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的?」
「顺手摘的,小区里多得是。」
「小区里再多,你也单折了这一枝,明明是你想我蟾宫折桂。」
他不接这话头:「心思能放在考试上吗?身份证和准考证准备好了?考试前夜不要早点睡的吗?」
又是一串反问。
压迫感背后却是深深的关心。
上次这么唠叨的还是我爸。
突然间我鼻子酸了,我爸在家乡赚钱供我学琴,他还不知道我要去考梦想剧团。
我怕他失望,打算考上了再告诉他。
一滴眼泪没控制住,落下,我正要伸手抹,突然脸颊上一丝凉意,仿佛是一只冰冷的手在替我拭泪。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
我立刻将手掌盖上,却只盖住自己的脸颊。
那冰凉消失了。
「暴躁鬼,我能看到你吗?」我低声问。
风铃声意外响起,他又要不辞而别。
「暴躁鬼!」我追到门口,却发现走廊上有个年轻姑娘惊诧地望着我。
她精致时髦,法式波浪卷,尖细的高跟鞋。
我立刻缩回屋里,又好奇地向猫眼张望,见那姑娘款款走到 502 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
她是萧家的人?
风铃还是轻微作响,502 门关上,走廊上的灯也悄悄熄灭了。
7
考场在梦想剧团的大剧场。
二十几位经过层层筛选的入围者坐在剧场后台,满心忐忑。
所有人都穿着得体的礼服,光鲜亮丽,只有我白衬衫、藏青长裙,素净得还像学生一般。
我买不起礼服。
可摸到包里那枝桂花,又想,我没有礼服,你们也没有萧朗的祝福呢。
腰杆就硬了,信心就来了。
终于轮到我考试,推开通向舞台的那道门,一道耀目的光传来,灼热又迫人。
光芒中央,是施坦威三角钢琴。
萧朗曾经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