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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

林晚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晚被带到一座大宅子前面,此地已经远离了闹市区,属于真正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一直到进了大宅子,林晚的两条胳膊才被松开。她扯出嘴里用来堵嘴的布条,嘴唇周围都红了一圈。林晚心一横,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死一次,搞不好还能穿回21世纪!不过,林晚预想中的被拔舌挖眼,然后她直接一头撞死等种种情况,完全没有发生。林晚被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大门一关小门一锁,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哦,门口那两个看守她的老妈子当然不算人。林晚就这么被关了三天,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啊啊啊啊啊!!!!”林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天长啸。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冷宫里的妃子都会发疯了!虽然说有吃有喝,饿不死,但别说打发时间的...

主角:林晚方文锦   更新:2025-04-28 18: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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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方文锦的女频言情小说《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由网络作家“林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晚被带到一座大宅子前面,此地已经远离了闹市区,属于真正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一直到进了大宅子,林晚的两条胳膊才被松开。她扯出嘴里用来堵嘴的布条,嘴唇周围都红了一圈。林晚心一横,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死一次,搞不好还能穿回21世纪!不过,林晚预想中的被拔舌挖眼,然后她直接一头撞死等种种情况,完全没有发生。林晚被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大门一关小门一锁,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哦,门口那两个看守她的老妈子当然不算人。林晚就这么被关了三天,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啊啊啊啊啊!!!!”林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天长啸。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冷宫里的妃子都会发疯了!虽然说有吃有喝,饿不死,但别说打发时间的...

《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精彩片段


林晚被带到一座大宅子前面,此地已经远离了闹市区,属于真正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一直到进了大宅子,林晚的两条胳膊才被松开。

她扯出嘴里用来堵嘴的布条,嘴唇周围都红了一圈。

林晚心一横,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死一次,搞不好还能穿回21世纪!

不过,林晚预想中的被拔舌挖眼,然后她直接一头撞死等种种情况,完全没有发生。

林晚被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大门一关小门一锁,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

哦,门口那两个看守她的老妈子当然不算人。

林晚就这么被关了三天,真真正正地体验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黄花大闺女。

“啊啊啊啊啊!!!!”林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仰天长啸。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冷宫里的妃子都会发疯了!

虽然说有吃有喝,饿不死,但别说打发时间的东西了,就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是个人都会发疯的!

林晚甚至觉得,哪怕现在给她一本数学题,她也能欣喜若狂地写下一个解字了。

林晚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不能坐以待毙!

她费劲巴拉地搬了一张实心大木桌,放在院脚。

然后就是椅子踏着椅子,再踏上一张椅子。

在摇摇欲坠中,林晚攀爬上了最高峰,她坐在院墙上。

这至少得有三四米了吧?

林晚眼睛一闭,给自己打气,没事的!这下面是一处花坛,里面都是泥巴,只要看准时机往这里跳!

基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事实证明,就如林晚预料的那样,除了手掌蹭破了一点皮外,基本属于完美落地。

这么大一座府邸,林晚连大门都摸不到在哪里。

不过还好,天降一个小丫鬟。

林晚麻溜利索地捂住了小丫鬟的嘴巴,把小丫鬟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闭嘴别出声!不然我就弄死你,听到了没?!”

小丫鬟看到林晚手里尖锐的石头,吓得赶紧点点头:“嗯嗯!”

林晚慢慢松开手,果然这小丫头并不老实,瞅准机会就要扯开嗓子喊。

还好林晚也并不相信她,马上又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摁在地上。

林晚让她的脸朝地,手反折在身后,用腿压住,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着石头。

林晚的脸上还笑得十分阴险:“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唉,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要是脸被划花了,那可就不好了,别说以后嫁不到好人家,就是现在这份差事,都要保不住了吧?”

但这小丫头好像完全没有被吓住,更加用力挣扎了。

啊这……看来想从她这里套出后门、偏门在哪里,怕是比较困难了。

林晚只好改变了策略:“小姑娘,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是你家公子银(啥来着?)……银千澈的心上人,只因我是乡下姑娘,年纪又大了,你家老爷死活不答应让我进门,但我实在舍不得你家公子,这才冒险来这里相见你家公子。”

林晚的眼神里酝酿着眼泪,慢慢放开了不敢置信的小丫鬟:“只要你告诉我千澈住在哪里就好,唉,宅子里人多眼杂,我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

唉,住大宅子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地方太大容易迷路!到处都是宛如粘贴复制一样的回廊和拱门!

想靠林晚自己找到后门混出去应该是不太可能的,而这个小丫鬟又明显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

不如从银千澈这里下手?

林晚低头,真诚地看着小丫鬟:“只怪我和你家公子的恋情不融于世俗。”

小丫鬟终于闭上了嘴巴,紧张兮兮地看了一周,看得出来,她很是在乎她家公子的清誉:“你!你……胡说什么?!我家公子怎么会看得上你?!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喊人把你抓起来,打死你!”

林晚抓着小丫鬟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罢了罢了,你去喊人来吧!把这件事闹大了也好,好叫你家老爷知道我已经怀有身孕了。”

“什么?!!!”小丫鬟哪里怀过孕,只是听她这么一说,居然还真的觉得肚皮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丫鬟终于开始半信半疑了,如果他家公子这么喜欢这个女子,连孩子都有了,那也……那也……

小丫鬟给林晚指了一条明路:“你自己去吧,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给你带路的,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我就死定了。”

林晚紧紧握住小丫鬟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这也太好骗了吧:“多谢你,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把你说出来的,但日后如果我真能和你家公子长相厮守,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你!”

林晚说完这句,就跑了。

得趁着别人还没有发现之前,找到银千澈的住所!

林晚偷偷摸摸翻了窗户,进了银千澈的房间,盘腿坐在床上,放下帷帐,等着银千澈回来。

银千澈的房间很大,大致可以分为读书写字区、吃饭区、休闲区、沐浴区,而卧榻在最里面,还隔着一道珠帘,除非特地往这边看,否则根本看不到有人。

一直到傍晚,这位病美人才归屋。

林晚就这么躺在床上,闻着晚饭的香味,然后听到了那两个老妈子来请罪。

银千澈任由这两个老妈子跪在地上,直到他用完晚膳:“去领十板子,再罚半年月钱。”

银千澈吃过饭之后又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又让小厮把他推到书案处,看书写字。

直到入夜,银千澈说要沐浴,这才终于把身边的小厮都打发走了。

然后,这厮……居然站起来了?!

虽然走得很艰难,但他确实站起来!

算了,好像也没差。

林晚没有穿鞋,踮着脚尖下了床,然后马上拨开珠帘,在珠帘落下之际,跑过去一把捂住了银千澈的嘴。

银千澈还以为这个女人已经被金玉楼那边的人救走了,没想到居然藏在他的房间里!

银千澈垂下眼睑,失策了,早知道就该弄死她!

林晚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地看着银千澈:“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林晚早就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表情木然地看着王翠花的一举一动。

这货!一脸嫌弃就算了,居然还能随便翻她的东西!还翻得这么随性自然,就好像当林晚不存在一样。

现在更是过分,居然直接要从她手里抢东西!

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林晚虽然现在年纪才将近30,但也已经是被人尊称一声林婶的人了。

战斗力不可小觑。

一把抢回了自己的东西,顺带推了王翠花一把,直接把她推的四脚朝天!

王翠花揉了揉屁股,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林晚?你是不是疯了?你推我干嘛?”

林晚好笑地看着她:“你都来抢我的东西了,我难道还要好声好气地给你送到家门口不成?”

王翠花抬起来装已经开始浑浊的眼睛:“你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林晚:“……”

林晚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原主这个傻子好像还真是这样的,生怕失去了这所谓的个朋友。

毕竟在原主这个只有核桃大的脑仁里,只有王翠花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十分支持方文锦接着读书。

至于其他那些好心好意,劝她好好过日子的人,全都是心思歹毒,见不得她当上秀才娘子的贱人!

林晚郁闷的不想再说话,蹲下来继续清洗:“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再想从我这里捞好处,我是绝对饶不了你的。”

王翠花气不打一处来,但也不想放弃这么一个冤大头:“林晚,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就我这么一个朋友,你之前被那两个贱人挑唆要和我绝交,我都没有怪你,你居然还给我甩脸子?”

林晚觉得简直莫名其妙,这个王翠花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什么时候被人挑唆了?

林晚决定不和这个神经病说话了,跟脑子有病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好在猪大肠和猪小肠都已经洗干净,其他的可以回去再洗。

林晚把东西收拾好,提着背篓往回走,目不斜视。

但是王翠花却不干了,她吃白食吃惯了,现在一下子落差这么大,她自然不乐意。

王翠花一把抓住林晚的背篓,高声大喊:“林晚!你什么意思啊?推了我你就想走了?”

王翠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背篓,就算不能把林晚这个傻子骗得死心塌地,也总得留点东西做补偿。

那两颗猪肾现在可打发不了她了,至少得再加一颗猪心才行!

林晚不傻,她看得懂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凭什么?

林晚拽着背篓,想把背篓拽回来,然后回家躲清闲。

但没想到王翠花居然死都不松手。

两方僵持之下,这个用了很多年的背篓“咵”的一声,烂了。

王翠花有点懵了,这可不关她的事!她就只是想要两颗猪肾一颗猪心而已!

林晚怒了,她本着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要和神经病讲道理的想法,一再退让!

没想到王翠花这么会蹬鼻子上脸!

林晚沉默着放下背篓,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甚至还在衣服上把刚才蹭上的油擦干净。

然后。

出其不意地给了王翠花一拳。

林晚下手很有分寸,没有往心肝脾肺肾上招呼,而是一步到胃,直接一拳揍得她午饭都吐了出来。

王翠花倒在地上直哼哼,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发现似乎有人往河边走,她就干脆直接在地上装死了。

王翠花哭天抹泪,她今天非得让林晚把这一整个背篓的东西全部赔给她不可。

王翠花有这个信心,她以前也这么做过,而且成功过。

得到了好处的她,开始在村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碰瓷。

村里很多人都被她搞怕了,看见王翠花直接绕路走路走。

林晚虽然没料到,在这里也能碰到碰瓷的奇葩行为,但是她也很快反应过来。

不就是比谁喊的更大声吗?

林晚还真不怕她!

林晚也华丽丽地倒在地上,甚至还“哐”了一拳,把本来就烂了的背篓直接砸开一个大口子。

猪大肠猪小肠流了一地,看起来就十分惨烈。

林晚打了个哈欠,实实在在地流了几滴眼泪,开始哭天抢地:“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王翠花!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打了我不说,把我的背篓都砸烂了,还要抢我的东西吃!”

“老天爷啊!你赶紧降个雷劈死她吧!叫她以后都别出来作恶了!”林晚抢在王翠花之前,先发制人。

这个时候来河边的,要么就是出来打水的汉子,要么就是来河边浆洗的女人。

但是无一例外,全都被吸引了过来。

王翠花见自己的台词被抢了,恶狠狠地看着林晚:“你个不要脸的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你把我打了!”

然而,狼来了的故事,听不了第三遍。

早就对王翠花颇有微词的村民们,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说辞。

他们其中还有人是被王翠花坑过的。

此时更是直接笑出了声:“王翠花,你下次想骗吃骗喝,能不能换个好点的理由?怎么每次都是这一套?”

“这么多猪下水,王翠花肯定是眼馋这些猪下水,才故意找上林晚的!”

眼看着大家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王翠花急了:“这次是真的!我真是被林晚打了!我肚子上现在肯定还有印子!”

林晚一把鼻涕一把泪,忍着恶心,指着地上的呕吐物:“我这是实实在在的,被你打的连中午饭都吐出来了,证据摆在这里呢!”

“可你说我打了你,有什么证据吗?”林晚她虽然泼妇骂街是比不过,但是颠倒黑白却也轻轻松松。

好啊,你既然说我打了你,那你把证据拿出来。

只要你把衣服掀开,证明你肚子上面有个印,那她现在马上就可以赔礼道歉。

但是为了自证清白,当众掀开衣服?

要是在21世纪倒也无所谓,但是在这里?

除非王翠花已经买好了上吊的绳子,不然她今天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正常情况下,林晚是不屑于用这些阴险的招数和算计的。

但谁让王翠花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来找打!


今天要去镇里卖兔子,这可是大事,只要卖了钱,就能换粮食了!

一大家子都早早地起了床。

林晚痛苦地吃完自己的碗里的野菜后,把地上摊开凉着的野菜全部装进背篓里。

她今天非要把这些野菜全部发卖了不可!

方二河的背篓里放着两只兔子,他问:“大嫂,你把这些野菜装起来是要干嘛?”

林晚把装着野菜的背篓递给方三猛:“拿去镇上卖了。”

林晚原本只想让方三猛跟着的,毕竟这小子看起来就是一根筋。

结果方二河这家伙也非要跟着,说是要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招小工的。

但其实林晚知道,方二河就是想盯着自己,以防“自己”又假公济私,把钱藏起来不买粮食,去贴补方文锦。

林晚还能怎么办呢?只好答应了,一直拒绝反倒还显得她心虚。

方二河的脸上一言难尽:“大嫂,我们乡下人没有吃食才会吃野菜,他们镇上的人哪里会吃这些东西,更别说卖了,还是我们自己吃吧。”

林晚却笑眯眯地说:“我们觉得野菜不好吃,是因为我们没盐没油,他们城里人把野菜焯一遍水,拌上香油细盐,再添一点酱油辣椒花生碎,好吃的不得了。”

林晚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吞口水了。

方三猛更是直呼:“乖乖!区区一个野菜,居然该用这么多东西来配它,这要是不好吃,我方三猛把名字倒过来写!”

虽然方三猛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到底怎么写。

林晚见方三猛心甘情愿背上背篓,这才笑道:“他们城里人就好这一口鲜呢。”

“今天家里没有野菜了,”林晚对方淼淼说道,“这两天家里老母鸡又下了两个蛋,今天中午你们三个在家,就把这两个鸡蛋分了吧。”

“当然了,”林晚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子轩,“如果方子轩不干活的话,你们就可以多吃一点了。”

这死熊孩子,今天早上非要闹着吃鸡蛋羹,不给吃就绝食。

林晚倒要看看,这熊孩子经得住几顿饿:“谁也别帮他,就让他自己干!”

方淼淼直接说:“一会我把家里收拾好,直接去山上挖野菜就行了。”

方淼淼犹豫了一下,说:“大嫂,要不把这两个鸡蛋也拿去卖了吧?”

方淼淼无视了身后一直在拽她衣服的小手。

一个能卖两文钱呢。

两个鸡蛋都可以买一斤糙米了。

吃啥不是吃?不如多换点粮食。

要是以前,方淼淼是万万不敢说这样的话的,从前家里的鸡蛋都是紧着方子轩和方文锦吃。

但是这两天下来,方淼淼也大致琢磨出了大嫂对方子轩的态度,这才敢有这个提议。

林晚摆摆手,说:“你们自己吃,要想买粮食,就抓紧去山里挖野菜,挖了我好去卖。”

天色刚亮,林晚三人就出门了。

其实也可以去村长家里坐牛车,一个人一趟才一个铜板,比之其他村两个铜板已经是便宜了。

但是偏偏他们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虽说村长是他们的亲爷爷,死皮赖脸蹭一趟也是行的。

但是他们早已经分家了,村长也时常贴补他们家,他们实在是没脸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麻烦他老人家。

三人走到镇上时,已经浑身是汗,林晚更是气喘吁吁。

歇了一会儿之后,方二河提议说:“前面那条街有集市,我们去那里卖吧。”

“不行!”林晚立马否决。

兔子就算了,说不定还能卖出去,但是野菜可就悬了。

去集市,她还怎么倒买倒卖?

方三猛挠了挠头:“啊?那……还卖吗?”

他们乡下人拿点东西来镇上都是去那里卖的啊,不然还能去哪里卖?

但林晚让他们不用担心,把他们身上的两个背篓背在自己身上,一前一后:“卖啊!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酒楼里卖。”

石山镇就面前这一家酒楼,何必再绕远路去别的地方。

方二河:“!!!啊?”

方三猛:“!!!去酒楼里卖?!”

他们这些乡下的泥腿子,路过酒楼这种富贵地方,可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大嫂居然说要去酒楼里卖兔子?还卖野菜?!

这……卖不出去的吧?

这怎么可能卖的出去呢?

说不定还会被赶出来!

但是,他们胡思乱想之际,林晚已经一头扎进了酒楼的后门。

就像方二河和方三猛所想的那样,立马就有伙计推搡着,要把林晚赶出来。

方二河和方三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吧!就说没有这么容易!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去扶人的准备了,结果不知林晚说了什么,那伙计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把她放进去了。

主厨打量着眼前这个妇人,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倒也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你说你有野味?是什么?拿出来看看吧。”

林晚把前面背篓的盖子掀开:“两只野兔。”

主厨有些失望,还以为是野鹿野猪这样的稀罕物呢:“野兔野鸡可卖不了什么好价钱,最多给你二十文钱一只。”

系统商城里回收野兔是20元一斤,这只野兔有两斤重,能卖40元。

林晚知道这主厨在压价,毕竟优势在他,石山镇上可就只有他这一家酒楼。

而且,这野兔也确实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林晚虽然舍不得贱卖,但想着手里也该有些铜板傍身,便忍痛割爱,卖了一只。

另一只野兔和那一背篓的野菜都卖给了系统商城,一共卖了55块钱。

林晚一出来,就看到了方二河和方三猛热切的眼神。

方三猛忍不住问:“咋样?卖了吗?卖了多少铜板啊?”

方二河想拉都拉不住,这个家里一直是大嫂掌家,大嫂管钱,卖了多少钱能告诉他们吗?

别到时候又挨一记白眼。

这大傻子,怎么就不长记性!

林晚神秘地摇摇头,低声道:“回去再说,财不外露知道吗?”

方三猛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方二河却偏了偏头,看吧,怎么可能告诉他们。

林晚看到了方二河的脸色,但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买粮食更重要一些。

她对方二河和方三猛说:“你们先去看看有没有找小工的,我去买米,咱们分开行动。”

方三猛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方二河拽走了。

林晚按照记忆,走去米粮店,一问,糙米要4文钱一斤,陈米6文钱一斤,精米要10文钱一斤。

系统商城里的糙米要6块一斤,白米却只要2.5块一斤。

林晚想了想,还是在米粮铺里买了两斤糙米,又去系统商城里买了两斤白米。

货币两家,哪里便宜就在哪里买。


这么一套下来,已经是下午了。

林晚本来想着,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要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其实也就是野菜炒腊肉。虽然林晚觉得差点意思,但其他人觉着这已经是非常好了。

但是这次,他们似乎好像不太领情。

方二河:“算了吧大嫂,还是先把剩下的麦苗做成麦芽糖,我们再吃饭吧,不然要是染上菜味儿,就卖不出去了。”

毕竟,家里就只有一口锅,煮饭煮菜,甚至是烧水洗澡,都是这口锅。

这个朝代,铁可是稀罕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和盐一样,都是受官府管制的。

甚至盐还好一点,有钱就能买。

但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想要买铁,就得先去官府登记,然后再拿着这个凭证,去官府名下的铁匠铺子,买铁造锅。

他们庄户人家,想买个铁锅,搞不好半年的积蓄都得搭进去

“那也总不能不吃饭吧,这样,红薯还有多的,我们烤几个红薯吃。”林晚说道。

林晚对家里只有一口锅这件事,早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尤其是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油腻腻的,水上还飘着油花,洗澡都是折磨,特别是最近油水多了之后。

等挣到钱,其他的先不管,先去买锅!大铁锅!

“不用不用,”方三猛赶紧跑去把那一布袋子的渣子拿过来,献宝似的说,“大嫂!你看!这些还都是好粮食。”

林晚心想这倒是也行,如今这个家里也容不得半点浪费:“不过,光吃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寒酸了?”

方三猛乐呵呵地说:“寒酸啥呀,多好的粮食啊,又是麦子又是红薯,那村里其他人想吃都还吃不到呢!”

方二河也笑着说:“这比野菜可好吃多了,至少不苦也不涩。”

“那成,”林晚也想着一鼓作气,干脆今天一天就把这些麦苗全部熬成麦芽糖,明天就开始售卖,早点变现,“那今天就将就着点,一人吃一碗麦渣,再给你们一人泡一杯糖水喝。”

大家轮流吃饭,手里的活也不停。

一直到半夜,村里的狗都睡了,再没有了半点动静,林晚他们这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哈欠连连地从灶房里走出来。

连林晚都没有洗澡的力气了,直接上床就睡。

原本勤劳的方家,从前天一亮就开始干活了,但今天却是例外。

一大家子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陆陆续续从床上爬起来。

都已经这个点了,也就懒得再折腾饭菜了,再说昨天的麦渣也还没有吃完,就干脆还是就着昨天的麦渣和糖水,对付了一顿。

吃完饭后,大家总算是有了些精气神。

林晚让方三猛把昨天晚上做的麦芽糖,全部拿到桌上:“这总共78文钱的本钱,就做出来这些糖。”

装了满满一小木桶,估摸得有三四斤。

林晚:“全部切成了铜钱大小的糖块,我数了一下,有两百多块,多的那些呢,咱们就自己吃,或者送人都行。”

“现在主要就是,咱们这200块糖该怎么卖,卖多少钱合适,怎么才能不亏本。”林晚说着,就拿起一块糖含在嘴里。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人嘴里含了一块。

方三猛直接说:“这有啥好说的,这200块糖,还刨开了那一罐子糖浆和咱们自己吃的糖,就算是卖一文钱一块,也不会亏本啊!”

再说了,这78文钱的成本也没有浪费啊,这粮食不都还可以吃吗?

方三猛是真没想到这糖块这么挣钱:“只要咱们卖得便宜,还愁没有人买吗?大嫂,你这就完全就多虑了!”

78文钱的成本,还要加上人力物力,以及一天一夜的工时,还有那么多柴火。

就卖200文钱,也亏得方三猛敢想。

方三猛不仅敢想,甚至还觉得自己想的挺美:“短短一天咱就能挣一百多文,嘿嘿!大嫂,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去躺床上美了好久才睡着!”

林晚扶额叹气:“方三猛,你算过账吗?”

这种要脑子的活动,方三猛果然是不太合适。

“为啥呀?”方三猛不明白了,“这不挺好的吗?挣了钱也不浪费粮食。”

林晚戳着他的脑门,给他算了一笔帐:“如果按照你说的,只能挣122文钱,但是你想想,我们昨天可是整整7个人啊,就围着这个灶房没出过门,一天一夜,平均一个人只能分到17文钱,就这,还不算上麦苗发芽的时间。”

“方三猛,你去地主家里做过小工,一天也才五个时辰吧?工钱一般都有30文!”

“而且我们还烧了这么多柴火,我们住在乡下,柴火确实不用自己花钱,但这柴火,你要是运到镇上去,一车柴火得30文钱呐!”

林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方三猛:“现在你明白了不?你还觉得122文钱多不?”

方三猛如梦初醒,臊红了脸:“我…我我也没想这么多,我以后还是多出点力气吧。”

方子轩翘了翘嘴巴:“笨蛋三叔,不光柴火要钱,咱们干一天也得有辛苦费啊!”

“嗐!”方三猛趴在桌子上,闷声说,“你们也知道我不怎么聪明,你们自个拿主意吧,我跑腿就成。”

林晚没好气地把他从桌子上揪起来:“不会就好好听着,既然知道自己不聪明就更要学着点。”

“现在大家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坐在一起商量,但等你以后娶了媳妇成了家,遇着事了你怎么办?”

“慢慢学,就算脑子不灵光,也学着点经验。”林晚对其他人也是这个说辞,“你们也是,别觉得和自己没关系,你们也要学着点为人处世的经验。”

“哦,”方三猛耷拉着肩膀,“那,那我就听着?”

林晚笑道:“大家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怕说错,知道错了才能改。”

还是不能打消小朋友的积极性。

方子轩拿了一块糖,跳下长凳,小大人似的说:“那个,咳咳,我以前吃过几回糖,这个我有经验。”

“那些挑货郎有时也会挑着东西来村里卖,偶尔也会有糖卖,一般是5文钱一块,但是他们的这个糖没有咱们这个大,要小一点,也没有咱们的甜。”

“所以,我们也不能卖的太便宜了,至少,一文钱一块是绝对不行的!”

方子轩最近掉了一个大门牙,说起话来有些漏风,但说的却都在理。

林晚颔首认同:“方子轩说的不错,有些商贩子,为了多挣钱,会在糖里掺杂糯米粉,所以就没那么甜。”

方三猛突然插了一句嘴:“这些奸商,赚了这么多钱,还要掺假!”

“别人我们管不着,我们管好自己就行,”林晚继续说,“至于到底卖多少钱,我认为至少不能低于4文钱。”

“我们做出来的糖本来就比别人家里质量好,没必要贱卖,再一个,要是卖得太过于便宜,肯定会惹得其他小商贩不痛快。”

“你们觉得怎么样?”林晚说完,又问其他人的意见。

方二河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一桶麦芽糖:“我的老天爷啊,这要是全卖出去了,就是整整800文钱!”


在水里忙活了大半天,收获还算不错。

除去林晚自己偷偷摸摸卖给系统商城的之外,还抓了两条巴掌大小的鱼,螃蟹和河虾也有整整一背篓,还摸了几个河蚌。

“听说你们一家子都在河里抓鱼?怎么全都是螃蟹?”岸上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林晚觉得眼熟,还在想这是谁的时候,旁边几个小的已经从河里爬出来了。

“爷爷,你怎么来了?”

爷爷?这就是大饼村的村长?也是原身的爷爷?

方柴反问他们:“你们抓这么多螃蟹干嘛?又没有两口肉,还费时费力,还不如去山上找点野菜更能饱肚子。”

本来螃蟹里面就没有两口肉,还要费时费力去找,去煮,有这工夫还不如在床上躺一会,还不会那么容易饿。

更何况,螃蟹河虾这些东西还刮油得很,本来肚子里就没有几滴油水,吃了这些玩意儿会越吃越饿,所以村里谁都不乐意吃。

几个小的不敢说真话,时不时偷瞄林晚。

林晚便笑道:“也不是我们自己吃的,只是听说石山镇上的有钱人都喜欢这个,我们是想试一试能不能卖掉。”

方柴无奈地摇摇头:“估计很难,还是别白费工夫了,以前村里也有人拿螃蟹河虾去集市里卖过,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人买。”

而且价格也很低,石山镇真正有钱人大多都搬去青阳县了,剩下的有钱人也会更乐意让下人去青阳县采买。

而普通人家又更乐意去买猪肉,有油水。

林晚点点头,笑道:“我们也只是想试一试,卖不掉就算了。”

方三猛想说,大嫂连野菜都能卖出去,螃蟹河虾肯定也可以的!

但是想到大嫂说要保密,方三猛又生生忍住了。

方柴跟着他们几个回了家,一边走一边说:“今天早上的事我都听说了,林晚啊,老三和他媳妇死得早,文锦又要读书,一家老小要靠你来持家,我也知道你不容易。”

“但是,你有啥事不清楚,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啊,要是有啥不方便的,你就先去问你大婶二婶。”

“别总是外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知道不?”

方柴絮絮叨叨说了一路,林晚虽然无奈,但也勉强把这口黑锅背上了。

毕竟是好意。

到了家门口,林晚认真地说:“放心吧爷爷,以后我一定好好管家,不懂的就来问你,再也不会犯傻了。”

方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一直提在手里的破布袋子递给林晚:“知道你家难,这是五斤糙米,你拿着,混着麦麸和野菜,省着点,应该能撑个十天半个月的。”

林晚连忙把手背在身后:“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们家里还有米,我们不要!”

方柴佯装生气:“有个屁,你家什么情况我还能不知道?快拿着,你不吃,其他人还要吃!”

方柴把米袋子放到方三猛手里:“行了,我走了,回头你们把这米袋子给我送过来就行。”

林晚看着小老头的背影,哭笑不得,她家现在是真不缺这口吃的。

背篓里的水货能卖不少钱呢!

不过,这份情谊林晚是记住了。

现在已经傍晚了,他们中饭都没吃,其他人倒是习惯了一天只吃两餐,但是林晚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林晚赶紧去跑去灶房把门关上,煮了一锅海鲜大杂烩。

那两条巴掌大小的鱼卖不出好价钱,也一道煎煮了一锅鱼汤。

就着方爷爷送过来的糙米粥一起吃,也算丰盛了。

方三猛蹲在门口,搓了搓身上的泥点子:“好香啊,那些螃蟹啥的我们以前也吃过,好像也没有这么香啊?”

方淼淼常年待在厨房里,猛地抬头:“大嫂该不会是下了重油吧?!”

方二河、方三猛:“!!!”

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等一打开门,方淼淼赶紧冲了进去,看油罐子:“还好还好。”

那小半罐子油还剩不少。

方淼淼又哪里知道,墙角那堆柴火下,林晚还藏着一瓶油。

不过那五斤糙米一下就少了一小半!

几人含泪吃了一大碗,下次!下次一定不能再让大嫂这么浪费了!

这顿晚饭,只有林晚和方子轩吃得开心,其余四人都是一半开心一半忧愁。

方爷爷送过来的糙米还说吃十天半个月,这才一餐,就下去了一小半。

这换谁谁不愁啊!

吃完饭后,林晚看着木盆里的几个河蚌,突发奇想,这些河蚌里,有没有珍珠呢?

说干就干,林晚马上去拿刀,准备把这些河蚌全部破开。

方二河他们也围了过来:“要是里面有珍珠就好了。”

林晚开了一个,仔细翻找后没有发现,便问:“以前有人找到过珍珠?”

方三猛点点头,说:“是啊,以前有人在河蚌里开出过珍珠,卖了100文钱呢,但是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找到过了。”

慢慢的,大家也就失去了热情。

这些不是专门培育出来的珠蚌,林晚也知道机会渺小,但是:“没关系,就算没有珍珠,咱们也可以吃肉啊。”

“说的也是。”方淼淼跑去拿了一个碗,把地上的河蚌肉收了起来。

之后又连着开了四个,皆是一无所获。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林晚苦中作乐地说:“也不错啊,能煮两菜碗呢,够吃两顿了。”

方子琴忽然指着最后一个河蚌:“阿娘,紫色的!”

林晚就着火光一看:“哈!真的有珍珠,看来我们运气还不错!”

举家沸腾了!

还是方二河想到林晚说的,财不外露,这才提醒弟弟妹妹小点声。

林晚把珍珠取出来,还真是紫色的,应该比白色的珍珠值钱一些。

系统商城里已经给了两百元一颗的收购价格了,但林晚没有急着卖,想看看石山镇上是什么价。

林晚直觉,古代人工养殖技术还不成熟,这种东西,应该会比系统商城里收的要贵一些。

由于开出来了一颗珍珠,方二河他们一致认为,就这么走着去石山镇上,太不安全了。

100文钱,这对他们来说,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能买25斤糙米呢,还是坐着方爷爷的牛车去吧。

到了石山镇,林晚照例去了酒楼,从后门进去。

在林晚好说歹说,快要把口水说干了之后,主厨总算愿意留下最嫩的野菜尖儿,和最肥美的螃蟹、河虾。

价格还被压得极低,野菜一文钱一斤,螃蟹和河虾十文钱一斤。

林晚咬牙各卖了一部分,居然只卖了30文钱。

“诶!剩下的你不卖了啊?”主厨虽然有自己的供货渠道,但是价格可贵不少,能吃回扣他也高兴。

但这妇人卖了居然只卖了一半就不卖了,难道是看出来自己压价了?不可能啊,一个破破烂烂的乡村妇人,怎么可能这么聪明?

“不卖了!”林晚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以后她宁可麻烦一点,去青阳县,也不来这里了!

有竞争才好抬价!

要不是为了手里留点铜板,给他们过过眼,林晚真是一个蟹腿都不想卖!

林晚刚跨出门,反手就卖给系统商城。

螃蟹50块一斤,河虾30块一斤。

立马300块到账,加上昨天偷偷摸摸卖的,现在已经有500块了。

这一回,方二河和方三猛看着林晚空荡荡的背篓,识相的没有追问,只说:“现在我们去哪里?”

林晚摸了摸怀里用破布包裹着的珍珠,思虑再三,说:“我们现在去青阳县。”

石山镇就一家首饰铺子,搞不好也会和这家酒楼一样,仗着独此一家就压价。

林晚宁愿麻烦一点,毕竟这紫色珍珠应该是值点钱的。


林晚面对大家的疑惑不解,她摸了摸鼻子:“大棒骨确实没什么肉,猪下水也很难处理,但是我想吃啊。”

啊……这……

“那既然大嫂想吃的话,那咱们中午就煮猪下水吃?然后再把大棒骨炖上,晚上吃。”

方淼淼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大嫂想吃猪下水,但既然大嫂想吃,那就煮呗,也费不了什么事。

“不不不!”林晚忙说,“今天中午煮肉,下午再整点萝卜把大棒骨炖上,今天晚上吃。”

方文锦虽然也不喜欢吃这些猪下水,但是:“但是娘子,现在天气热,猪下水又容易臭,今天不吃,明天可能就坏了。”

林晚却笑道:“这些猪下水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弄。”

等今天晚上吃完饭,洗完澡,就买两个卤料包丢进锅里。

大火煮开,小火慢炖,等到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变成一锅香味扑鼻的卤味了。

这个时节,地里头的菜,终于长出来了,他们终于摆脱了每天去挖野菜吃野菜的命运。

做了一个辣椒炒肉、一盘韭菜炒鸡蛋,还有一大碗水煮青菜。

吃完饭之后,方二河他们也清楚,丑媳妇终有见公婆的一天。

他们拿出了今天一上午的成果。

这些黄色的糖果上面,本来应该是喜气洋洋的笑脸,但现在却变成了让人似笑非啼的哭脸。

林晚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笑了一会之后,才说:“你们是不是把眼睛安反了?”

方三猛郁闷地点点头:“一开始没有发现,等把糖搓成长条,砍了一节之后下来,才发现装反了,但是已经晚了。”

林晚拿起一颗糖丢进嘴里,并不责怪他们,反倒安慰:“没关系,反正也只是练手,咱们自己吃,反正味道也没差。”

等大家平复好,因为制作笑脸糖果失败,而难过的心情后。

林晚把剩余的一袋子铜钱拿出来:“刚才光顾着说布料和肉,都忘记和你们说今天最大的收获了。”

“这一批笑脸糖果,我和你们大哥直接拿去点心铺子里,掌柜以6文5分一块的价格,全部收购了!”

“所以!咱家今天一上午,就挣了2925文钱,将近三两银子!”

不说其他人,就是林晚自己,说起今天的成果时,也是一脸笑意盎然,越说越激动,高兴得涨红了脸。

其他人就更是直接捂住了小心脏,这是真实的吗?自己没有听错吧?现在确实是白天不是晚上吧?!

好疼!

真的不是在做梦!

天呐!一天就将近三两银子到手!

这就算是做梦也得笑醒来!

一天将近三两银子,就是地主家里,也比不上他们了吧!

就连方二河都开始晕头转向了:“大大大嫂,我现在就去熬麦芽糖,我们明天接着卖!”

方文锦赶紧把人拉回来:“二河,最新的麦苗还没有长出来,至少还得再等三天。”

林晚等他们缓过来这股高兴的劲儿,就开始分钱:“不过,虽然赚的多,但是今天花钱的地方也不少,林林总总买下来,家里现在又只剩下945文钱了。”

“啊????”他们刚才还高兴着呢,现在马上就垮起个逼脸。

怎么赚的越多,钱还越不经用的呢?

这段时间赚了五两多银子,结果钱都没有摸热,就马上花了出去。

又是铁锅,又是布料,这个个都是大花销。

唉,他们等会就去泡麦子,隔一天泡一盆。

他们就不信了!这如流水一般的赚钱速度,难道还赶不上花钱的速度吗?

“这段时间大家也都辛苦了,一人分五十文钱,大家留着自己的私房钱吧!”林晚短短三句话,又把他们的兴奋之情调动了起来。

他们围着小方桌,看见分在自己面前的一小堆铜钱,眼睛都快变成铜钱的形状了。

一会儿让铜钱排长龙,一会儿又让铜钱站军姿,反正左右摆动,真是怎么都不嫌无聊,越看越喜欢。

虽然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独自拥有五十文钱。

“另外,”林晚又给方文锦那边拨了150文钱,“我答应了你们大哥,我们每人每学会一个字,就要给他两文钱的学费。”

“之前家里要攒钱买锅,一直都欠着,今天就一并给了。”林晚说道。

短短几天,方文锦就挣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而且还是在家里忙,没有教他们认几个字的情况下。

现在钱拿到手了,方文锦对教书这件事更加热爱了。

其实,林晚又出脑子又出力,本应该给自己多分一份钱的。

但是,林晚懒得去算账了。

毕竟,余下的445文钱,虽然说是家用,但是实际上也是林晚在管着。

私库和公库没差,大家也默认了这一点。

所以才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林晚就把自己的私库和公库合并了。

反正现在又还没分家,不过等以后方二河和方三猛娶了媳妇,分了家,还是会把属于他们的那一份钱分给他们的。

吃饱喝足分了钱,大家午休了一会儿,方淼淼就找林晚支了钱,去村里买了两根大萝卜,回来炖棒骨。

林晚则是提着背篓,手里还端着一盆草木灰,朝着河边去了。

趁着现在下午有时间,赶紧把这些猪下水都洗干净,晚上做卤味!

王翠花自从上次在周菊芳和向娘子那里吃了亏后,就不想再去林晚家里找她了。

是的,王翠花认为,那天林晚之所以会说那样的话,完全就是受了那两个贱人的挑拨!

王翠花得趁着林晚外出的时候,来找她。

王翠花觉得自己也是运气好,下午林晚就拿着背篓去河边了。

王翠花一路跟着林晚,跟到了河边,然后就看见林晚在洗猪下水。

王翠花嫌弃地撇了撇嘴,今天中午看他们的背篓鼓鼓当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猪下水啊。

王翠花嫌弃地捂着鼻子走过去:“林晚,你咋买了这么多猪下水啊?”

“吃。”林晚言简意赅。

林晚没好气地继续洗猪下水,这个王翠花,还装模作样地捂鼻子。

好像她就从来没有去浇肥一样!

她早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了,但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又不是她的,她也不能蛮狠霸道的让别人不准走在她身后吧。

王翠花在背篓里挑挑拣拣,最后挑出两颗猪肾:“林晚,这两个猪肾我拿走了啊。”

唉,她家儿子生了三个没用的丫头片子。

以前她还觉得是她儿媳妇的问题,但自从她听了几次墙角之后,又觉得,自己儿子也得好好补一补。


第三天,方二蛋拿着小树枝去学认字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

林晚对这父子俩说:“这两天我们家里有点事,要休息两天,你们后天再来吧,水也不用挑了。”

今天早上,麦苗已经长成了,现在就可以开始熬糖。

这种时候,就有点不太方便外人进来了。

林晚自认为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明白了。

但是方大雷回去后,却和周菊芳泛起了嘀咕:“你瞧瞧,我就说不能占她家的便宜吧?”

“今天早上林晚压根就没让我们父子俩进门,说是他们家里有事,要休息两天,这不就是借口吗?这个时节,她家能有哪门子的事?这不就是生气了吗?”

方大雷揉了揉心情低落的方二蛋的脑袋。

周菊芳傻了眼:“林晚咋知道的?她莫非有千里眼不成,咱们自家关起门来干的事儿,她也知道?”

方大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了一碗凉水:“你别管人家怎么知道的,但她现在明摆着就是知道了,现在咋办吧?”

周菊芳满脸忧愁:“那这咋办啊?说起来也确实是咱们不厚道,可咱们家也没钱啊,要不……我们去把林晚他们家地里的草锄了?”

方大雷觉得是个好主意。

隔壁发生了什么,林晚并不知情,因为他们一家七口人已经忙得团团转了。

上次才三斤麦子,一直忙到晚上才结束。

这次直接六斤麦子,大家越来越感觉到买一口大铁锅的重要性了,这口煮菜的小铁锅,实在是不给力啊!

方二河、方三猛、方淼淼直接熬了一个通宵,中途也只是偶尔眯上眼睛,小憩一会儿。

第二天天刚亮,方二河、方三猛、方淼淼吃了一点麦渣之后,就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睡着了。

林晚和方文锦昨天晚上没有熬夜,是因为今天白天他们还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要走一二十里路,去石山镇卖麦芽糖。

就连方子琴和方子轩这两个小孩儿,今天也是任务繁忙,要把鸡喂了,鸡屎铲了,还要把灶房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好。

林晚和方文锦来到石山镇后,就兵分两路,林晚去学堂门口,这会儿正是小孩子上学的时候,可以蹭一波生意。

方文锦则是穿街走巷地去叫卖,这会儿大家都起来了,兴许也有上一次老顾客宣扬的原因,生意居然也不差。

中午,两人约定好在集市上碰头,一见面就背靠背瘫坐在地上,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旁人不知道他们胸前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但却看得到他们身后挂了个牌子,虽说不认识字,但也知道他们是卖东西的小货郎。

看着他们垂头丧气、了无生机的样子,还以为是这小夫妻俩今天生意没开张,正发愁呢。

他们灌了半竹筒水后,才感觉像是活了过来。

林晚仰天长叹:“咱们这样下去不行啊,早晚得把身体拖垮。”

方文锦也是深有同感,他原本以为读书苦,但现在看来,这天底下真真是做什么都苦。

就算这麦芽糖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但这其中的辛苦,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方文锦从背篓里拿出两张还热乎的饼子,递给林晚一个:“娘子,这样下去我们确实都遭不住,家里头有家务活,田间地里头还有农活,这麦芽糖的生意虽好,但着实劳累。”

林晚狼吞虎咽地吃下半张饼:“咱们这么点人,农活和麦芽糖确实不能兼顾。”

虽说方家有7口人,但那两个小孩子却不能算作劳动力,只能勉强在旁边打打下手。

方淼淼一个人把家里的家务活承包完,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要去山上捡柴,已经很累了。

方文锦也顶多只能算半个劳动力,毕竟他还要教大家写字读书,还要抽出时间来复习,毕竟他心里还有一个秀才梦。

林晚虽然看上去轻松,但她是这个家里的实际掌舵人,不管做什么,她都要帮衬着上去搭把手。

当然了,家里最辛苦,还是方二河和方三猛,实在是林晚看着都心疼的程度。

方文锦和林晚靠在一起,居然还半梦半醒地眯了一觉,只是虽然睡着了,手却还是死死的抓着背篓。

下午,林晚和方文锦一致决定,不去穿街过巷地叫卖了,就在集市上卖好了。

直到他们拿出几块糖,摆在背篓的盖子上,周围的小商贩,这才惊觉,这小夫妻俩居然是糖贩子!

一时间都觉得自己刚才的怜悯喂了狗,他们还以为这小夫妻俩是生意没开张,结果发现他们是累着的!

集市早上最热闹,到了下午基本上就没人了。

但林晚也不在乎了,就当做是休息好了。

等到学堂快放学时,林晚和方文锦又往学堂赶去。

但是早上才能卖过一轮,今天下午的生意明显就差了。

等到学堂关门,林晚和方文锦也准备回去了。

走到半路上,林晚突然想起:“我还想着今天要去买小鸡仔的,结果忙忘了。”

东西都背在方文锦身上,走的他是三步一喘:“肉也忘记买了。”

“哦!对!”林晚抓了抓头发,“本来还想着这两天大家都累了,想去称两斤肉回来改善一下生活,结果啥都忘了。”

方文锦眼瞅着快到村口了,总算是松了口气:“没事,我们明天再去买。”

林晚再次问他:“要不还是我来背吧?”

方文锦摇摇头:“都快到家了,而且这里面就是一些糖块,也不重。”

主要还是今天白天累的。

林晚和方文锦回到家时,方二河、方三猛和方淼淼才将将睡醒。

一个两个三个全部坐在门槛上,目光无神的看着前方。

刚从地里回来的方大雷和周菊芳,远远看见他们三个人的样子,赶紧跑回家把门关上。

方大雷低声道:“难道林晚家里真出什么事了?”

周菊芳也是一脸认同:“我瞧着也像,一个个的,都跟丢了魂一样!”

方大雷和周菊芳又打开一个门缝,想再看看。

“这到底是咋了?”

“诶诶诶!看!林晚和方文锦回来了!”

“嘶!他们俩咋也是一脸丧气的模样?感觉走路都飘啊!”

方大雷和周菊芳一对视,异口同声道:“他们家里肯定是出大事了!”

夫妻俩又把门关上,跑进屋里,嘀嘀咕咕地商量着什么。

所以,他们完全就错过了门槛上的那三个人,看见林晚和方文锦的激动。


向葵红着脸站起来,感激地接过林晚手里的奶茶:“谢谢嫂子。”

向葵果然随了她娘向娘子,果真担当得起一句人高马大。

就林晚目测而言,这个姑娘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

“哇!阿娘!这个叫焦糖奶茶的东西好好喝!”方子轩一边喝一边突发奇想,“诶!既然我们笑脸糖果的生意被抢了,不然就改卖奶茶吧!”

方子轩虽然年纪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点头称是。

方二河和方三猛觉得奶茶有点太甜了,他们更喜欢这些QQ弹弹的小珍珠。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眼睛一亮:“子轩说的对,这也是个生财之道啊!”

但他们这段时间好歹是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财,看问题的眼光也大有长进:“不过牛乳、茶叶、糖、木薯粉,这四样东西加起来的造价太贵了,一般人家恐怕是吃不起的。”

方子轩舔了舔嘴角,有些遗憾:“是啊,原材料本来就贵,现在天气热了,牛乳这东西又容易坏,除非我们住在镇上,不然也想不来这门生意。”

林晚哭笑不得:“行了,别瞎操心了,焦糖奶茶的制作方法,我都已经卖给别人了。”

“啊?!!”方子轩立马就撅着嘴巴不高兴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但是小脑瓜子一转,又觉得卖给别人也好,反正这东西留在他们手上,想要变成银子,也得狠狠下一番功夫才行。

向葵今天已经18岁了,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早就嫁为人妇,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但是她个子太高,身材也不似寻常女子一般清瘦苗条,反而比较壮实,再加上向娘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愿意自家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

因此,她直到18岁也没嫁出去,甚至连说媒的人都鲜少有。

向葵知道他们现在在院子里说的话,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随便听的,三两口牛饮完奶茶后,便说:“嫂子,我家里还有活,我先回去了。”

方二河叫住向葵,让她先等一下,随后又拿着碗去厨房盛了一碗奶茶:“家里做了一大锅,也吃不玩,你拿回去给你娘也尝尝吧。”

向葵不敢接,林晚的威名向葵如雷贯耳,这个家里一向是林晚嫂子做主,她不开口,向葵又哪里敢要他们家的东西。

方二河似乎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笑道:“你放心吧,大嫂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林晚忽然被cue,连忙把脸从碗里抬起来:“没事,你拿回去吃吧!我也正打算给向娘子盛一碗呢。”

方二蛋蹲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奶茶,见向葵走了,终于懵懵懂懂的觉得,自己也该回家了。

于是,方二蛋一口气把奶茶灌进去,碗底的小珍珠还差点把他噎住:“叔,婶,我也回家了。”

方二河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大海碗,给方二蛋也盛了一碗奶茶:“带回去给你爹娘和姐姐尝尝。”

晚上,林晚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随口聊天:“也真是奇怪了,今天方二河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不怪林晚这么觉得,主要是她来到这个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方二河主动给别人东西。

方文锦忽然侧过身体,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方二河今年已经19岁了。”

林晚不明所以,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意思?19岁怎么了?”

刚把这句话说出来,林晚就猛地想起,她自己这具身体,今年也不过28岁,但都已经有两个娃了,大的都9岁了。

林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难不成是……?”

林晚真觉得方二河他们都还只是半大小子,要是放在现代,那都还是可以抱着父母的跟我撒娇的年纪。

要不是有今天这么一出,林晚恐怕一时半会也联想不到终身大事上。

方文锦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我回头问问他。”

“反正咱们乡下下聘,也就是几两银子,咱们多做几锅糖果,再努力一个月,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方二河也大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意思,人家姑娘又愿意的话,两三个月后就能成婚。”

方文锦也是感慨,方二河已经19岁了,在乡下已经算是大龄单身汉了。

林晚的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后,连忙说:“等等,等等,明天先去问问方二河,他要是真有这个意思,咱们也别着急。”

“嗯……也不是不着急。”林晚想到方二河现在已经是19岁的高龄,又改口了。

“主要是咱们现在这几间茅草屋,实在是住不开了,”林晚说道,“要是他们成了婚,总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挤在一起睡。”

方文锦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他们两个都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好:“不然就再搭一间茅草屋,反正茅草屋省时省力,等成了婚再慢慢修房子?”

“不不不!”林晚立马就否决了,“人生大事,就这么一次,怎么能这么草率?”

方文锦带笑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等过两天我再去一趟金玉楼,当时把食用色素给了金星言,除了让他带我去找你之外,他还答应了会把笑脸糖果的利润分我一成。”

方文锦知道,林晚在一些可有可无的仪式感上面,格外的有自己的坚持。

林晚眼睛一弯,捶了捶方文锦的胸口:“可以啊你,也不算亏本。”

“不过,”林晚想了想,还是说,“金星言那边的钱恐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的,他们这么大的生意,估计是要到月底才会大结算。”

而银千澈这里的钱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则,林晚决定再开展一项业务。

也算是帮扶一下亲戚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林晚和方文锦就把方二河拖进房间。

方二河看见大哥大嫂这么严肃的表情,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大哥大嫂,咋,咋了?”

林晚一脸严肃地问他:“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说说吧,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方二河心里一惊,连忙把放在自己床底下的小金库拿出来:“大嫂,这是我这段时间存的钱,你都拿走吧,昨天那个奶茶就当是我买的。”


林晚和方文锦赶到灶房的时候,五个脑袋紧紧凑着那口铁锅。

方二河:“真的好香啊,虽然已经冷了,不像昨天晚上那么香,但还是很好闻!”

方三猛吸溜一口口水:“你看,我就说我没有闻错吧!”

方淼淼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天呐,这真的是猪下水吗?和我以前见过的吃过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们的印象中,猪下水这种东西,要么就是腥的,要么就是臭的。

至于香味,这个形容词压根就和猪下水不沾边!

大嫂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把那么难吃的东西,做的这么香啊?!

方子轩现在个子还不太高,只能踮着脚,趴在灶台上,才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以至于他虽然想要伸手抓一点尝尝,但始终差了一点距离。

林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既然大家都这么馋,那就切一点尝尝吧。”

虽然冷的也好吃,但是林晚还是更喜欢吃热的,刚出锅的。

于是他们烧上火,把这一锅卤味又加热一遍之后,林晚就开始对它们下刀子了。

猪大肠、猪小肠、猪心猪肺猪肾猪肝猪脾,全部都切下来了一点,然后又在案板上切成小块,最后再淋上一层汤汁。

林晚把这一大碗卤味放在桌上:“快尝尝。”

早就等不及的几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在碗里展开了争夺战。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我喜欢吃这个!”

“要是能就点米饭就好了!”

这一大碗吃完,大家还是意犹未尽。

林晚和方淼淼一起,把锅里的卤味盛出来,分别放进十几个大海碗里,就连汤汁都不放过。

只有一口锅的坏处,再次被无限放大了,他们想煮米饭,想就着米饭吃卤味,就必须把这一锅卤味全部盛出来。

方淼淼看到其中一个碗里,有一个布包裹着的东西,她拈起来看了看,但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大嫂,这是什么?也是吃的吗?”

林晚扭头看了一眼,神秘地说:“这个啊,这就是我把猪下水做成美味的关键,独家秘方!”

虽然这个独家秘方要打一个引号。

但独家秘方四个字,还是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方二河低头看着这袋子里的东西,问:“大嫂,我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

林晚颔首点头:“当然可以。”

方二河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这个所谓的独家秘方。

一时间,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大大的疑惑。

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叶子?树皮?

方文锦低头闻了闻:“娘子,这里面的好像是药材?”

药材?怎么可能是药材?

药都是苦的,是酸的!

药材怎么可能会煮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他人都不认同这个说法,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满眼都是你胡说。

林晚却颔首点头:“没错,就是药材。”

林晚接着说:“这些东西除了可以入药之外,也可以作为食物的调味料,比如做卤味。”

所以,苦苦的药材,加上腥臭的猪下水,然后变成了一股香味扑鼻的卤味?

这个太神奇了,以至于他们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一顿干了三碗饭。

卤味好吃,就着卤汁的米饭,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早饭之后,林晚又匀出来几碗卤味,让方二河他们给各家都送一碗去。

方二河他们端着手里的碗,都有些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这些猪下水,而是舍不得这些用药材熬成的卤汁。

区区一些猪下水,居然还要用死贵死贵的药材来配,虽然很好吃。

但还是让他们有了一种屎盆子镶金边的感觉。

直到在林晚的催促下,他们才出发。

爷爷奶奶送一碗,大伯大伯娘家送一碗。虽然他们住在一起,本质上也没有分家,但林晚还是坚持送了两碗过去。

二伯二伯娘家里也送一碗,就连隔壁方大雷家,也分了一碗。

他们看见端着碗来敲门的方二河他们,本来是不想收的,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又没有出力,哪里值得送食物来感谢?

但是瞧清楚他们手里的是猪下水后,又欣然接受了,猪下水这种东西不值钱,不过好歹也能添添油水。

虽然他们都接受了这碗猪下水,但也回馈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两棵青菜,两根黄瓜,一捆长豆角。

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

直到中午,他们陆续从地里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起来厨房里还有一碗猪下水。

那中午就吃猪下水吧!

先烧上火,热一热。

嗯?

怎么有香味,猪下水不都是腥臭味吗?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不太对了。

不过虽然很香,但尝起来也未必好吃。

第一口,你看,就说吧,猪下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好像还行?

第二口,是出现幻觉了吗?好像还真的挺好吃的?

第三口,孩儿他娘,你快过来尝尝,林晚送过来的这碗猪下水,好吃的不行!

于是中午一过,林晚正打算睡一会儿午觉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好几个人。

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这碗好吃的猪下水。

奶奶:“林晚啊,你可真有本事,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在你手下变得好吃起来。”

大伯娘:“林晚啊,你到底是咋做的?能教教我不?”

二伯娘:“虽然肉是买不起,但要是能把猪下水做的这么好吃,我也想去买些猪下水回来打打牙祭。”

周菊芳:“林晚,我也想学。”

林晚没有把她的独门秘方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们看:“这就是让猪下水变得好吃的东西。”

嚯!

四个妇人一看,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神情,马上就变得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老天爷,难怪那么难吃的猪下水可以做的这么好吃,原来竟是要用药材来煮!

这些便宜货猪下水,根本配不上这个身价!

算了算了,她们还是攒钱去买肉吃吧!

猪下水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林晚在心里暗暗摇头,这个大伯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斤斤计较,又爱占便宜。

但是总不能因为一粒老鼠屎,就坏了一锅汤吧。

只要她不损害到集体的利益,对于她的这些小毛病,林晚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到。

林晚轻轻一笑,说道:“我想告诉你们另一个赚钱的门路。”

“你们觉得,卖豆腐怎么样?”

卖豆腐?

这倒也是门不错的生意,虽说利润没有卖糖果高,但是薄利多销,糊口总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们也不会做豆腐,要想做这个生意,难道还得去批发进货?

可卖豆腐本来赚的就少,这样一来,岂不是赚得更少了?

不过也好,现在距离农忙,还有一段时间,赚点跑腿费也好。

林晚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笑着说道:“爷爷奶奶,还有各位长辈,我的意思是,我教你们做豆腐,等学会了之后,你们自己做豆腐卖,如何?”

“教,教我们做豆腐?!!”

堂屋里的所有人皆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们刚才真的只以为,林晚今天来,只是告诉他们去哪里进货而已。

但是,自己做豆腐?

他们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在这个年代,但凡能学会一门手艺,祖祖辈辈都能温饱不愁了。

可这样的机会又何其难得?

谁会愿意把自己的手艺传给外人?就算要传,那也是传给自己人。

甚至多的是传男不传女的,毕竟女儿是要外嫁的,谁能保证女儿不会把手艺传给夫家?

就像向娘子他们家,都长了一双巧手,手艺十分了得。哪怕家里没有多少田地,哪怕丈夫死了,她们母女两个也能凭借这份手艺把日子过下去。

向娘子家做的竹制品,背篓、簸箕、米筛、面筛等等,这可都是十里八乡认证的好。

自打向娘子的丈夫死后,有不少人都打上了她们母女两个的主意,就是为了想吃下这门手艺。

只不过向娘子泼辣,又长得人高马大,拿着菜刀砍了几次人之后,虽说没有真的砍伤,但也把别人吓得够呛,慢慢地,就没有人敢上门说媒了。

可现在,林晚说要把这门做豆腐手艺教给他们?

堂屋里的人,一个个那是又惊又喜,但没有一个敢接话茬,都望着方柴。

就连大伯娘,都知道这事情的严重,分享进货渠道,和直接传授手艺,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方柴也考虑了好久,才问:“林晚,你们为何不自己做豆腐卖?虽说卖糖果的利润高,但也不过就是赚些跑腿费。”

“可你既然知道怎么做豆腐,干嘛不自己卖?这做出豆腐自己卖,这可就是实打实的赚的手艺钱啊。”

要说一点都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方柴想不明白林晚为什么不自己做?

联想到以前林晚干的那些不靠谱的事情,方柴还以为她又犯糊涂了,这才提醒她几句。

林晚知道村长爷爷的好心,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不再隐瞒了:“爷爷,你以为我们家里卖的糖果,都是谁做的呢?”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原本以为林晚他们是走了大运,知道了糖果的进货渠道,没想到那些糖果居然都是他们自己做出来的!

若非看到林晚家里,是实打实的挣了钱,他们肯定都会以为,林晚绝对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疯言疯语?

方柴到底是村长,第一个回过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难不成是你们自己做的?!”

林晚含笑点头:“之前一直没敢说,主要也是怕树大招风,引起别人的妒忌,爷爷奶奶你们别见怪。”

方柴连忙摆摆手:“这有什么见不见怪的,你能这么想,也恰恰说明你明事理了。”

林晚也不想显得自己家里做这个糖果生意赚钱很容易。

于是,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做这个糖果生意也是个体力活,我们全家上下七口人,连小孩子都要算在里面,得忙活一天一晚,才能做出一锅糖。”

“就算把糖做出来,也得绞尽脑汁的上镇下乡、走街串巷地去叫卖,得卖出去了,才能变成自己的钱。”

“这糖果又卖得贵,买的人也少,想要卖出去也不容易。”

“我们家里每做一次糖,就连方二河和方三猛这样的壮小伙子,都累得够呛,倒在床上能睡上一天一夜。”

林晚说的这些,虽然稍稍有一点点夸张,但基本上也就是那段时间他们家里的实况了。

方柴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其中的艰辛,心底仅剩的那一点点不平衡,也慢慢消散了。

纷纷感慨一句:“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

林晚见状,微微一笑,虽说血浓于水,但到底人心隔肚皮。

眼瞧着亲戚发达了,自己却还这么落魄,多少都会有点心里不平衡。

人性如此,林晚也很理解,哪怕是换成她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心里不平衡归不平衡,但害人之心却不会有。

安抚好他们的心态之后,林晚又说起来正事:“各位长辈,我愿意把做豆腐的方法教给你们,但也不会白白传授。”

“第一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一半;第二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四成;第三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三成;第四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两成;第五年,我要你们所得钱财的一成。”

“一直得到第六年,你们所挣的钱,才全部都是你们自己的。”

“你们觉得如何?如果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做豆腐的东西了。”

林晚也知道自己是狮子大开口,但主要是她现在也缺钱,她家还有一个小伙子,等着结婚盖房子呢。

再有就是,如果东西得来得太容易,恐怕就不会珍惜了。

林晚还想让他们记着自己的好,记得久一点呢。

然而林晚完全忘了,她现在是在古代,闹了饥荒,甚至可以人吃人的年代。

她不过就是前面五年分走一部分利益而已,相比起其他人来说,她这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好了。

其他的学徒,学了师傅的手艺,那以后都是要给师傅养老送终的。

哪怕是下九流的戏子,也有十年学艺十年效力的说法。

林晚看他们一个个都呆愣住了,竟半晌没有一个人开口,心里还想,难道真是把他们都吓住了?

林晚清了清嗓子,又说:“但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你们也可以从我家进货,去卖糖果赚钱。”

“虽说利润不高,只能赚个跑腿费,但养家糊口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林晚又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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