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惜棠镜明若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娇媚,疯批反派皆夺她!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好多哒不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镖师已经挨了许多下,尤其是眼眶酸痛得很,加上他接到的指令也只是与少年过过招,又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往死里打。心里的这口气散了,胜负便定了。镖师统领暗暗摇头,对着带着帷帽的少女道:“是个有血性的好苗子。”正如镖师统领所想的,擂台那边胜负已出。谢惜棠站起身,向着镖师统领道:“借一步说话。”镖师统领四十来岁,穿着身利落的短打,浓眉虎目,身上自带股铁血气场。“刘统领,我想聘请您做武术师傅,时间与价码都好商量,不会耽误到您镖局这边的任务。”刘秉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惜棠一圈。人周身的气质是很难掩盖的,即便这位小姐遮住了面容,刘秉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位官家女子。还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这样的家世,要寻来功夫不错的护卫轻而易举,就算是给府...
《美人娇媚,疯批反派皆夺她!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镖师已经挨了许多下,尤其是眼眶酸痛得很,加上他接到的指令也只是与少年过过招,又跟他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往死里打。
心里的这口气散了,胜负便定了。
镖师统领暗暗摇头,对着带着帷帽的少女道:“是个有血性的好苗子。”
正如镖师统领所想的,擂台那边胜负已出。
谢惜棠站起身,向着镖师统领道:“借一步说话。”
镖师统领四十来岁,穿着身利落的短打,浓眉虎目,身上自带股铁血气场。
“刘统领,我想聘请您做武术师傅,时间与价码都好商量,不会耽误到您镖局这边的任务。”
刘秉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谢惜棠一圈。
人周身的气质是很难掩盖的,即便这位小姐遮住了面容,刘秉还是能够看出这是一位官家女子。
还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
这样的家世,要寻来功夫不错的护卫轻而易举,就算是给府上的公子们找武师傅,也该去找有官职在身的相熟武将。
这位娇客却舍近求远,来到了镖局,又重金诱使掌柜同意让镖师与那少年喂招过手。
直到此刻才展露她的真正目的。
费了这么多手段只为请他去做个武师傅。
刘秉眸色晦暗,笑道:“在下习惯了自由自在,只怕要辜负了小姐的美意。”
谢惜棠笑意盈盈:“刘师傅尽可好好想想,不必急于给我答案。”
临走时她撩开了帘子,露出一张摄人心魂的明艳脸庞,意味深长:“刘统领,我们还会再见的。”
刘秉心中微突,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满面冷寒地寻到了掌柜,问道:“你可有告知那位小姐我的名姓?”
掌柜咬了咬那锭金子,心满意足地将它收进了柜中,随口答道:“没有啊,怎么了?”
半天没人回应。
掌柜疑惑抬眸,被刘秉黑沉沉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怎么了?”
刘秉手指攥紧,闭了闭眸:“无事。”
————
谢星凛伤得太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整个人像个被锤烂的柿子,衣襟上都是血花,完全没办法跟在轿子外头走,只能挪到马车里头来。
好在内里空间足够宽敞,多一个人关碍不大。
茶楼之上,临窗坐着位气度非凡的男子。
挺鼻深目,眉峰凌厉,墨发用赤色发带竖起,有些犹疑地望向楼下经过的马车。
对面的黄衣少年挑了挑眉:“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季驰抿唇,马车上并未悬挂谢府的木牌,可他这几天见过太多次,实在是觉得眼熟,甚至心中觉得这就是谢惜棠平日里坐得那一辆。
他想起少女的推辞,说她今日已然有约。
当时季驰觉得被下了面子,没有追问究竟是和谁有约,可事后却总是忍不住琢磨,闹得一夜没睡好。
心里烦躁得很,这才答应了小郡王出来吃茶的邀约。
小郡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巧马车的窗帘被人卷起,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从内里探出,接过了婢女买来的两串糖葫芦。
微风拂动,露出了少女小半张脸,下巴尖尖,花瓣似的湿红唇肉饱满,肌肤在日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
小郡王啧了一声,笑道:“我说你看什么那么出神,原来是在看美人......”
小郡王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对面的季世子骤然黑了脸,冷声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小郡王连阻止都来不及,季驰便不见了人影。
他一时没有防备,让谢惜棠喂进去一块,等要喂第二块的时候,却怎么也不愿意了。
耳根红透,双眸紧闭,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糕点碎屑尽数落在了他瘦削的下颌上。
一副绝不配合的模样。
谢惜棠倒不觉得恼怒。
本来就是强扭的瓜,若她稍稍示好便能破开他的心防,那才是奇怪。
但谢惜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他都主动撞进她手里了,轻易放过岂不是对不起上天给她的这份机缘。
谢惜棠心思微动,视线轻飘飘地从他红透的耳根上滑过,再开口时语气愈发软绵。
柔软的指腹拂去碎屑,指尖漫不经心地在他唇角掠了一下,温热的吐息倾近,少女清甜的气息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怎么,不喜欢?”
少年躯体紧绷,头本能地往后偏移。可他本就被困在墙角,此时已然是避无可避。
少年睫毛颤了颤,掀开一线眼帘,眉心蹙成了川字,满含警戒地望向她。
他想要看清她的真实目的,看穿她藏起来的嫌弃、盘算、恶意。
再用锋利的言语揭穿她的假面,让她不要再玩这些假惺惺的把戏。
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双水润润的瞳眸中倒映着他的影子,盈着最纯澈的关怀。
仿佛真的只是在苦恼他为何不爱吃这份糕点。
他的心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满身竖起的尖刺在无形中往回缩了缩。
他这副锯嘴葫芦的模样引起了少女的担忧,远山似的眉轻轻皱起,葱根似的柔白指尖顺着脖颈的线条,落在了凸起的喉结上。
少年难抑地仰起脖颈,青筋鼓动,喉结颤栗,皮肤热烫得厉害,呼吸全然失了节奏。
谢惜棠却恍若未觉,只是拿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望着他,纠结地抿了抿唇瓣,语气迟疑:“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说罢,她伸出两指,按在喉结上揉了揉。
少年低低喘了声,牙齿咬住了下唇。
谢惜棠收回手,遗憾地叹了口气:“哑巴是做不成护卫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你退回牙行了。”
少年的身子僵了下,目光缓缓落回谢惜棠身上,暗色的瞳仁中涌过挣扎。
谢惜棠将糕点收回盒中,抚了抚衣裙上的褶皱,柔声道:“稍后自会有人替你松绑,我会命人备上几样不同的饭食,你可以用过饭后再随人离开。”
她冲他笑了笑,转身拉开了柴房的门。
屋外的阳光霎时涌进昏暗的柴房内,白光晃得人头晕眼花,也晃开了少年混沌纠杂的思绪。
他看着少女抬步离开的背影,张了张唇,声音沙哑:“......等等。”
谢惜棠脚步停住了。
她侧过身子,光晕镀在她周边,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
少年胸腔鼓噪得厉害,方才开口叫住她,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冲动与勇气,如今喉咙发干,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不想回牙行。
即便他能够再次逃走,但一想到又要在那等污糟之地磋磨一段时日,他就烦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了少女的提议——做她的护卫。
若真的是正经的护卫,的确是他能够接触到的最体面的活计了。
不用像野狗一样抢食,不用被当做脏东西四处驱赶,不用为了活命四处流浪。
佛祖好似真的听到了他的祷告,施舍出了一点怜悯,让他碰到了心地良善的大小姐。
他想要抓住这块溺水的浮木,可多年来的流亡生活早就让他忘记了如何服软,如何示好。
他只是执着地望着少女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得厉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随后他听到了一声清浅的叹息。
少女柔声询问:“现在,愿意让我看看你的伤腿了吗?”
他眼眶有些发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手脚上的麻绳被尽数取下,因为带的伤药基本上用空了,谢惜棠只是让他撸起裤管,大致看了下伤处,心中默默盘算着之后要准备的药材。
她随口问到:“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十六,”他凝滞了好一会儿,直到少女疑惑地朝他看来,这才继续道,“......没有名字。”
其实是有的。
只是,少年余光偷偷掠过她那张琼姿花貌的脸,心底突然涌上一股自卑的情绪。
他莫名不愿意让她知晓他的名字有多么低贱,哪怕说出来,都是污了她的耳朵。
谢惜棠有些讶异地扬了扬眉,没有想到他居然十六了。
她原先猜测他十四五岁都是考虑到乞儿营养跟不上,长得会比常人瘦弱些,所以故意往大了猜的。
光看他的个头,说十三也是有人信的。
至于没有名字,谢惜棠倒没太在意。
反正到了她手底下也是要重新取的。
“我既然买了你,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主人,你随我姓谢。”
谢惜棠望向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睛:“那便叫星凛吧。”
少年怔然。
谢-星-凛。
这三个字在他喉咙里打着圈。
他并不知道这几个字如何写,也不知晓其中的含义,但是光听发音就知道,和他的贱名是不一样的。
它像个体面的、堂堂正正的人才会拥有的名号。
他还有了姓,她的姓。
谢星凛眼眶微热,掩饰性地低下头,手指碰了碰木盒,声音闷闷的:“我想吃糕点。”
谢惜棠圆润上翘的猫儿眼弯起,心情颇好地将糕点放到了他的掌心。
“原来你喜欢啊,真巧,这也是我最喜欢的点心。”
少年闷不吭声,只是将点心的外形牢牢记在了心里,连同碎屑一起吃了个干干净净。
谢惜棠住的院子在谢府的最东侧,距离谢父与秦氏所在的主屋较远,但因着嫡长女与未来凌王世子妃的名头,她的院子颇为宽阔,空房自然不少。
按照常理,谢星凛该和其他仆从一起住下人房。
但因着谢星凛伤势未愈,与他人合住不利于病情好转,便暂时将他安置在了偏房中。
此处离谢惜棠的住所极近,她在屋内声音大些,便能叫谢星凛听到。
“今日是去练射箭,”谢惜棠沉吟了一会儿,“去将那件骑装取来吧。”
至于礼物......
谢惜棠临出门的时候,随手从桌上的瓷瓶里取了两支带着露水的桂花枝。
在她没有额外的银钱来源前,还是能省则省。
“长姐!”
谢惜棠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淡青衣裙的俏丽少女提着裙摆朝她跑来。
“长姐可是要去寻季世子?”谢映容睁着双无辜的鹿眼,小脸因为跑动变得红扑扑的,“长姐可否带上我?我也想去学些马术。”
谢惜棠目光在她身后的秦氏上转了圈,又落回了她身上,不咸不淡道:“你不是会吗?”
谢映容嘟着嘴,手指攥住谢惜棠的披风晃了晃:“可我不会箭术呀,听爹爹说,世子今日要带长姐学箭,秋猎在即,我实在不想给家里丢人,长姐就允了我罢。”
言外之意无非是说谢恒已经答应了。
谢惜棠心中冷笑,这对母女还真是有备而来。
估计是看她这段时间与季驰走得太近,坐不住了。
“长姐放心,我自己学自己的,不会打搅你和季世子的。”
这话都说出来了,再不答应便是她小气不疼惜自家姐妹了。
“好啊,”谢惜棠语气轻飘飘的,“不过场地是世子安排的,还需他答应才行。”
谢映容已然上了马车,甜笑道:“世子爷宽容大度,长姐无需担心,他定会答应的。”
谢惜棠没说话,只是垂着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桂花幼嫩的澄黄花瓣。
谢映容坐在她对面,暗地里已然将自己的这位长姐打量了个遍。
穿衣与饰物的风格全然变了。
以前的谢惜棠可不会穿这样鲜艳的料子。
她生得娇艳,是有些靡丽的长相,却偏偏一心往素净里打扮,硬生生损了自己的三分颜色,是以之前谢惜棠与谢映容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容貌差距并不大。
可她现在开了窍,像一朵晚放的花,吐露着艳嫩的蕊瓣,将一旁的谢映容衬得寡淡无味。
谢映容有些恼恨地咬了咬牙,男人都是视觉动物,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成天往跟前凑,怎能叫她安心?
即便知晓季驰的性格,明白他最厌恶古板无趣的大家闺秀,谢映容也不敢去赌。
所以她昨夜顶着谢恒不赞同的目光,撒娇卖痴,苦苦纠缠,就算知道会惹父亲不虞,也还是硬凑了上来。
谢映容隔着香囊摸了摸里头的南珠,暗自给自己打气。
她通读了原书全文,对季驰的性格再了解不过,特意依照他的取向,打造了活泼大胆,不拘小节的人设。
两人在一年前便有了交集,之后时常在各类聚会中撞见,熟稔后还约着游玩。
谢映容可以自信地说,她是京城世家女子中与季驰说过最多话的,他待她友善,与旁人是不同的。
这颗南珠就是证据。
若非谢惜棠横插一脚,闹着学什么马术,她又怎会一连这么多天都没能和季驰见面?
原本他们还约好,下次她女扮男装,两人一起去赌场逛逛。
“长姐真是有闲情雅致,”谢映容瞥了眼她手上的花,“有了这桂香,车内都显得高雅了起来,只是为何不存放起来,要一直拿在手上?”
谢惜棠撩了下眼皮,随意道:“熏衣裳。”
谢映容一愣,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熏香。
虽然香气绵长,但确实没有桂花来的天然清雅。
季世子很守约,第二日一早便在谢府门外等候着,门从弓着腰三请五请,也没能让这位高贵的世子爷踏入府门一步。
他穿着身墨色的劲装,黑发用玉冠竖起,懒懒散散地骑在马上,一双狭长的眼斜睨着她,眸中是毫不掩饰的不耐。
看到谢府的马车从侧门出来,季驰挑了挑眉:“马车可跟不上我,届时人丢了可莫要赖在我身上。”
谢惜棠平静地看着她:“那依世子之意该如何?”
骑装还未来得及做,少女今日穿得是一身水青色衣裙,如云鬓发只用烟色发带做装饰,妆容浅淡,整个人如同俏生生的嫩荷,清丽明妍,分外脱俗。
季驰不喜被人算计,即便算计之人是出于对他的爱慕那也不行。
他有意为难她,疏朗清俊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既然是学马术,那当然是骑马去了。”
谢惜棠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好。”
说着她便从马车上取来小板扎,在季世子疑惑的目光中放到骏马边上,抬脚踩上去,踉跄着扒住了季世子的腰带,万分艰难地坐在了季世子身后。
边上的侍从皆是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全然没想到素来端庄守礼的大小姐会做出这般举动。
谢府的下人都没想到,更不用说季驰了。
他一张俊脸染上了羞恼的薄红:“你干什么!”
这改性改得如此天翻地覆,倒像是中邪了!
他挣扎着要把人甩下去,以谢惜棠的身子骨,跌下去只怕得卧床数日,她自然不肯。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然将面子脸皮置于度外,两条藕臂牢牢圈住少年劲瘦有力的腰身,声音还有些颤:“不是说骑马去吗,我自当遵从世子意愿,流溪!”
流溪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对上自家小姐的目光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甩掌拍向马屁股,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
马儿受惊扬蹄嘶鸣,朝街口冲去。
季驰赔了夫人又折兵,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心里窝火极了,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命地带上谢惜棠这个累赘。
虽说时辰尚早,但京都街市上早就两旁满是做生意的百姓。
季驰怕遇上熟人,绷着脸加快速度,以求最快抵达京郊马场。
谢惜棠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墨丝散乱狂舞,身下的马颠得她五脏六腑全都移了位,只有面前少年的腰才是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季驰看着不羁,但凌王府的规矩是很严的,府里但凡想媚主的丫鬟全被长公主发卖了,平素宴会,他顶多喝喝舞姬乐伎们递的酒,要是敢留宿或者养人在外头,只怕要被长公主打断腿。
是以感受到自己背后贴紧的热源,他不自在极了,那柔软的触感还随着颠簸一蹭一蹭,少年人何曾受过这等刺激,腮帮子都咬紧了,凌厉的眉眼紧皱,厉声道:“放开!”
“......不放!”
谢惜棠并非是跟他较劲,而是惜命,这会儿若是放开,她只怕要折胳膊断腿儿。
高高在上的季世子无论在哪儿都是被人捧着哄着的,哪里受得了这般忤逆,一大早开始便攒着的那把火气又蹭蹭冒了出来,将他仅剩的理智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有心让这不知好歹的谢大小姐吃个教训,眼看马场已到,地上都是广袤的牧草,他当即脱开马镫,带着人从马上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不过如此。
草地与天空在她眼前不断变换,晕成了一片杂糅着蓝绿色泽的光圈,身体在地面上翻滚磕碰,失衡的恐惧感让她的心脏急速跳动着,涌上难受的窒息憋闷。
她近乎无措地圈住面前人的脖颈,如同溺水之人牢牢攀附住救命的浮木,双腿勾住他的腰腹,几乎是将整个人都嵌进了季驰的怀里。
惧怕摄走了她的全部心神,此刻她已然忘记了要去博得季驰的好感,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不想受伤、她不想死,试图将健壮的少年当成保护自己的肉垫。
翻滚终于停了下来。
吓是吓到她了,但与他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驰。
季驰无语地看向牢牢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他试图起身,下一瞬又被她哆嗦着身体愈加用力地贴上,夹在他腰上的腿还紧了紧。
季驰:“......”
他胀红着脸,恶声恶气:“你还要抱多久!”
季驰用了狠劲儿,将她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拉了下来,斥责难听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少女如今的情态给堵了回去。
白净的一张小脸涌上潮红,濡湿的额发黏在白皙的颈边,纤长的睫羽濡湿一片,眸光涣散,乌润的眸子失神地垂着,湿红的唇瓣微张,急促喘息着。
像是一条渴水的鱼,勾着路过的人给她水意滋润。
季驰的尾椎骨突然窜上一股痒意,喉结滚动,眸光难以从她脸上移开。
谢惜棠终于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她不是傻子,季驰也从未想过掩饰自己的目的,很显然,这是季世子给她的下马威。
前世的旧怨,如今不得不讨好他的憋闷,以及方才受过的委屈惊吓,种种情绪堆积在一起,终于一朝爆发,谢惜棠扬起手,重重地给了季驰一巴掌。
“啪——”
少年被打得偏过了头,指痕在他脸上清晰地浮现。
这一掌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手心红成一片,就连指尖都在发麻。
她对上季驰阴郁狂躁的眼神,脑中空白了一瞬。
她太冲动了。
京郊马场,人烟罕至,她与季驰力量悬殊,他有心收拾她的话,谢惜棠根本抵抗不了。
如果她发生什么不测,谢府也不会顶着冒犯凌王府的风险,来替她讨回公道。
季驰本来是很生气的。
他长这么大,顶多受受家法,挨过些板子鞭子,从来没被打过脸。
这种行为侮辱性极强,几乎是将季世子的尊严脸面放到脚底下踩。
若是换作往常,谁敢对他做出这种行径,他一定会不惜代价,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可是当他转头,当他对上那双隐隐藏着惧怕的、含着泪光的眼睛,他鼓噪叫嚣的情绪突然变成了一个被戳破的水球。
另一种隐秘的躁动从他腰腹缓缓攀起。
陌生、酥痒、却又克制不住地蠢蠢欲动。
少年干燥的指腹摸上谢惜棠湿漉漉的眼尾,用力将她的泪珠抹去,他面无表情,声音却有些哑:“明明是你打的我,你哭什么?”
少女的身子颤了颤,季驰不动声色地圈紧她纤细的腰肢,目光探寻地从她脸上一寸一寸刮过。
他好像从未这般仔细地看过自己的这位未婚妻。
白生生的脸,红艳艳的唇。
眼尾上翘的猫儿眼此刻怯生生地垂着,像是一枝被狂风骤雨浇灌过的海棠。
娇怜柔弱,也让人很想欺负。
他绷着一张脸:“喂,抬头。”
少年宽大热意的手掌抵在她的后背,她几乎是跨坐在他的身上,形成一个无处可逃的姿势。
“你不是想勾引我吗?给你一个机会,”他垂下眸子,眼神落在少女微张的红润唇瓣上,冷声命令,“张嘴。”
流溪小声提醒:“小姐,再往前便到了男宾们的地界了。”
谢惜棠自然知晓,她已经看到了前面一方石桌旁站着两个人。
都是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一人衣着矜贵,手上还拿着把象牙折扇,面容算得上俊朗,腰上挂着一圈的玉珏,连衣袍边缘都绣着金线,富贵逼人。
另一人却只穿了件极为简单的缥色长衫,墨发用月白绸带束成马尾,素净得与周围宾客格格不入,却偏生长了张昳丽的脸蛋,一双桃花眼似是晕着浓稠的春意,唇边含着浅笑。
谢惜棠怔怔望着他,周边的声音好似都在远去,旁的东西也都化为了虚影。
她的眼中只看得见那个人。
或许是她的眸光太炽烈,青年转眸,愣了一瞬,随后朝她颔首,露出一个客套有礼的微笑。
“小姐?”流溪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你没事吧?”
谢惜棠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勉强笑道:“我没事,走吧。”
竟是再没有心情琢磨这些残局了。
谢惜棠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程淮,见到她前世的丈夫。
皇寺失贞事件发生后,她如同一具失了躯壳的行尸走肉,任凭家中人安排,将她很快地嫁给了一个进京赴考的学子。
新婚夜红烛摇晃,她穿着赶制出的嫁衣,无悲无喜地等待着她的丈夫。
喜帕被挑落,昏黄的烛光下,她对上了一张笑吟吟的桃花面。
红色喜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白净的面容在暖融融的光晕下竟有了几分妖冶之态,比话本中所描述的山野精怪还要惑人。
谢惜棠没有想到,自己的新丈夫竟生了张如此过人的面皮。
他端来酒杯,修长的指节落在她下颌上,轻笑:“瑰姿艳逸,端丽冠绝,夫人生得真好看。”
那一夜,两人并未圆房。
程淮主动抱起了被褥,去书房前对她道:“婚宴繁琐,夫人累了一天了,想必疲乏得紧,稍后我送碗安神汤来,夫人用过后再睡吧。”
端得是十足的体贴。
谢惜棠寂静了许久的心忽得生出了些局促,她捧着热乎的汤碗,嗫嚅道:“你......夫君让下人送来便好,不必亲自来送。”
支着下巴看她的青年神色顿了顿,随后笑开:“夫人误会了,府上可没有下人,只有你我二人加上我母亲。”
谢惜棠愣住了,她前段时日浑浑噩噩,哪里有心思去探寻马上要嫁的人是怎样的身世。
她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有心挽救,却不知如何开口。
青年却已经将汤碗收到了托盘上,语气温和,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夫人养尊处优,想必喝不惯我熬的汤羹,好在我新寻了个教书的差事,得了些银钱,明日便去牙行看看,替夫人买一个婢子回来。”
“不、不用!”她连忙打断,在青年含笑的目光下局促地捏紧了衣摆,面颊微红,“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也可以照顾好你与婆母。”
程淮是个温和有礼的君子。
他总是挂着温和的浅笑,归家时偶尔会给她带一些糕点,即便她做的饭菜粗陋难吃,他也会一口口吃完,再拉过她的手看有没有伤到。
他全然不像她见过的那些世家子弟般倨傲,在发现她精通诗文后,还会递给她几本书作为消遣。
谢惜棠那颗死去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活泛了起来。
她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峰回路转,许是上天垂怜她,这才让她碰上了这样一个好郎君。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