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商怀谏姜公公的女频言情小说《太师要欺上商怀谏姜公公全局》,由网络作家“见山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商怀谏拿出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的面粉,笑得温柔,“谢谢。”周世子靠在门上看这两人,挑眉笑了笑,“呦,你不怕我们吗?”囡囡摇头,她听说了那些事,不觉得商怀谏是凶手。“太师大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末了,囡囡又加了一句,“周世子大人也是个好人。”周世子噗嗤笑出声,打趣他们说:“如果你再大一点,我都要怀疑你喜欢太师了。”商怀谏瞪他一眼。囡囡歪着头看他,“囡囡是喜欢太师呀,但是不是那种喜欢哦。太师大人有喜欢的人的。而且,囡囡的梦想,是成为长公主那样的人。”外面冷,商怀谏让她进来说话,屋里好歹能挡住冷风。他们坐在椅子上,没什么睡意。商怀谏吃下这碗面,味道很清淡,有些偏甜。周世子很好奇,世人都将长公主当做反面教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成为她。“...
《太师要欺上商怀谏姜公公全局》精彩片段
商怀谏拿出帕子给她擦干净脸上的面粉,笑得温柔,“谢谢。”
周世子靠在门上看这两人,挑眉笑了笑,“呦,你不怕我们吗?”
囡囡摇头,她听说了那些事,不觉得商怀谏是凶手。
“太师大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末了,囡囡又加了一句,“周世子大人也是个好人。”
周世子噗嗤笑出声,打趣他们说:“如果你再大一点,我都要怀疑你喜欢太师了。”
商怀谏瞪他一眼。
囡囡歪着头看他,“囡囡是喜欢太师呀,但是不是那种喜欢哦。太师大人有喜欢的人的。而且,囡囡的梦想,是成为长公主那样的人。”
外面冷,商怀谏让她进来说话,屋里好歹能挡住冷风。
他们坐在椅子上,没什么睡意。商怀谏吃下这碗面,味道很清淡,有些偏甜。
周世子很好奇,世人都将长公主当做反面教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想成为她。
“你为什么想成为长公主那样的人啊?”
“因为长公主没有嫁人,依旧被人知晓。囡囡也不想嫁人,囡囡想同师父一样治病救人。成亲之后,囡囡就要永远被困在后院中,做什么还要得到夫婿的同意囡囡不想那样。”
她说这句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在憧憬未来的模样。
周世子惊叹于她的想法,“可是这样,你会被很多人唾弃议论的。”
“囡囡才不怕。”囡囡撑着脑袋,“囡囡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不满意,所以囡囡不在意。”
周世子看着商怀谏和囡囡,这两人在性子上有几分相似。
商怀谏很快将那碗面吃完,有些撑,他夜间不太喜欢吃东西,容易睡不着。现在就是,原本浓重的睡意消失殆尽,他现在比白天还要清醒。
今日停了雨,天还是阴沉沉的,见不到月亮。外面很昏暗,这里十分僻静,几乎没什么人住,只有他和周世子。
女孩住的房间在另一边,距离有些远。
商怀谏起身,“天色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囡囡捧着那个碗,摇摇头说:“囡囡先去厨房,还要熬药呢,太师大人今日生辰,就好好休息叭。”
囡囡捧着碗出去,一蹦一跳的,在门口朝两人挥手。
她高高兴兴往厨房的方向去,有一段路没有灯光,一个身影躲在柱子后面,眼睛死死盯着女孩。
商怀谏看着还在自己房里的周世子,一阵无语,“你住在隔壁,也该回去了。”
周世子随意往他床上一躺,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这不是怕你晚上有危险吗。”
“是吗?”商怀谏换下自己的衣裳,幽幽提醒他,“不知道景公子知道,会怎么样呢。”
听到景誓,周世子浑身激灵,一挺身从床上弹起来。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掩盖地严严实实,“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希望燕译景知道今天的事情后,不会为难你。”
商怀谏沉默不语,只是赶周世子出去。
外面没有月亮,京城也没有。
燕译景起身回寝宫时,路上撞到一个人。那人风风火火,一头扎在燕译景怀里,红色罗裙,还有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姜公公吓得以为是刺客,看清楚人之后,更加惊讶,“贵妃娘娘,您……”
燕译景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眸色深不见底,脸色紧绷着,语气不善,“有什么事。”
贵妃抓住他的手,哭了许久,她眼睛通红的,“陛下,臣妾宫里有脏东西。”
她有些衣衫不整,看见那个鬼影的时候,拔腿就往燕译景的寝宫跑,没来得及穿好衣裳。
天色渐暗,今日的天阴沉沉的,没有漫天的晚霞。
燕译景打开窗,晚间的风更凉了些,他靠在窗台上,打量那个满脸不可思议的太师。
他拨弄窗外那枯黄的枝丫,轻轻一弄,便落了满地。
“太师还有什么事吗?”燕译景笑着看他。
商怀谏行礼之后离开,让人去长公主府,他要问一问究竟。
燕译月刚打发华应子离开,看见急急忙忙而来的商怀谏,她只是轻微起身,让人带他去后院。
在一间偏僻的厢房里,商怀谏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等来姗姗来迟的燕译月。
玉叶端着壶好茶,给商怀谏倒上。玉竹遣散周围的宫女离开,自己守在外面。
燕译月整理衣裙,翩翩坐下,“太师如此着急,有什么事情?”
商怀谏没有喝茶,看燕译月平静淡然的模样,心里堵着一股气,念在她是燕译景的阿姊,才没有当场发怒,“你将那件事告诉他了?”
“太师说的话,本宫听不懂。”燕译月拨着手上的佛珠,玉叶躬身行礼,将门带上,和玉竹一样守在外面。
“陛下的身世。”商怀谏压着怒气,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好,不能告诉燕译景。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姐弟两。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商怀谏打心底厌恶,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似是在警告。
燕译月充耳不闻,她换了个位置,站在厢房里的画像处,烧香拜了拜。
“他不知道这件事。”燕译月在商怀谏要动怒前,转过身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他知道的,只是你在三王爷手中的把柄,而不是他的把柄。”
商怀谏皱眉,有些不懂她说的意思。
“本宫只将你被三王爷下毒之事告诉了他。”
“!!!”
商怀谏猛地站起身来,眼底透露着惊恐与害怕,步子往后踉跄,想要逃离。这件事……明明谁都不知道,就连他的侍卫,也不知道。
她到底,怎么查出来的。莫非,她和三王爷,也有交易?所以三王爷将这件事告诉她。
这就是先皇夸赞的,最适合当皇帝的长公主吗。
燕译月笑得温柔,“不必害怕,本宫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她看着商怀谏的椅子,说:“坐吧。玉竹在外面,若是本宫不想让你走,你走不了。”
在画像前点燃三根香后,重新坐回他对面的位置。
商怀谏平复自己的心情,脚尖保持向外,有随时要离开的意思。
冷静下来后,他脑海里浮现燕译景永不原谅那句话,徒增悲凉。
“太师在想什么。”燕译月将凉了的茶倒掉,又给商怀谏斟一杯新的茶,他来找她,想必景儿将这是抖擞出去了,“你觉得景儿知道了这件事,就该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怀谏喝下那杯茶,烫的他嗓子疼,“你应该知道,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他……”
可是,偏偏他不能说出来,只能让燕译景不断误会他,不断远离他。
燕译月低低笑两声,抬头俯视商怀谏,目光冷漠,“以保护之名的伤害,你觉得,就不是伤害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商怀谏的气焰弱下来,眼神变得暗淡,说话声音弱不可闻。
燕译月没有为难他,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欺负成那般模样,又无还手之力,任谁都想出一出气,“商怀谏,裹着糖霜的利刃,刺进心里,甚至会更疼。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玉竹,送客。”
商怀谏起身行礼,要出门时,燕译月叫住他,她轻轻吹着茶水的热气,没有抬头看他,“那件事,本宫给你机会,自己告诉他。至少,能让他更容易原谅你。”
“多谢殿下。”
商怀谏强撑着身体,坐到自己马车上时,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他很快用帕子擦干净,没让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掀开帷幔,外面已经彻底暗下来,他看向远方,那是三王爷所在的地方。
与此同时,燕译月也看着那里,她咳嗽几声,玉叶立刻端着药进来,“殿下,你这身子,真的不告诉陛下吗?”
燕译月将那药一饮而尽,“我这身子,已经好不了,告诉他也是徒增烦恼。玉矢那边,怎么样了。”
“玉矢来信,说那药还要一年才得以开花结果。”玉叶给燕译月摘下头上的珠钗,看着铜镜中她卸下胭脂之后,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殿下,你真的要将那药给太师吗?”
“嗯。”燕译月撑着脑袋,最近身子骨越来越容易疲劳,“他中毒被我晚,更容易治。他活下来,陪着景儿,而我,也去陪着我的心上人。”
玉叶没再说话,服侍燕译月睡下后,轻声轻脚出去,把门关上。
转身时,看见燕译景在身后,吓得跪下,正欲说话,燕译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玉叶不敢说话,跟着他离开。
燕译景没带她进宫,几人在花园里,随便找了个宁静的地方。
“陛下……”玉叶小心翼翼说话,额头冒冷汗,不知燕译景有没有把她们的话听了去。
今日没有月光,姜公公提着的灯笼,成为唯一的光源。他弓着身,亦不敢说话。
沉默许多,燕译景才问:“阿姊……何时中的毒?”
玉叶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听见了。她不敢不说,“回陛下的话,殿下五年前就中毒了。”
五年前……燕译景喃喃自语。五年前,正是商怀谏在先帝面前得势,他与三皇子争皇位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为何不告诉朕?”燕译景说话时,嗓音低了好几个度,如寒冬凛冽的风。
玉叶跪下,“陛下在朝堂中,烦事诸多,殿下不愿给陛下增添烦忧,这才让奴婢瞒下。”
“三王爷下的毒?”
“是。”
燕译景捶打旁边的柳树,燕译书!这个畜生!早知他应该在逼宫之时,一箭把他射死!
“这件事,不用告诉阿姊。”燕译景深呼一口气,既然阿姊不想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他没有打扰燕译月,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事,便回去了。
太师府在另一个方向,分岔路口,他心血来潮,说:“去太师府。”
在太师府门口,燕译景碰到一身酒气的商怀谏,默默远离几分。
他记得,这个人应该不爱喝酒才是,怎么这几日天天宿醉。
太师的侍卫扶着他,商怀谏面色通红,嘴里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痛哭流涕,侍卫扶着他,看见燕译景时,赶紧提醒他,“主上,陛下来了。”
商怀谏大笑两声,突然又吐了出来,黄羽拉着他的手,商怀谏才勉强没有摔下去。
“黄羽,莫要说笑了,他怎么会来看我呢。”商怀谏靠在墙上,意识模模糊糊,他看见有个人一直站在府外没有进去,却看不清模样,便问黄羽,“站在外面的是谁?还不将他赶走。”
黄羽满脸无奈,把陛下赶走,明日等他清醒过来,不知会怎么后悔。
“主上,那就是陛下,你醉酒后,怎么连陛下也不认得了,”
商怀谏眯起眼睛打量一番,意识混沌,看久了觉得眼睛疼。他摆摆手,坚信那人不是燕译景,“罢了,管他是谁。”
他踉跄着身形往府内走,好几次走错方向,差些一头磕在别人府上的墙上。还是黄羽强硬拉着他,耗费半炷香的时间,才将商怀谏拖到门口。
燕译景捂住口鼻,这次商怀谏身上的酒意,比前两次加起来都要重。
商怀谏低着头,没有看见他。
“商怀谏。”
熟悉的声音,商怀谏身形顿住,抬头的时候,十分缓慢,生怕自己听错了。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只是带着微微的怒意,他揉着自己的眼睛,没有消失。
燕译景双手环胸,观察他脸上神情又不可置信,变得欣喜,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商怀谏彻底醉酒,只当自己在做梦。他上前抚摸燕译景的脸,眼里蓄满泪水,“真的是陛下。”
燕译景满脸黑线,他这语气,似乎他不在人世一样。
黄羽的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出声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上不断作死。
商怀谏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换而言之,他并不愿意清醒。他看着那张日日在梦中都能见到的脸,趁着在自己的梦中,他俯身吻了上去。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燕译景大脑宕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姜公公与黄羽立即转过身,尴尬不已。
“商怀谏!”燕译景终于回过神来,狠狠将商怀谏推开,彻底醉酒的他,没有力气反抗,直接倒在地上。
“主上。”黄羽将商怀谏扶起来,四处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商怀谏还在傻笑着,燕译景看着疯疯癫癫的他,深吸一口气,留下一句,“朕真是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姜河,回宫。”
姜公公应是,瞥了眼躺在地上不愿起来的商怀谏,无奈叹一口气。
商怀谏看着那道背影,落下一滴滚烫的眼泪。
“陛下,我们。”
商怀谏在偏殿的床榻上,御医正在为他清理伤口。两个侍卫颤颤巍巍站着那里,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太师这样,不是我们……”
“方才的事,朕看见了。不用解释,出去吧。”燕译景叉腰站在一旁,看见满脸担忧的黄羽,说:“等太医看过之后,将他送回府中,朕这里,不欢迎他。”
黄羽心疼自家主上,怨恨这位无情无义的帝王,“陛下,您对太师,真的没有丝毫心疼吗?”
“没有。”燕译景面色不虞,“黄羽,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一个小小的八品侍卫,也配在这同他说三道四。若黄羽不是商怀谏的侍卫,估计能见上他一面,都是极大的恩赐。
太师重新给商怀谏包扎好,“太师这伤口不深,不会致命,只是这几日,伤口不能碰水,否则会溃烂。至于其他的,老臣都在药方上写清楚了。”
“下去吧。”
御医应是,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开。
出门,碰上过来的丞相,丞相往殿内看两眼,皱着眉问:“陛下身子不舒服?”
“不是,是太师中了箭,倒在御书房门口。”
“知道了。”丞相嘴边的笑容稍纵即逝,他给自己的随从一个眼神,随从立即说着,要去送一送御医。
丞相待在这里,只是让人去通报一声。
燕译景不远让人看到,商怀谏在这里,他让人看着黄羽和商怀谏,自个出去。
丞相心知肚明,笑了笑没有明说。
“丞相来,是什么事?”燕译景目光时不时往偏殿看,有些慌乱和紧张。
丞相看在眼里,没有明说,只是从怀中拿出一本奏折,是他压下的,太师大人的奏折。
“陛下,这是丞相大人今日呈上来的奏折。”
燕译景拿过奏折,粗略地扫过几眼,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合上奏折,奋力丢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定。
这个商怀谏,上奏言,长公主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若再无郎婿,应当按我朝律法,将长公主押入大牢。
奏折中,并未提及,将长公主许配给个何人。但燕译景不用脑子也能猜出来,定是燕译书让商怀谏上书,最好找一个无权无势,弱懦无能,与阿姊有仇怨的,用以架空阿姊的能力。
若是这般,丞相定会心生不满,即便再怎么忠心,两人之间也会心生嫌隙。
燕译书这是想,逐渐架空他身边的人,孤立无援的他,这皇位不就是燕译书囊中之物。
“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丞相看到奏折第一眼,便起身,不顾规定,直接送来给燕译景。他四处看看,俯身在燕译景耳边轻声说:“臣听说,三王爷似乎来了京城,暂居在太师府中。”
燕译景眯起眼,打量丞相,“丞相大人,这消息似乎,有些快啊。”
丞相被他那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心里咯噔一下,“回陛下,是守城的一位士兵今日告诉臣的,说是昨日看见丞相护着一个遮着脸的人,还受了伤,觉得奇怪。刚开始他来寻陛下,那时陛下兴许还在休息,这才来找臣。”
燕译景记起,清晨的时候,的确有个守城的统领,说是有要事要说。不过那时他正在气头上,并未搭理
看丞相的神情,应当没有瞒着他。
“这事,长公主知道吗?”燕译景盯着他,看他是如何回答,又是如何做的。
虽说长公主是他长姐,做什么全凭心情,他不会插手。但他依旧不希望,臣子略过他,先去找长姐。
丞相猜出他的心思,道:“还未,陛下要臣去告诉长公主吗?”
“不用。朝廷上这样的奏折多了去。”
“是。”
姜公公捡起地上的奏折,在一旁侯着。燕译景看着他手上的奏折,紧皱眉头,思忖一会儿,“将它烧了吧。”
“是。”
丞相出宫后,他的随从在马车旁候着。太师受伤在宫中,他已经派人去太师府查探一番。
在外面驾马车时,随从问丞相,“主子,要去殿下那吗?”
“陛下都说不用,那便不用了。”丞相透过缝隙,看外面的景色,皇宫里,多了几张陌生的脸。
他闭着眼,无奈笑笑。
等人走后,燕译景回了偏殿,商怀谏已经醒了,只是看丞相在外面,没有出声。
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感受燕译景的气息。
看见人进来,他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一抹温柔的笑容,眼里泛着晶莹的光。
“陛下。”商怀谏起身,燕译景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脸色沉下来,“躺着吧。若是太师死在这里,你的那些幕僚,不知会将朕讨伐到何种地步。”
“陛下说笑了,他们都是忠于陛下的。”
他看向黄羽,冷哼一声,“太师身边的侍卫都敢指责朕几句,何况他人呢。”
黄羽低头,不敢看商怀谏。
商怀谏捂着受伤的位置,看黄羽一眼,没有说话。
忽而从外面飘来一股烟味,像是在烧什么东西。那味道很浓,似乎就是在窗外烧东西一般。
商怀谏有些奇怪,谁敢在宫里面,甚至在御书房外面烧东西,“陛下,似乎有人在烧东西。”
“朕知道。”燕译景双手环胸,他又不是嗅觉失常,闻不出那么浓的烟味,“那是太师今日上奏的奏折。朕看着觉得碍眼,便让人烧了。”
商怀谏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褥,想起自己带到府里的燕译书,又明白了,“臣未……咳咳。”
他说话激动,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他捂着那里,只觉得自己整个手臂,都要断掉了似的。
燕译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太师想说,这奏折不是你写的?”
“陛下也瞧见了,臣右手受伤,拿不起纸币。”
“是吗?”燕译景微微勾唇,眉眼间也带着笑意,不过是令人胆寒的笑意,仿若下一秒,他就能笑嘻嘻将人杀死。
他与商怀谏对视,那双棕色的眼,真是清透,清透到,可以掩盖一切算计。他的手搭在商怀谏受伤的位置“这奏折不是太师写的,那是谁写的呢。”
外面的侍卫那些一支箭进来,那箭上,还带着血。是商怀谏的血。
燕译景抚摸那支箭,从侍卫手中拿了下来,轻柔地抚摸着,“莫非,是那位藏在太师府中的三王爷写的?”
商怀谏来不及开口,燕译景将那沾血的那头,抵在绷带上。只要稍微用力,尖锐的地方就能刺破绷带,他拿着箭,在商怀谏受伤的位置上,转了几圈。
“有时候,朕真想瞧瞧,太师的心,是什么颜色。”
商怀谏握着那箭,移到自己心口的位置,“若是陛下想看,臣现在就可以把心掏出来,让陛下瞧瞧。”
“是吗?”燕译景微微用力,隔着衣物,箭矢还是刺地有些疼。
黄羽真怕燕译景会说到做到,着急地想要抢下他手中的那支箭,“陛下,太师他……”
燕译景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剑,指着黄羽,只差一点点,长剑便能穿透黄羽的头颅。
好在黄羽反应快,看着长剑在自己眼前,心有余悸。燕译景对他愈发不满,是假笑也不愿对他假笑,“不愧是太师的人,还真是放肆。”
“黄羽,你出去。”商怀谏叹一声气,写下怕是,燕译景对他更加不满了。
“主上。”
“出去!”
商怀谏第一次,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黄羽发怒。黄羽眼里染上悲伤,像泄气的皮球,迈着虚脱的步子出去。
燕译景就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出好戏。等人走到门口,他才慢悠悠开口,“一个顶撞君王的人,那里能这也简单放过呢。来人,黄羽欺君罔上,降为修武校尉,仗二十大板,带下去!”
外面立即进来几个人,放下板凳等东西。这是燕译景特意吩咐的,让黄羽在商怀谏领罚,算是一种羞辱。
黄羽被几个彪头大汉压在木凳上,燕译景在,他们想做什么小动作,都不敢。
商怀谏于心不忍,想要替自己的手下求情。燕译景瞥一眼他,“太师还是先管好你自己,若是你为他说一句话,朕,可就让你做倾安公主的驸马了。”
倾安公主是最小的一位公主,今年15,性子调皮顽劣,很是让人头疼。
商怀谏没有说话,眼含泪水,看着燕译景。他自嘲笑一声,明明强忍住眼泪,可还是从眼角滑落。他平静好一会儿,才哽咽着,断断续续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陛下,真的想看到臣,娶妻吗?”
燕译景紧绷着脸,明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并不想,他只是在威胁他罢了。
可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子,“太师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娶妻,也是了却商老夫人一件心事。”
“那你呢?”商怀谏看着燕译景,心脏比伤口还疼,像是有一只手,要将他的心脏撕裂成两半。
“朕……”燕译景闭上眼,深呼一口气,狠下心来说:“朕当然希望太师能有个贤妻良母。”
“这样啊……”商怀谏扯着嘴角,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抹去自己的泪水,“臣……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待。”
秋日的御花园满地落叶,微风拂过,便会多几片新的叶子,宛若一个无底洞。
宫人拿着扫帚打扫干净,又会重新落下枯叶,循环往复。
秋日最为盛开的菊花,在御花园并没有踪影,燕译景不喜菊花,尤为讨厌菊花的气味。
而来的那个人,白色衣袍上,正绣着淡黄色的菊花。
仅仅一眼,便让人心生厌恶。
等人走近,燕译景执起陈婉意的手,含情脉脉看着她,“日后你我便是夫妻,朕定不会亏待你。”
陈婉意瞧见商怀谏的身影时,便猜到这位帝王想要做什么。她一面笑着燕译景有些幼稚,一面又照着他演下去。
在商怀谏还未靠近时,陈婉意凑到燕译景面前问:“若臣女配陛下演这一出戏,陛下如何奖赏臣女?”
“御书房所有的兵书,可以送到你府上。”
陈婉意眼睛闪着光芒,因为女子,她所接触的书,更多是女戒女规这方面。她的父亲,将她所有的兵书都烧了。
若是皇帝赐的,任由她父亲怎么不愿意,也不敢说什么。
太师大人,真是对不住,实在是燕译景给的条件太吸引人。
言及此,陈婉意眨巴眼,立刻换上一副娇羞的模样,用帕子掩盖自己上扬的嘴角。媚眼含羞,轻轻用帕子扫过燕译景的脸,娇滴滴道:“陛下,妾身不想要别的,只想要陛下这颗心,能有妾身一点位置。”
她指着燕译景心口的位置,巧笑嫣兮,着实把燕译景给吓住了。
随即反应过来,他将陈婉意一缕头发拨到耳后,看见商怀谏的时候,佯装很是惊讶,“太师来了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他握着陈婉意的手,十分刺眼。商怀谏看着陈婉意,这两人,想假戏真做不成。
明明长公主向他保证,陈婉意绝对不喜欢燕译景,燕译景也绝对不会喜欢陈婉意,他才退一步答应这两人的婚事。
是把他耍着玩不成!
陈婉意抽出自己的手,太师周遭气压低,比寒风还要刺骨。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下一刻被太师斩首。
她起身,行了个礼,掐着嗓音道:“既然陛下有太师有要事相谈,妾身便不多打扰。”
燕译景拽住她的衣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想跑路?”
陈婉意干笑两声,抽出自己的衣袖,咬着牙轻声说:“臣女再待下去,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你要是现在敢走,朕就让陈将军烧了你的兵书。”
陈婉意深呼一口气,他是君,她是臣,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笑得脸僵,“妾身忘了,妾身腿脚不好,再歇息会儿。”
这两人的举动落进商怀谏眼里,便是打情骂俏。
一个习武之人说自己腿脚不好,当真可笑。
这是怕他抢了她的夫婿不成。
商怀谏敷衍对两人行礼,坐在两人中间,端过燕译景面前那杯茶,就要喝下去。
陈婉意赶紧叫住他,说话声音都不敢很大,“太师,那是我的杯子。”
刚碰到茶杯边缘,商怀谏愣住,啪地将茶杯砸在石桌上,茶盏应声而碎。连带着陈婉意的身体,也被吓得颤了颤。
这两人……商怀谏咬牙切齿,怒气呼之欲出,已经到了可以共用一个茶盏的地步吗?
在他不知的情况下,这两人之间到底发生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燕译景将他脸上那精彩的神色收入眼中,只觉得大快人心。既然商怀谏能将一半的虎符赠与三王爷,那他与别人走得近些,相信他也能容忍。
他重新给陈婉意倒了杯茶,因为三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姜公公早已照顾一旁伺候的人退下。
“婉意,这茶不错,难得可以尝尝。”
陈婉意接过,不情不愿喝了一口,昧着良心说:“真是好茶,妾身平日里都喝不到这么好的茶。”
燕译景勾起嘴角,“若是喜欢,朕派人送你些。”
“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燕译景看向商怀谏,笑容更甚,“毕竟太师能将虎符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三王爷,朕送的这些茶叶,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陈婉意抿嘴,她能理解为……燕译景因为商怀谏送三王爷东西,吃醋了吗?
呦吼~燕译景喜欢商怀谏,商怀谏送虎符给三王爷……也不知这三王爷喜欢谁,这宫里的关系,真乱。
商怀谏脸色苍白,他张张嘴,却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燕译景重新拿了个干净的茶杯,给商怀谏斟茶,只是没有掌握力度,茶水直接溢出来。
那碎片,也在商怀谏身前,茶水淌在石桌上,顺势流下,白色裙摆处多了些水渍,风刮过时,引来阵阵凉意。
商怀谏看得懂,却不愿走。
他呆呆坐在那里,眼眶充满湿意,微风将眼泪吹干,才没让他在燕译景面前失态。
说话时,也是止不住哽咽,“陛下不必注意臣。”
燕译景翻白眼,这一个大活人坐在身边,如何不去注意。
陈婉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得罪其中任何一位,她都吃不了兜着走。
“婉意,这外头有些冷,你随朕回御书房去,御书房里的书,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陈婉意两眼放光,兴致勃勃跟在燕译景身后,嘴角止不住上扬。
商怀谏一言不发起身,跟在两人身后燕译景偏头看两眼,翻个白眼不再理他。
御书房内,华应子等候多时,来给燕译景诊脉。
“见过陛下,太师,陈小姐。”华应子行礼后,打开自己的药箱,还未进行下一步,燕译景更改他的说法,“陈小姐是未来的皇后,日后见着她,唤作皇后即可。”
“是。”
华应子诊脉过后,退至一旁,“陛下已无大碍。”
燕译景轻轻应了一句,恰逢小太监端着昨日他买的月饼进来,他放在陈婉意面前,说:“皇后可以尝尝。”
这称呼让陈婉意头皮发麻,她觉得自己走不出这皇后。
再说,不是让她来拿书的吗,吃什么东西,她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她还想多活些时日。
在众人的目光下,她视死如归般拿起月饼,小小咬了一口,没有咀嚼,直接咽下去,“这宫里的东西的确比外头好吃多了。”
别再让她吃东西了!陈婉意心里在咆哮。
燕译景看着那芝麻大的缺口,撑着头漫不经心问她,“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陈婉意神情装也不装,一口将那月饼吃下,差点被噎死。她握紧拳头,以此来消磨自己的怒气。
这两人闹别扭,能不能别折磨她。
早知这样,就不该来宫中……不,她就不该和燕译景认识。
华应子是个贪吃的,也没见过这种月饼,大着胆子问:“陛下,臣是否可以尝尝?”
“华公子喜欢吃,可以多吃些。”燕译景推了过去,目光却放在商怀谏身上。
华应子拿起来,刚想吃下去,却觉得有些奇怪,没有吃。他掰开来,仔细端详,还放在鼻子旁闻了闻。
“怎么了?”燕译景发现他的异常,他昨日吃了,没什么问题,便不觉得这月饼有问题,只当华应子这个大夫,吃个东西都要小心翼翼。
“没事。”华应子呼出一口气,这月饼中与寻常月饼不同,加了一味药,不过这药没有毒性,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燕译景捏着眉心,有些疲惫。他厌烦地叹出一口气,在想怎么让这些人出去。
姜公公察觉到他脸色有些不好,向几人躬身道:“陈小姐,您要的书奴婢已经让人送到府中去了。”
他知道燕译景只是一时气话,便没有唤陈婉意为皇后。
至于华应子那边,姜公公小小说了个谎,“华公子,长公主那边刚派人来,说让您去一趟。”
华应子左右看着,“人呢?”
“许是华公子方才吃的认真,忽视了,那宫女刚回去了。”
华应子当了真,擦干净手掌便往长公主府去。
陈婉意怕自己的兵书先一步被自己的父亲看到,又得吵她几日,她也急急忙忙离开,一定要在父亲之前截下那批书。
两人离开,御书房清净不少。姜公公看着太师,实在无能为力。燕译景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御书房只剩两人,商怀谏看他脸色不好,本想探一探他的额头,却被燕译景不动声色躲过去。
他的手顿在半空中,悻悻收回。
燕译景靠在龙椅上,姿态慵懒,他架起一条腿,冷漠又疏离。
“现在人都走了,太师有没有,要解释呢?”
他抬眸看着商怀谏,第一次,商怀谏看着他的眼睛,感受到些害怕。
那眼神,宛若看见猎物的雄鹰,更像看见犯人的刽子手。
“陛下,臣将虎符给三王爷,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燕译景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深邃黑眸看不出喜怒,“因为三王爷手上有你的把柄?”
“你……知道。”商怀谏愣愣地看着他,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知道。
燕译景缓缓起身,走到商怀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一声说:“那件事,阿姊已经告诉我了。”
“不过,即便朕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你。”
他的言语,化作利刃,将商怀谏的心戳地千疮百孔。
真如长公主所言,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燕译景。
商怀谏也来了陈将军府,与刚出来的燕译月迎面碰上。
“见过长公主。”商怀谏敷衍地行了个礼,抬脚就要进去。
燕译月叫住他,“婉意已经答应本宫的请求了,太师不必去了。”
商怀谏身形顿住,自己还是来晚一步。
两人同时离开陈府,去了京城一家偏僻的酒楼,两人在雅间,玉竹和商怀谏的侍卫在外侯着。
商怀谏没有再谈皇后一事,燕译月已经决定了,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他给燕译月斟茶,“不知驸马的人选,殿下寻好了吗?”
燕译月的婚事,可是同封后一般重要。
“还未。”燕译月在陈家喝茶喝多了,如今没有要接过商怀谏手中的那杯茶。她将不知何时跑到身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似开玩笑一般说:“太师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商怀谏没有生气,他知道燕译月在开玩笑。他自己喝了一口菜,“若是这般,丞相大人倒不会放过我。殿下没有考虑过丞相吗?”
丞相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丞相这个人捉摸不透,城府极深,燕译月怕自己玩不过他。她最需要的驸马,是要容易掌控的。
“丞相太老了,本宫瞧不上。”
商怀谏嘴角微微抽搐,丞相今年刚满三十,比燕译月大了七岁。他二十九,比燕译景大了八岁。
他觉得燕译月在指桑骂槐。
“这番话若是丞相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伤心。”商怀谏轻笑一声,那位丞相,手段阴狠,背景不明,他们几人加起来,不一定玩的过他。
“伤心,呵。”
燕译月不觉得那人会伤心。
那人根本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
话说久了,燕译月差些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我把德风给婉意了。”
“啪!”商怀谏将茶盏砸在木桌上,茶盏应声而碎,茶水淌了一地。
他盯着燕译月的脸,咬牙切齿,“你在防着我。”
“不敢,”燕译月用帕子擦去木桌上的水渍,白色的手帕被茶水侵染,逐渐变成浅棕色,“本宫让人去查了你与三皇子的关系,你猜猜,本宫查到了什么。”
商怀谏气势弱下来,“再怎么样,他是你弟弟。”
燕译月哼哧一声,弟弟,她可没有想置自己姐姐于死地的弟弟。
商怀谏与三王爷背地里还在联络,也不知景儿知道了,该会怎么大发雷霆。
“本宫着实好奇,三王爷手中到底有什么把柄,能让重权在握的太师,对其毕恭毕敬。”
毕竟,商怀谏这人,连皇帝都不怕。
一个天子骄子,何须对一个连封号都未有的三王爷,卑躬屈膝。
燕译月有些防着商怀谏,商怀谏也在防着她。
“抱歉,臣无法告诉长公主。”
“你在防着本宫。”
“是。”
燕译月挑眉一笑,承认地挺快。
她不知其中缘由,也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想问便直接问出口。
“先帝在世之时,无数次说过,若是长公主是个男子,是皇帝最合适的人选。”商怀谏不信,燕译月从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曾有第一位女帝,燕译月又怎会没有想成为第二位的心思。
“不。”燕译月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浅浅说道:“最合适的人并不是我,而是燕译景。”
“商怀谏,你对他,终是只了解于表面。”言罢,燕译月忽而想起什么,加了一句,“也是,你早已投入三王爷麾下,又怎能了解他的习性。”
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的燕译景,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陛下可是受凉了,奴婢去请御医。”姜公公说着招呼自己的徒弟,燕译景摆摆手打断他,“无事,你们先退下。”
“是。”
御书房只留下燕译景,寂静非常。他靠在椅背上,连着叹好几声气,满脸忧愁。看着那些奏折,燕译景十分想将其撕毁。
钦天监已经算好封后的日子,两个月之后,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封后的圣旨也已经拟好,但他迟迟没有盖上玉玺。
他就这样坐了两个时辰,只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三更天时,燕译景终于动了身子,御书房后有一间密室,密室不算很大,堆满了东西。里面放置的,都是燕译景最喜爱的乐器。
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一方天地,即便是燕译月,也不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
躺在那普通的床榻上,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就这样让他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第二日不用上朝,燕译景将就在那狭窄的床榻上,睡了一整夜。床榻上的被褥有些薄,夜间气温低,醒来之后,燕译景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
“陛下,你莫不是感染风寒了。”姜公公见燕译景满脸通红,惊得心提到嗓子眼,着急忙慌去请御医。
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因为这几日心情太过厌烦,燕译景浑身提不起力气,脑子也是迷迷糊糊的。
他的手搭在额头上,额头滚烫得很,他偏头不知在看什么。
失去意识前,燕译景看到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他喃喃道:“阿姊。”
燕译月最喜青色。
商怀谏没听见他的呢喃,只看他脸色不好,伸手探了探,“真生病了。”
他无意间看到封后的那道圣旨,含笑的脸色瞬间垮下来,指尖泛白。颤颤巍巍拿起那道圣旨,商怀谏的心密密麻麻地疼。
在昏睡过去之前,燕译景已经盖上玉玺。
商怀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悲痛。
强迫自己去忽视那道圣旨,他将燕译景轻轻抱起,语气无奈又带着无尽的悲伤,“莫非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吗。”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他,商怀谏苦苦笑着,对身旁的太监说:“等姜公公回来了,让他带着御医去陛下的寝宫。”
“是。”
等人走远,太监和旁边的宫女讨论起来,“莫非传言太师喜欢陛下,是真的?”
年长一点的宫女摆出一副高傲的架子,“你们来得晚,并不知道,这太师啊,曾经是陛下的太傅。陛下当初喜欢太傅……”
“你们在说什么。”燕译月半眯着眼,打量那个说话的宫女,微微有些怒意。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脸色发白,“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议论陛下的。”
燕译月蹲下身,捏着宫女的下巴,她力道狠,在宫女脸上留下深红的指印,“议论陛下,你可知,这是杀头的罪。”
宫女的眼泪不停地往下落,只是不敢哭出声,其他人见着沉默低头,没有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燕译月松开宫女,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这一次,本宫不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去阴超地府说恕罪。”
“谢殿下不杀之恩。”
“陛下呢。”燕译月巡视一周,没有看见燕译景,以往这个时辰,他早已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方才那个说话的太监站出来说:“回殿下的话,陛下感染风寒,被、被太师送回寝宫了。”
燕译月颦蹙着眉,倒不是因为太师,“那你们在这做什么,还不如去陛下跟前伺候。”
“是。”
殿内的人一窝蜂离开,玉叶给燕译月披上衣裳,“殿下,要去陛下寝宫吗?”
想到商怀谏在,她去也是打扰这两人,“不用了,既然封后的圣旨拟好了,便去内务府,安排封后事宜,不能让她太过委屈。”
“是。”
燕译景躺在寝宫的床榻上,御医已经过来了,商怀谏在一旁等着,他焦急地看着,御医还在诊脉,他就问了好几次怎么样。
御医抿唇,“陛下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这几日莫要让陛下受寒,多喝些热汤,臣写了一副药,每日早晚吃一次,臣每日会来诊一次脉。”
御医吩咐完,整理自己的东西,依照太师这心急的模样,他待久了,怕是太师会对自己起杀心。
收拾好东西后,御医最后叮嘱两句便离开了。
商怀谏坐在床沿,身后拧干毛巾,轻轻在燕译景额头上擦拭,还有手心的位置,直到晌午用膳,燕译景才有了意识。
看见床边的人,燕译景吓得一激灵,翻身远离商怀谏,“放肆!你为何在朕寝宫!”
商怀谏拿毛巾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失魂落魄收回自己的手,将毛巾放回铜盆中,“陛下感染风寒,臣不过是想帮陛下降温。”
“不用。”燕译景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尽量远离商怀谏,整个人呈现防御姿态,“太师若无他事,先回去吧。”
商怀谏低头,不敢对上燕译景防备的目光,自嘲一声,“臣来找陛下,本就有事。”
“何事?”
燕译景还发着烧,现在极其不愿看见商怀谏,与其说防备,不如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软弱的模样。
商怀谏掩去自身的悲伤,他控制不住自己说话语气,“陛下不能……”
“不能封后是吗。”燕译景打断他,他来找他,永远都只有这么一句话。为何不让封后,他又不说。燕译景那隐隐的期待,早已消失殆尽,“若是为这事,太师可以离开了。封后一事,朕已拟定圣旨。”
商怀谏闭嘴,他想说的是,不能再日夜操劳,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他没有解释,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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