不好,怕误了回去的时辰,爹还在家等您呢。”

林母呼吸一窒,若是平日他这般说,她定是要即刻回程的。

但今日,林母鬼使神差的执意要上香。

方雪照脸上的不耐已不再遮掩,冷嗤道,“您这隔三差五的来上香,也没见佛祖保佑爹身体好转,何必再辛苦蹬这长阶,好好待在家安享晚年不好吗?”

林母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眼里仿佛寖了血,双眼通红。

梁攸轻拍她的手,林母心里紧绷的弦便软了下来,好像泄了气般,瘫软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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