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姝瑾皎皎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倾九宸沈姝瑾皎皎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青栀杳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离清晖阁还有些距离时,沈姝瑾忽的又笑了,沈夫人正疑惑,便见她指着殿门处,小声提醒道:“阿娘你看,是宸阿兄。”她一眼就瞧见阿兄身后的贴身侍卫墨阳和墨风了,因为他们两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那上头是品香斋的标记。沈夫人闻声抬头,那少年却已至眼前。“沈夫人。”少年挺拔的身姿立在清晖阁门前,待见到沈氏母女后,远远地便迎了上来,率先行了一礼。“见过太孙殿下。”沈夫人赶忙带着沈姝瑾还礼。“沈夫人不必多礼。”萧宸伸手虚扶了一把,“方才席间喧杂,夫人定是没用多少餐食,我让人从宫外带了些胡饼,夫人可尝尝味道。母妃已在殿内等候,我便不叨扰您了。只是皎皎妹妹不常入宫,我想带她在这周围走走,不知可否?”沈夫人一边听着,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那两个食盒上,但她此...
《凤倾九宸沈姝瑾皎皎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离清晖阁还有些距离时,沈姝瑾忽的又笑了,沈夫人正疑惑,便见她指着殿门处,小声提醒道:“阿娘你看,是宸阿兄。”
她一眼就瞧见阿兄身后的贴身侍卫墨阳和墨风了,因为他们两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那上头是品香斋的标记。
沈夫人闻声抬头,那少年却已至眼前。
“沈夫人。”少年挺拔的身姿立在清晖阁门前,待见到沈氏母女后,远远地便迎了上来,率先行了一礼。
“见过太孙殿下。”沈夫人赶忙带着沈姝瑾还礼。
“沈夫人不必多礼。”萧宸伸手虚扶了一把,“方才席间喧杂,夫人定是没用多少餐食,我让人从宫外带了些胡饼,夫人可尝尝味道。母妃已在殿内等候,我便不叨扰您了。只是皎皎妹妹不常入宫,我想带她在这周围走走,不知可否?”
沈夫人一边听着,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那两个食盒上,但她此刻的心情却颇为复杂。
面前的少年只有十岁,可礼教极佳,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仪容也已隐隐现出龙章凤姿、清风霁月之貌。
皎皎素来爱吃品香斋的糕饼,这食盒里的东西是给谁的,答案不言而喻。
还不及志学之年,行事便能如此周到的少年,放眼整个长安城都挑不出第二个了。
沈夫人既喜又忧。喜的是,这样的少年竟独独偏爱皎皎;而忧的是,年少时的偏爱,在充满变数的帝王之家又能维系多久呢......
沈夫人不敢再深想,低头看了眼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儿,默默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那就劳烦太孙殿下照看皎皎了。只是天色已晚,妾也不便在宫中久留,待宫宴散后,妾便该带着皎皎归家了。”
萧宸自然听得出沈夫人话中的时限之意,利落地应承下来,随后告辞,将沈姝瑾也一并顺走。
沈姝瑾对于萧宸光明正大“拐带”她的行为倒是没有反抗,从善如流地任凭萧宸拉着她往前走。也不知是因为方才听懂了自己暂且被阿娘托付给了眼前的阿兄,还是为了墨阳手里那两个食盒,只眨着眼睛问了一句:“阿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萧宸握着沈姝瑾被冻的有些冰冷的小手,眉心蹙了蹙,温声哄道:“皎皎乖,外头太冷了,阿兄带你去一个暖和点的地方。”
萧宸带着沈姝瑾一路走到了蓬莱殿,夏玄和墨风正站在殿门处候着。殿内不知何时已燃起了炭盆,暖融融的,沈姝瑾一进殿便舒服的眯了眯眼。
“阿兄上次答应过要带皎皎去买巨胜奴,只是这几日阿兄不得空,便耽搁了,今日给皎皎补上,可好?”萧宸将沈姝瑾抱起来,放到殿中的榻上,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示意跟着进殿的夏玄将糕饼拿出来。
案几上在沈姝瑾来之前便已放了两碟透花糍,想来应该是出自宫中尚食局的。
待夏玄又将食盒内的饵饼取出来摆好后,沈姝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阿兄,你买了好多呀。”
她吃不完呀!
“嗯。”萧宸瞧着有一种梅花形状的糕饼,觉得小娘子们可能都会比较喜欢,就拿了一块,递到沈姝瑾面前,“都是皎皎的,吃不完也无碍,待会儿你出宫时都可以带回府去。”
其实萧宸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今日宫宴,萧宸不便出宫,除了透花糍是吩咐尚食局做的,余下的糕饼都是让墨阳去买回来的。
萧宸不喜甜食,素日里自然也不常吃这些,便让墨阳问问店家近来长安城中的娘子们都爱吃些什么,捡着好的挑一些,但墨阳是个怕麻烦的,对着店家报的一堆五花八门的糕饼名字头都大了,干脆也不挑了,直接一道全买了回来。
“都可以带回府吗?”沈姝瑾接过萧宸递来的糕饼,笑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谢谢阿兄,你真好!”
萧宸看着眼前笑的甜甜的小女娘,不自觉地捻了捻手指,耳根有些绯红:“皎皎喜欢就好,快吃罢。”
趁着沈姝瑾窸窸窣窣吃糕饼的时候,萧宸悄悄瞥了一眼她的腰间,发现除了一只藕粉色的荷囊和一块青绿的兔子玉坠之外,就再无其他配饰了。
萧宸抿抿唇,状似不经意地出声问道:“皎皎,前几日......你阿娘可曾给过你一块凤佩?”
沈姝瑾听到萧宸的问话,轻轻点了点头,含糊不清道:“给过的!不过阿娘说那块玉佩很贵重,有特别的意义,不让我随便戴出来......阿兄,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萧宸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笑笑,继而又略带犹豫地转问道:“那......皎皎可喜欢那玉佩?”
“喜欢的呀!那玉佩是用血玉雕的,可精致,可好看了!”沈姝瑾毫不犹豫地答道。
萧宸看着沈姝瑾小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耳尖又微微染上了些许绯红。他不自然地垂了垂眼睫,轻声道:“喜欢便好......日后皎皎若是有事寻我,只要拿着那块玉佩,便可以自由出入东宫了。”
沈姝瑾闻言一懵,“自由出入?就是不需要拿鱼符了吗?唔,原来那块玉佩是阿兄送给我的呀......”
萧宸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嗯。有玉佩便可,无需鱼符。”
“好,皎皎记得了,谢谢阿兄!”沈姝瑾笑眯眯地点点头,怪不得阿娘不让她随意佩戴,原来那玉佩是能够自由出入东宫的凭证呀!
“唔,对了阿兄......”
沈姝瑾继续吃了会儿糕饼,忽然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歪着脑袋看向萧宸,“你今日见过曦华吗?今日是陛下的千秋宴,曦华跟嘉阳公主不是都应该来吗?为什么我没见到她们呀?”
沈姝瑾口中的“嘉阳公主”便是大公主萧祈蕴,而这“曦华”,便是萧祈蕴的独女——长宁县主,殷曦华。
说起这位县主,那长安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不过与寻常的世家贵女不同,这长宁县主的名声,是“打”出来的。
“桃杏宴?”沈姝瑾坐在沈夫人身边,歪头看向沈夫人手里的帖子,“是皇后与太子妃姨姨要举办桃杏宴吗?”
“嗯。”沈夫人摸摸沈姝瑾的小脸,“皎皎陪阿娘同去,可好?”
“好是好......”沈姝瑾点点头,但想了想,面上突然带了一丝疑惑,“可是阿娘,太子殿下不是还没有消息吗?现在大家都很紧张地在等太子殿下的消息,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个时候举办集宴呢?”
“正是因为如此,宫内才更需要这一场集宴。”沈夫人笑了笑,语气依旧轻柔,“皎皎,你要记住,越是在着急的时候,便越是要做到冷静、坦然;即便做不到从容自若,但也至少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心急,明白吗?”
沈姝瑾眼中虽有些懵懂,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皎皎明白了。皇后坐位中宫,太子妃姨姨又镇领东宫,只有她们做到从容、坦然了,长安城内的其他人才会放松一些。这便是所谓的‘上行下效’,对吗?”
“皎皎真聪明!”沈夫人亲了亲沈姝瑾的小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自豪与赞许。
沈姝瑾露出两颗小虎牙,乖巧地笑了笑,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对了,阿娘,这次集宴,能把二阿姊和三阿姊也带上吗?”
沈夫人闻言微愣,眼中暗暗闪过一丝探究,“皎皎何出此言?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不曾。”沈姝瑾摇摇头,“只是我前两日去给曾祖母请安出来的时候,看见二阿姊坐在寿安堂外的廊下发呆,手上还都是做女红弄出的伤......我觉得二阿姊好可怜,一直被拘着做女红,也没什么机会出门......三阿姊也是......反正五叔母如今不在府上,咱们又刚好要去宫中参加集宴,我就想着问问阿娘,能不能带上她们同去......”
沈姝瑾口中的“二阿姊”和“三阿姊”,便是五房的两名庶女——二娘子沈婵和三娘子沈琼。
平阳侯府这几房虽皆未分府而居,但向来都是各房关起门来管自己的。因此五房的事情,沈夫人虽然一向看不惯,但也一直是不太好插手的。
不过眼下既然沈姝瑾特意提起了,五夫人罗氏又随着老夫人回了汝南老家......
沈夫人想了想,再次笑着道:“嗯......既然是皎皎自己想邀请两位阿姊同去,那明日去同曾祖母请安时,皎皎便可以问问曾祖母的意思,若是曾祖母应允了,两位阿姊也愿意同去,那咱们后日便带上她们,如何?”
沈姝瑾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其实说是询问一下太夫人的意见,但沈夫人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皎皎是个懂事的,轻易不会对太夫人开口央求什么,可是但凡她开了口,太夫人就没有不应的。
于是桃杏宴这日,沈夫人果然带着沈姝瑾与沈婵、沈琼三人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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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桃杏宴”,便是众官眷聚在一起,聊聊天、赏赏桃花与杏花,等到了用膳的时候,再吃一些用桃花与杏花做成的菜肴或糕饼......整体氛围还是比较放松的。
沈家自从上次圣人的千秋宴之后,便一跃成为了长安世家眼中的“红人”,因此一进园子,便吸引了所有世家夫人的注意。不少夫人都主动上前,与沈夫人见礼、搭话。
眼下已将近宴会开始的时间,世家夫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进了园子,沈夫人身边围着的命妇也越来越多,好在皇后和太子妃、嘉阳公主没多久便过来了,这才勉强将母女二人“解救”出来。
在众命妇的跪拜中,皇后带着太子妃在上首落了座。
沈姝瑾在行礼起身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许皇后和太子妃都清瘦了一些。尤其是太子妃,瞧着似乎连衣服都宽大了许多。
待众夫人也落座入席之后,许皇后便照惯例与命妇们寒暄了几句,随后看向沈夫人的席位,微笑着开口道:“今日除了皎皎,沈夫人身边还多了两位小娘子,本宫瞧着倒是有些眼生。”
沈夫人闻言,赶忙告知皇后这是府内五房的两个小女娘,随后示意沈婵和沈琼起身行礼。
沈婵与沈琼本就是五房不受宠的庶女,今日入宫的礼仪还是前两日沈夫人特意派人训导的。不过这礼虽没行错,但胆气着实不足,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家子气。
况且沈家五郎沈修良在长安的风评一向不佳,因此在得知是平阳侯府五房的女娘后,许皇后便不再多问,只扭头又点了几位世家夫人说了会儿话,随后便不再拘着大家,左右还未到用膳的时间,许皇后便让大家随意活动,自由赏花。
此话一出,世家夫人们还没来得及动,小女娘们便都先一步离开了席位,三三两两地结伴到院子里去玩耍了。尤其是殷曦华,拉着沈姝瑾跑得比兔子还快。
端坐在那里听着命妇们说话,对于好动的殷曦华来说,根本与受刑无异。
直到跑得稍远了一些,殷曦华才松开沈姝瑾的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随后扭头看向一路跟着她们一起跑过来的沈婵和沈琼,微蹙着眉头打量道:“你们是皎皎的阿姊,怎的这般胆小如鼠?方才在席间我离得远,皇后问你们的时候,我都没听见你们回话的声音。”
沈婵被殷曦华说的面色微红,讷讷地低下头,不敢吱声。
沈琼倒是回了句嘴,但声音也是小的可怜,“我们回话了的......是、是亭子太大了......”
“你看,这般小的声音,谁能听得到呀!净扯些没用的借口!”殷曦华蹙着眉头,恨铁不成钢,“你大声些喊出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这般唯唯诺诺,哪还像个侯府女娘?便是连普通人家的女娘都比不上!今日那些夫人们,还指不定在背后如何笑话你们、笑话平阳侯府呢!你们可真是......”
“长宁——”
殷曦华还没说完,远处却突然间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殷曦华与沈姝瑾闻声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湖蓝漩涡纹纱襦裙的小女娘和一名身着淡紫梅花纹纱襦裙的小女娘并排而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名贵女。
沈婵见状,立刻凑近沈姝瑾耳边,低声问道:“皎皎,这几位是谁呀?”
彼时的嘉阳公主由圣人赐婚,嫁与了当时陈郡长平殷氏的六郎——殷敬之。
嘉阳公主与驸马婚后感情一直很好,但由于嘉阳公主天生体弱,因此成婚多年,夫妇二人膝下却只育有一女,便是这长宁县主。
长宁县主身份尊贵,天性活泼,嘉阳公主与驸马又对她极为宠爱,所以这长宁县主自打会走路时起,便是“长安一霸”。
同辈的世家子弟中,几乎就没有没挨过她打的。就连沈姝瑾,也是与她“不打不相识”的。
别看沈姝瑾现在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平日里上树、下河那可都是家常便饭。
两年前,沈姝瑾正在她舅父靖安侯的府上小住,一日,嘉阳公主带着长宁县主来访。
于是,偷偷爬到树上摘枣子的沈姝瑾便恰好捡到了长宁县主断了线的风筝。
沈姝瑾本想把风筝还回去,可却在下树的时候不小心将风筝给扯坏了,这下可将长宁县主这个小霸王给惹恼了,二话不说便动了手。沈姝瑾也不是吃素的,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长宁县主身边的婢女见劝架不成,吓得赶忙去寻嘉阳公主,谁知这婢女刚一走开,长宁便脚下一滑,直接跌滚到了池塘边,多亏沈姝瑾伸手拉了一把,才让长宁幸免于难。
毕竟还是小孩子,长宁被这一吓,也无心打架了,“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
沈姝瑾见状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好将自己方才摘的枣子捡起来擦了擦,递给长宁,“喏,给你吃,你别哭了。”
长宁虽被宠的跋扈了些,但却是个懂善恶的。
待几个大人闻讯赶来的时候,两个小丫头正和和气气地靠坐在树底下吃枣子呢。
尤其长宁脸上还挂着泪珠,一边抽噎一边啃枣,竟然还有空夸一句:“真甜!”
自那之后,这小霸王便上赶着当了沈姝瑾的小姊妹,时不时的便去平阳侯府寻她一起玩耍。
沈姝瑾嘴里吃着糕饼,说话有些含糊,但萧宸还是听懂了她的问题,不紧不慢地答道:“长宁这几日生病了,不能出门,姑母为了照顾她,也是有几日没出过门了。怎么,皎皎想见长宁了?”
“啊?”沈姝瑾闻言一愣,“曦华病了?严重吗?怪不得她好些日子都没来找我玩呢......”
她都不知道这事儿呢。
“风寒而已,倒是不怎么严重,只是身子有些畏冷,不便出门。风寒易传染,皎皎若是想去看她,还是再等几天罢。况且她这几日恐怕也没什么心思同你玩,整日在府上驯养郑九送她的那只胡鹰呢!”
沈姝瑾闻言,不由得眨眨眼睛,疑惑道:“胡鹰?我听说胡鹰可凶猛难驯得很,宫里头都没有几只,郑九郎是从何处寻来的呀?”
“郑九前些日子回了趟荥阳祖宅,回来的时候便带了这只胡鹰。听说是他们族中一个善猎的子弟在山中打猎时恰好猎到的,还给它取了名字,叫‘重霄’,见长宁喜欢,便送给她了。”
沈姝瑾闻言一顿,脸上满是狐疑,“阿兄,你确定......这胡鹰是郑九郎自愿‘送’给长宁的?”
萧宸口中的“郑九”名为郑渝,是安西都护郑良翰之子。因在家中行九,故被相熟的同辈称作“郑九”。
郑都护出身荥阳郑氏嫡脉,家世显赫又德才兼备,自入仕以来,便可谓是平步青云,备受圣人恩宠。
为表圣眷,圣人还特意赐了郑家一座宅邸,恰巧就在嘉阳公主府隔壁。也正因如此,郑渝这个小倒霉蛋才与“长安一霸”长宁县主做了邻居。两人居所相邻,仅一墙之隔。
殷曦华是个活泼爱动的,向来不太能坐得住。自打会爬树之后,平日里闲来无事便顺着院中的枫树翻到廊屋顶上偷钓郑渝院池中的锦鲤,就连郑渝院中那几棵梨树所结的果子,也大多都进了殷曦华的肚子。
不过作为同样吃过那梨子的“从犯”,这件事情沈姝瑾肯定是不会去找郑渝告密的。
但也正是由于殷曦华有这么多“前科”,所以沈姝瑾十分有理由怀疑,这只胡鹰很可能也是殷曦华从郑渝那里“顺”回来的。
萧宸被沈姝瑾怀疑的语气逗笑,又见她吃的嘴边都是糕饼渣滓,便从袖中掏出一方汗巾,一边仔仔细细地将她的小嘴巴擦干净,一边轻笑道:“这我便不知了,反正长宁说是郑九‘自愿’送给她的,欢喜得很呢。皎皎呢?可也喜欢胡鹰?”
沈姝瑾闻言一边乖乖地仰头,任由萧宸给她擦着嘴,一边眨着眼睛,歪头道:“谈不上很喜欢,但是白羽的胡鹰还是很好看的。”
萧宸闻言,没再言语,只是微微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玄立在一旁,看着萧宸如此周到地照顾着沈姝瑾,心里一阵唏嘘。
前些日子在崇文馆,就因为中书省柳阁老家的十一郎不小心在吃胡饼的时候蹭到了太孙的衣袖,太孙当即便黑了脸,回来就把那衣裳给扔了。
再看看现在......啧啧,可真是鲜明的对比。
萧宸倒是不知夏玄的腹诽,只是看着沈姝瑾白嫩嫩的小脸和吃得鼓鼓的双颊,怎么看怎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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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旧例,宫宴通常会在二更左右结束,但如今德安帝年岁已高,精神大不如前,所以早早地便在皇后的陪伴下离席了。
圣人一走,宫宴便也渐渐散了。
但太子妃有心想让自家儿子与沈姝瑾多待些时辰,因此愣是拉着沈夫人一直待到了子时二刻,才让宫侍去请沈姝瑾。
“殿下,太子妃遣了人来,说是时辰差不多了。”墨阳隔着门,在外头低声提醒道。
萧宸闻言,脸上原本的笑意微敛,沉声应道:“知道了。”
“是阿娘要带我回去了吗?”沈姝瑾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一双眼睛亮亮的。
萧宸见状,唇角微抿,没有回答沈姝瑾的问题,转而问道:“皎皎不喜欢跟阿兄待在一起吗?”
一旁的夏玄听出了萧宸话中的不悦,微微侧目,恰好瞧见了萧宸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但即便心中不悦,在见到沈姝瑾嘴角又沾上了些许碎屑时,萧宸还是轻柔地为她擦了嘴巴。
沈姝瑾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呀!只是现在时间很晚了,皎皎该回府了。阿娘的安胎药还没喝,阿娘素来怕苦,但有我陪着,就会好受许多呢!”
沈姝瑾一边说着,一边又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皎皎很喜欢跟阿兄待在一起的,阿兄若是还想跟我玩,日后可以常来府上找我呀!”
宸阿兄人这么温和,又给她买这么多好吃的糕饼,她怎么会不喜欢跟他玩呢!
夏玄闻言,又大着胆子偷偷觑了一眼萧宸,果真见他面色再次缓和起来,眼中也重新透出了笑意。
夏玄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他之前还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太孙啊......
事实证明,嘴甜确实是有好处的。
等沈姝瑾被捋顺了毛的皇太孙小心翼翼地护送出来时,身上不仅多披了件黑色狐裘,甚至连夏玄都被连带着暂时送给沈姝瑾,帮她拎食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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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宫宴之后的第二日,就在长安各世家还沉浸在昨夜的笙歌之中时,长安上空的宁静,却猝不及防地被一道军报划破了。
——军中急报:江南道节度使罗维通敌叛国,已勾结琉球军队,共计五万兵马,攻下了泉州、福州和温州等地,如今叛军持续北上,江南道战况严峻,多州刺史联名上书,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一石激起千层浪。
长安上下皆人心惶惶,因为这场叛乱爆发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眼下正值冬季,北方兀涂国与悉丹国常祸乱云夏边境,抢掠粮草;西部的吐羌国和兰诏国也一直对云夏虎视眈眈......朝中大将大多都被派往了边疆,朝堂之中,眼下不仅兵力短缺,甚至根本无将可用......
德安帝大怒,连夜召集朝中重臣入宫商议。
具体商议过程世人无从得知,但当夜德安帝便下了一道敕令,命皇太子萧祈渊为元帅,率六万长平军,翌日便启程前往江南道增援。
于是翌日寅时四刻,太子萧祈渊在圣人的亲送下,率领六万长平军浩浩荡荡地出征了。
太子出征后,长安城上下任谁都捏着一把汗,日日祈盼着太子顺利平叛的战报。
可这一等,就等了近两个月。
莫说太子的军报,就连叛军的动向,也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了。
萧宸是在马车的轻荡中醒来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沈姝瑾依然还在沉睡的脸。
萧宸眉心一蹙,骤然起身,发现他们正身处一辆颇为狭小的马车之内。
夏玄与墨阳、墨风,以及近来一直照顾着沈姝瑾的冬芜,都沉默地跪在他的面前。
而此时正在车外赶车的人,是夏纪。
萧宸缓缓攥紧拳头,他没有忘记自己昏睡之前的事情。
今日晨起后,是母妃派人请他去承恩殿用早膳的。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他喝完母妃亲自盛给他的银耳莲子羹之后没多久,他便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很快便人事不省了。
如今醒来,看着眼前这几人,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碗银耳莲子羹中的迷药,是母妃给他下的。
这辆马车光看内饰便知定非东宫制式,就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平头马车。车外十分安静,莫说仪仗,便是连一个跟车的随从或部曲都没有,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
而最关键的是......母妃并未与他们同在一处。
若真的打算与他们一起走,又何必对他用药?
“夏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宸的嗓音有些喑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努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双手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夏玄叩拜在地,语气有些凝滞,但还是快速答道:“禀太孙,奴婢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太子妃吩咐,要奴婢等护送您与沈四娘子前往九溪。太子妃还吩咐,要我们出东宫时,务必走玄德门,并于兴安门出宫。”
萧宸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夏玄,眼神越来越沉。
不知过了多久,萧宸突然再次出声:“夏纪,停车!”
夏纪听到了萧宸的声音,就近寻了个无人处将车停下,随后打开车门,低声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萧宸在车厢中站起身,沉声道:“即刻起,夏玄、夏纪、墨阳、墨风,你们四人连同余下的四十一暗卫,皆归属于皎皎,尔等务必将她安全护送至九溪,并托付给羽公子,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拼尽全力护她周全,听明白了吗?”
夏玄心中一紧,“太孙......那您呢?”
萧宸神色平淡,但眸色微沉,“我回去寻母妃。”
“不可啊......太孙......”夏玄闻言,再次叩拜在地,“太孙,太子妃既已做出安排,那必定是深思熟虑过的,太孙还是听从太子妃之意,随我们一同出宫罢......”
“是啊太孙,您还是随我们一同出宫罢......”墨阳与墨风见状,也立刻出言劝阻。
萧宸嘴角绷直,作势准备向外走去,“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让开,我要下车。”
夏玄见状,牙关一紧,直接抱住了萧宸的大腿,哀声道:“主上!您真的不能去啊......昨日圣人接到密报,太子殿下战死,六万长平军于光州全军覆没,恭王与三千金吾卫并未按约定时限抵达河东,眼下已不知所踪了......”
萧宸闻言,身形一顿,双眸蓦地睁大,“你说什么......”
夏玄将头重重地往车板上一磕,声音中带了些哽咽,“主上!夏玄有罪,方才没敢对您说实话......圣人昨日接到密报后,怒急攻心,如今仍然昏迷不醒,可宫城内的城防却在昨日圣人昏迷后被人暗中调换,您素来睿智,此事背后暗藏的玄机您不会不清楚......太子妃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啊......主上,奴婢求您了,就听太子妃的,随我们出宫罢......”
“如今太子殿下已逝、恭王生死未卜,太子妃也已决意赴死,您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血脉......若您也出了什么差池,那太子与长平军覆灭一案的真相,又有谁会替他们查明呢?”
“主上......奴婢求您了......三思啊......可莫要辜负太子妃以身为饵的一番苦心啊......”
萧宸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车板上。
他双目赤红,眼中蓄满了泪水,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会的......夏玄......你方才所言......可是实情?你莫要骗我......父王他......不会的......”
夏玄闻言,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随后强忍着眼泪,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微颤着手,将信递给了萧宸,“属下不敢再行欺瞒......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此为太子妃亲笔书信......请主上过目......”
萧宸看着眼前的书信,久久都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流着泪,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夏玄觉得自己的手臂都举得有些微微酸痛时,萧宸才终于接过了那封书信。
萧宸颤抖着手,将信打开,一字一句地读完之后,握住书信的双手却突然再次紧握。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恭王叔呢......
萧宸紧咬着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的眼中,却爆发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脆弱、绝望、悲伤、愤怒......还有一丝......震惊。
车厢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又过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萧宸才终于再次有了动作。
他泄气般蓦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嗓音也突然变得沙哑而低迷:“夏纪......驾车,走兴安门......出宫。”
“诺!”
夏纪闻言,立刻将车门关好,重新驾车,继续朝着兴安门的方向驶去。
车内的夏玄与墨阳、墨风和冬芜见状,也终于松了口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们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太孙能够活下去,那么太子与六万长平军将士覆灭一案,便终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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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缓缓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太子妃一身白衣端坐于马车内,轻轻掀起车帘,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阴云蔽日。今日的长安,阴沉得很。
“此门不通,仪仗止步!”
延喜门处,守门的士兵拦住车队去路,双目凌厉地大声喝道。
但十率府的左卫率也不是吃素的,见状便也厉声驳斥了回去:“放肆!东宫太子妃与太孙的车驾尔等也敢拦?!还不速速让开!”
守门的士兵闻言对视一眼,态度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拦在仪仗前,不肯让路,继续道:“太子妃恕罪。如今各地反贼猖獗,为保证安全,上头有令,贵人们出入宫门需持特批公文,敢问太子妃可有公文凭证?”
“特批公文?荒唐!圣人未曾下诏,哪来的劳什子特批公文?尔等又是奉的谁的命?!”左卫率眼中一沉,声音陡然提高,“十率府众将士听令!宫防卫营假传圣诏,围困宫城,恐是反贼渗透,意在谋反!诸君且随我杀出重围,护送太子妃与太孙出宫!”
“杀——”
随着左卫率的一声令下,十率府的众将士刹那间便齐刷刷地挥刀冲向宫门。
守门的士兵们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直接动手,待反应过来时,已有十数个守卫被直接抹了脖子。
“求援......速去求援!东宫无敕强行出宫,怕是要谋反了!”
那灰衣男子所言不虚,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果然看到了位于半山腰处的山庄。
大门的匾额上明晃晃挂着四个大字——菩提山庄。
肩舆在山庄门前停下,蓝衣青年抬抬下巴,那青衣小奴便立刻上前,敲响了大门。
大门很快便被打开,来开门的是两个黑衣少年。
“你们是何人?来我菩提山庄有何贵干?”其中一名黑衣少年开口问道。
青衣小奴闻言,恭恭敬敬地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两位小郎君。我家主人姓陈,是千里迢迢特地从颍川远道而来问诊求药的,有劳两位小郎君通禀一声罢。”
方才回话的那名少年闻言,眉心微微蹙起,“菩提山庄不坐诊,若是问诊求药,岭南道冈州、韶州、循州境内皆有我菩提医馆,你们自去便是。”
说完,两名少年便转身,准备重新关上大门。
“且慢!两位小郎君且慢!”青衣小奴见状,赶忙出声阻拦,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那少年,“我家主人是由九州商会的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共同举荐而来的,这是司掌柜的亲笔书信。”
“鬼医说,我家主人这病,寻常医士治不了,唯有菩提庄主可以一试。”
两名少年听那青衣小奴提起“九州商会”时,手上关门的动作便是一顿,抬眼间又见那信封之上确实印有九州商会的印章,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肩舆之上的蓝衣青年,终于伸手将那信接了过来。
“你们且在此处稍候,我去通禀庄主。”
临走前,那少年还对着另外一名少年低声道:“乌槐,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好。”
不远处的蓝衣青年闻声不由得看了几眼那少年离去的背影,随后又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名为“乌槐”的少年。
名中带“乌”字,应当就是这菩提山庄中的“乌藤”了。
这两名少年看起来至多不过十五岁,但身姿挺拔,脚步轻盈,行走间毫无足音,下盘也异常稳定,一看便知武艺不凡。
蓝衣青年微微垂下眼睫,缓缓摇动手中折扇。
九州商会诚不欺我。这菩提山庄,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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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纨,玉瑚阿姊,冬芜姑姑!”
主院内,一名紫衣少女与一名绿衣少女正在几只大金丝楠木箱旁边整理着行囊,却忽然听到门口处有人叫喊,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计,扭头望去。
绿衣少女离院门更近一些,待看清来人后,脸颊微微鼓起,“乌竹,说了多少回了,我比你大,你要喊我阿姊!不过你怎的这个时辰过来了?冬芜姑姑去后山药园了,你找她有何事?”
乌竹自动忽略了她前半句话,只摇摇头,答道:“我不找冬芜姑姑,我找主上。”
乌竹站在院中,踮起脚往屋内看了看,“冰纨,主上眼下可得空?”
“娘子方才刚泡完药浴,眼下应当是得空的。”
冰纨虽还是不满他的称呼,但到底没再纠正了,拍了拍手上的浮尘,扭头看向一旁的紫衣少女,“是罢,玉瑚?”
玉瑚点点头,走到乌竹面前,看向他手中的书信,“乌竹,是平阳侯给娘子的家书又到了吗?”
“不是。”乌竹将书信递到玉瑚面前,轻声道:“是外头来了个从颍川来的年轻郎君,说是受了九州商会司商掌柜与鬼医司岐的举荐,来求主上治病的。”
“我瞧他面上并无病气,但却是坐在肩舆上被人抬上山的,且一直未离开那肩舆,所以患处应当是在腿上。不过他身上有股异香,闻起来有点像酒香,可却又掺杂了些腥甜之气,香味甚异。味道很淡,但我还是闻出来了。”
“还有,那郎君一身贵气,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且他身形矫健,气息沉稳,面上虽一直带着不羁的笑意,但还是难掩他身上的肃杀、刚毅之气,因此我猜,此人在患病之前,极有可能在军中待过。”
“我没允他们进来,让他们在山庄门口候着了。乌槐还在外头守着,我进来通禀一声,看看主上的意思。”
玉瑚闻言,又点了点头,将那书信接过来,“成,那你稍候,我去跟娘子说一声。”
“好。”
玉瑚拿了信便往屋内走,推开门,走入内室,便见身着淡粉色百花曳地裙的沈姝瑾正安静地坐在小榻上看书。
她梳着精致的飞仙髻,脑后长长的披发如墨般垂下,遮住了她窈窕的身影。
沈姝瑾早就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见玉瑚推门进来,便抬头问道:“是乌竹过来了吗?”
“是。”玉瑚点点头,将书信递到沈姝瑾面前,随后轻声将乌竹的话复述了一遍。
沈姝瑾一边听着玉瑚的转述,一边打开了那封书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请求她帮忙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听完玉瑚的话后,沈姝瑾却微微垂下了眸子。
沉吟片刻后,沈姝瑾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让乌竹请他们到诊厅等候罢。司商与司岐皆是师兄的心腹,他们的意思,应当就是师兄的意思。师兄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
“诺。”
玉瑚领命,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得身后的沈姝瑾又叫住了她:“等等。”
“娘子还有何吩咐?”
沈姝瑾放下手中的书信,指尖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随后缓缓道:“贵客应当喜欢喝茶。吩咐下去,让他们为客人上一壶好茶,就上......方山露芽罢。”
玉瑚闻言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讶,但她却没有多问,只福身领命道:“诺。”
“冰纨。”
玉瑚离开后,沈姝瑾又将门外的冰纨唤了进来。
“娘子,您唤我?”
“嗯。”沈姝瑾点点头,“去将我的帷帽取来,要那顶云锦纱制、能遮住整个上半身的。”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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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青年在山庄外等了没多久,就被去而复返的乌竹客气地请到了诊厅。
刚被侍从抬到诊桌边的椅子上坐下,便有侍女送了茶来。
蓝衣青年趁着侍女转身离开之际,轻扫了她一眼。
果然,又是个练家子。
空气中弥漫着茶香,蓝衣青年垂下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双眸蓦然睁大。
方山露芽。居然是皇族贡茶,方山露芽!
皇族贡茶不可能流落民间,除了天家之外,便只有得圣人赐茶的士族可用。一个隐于山中的民间山庄,怎么会有皇族贡茶?!
不,关键在于,他们竟然敢光明正大地拿贡茶来待客......
蓝衣青年将茶杯轻轻放下,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是震慑?还是......试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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