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云舒郑明薇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奴三年后,全府痛哭流涕求我原谅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发财又暴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东宫,书房。苏云舒端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帮太子临帖。虽然,她不知太子为何会让她去临摹稚童开蒙的字帖。姜晟握住苏云舒的手,写下一个“人”字。“写‘人’这个字的时候,一撇一捺,都要倾尽全力,否则就会被人欺负。”温热的手与气息,苏云舒早就习惯。“奴婢谨记殿下教诲。”姜晟停停笔,“你真的记住了?那怎么还让苏家人欺负?”他将苏战深撤职,就是为了警告他,让他收敛一点,对苏云舒不要太过分。可是,苏战深变本加厉,将撤职之事记在苏云舒的身上。苏云舒垂眸,“奴婢是韬光养晦,为了查出谁害了母亲。”“那你,查出来了吗?”姜晟站起身,苏云舒身上的压力变小了。苏云舒放下笔,“没有,但奴婢有怀疑的人?”“宁氏?”姜晟拿起苏云舒的字帖,仔细端详。苏云舒站起身,“奴...
《为奴三年后,全府痛哭流涕求我原谅完结文》精彩片段
东宫,书房。
苏云舒端坐在书案前,一笔一划帮太子临帖。
虽然,她不知太子为何会让她去临摹稚童开蒙的字帖。
姜晟握住苏云舒的手,写下一个“人”字。
“写‘人’这个字的时候,一撇一捺,都要倾尽全力,否则就会被人欺负。”
温热的手与气息,苏云舒早就习惯。
“奴婢谨记殿下教诲。”
姜晟停停笔,“你真的记住了?那怎么还让苏家人欺负?”
他将苏战深撤职,就是为了警告他,让他收敛一点,对苏云舒不要太过分。
可是,苏战深变本加厉,将撤职之事记在苏云舒的身上。
苏云舒垂眸,“奴婢是韬光养晦,为了查出谁害了母亲。”
“那你,查出来了吗?”姜晟站起身,苏云舒身上的压力变小了。
苏云舒放下笔,“没有,但奴婢有怀疑的人?”
“宁氏?”姜晟拿起苏云舒的字帖,仔细端详。
苏云舒站起身,“奴婢的娘亲尸骨未寒,宁氏很早就住到苏府,说明她早就和爹......苏简暗通款曲。”
姜晟放下苏云舒字帖,“这个字帖,在你娘的遗物里面发现。”
遗物?
苏云舒拿起字帖,看着姜晟,“太子殿下,你是找到什么线索?”
她的眼中明明灭灭,都是希冀的光芒。
姜晟平淡道:“除了这幅字帖,什么都没查到。所以才会找你来临贴,看你能不能发现蛛丝马迹。”
苏云舒默读字帖的内容,放在拉住之上,烧掉。
“奴婢多谢太子。”
姜晟淡然:“是孤该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药,父皇的病没有那么快好。”
苏云舒屈膝:“奴婢献药,也是为了自己。”
她给姜晟一张药方,“这是第三个药程,吃完了,皇上就该痊愈。”
黄公公进门,“殿下,皇上该吃药了。”
姜晟姜药方递给黄公公,“照方抓药,盯紧点,别假手他人。”
黄公公收好药方,离开寝宫。
苏云舒看着黄公公趔趄的脚步,“太子殿下,多亏您找借口将奴婢带出苏府,否则我是出不来的。”
“等父皇病好了,孤给你求个恩典,让苏家人不敢欺负你。”姜晟觉得,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地护着苏云舒,父皇出面最稳妥。
“不用,奴婢一人可以应付的来。”苏云舒为了回到苏府,长街都跪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傍晚,苏府。
苏云舒回到下人房,却看见苏战深。
“奴婢见过少爷。”苏云舒福礼,苏见深却不让她起来。
苏战深一脚踹在苏云舒的腘窝上面,苏云舒膝盖捧在地面之后,整个人摔倒。
“宫里,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见到我不行大礼,行福礼,你这是想偷懒?”苏战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一母同胞的妹妹,像是在看仇人。
苏云舒膝盖很痛,准备起身时,左手被苏战深狠狠地踩在脚下,“本少爷没让你起来,你怎么起来了。”
苏云舒疼到落泪,“少爷,奴婢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待奴婢!”
“怎么得罪了,你不知道吗?本少爷的前途,被你毁了。”苏战深想了一夜,辗转反侧,将自己被撤职的事情彻彻底底地赖在苏云舒的身上。
“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不一辈子在皇宫里面刷恭桶,为什么要回来!你回来,我就倒霉。”他越想越气,脚下也就越用力。
苏云舒能听见手指指骨断裂的声音。
她的手指可能会肿起来,明天还怎么干活!
苏战深收回脚,对苏云舒道:“你给我跪在这里,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睡觉!”
苏云舒费尽全力,终于坐起身,跪在冰冷的地面。
苏战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在看见苏云舒发紫的手指时,心里的气终于顺了大半。
“就是个贱货!”
哪有人这样说一母同胞的妹妹,这不是把自己也骂了?
直到子时,苏战深乏了,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他对早已疲惫不堪的苏云舒道:“不许起来,否则我要加倍责罚你!”
翌日,清晨。
皇上身边的叶公公来到苏府。
全家人迎接,除了苏云舒。
叶公公对着众人问道:“谁是苏家嫡女?”
苏简想都没想,将郑明薇推出来,“叶公公,这是我的女儿。”
叶公公用鼻孔看郑明薇,“她是苏家嫡女吗?”
苏家人大喜过望,根本没想到旨意是传给苏云舒的。
郑明薇跪在叶公公面前,等待接旨。
叶公公看了看圣旨,又问:“你是苏云舒吗?”
“我......”郑明薇愣住,看了看旁边的苏简和宁氏。
叶公公嫌弃,“你不是苏云舒?这旨意不是给你。把苏云舒叫来接旨,否则就是抗旨不尊。”
抗旨不尊!
苏家人不情愿,但也不想担起抗旨不尊的罪名。
苏云舒晕倒在下人房,苏简道:“给我泼醒她。”
一盆水泼在苏云舒脸上,人终于醒了。
苏云舒看着苏简不耐烦的脸庞,悄声问道:“父亲,你找奴婢做什么?”
宁氏哭哭啼啼,“云舒,快去前院接旨,否则就要治全家抗旨不尊!”
苏云舒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前院,跪在叶公公身边。
“苏家嫡女,苏云舒接旨!”
叶公公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苏家嫡女,苏云舒兰心蕙性,感念其救驾有功,今特封为柔嘉县主,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苏云舒拿到圣旨并不意外,想来是太子求得恩典。
叶公公对滴苏云舒就要客气许多,“柔嘉县主,老奴恭喜你!”
苏云舒懂规矩,脱下一只镯子递给叶公公,“劳烦公公。”
叶公公笑道:“县主,皇上还给你一些赏赐,都在门外的马车上面,你看是不是要抬进来。”
“有劳公公。”苏云舒如今也没有别的住处,皇上的赏赐只能搬进苏府。
不过,正是因为是皇上所赏赐,苏家人也不敢乱动。
叶公公将东西搬完了,苏云舒又晕倒了。
“县主,你这是怎么了?”叶公公在宫里见过苏云舒,也知道她是被亲哥送入掖庭刷恭桶。
入了宫,苏云舒直接被抬到太子寝殿前才被放下。
如今姜晟代理政事,早就搬离东宫住进皇宫。
当初姜晟将她从掖庭捞出,送进花草房,命人免了她的劳作,又不许掖庭那些人将消息告诉苏家。
她洗恭桶受的苦,早在一年前就结束了。
这会儿姜晟寝殿依旧烛火通明。
桌案上奏折堆积,眉眼冷冽的男人执着朱笔,眼中尽是不耐。
苏云舒没出声,悄然上前磨墨伺候笔砚。
姜晟性情古怪,身旁伺候的人不多,只有黄公公一个得力的。
黄公公服侍得好,但伺候笔墨不周。
但苏云舒来了之后,姜晟才算得了个可心人,隔三岔五就传苏云舒来伺候笔墨。
苏云舒肿胀的手掌刚握上墨条,一只修长的大手伸来,便将她掌中墨条抽出。
“孤不是召你来伺候笔墨的。”
姜晟放下朱笔,将苏云舒的手掌摊开,看着那满手渗血痕迹,本就冷冽眉目愈发阴狠。
苏云舒的手是给他伺候笔墨用的,连他都舍不得让她干重活。
苏家这些人,倒是真下得去手,这人才回家几个时辰啊?
原本他还该在军营多留几日的,可下午听人传报,说苏云舒在京中长街跪拜一路回府,这才连夜折返回京。
姜晟还攥着苏云舒的手指,火热的疼痛也被他的温度缓和了些。
但苏云舒只觉不妥,将手抽了下,但没抽出。
“太子......”
她低声开口提醒,姜晟这才撤回了手。
他张扬恣意的目光,在苏云舒身上扫量许久,恍惚记不清初次见到她的模样了。
两年前的苏云舒,带着恭桶的一身臭味跪在他面前说要献药。
当初姜晟不以为意,怕她献出一份金汁,便想随意打发了。
可这张脸,实在无法令人忽视。
姜晟庆幸当初没随手打发了苏云舒。
否则曾盛誉京中的苏家二姑娘,便要埋没在那不见天日的掖庭了。
“当初孤答应你的事还做数,如今可反悔了?”
苏云舒清冷的眸子只犹豫片刻,随即跪倒在地。
“奴婢后悔了,请太子殿下做主。”
苏云舒声音难掩颤抖,想起她临终都没能见上一面的娘,心里再无半点仁慈。
当初她献药有功,姜晟将她捞出掖庭,也曾许诺会惩治苏家。
可当时的苏云舒,还做着一家团聚的美梦。
她以为三年期满,父亲和哥哥迟早还会将自己视为骨肉。
可如今,旁人登堂入室,这个苏家不要也罢。
姜晟将她扶起,向来清冷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安抚。
“今夜孤召你入宫,他们若长了脑子,便该知道你是孤的人,不敢为难。”
“今后想做什么,放心大胆去做便是。”
苏云舒抬头的一瞬,与他漆黑的目光相对,但又迅速沉了下去。
“谢太子。”
她反复琢磨着“你是孤的人”这句话,心里滚烫的同时,原本不稳的底气,也逐渐筑城一道坚实的风墙。
“苏简将你娘病故的消息瞒得严实,孤也未曾派人仔细打探。”
姜晟这话的意思,倒像是自揽过错。
但苏云舒哪有这个胆子?
她娘本就隐世,当初在山中救下苏简,才为他出世嫁人。
哪怕嫁了人,她娘也深居简出不改当初心性,京中更没几个人见过她娘真容。
苏简不为她娘办丧事,更秘不发丧,满京自然无人知晓礼部侍郎夫人过世。
“太子严重了,奴婢领受太子恩情,不敢再让太子惦记。”
这自然不是姜晟的疏忽。
就算他查到了,娘也活不过来了。
“今夜便在宫中住下吧,明日孤派人送你回府。”
如今早已夜深,苏云舒也不想多折腾。
姜晟批阅奏折,苏云舒就进了软榻休息。
终日为奴为婢的她,只有在姜晟寝殿中才能像个人一般活着。
天色放亮,整个苏家却彻夜未眠。
所有人顶着一双乌青的眼圈,眼中都熬出了血丝。
苏简与苏战深想破脑子也没想通,苏云舒到底是如何搭上太子的。
既然搭上太子,回了苏家为何还是那般谨小慎微?
“爹,苏云舒自幼美貌,她会不会以色侍人,才让太子......”苏战深胆战心惊提出一个想法。
他们就算再不齿苏云舒,也不能否认她的美貌。
就算她做了三年奴婢,可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
而姜晟自被立为东宫,府中至今没有太子妃,连个良娣姬妾都没有。
苏云舒就算做不得太子妃,只是个姬妾媵嫱,也是皇室中人,那可就......
苏简拧着一张老脸一口否决,“绝无这种可能!”
“太子殿下何等身份?苏云舒在掖庭洗恭桶,便是老太监也看不上,如何能得太子青睐?”
可一旁的郑明薇细眉紧蹙,犹豫着开口。
“可是我听说,太子的生母也是掖庭宫女,皇上还不是宠幸了?”
“保不齐他们父子就是有这种嗜好......”
没等郑明薇说完,苏府大门已被人推开。
苏云舒仍旧带着一身谦卑入府,可看向郑明薇的目光不善。
“小姐慎言,妄议天家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苏云舒姿态卑微唇角带笑,可眼底凛冽的神采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趟入宫,苏云舒还是那个奴婢,可不知为何,总感觉不大一样了......
苏战深起身,立马将郑明薇护在身后。
“明薇年纪小,自幼又没受过训导,随口一说而已,你何必吓唬她?”
郑明薇刚才那番话若是落到旁人耳朵里,苏简保准落个管教不严的罪过。
严重些,更是大不敬。
可在苏战深嘴里,一句年纪小便轻飘飘揭过了。
苏云舒扯唇轻笑不语。
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她巴不得以后郑明薇多说些混帐话,脑袋还能掉得更快点。
“是奴婢失言了。”
苏云舒低头认错。
虽是认错,可她扬起的眸子,却总让人看出一抹挑衅。
苏简清了嗓子,随即冷声问道。
“苏云舒,你与太子何时相识?”
“你尚未出嫁,便被太子留宿宫中,是想将我苏家脸面丢净吗?”
苏家还有脸面吗?
苏云舒忍了许久才没笑出声。
他们父子二人,领了个孤女回家,又将她寡妇娘接回来,母女俩无名无份在苏家住着的时候,他们就没想过给苏家丢脸吗?
京城长街上。
苏云舒五步一跪,十步一叩首,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回到苏府门前。
她双腿早已痛到麻木,膝盖肿胀如馒头,额头也早被撞破,流了满面的猩红。
分明距离苏府只有一步之遥,可在高高台阶下,苏云舒双腿却颤得不听使唤,怎么也跪不下去。
一旁监视的家仆冷眼旁观,低声警告道。
“大公子吩咐过了,你若想回府,必须得十里长街五步一跪十步一拜。”
“跪着进门,你还能做苏家小姐,若想站着,你这辈子都还是掖庭的奴婢。”
“该怎么选,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云舒惨白的小脸早已失了血色。
试问哪家的小姐,会被家人送去宫中掖庭洗三年恭桶。
想回家还要当街叩拜?
可苏云舒咬牙硬撑,还是结结实实跪了下去。
已经丢了两个时辰的人,也不在乎这一刻了。
直到苏云舒跪在苏府门前,这扇三年未见的大门,才终于为她敞开。
“罪奴苏云舒回府,叩见老爷少爷小姐。”
苏云舒跪在地上,谦恭虔诚得坠入尘埃。
可府中一派欢庆,并没人听见苏云舒的声音。
看见府中布置,苏云舒才恍惚记起,今日似乎是郑明薇的生辰。
因为三年前她被逐出府那日,也是郑明薇的生辰。
没人开口,苏云舒不敢起身,拖着一双酸痛麻木的膝盖,跪着挪到了正厅前。
她谨慎抬眼,看着笑靥如花的郑明薇,正抓着男人的衣袖嗔笑撒娇。
“瑾声哥哥耍赖,说好了今日生辰,你要带我去郊外骑马的,怎么说话不算数?”
她对面的男人眼底笑意温柔得能拧出水一般,在郑明薇鼻尖轻轻一刮。
“改日再去也不迟,你的生辰还是要在家中过才好。”
傅瑾声温柔清润的声音,撞进苏云舒心中,如一口巨钟在她脑中轰然作响。
可苏云舒不敢抬头。
早在三年前被送入掖庭时,傅瑾声便不是她自幼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了。
“回来了?”
傅瑾声睨眼瞥见厅前端正跪着的苏云舒,原本温柔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眼底也带着一抹嫌弃。
听闻这三年,苏云舒在掖庭做着最下等肮脏的活计——洗恭桶。
她的脸一如从前娇艳动人,只是如今添了几分卑微谨慎。
可傅瑾声脸上的嫌弃依旧掩不住。
哪怕隔着老远,似乎也能闻见苏云舒那一身被恭桶染上的臭味。
郑明薇这才瞧见苏云舒,刚想上前,又犹豫着停下步子。
“劳烦姐姐多跪一阵吧,这是哥哥下的令,我若擅作主张让你起来,被哥哥知道怕是要罚你跪得更久了。”
苏云舒唇侧微翘,心中忍不住冷嗤。
她的哥哥,如今倒成了郑明薇的哥哥。
可苏云舒脸上依旧恭敬,“谢小姐挂心,奴婢还受的住,跪着就行。”
郑明薇没再多言,挎上傅瑾声的手臂,厅中笑语不断,唯有苏云舒跪在烈日下,眼前阵阵发黑。
如今爹和哥哥都不在家。
等会他们回来,苏云舒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
郑明薇没来苏家时,她分明也是被爹娘哥哥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琴棋书画女工精绝,世人都称礼部侍郎家中养了个好女儿,今后怕是要被提亲的男子踏破门槛。
可一朝入宫为奴,她这一身技艺,便成了众人眼中钉。
宫女们争相来看热闹,看那个京中盛赞的苏家二姑娘是如何为她们这些奴才洗恭桶的。
她那双执笔的手,在冬日洗恭桶洗得冻疮遍布。
她饱读诗书养出的一身傲骨,在宫中贵人的磋磨下,早就软得没了傲性,便是个有些实权的太监也受的住她一跪。
毕竟,她的亲哥哥使了不少钱财,专门嘱托这些人好好“招待”她。
不知在厅中跪了多久,苏云舒头昏脑胀几近昏厥时,苏战深回来了。
苏云舒回头,看着哥哥那张早已陌生的面孔,眸光颤了一瞬。
三年不见,苏战深已由当年的小小统领,成了如今京中盛誉的少年将军。
意气风发的小将军一身红衣,鲜衣怒马乍人视线。
可只一瞬,苏云舒又迅速俯身磕头。
“奴婢见过小将军。”
苏战深“嗯”了一声,旋即冷声问道。
“跪着回来的?”
苏云舒的心似是被一只大手牢牢拧住,痛得几近窒息。
从前整日让自己骑在她脖颈上的哥哥,如今三年未见,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
苏战深最关心的,居然是自己是否听他命令,跪着回来?
“是,奴婢谨遵公子命令,五步一跪十步一拜,不曾懈怠。”
苏战深这才满意了些,“既已入宫为奴三年,可否想清你犯下的过错?”
苏云舒违心应和,“奴婢知错,当初奴婢不该失心嫉妒,毁坏小姐父亲的遗物,奴婢罪该万死。”
对面一声冷呵轻笑,“算你这三年没白受苦。”
“明薇的父亲为救我而死,爹也下令明薇是苏家小姐,你对她不敬,便是千刀万剐的罪过。”
“既然你已知错,今后就别再犯。”
苏战深施恩般的语气,却没能让苏云舒有半点感激。
只是失手将玉佩磕了一角,便是为奴三年的罪过吗?
何况,那块玉根本就不是她摔的!
当初令苏战深一战成名的那场仗中,郑明薇的父亲作为阵前先锋,为掩护苏战深而亡。
战后,苏战深便将郑明薇带回家中,发誓要护她一生。
苏战深是家中独子,郑明薇的父亲为救他而死,连带着她亲爹也将郑明薇视为恩人,捧在掌心。
为了旁人的女儿,他们将自己的亲骨肉磋磨得不人不鬼。
“起来吧。”
苏战深一声令下,苏云舒谢了恩,可却没能起身。
她的膝盖,痛得不听使唤了。
郑明薇欢天喜地奔过来想搀扶,“姐姐快起来,如今你苦尽甘来,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可没等郑明薇碰到苏云舒,她脸色一变,回头掩着嘴呕了一声,泪水都呛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姐姐的身上......好像有些味道。”
苏战深眉心一蹙,迅速扯着郑明薇闪开,避如蛇蝎般躲着苏云舒。
“她在宫中洗了三年恭桶,身上自然有味道,今后你离她远一些,免得脏了你鼻子。”
火光燃了半个时辰,直到将苏云舒脸颊的泪水烤干,她这才折返回郑明薇的院子。
原本下人都该睡下的时辰,这会儿院里却纷纷扰扰围了不少人。
她走时分明还静悄悄一片呢?
苏云舒只在院前看了片刻,便匆忙离开不想招惹是非。
可她刚迈一步,陡然听见苏简阴沉的暴怒声音响起。
“将苏云舒给我押上来!”
一声令下,两个小厮迅速上前,一人钳着一条手臂,将苏云舒鸡仔似的押进了郑明薇房中。
这会儿郑明薇蜷在踏上,一双眼哭得通红,旁边坐着满面焦急的苏战深。
一见苏云舒,苏战深的满心怒气终于有处发泄。
苏战深没有废话,上前一脚踹中苏云舒心口。
习武之人力道本就蛮横,何况苏战深这会儿憋着火。
苏云舒被这一脚踹开老远,心口剧烈作痛,偏头呕出一口血。
这一脚险些将苏云舒踹的肝胆俱碎,可忍着疼痛,苏云舒仍硬撑着重新跪好。
“奴婢有何过失,还请少爷明示。”
苏战深胸脯起伏不止,显然被气得不轻。
“我问你,明薇院中今夜是何人值夜?”
一听这话,苏云舒心头一颤。
原来是找这茬啊。
“是奴婢......”
苏战深死咬牙关,指着郑明薇通红肿胀的脚踝。
“今夜是你值夜,可方才院中为何无人执灯?”
“便是因为你玩忽职守,明薇才在院中摔伤了脚踝,你说这是谁的过错?”
苏云舒忍着撕心的疼痛,惨白小脸挂满汗珠,声音虚弱答道。
“是奴婢的错......”
每房院中,都有下人负责守夜。
可守夜也不是守一整夜,总共能休息一个时辰。
她给娘祭拜统共只用了半个时辰。
院中无人,郑明薇不会张嘴叫人吗?
可苏云舒无心解释。
苏家满门疯子,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何必再解释?
苏简将郑明薇哄了又哄,这才冷着一张老脸下令。
“下人渎职,该如何责罚?”
一旁的管家随即答道:“老爷仁善,家中从不许杖责,只罚手板二十下。”
苏简鼻孔冷哼一声,“还不去领罚?”
“奴婢遵命。”
苏云舒跪着挪出门,高举双手等着小厮来罚。
两寸宽的木板,打在苏云舒的手上,寂静的院中满是清脆拍打声。
苏云舒原以为,自己双手布满老茧,应该不会多痛。
可打到手上时,依旧痛得她咬牙才能硬撑。
从前她玩心重不肯读书时,苏简也吓唬着打过她一次手板。
可苏云舒皮肤嫩,只轻轻打两下便红得要命,苏简为此还自责得几天没吃饭。
但如今为了郑明薇,苏简也能眼睁睁看她挨打二十板了。
二十板下来,苏云舒双手掌心早已高高肿起,蚂蚁啃噬般的发痒作痛,掺着心口被苏战深踹那一脚。
苏云舒恨不得死了才能解脱
可她还不能死......
眼见苏云舒挨了打,郑明薇的眼泪也止住了。
可就在众人准备回院休息时,苏府大门被人叩响了。
现下已是子时,会是谁来苏府?
可当紫袍内监昂首进门时,苏简和苏战深都变了脸色。
两人急忙整理衣袍,上前朝公公行礼。
“黄公公深夜造访,可是太子殿下有何旨意?”
当今皇上子嗣空虚,虽有两子,但只有一个掖庭宫女生下的庶子姜晟天资最高。
两年前姜晟才被立为东宫。
如今皇上病中不理朝政,姜晟代为处理政事多年。
姜晟虽有手腕,但性情无常,朝中大臣多有忌惮。
黄公公作为姜晟的贴身内监,大臣见了他,便如见了牛鬼蛇神恐慌。
“老奴来得不巧了,看样子,苏大人是在行家法?”
黄公公瞥了一眼这会儿还跪在地上的苏云舒,一眼看见她通红的手掌了。
可惜了,这么个精妙人儿,连太子都舍不得她待在掖庭亲自捞了出来。
今日刚回家,就被这群人磋磨。
苏简赔着一脸讪笑解释道:“已经罚完了,这丫头不好好值夜,害得我女儿受伤,我这才罚了她手板,不碍事的。”
黄公公冷呵一声,瞟着正在门口怯怯偷看的郑明薇。
“还真是稀罕,让自家女儿伺候旁人女儿,满京城也找不出苏大人这么一颗好脑子啊。”
黄公公阴阳怪气,话里话外满是讥讽。
可碍于他是太子的人,苏简愣是不敢多言。
“罢了,既然罚完了,就请苏大人放人吧。”
“太子有令,召苏云舒入宫。”
话音一落,苏简与苏战深顿时满面惊愕。
谁?
姜晟?
召苏云舒入宫?
苏云舒入宫洗了三年恭桶,何时跟太子有了关系?
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苏云舒先爬起身,走到了黄公公身旁。
“奴婢不妨事,还请公公带路吧。”
在苏简与苏战深震惊的目光中,苏云舒跟着黄公公的脚步,大大方方踏出苏府。
“太子给姑娘配了轿子,免了姑娘的脚力。”
刚在苏简面前还格外硬气的黄公公,这会儿对苏云舒的态度倒是格外恭敬。
旁的不说,至少苏云舒可是给他家太子帮了大忙。
“谢公公。”
苏云舒恭敬道谢,随即上了姜晟为她配的那顶软轿。
刚上轿,苏云舒猛地想起自己没带东西。
“黄公公,还请折返,奴婢没带药箱。”
轿外,就听黄公公不忿的声音响起。
“要什么药箱,今夜皇上没犯头风”
“太子昨日去军营操练,方才回京才知道姑娘受辱,特派老奴前来。”
“姑娘安心入宫就是了。”
苏云舒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紧攥的双手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她入宫三年,自然不会专心为奴为婢。
在第二年娘不曾出现后,苏云舒没了钱财傍身,受的苦难磋磨也就更多。
为了自保,为了活命,她冒险揍上一条不归路。
那个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太子姜晟,她主动迎了上去。
一个洗恭桶的掖庭奴婢,太子自然不会理会。
可她带着一身从母亲那学到的精妙医术。
皇上患头风症多年,苏云舒借姜晟的手献药,这才换来一条生机。
“太子殿下连夜批阅奏折,奴婢入宫不过是伺候笔墨,如何能丢苏家的脸面?”
苏云舒坦然回应,这才让苏家父子缓了一口气。
只是伺候笔墨还好。
他们早就听闻,两年前姜晟得了个可心的宫女伺候笔墨,这才免了旁人被砸砚台的折磨。
可想到这,苏简与苏战深脸色又凝重许多。
若太子可心的宫女是苏云舒,那今后他们......
正犹豫时,一道身影飞速闪入苏家。
傅瑾声带着一身寒意闯进门,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站在苏云舒面前,满眼惊愕。
方才他们的话,他都听到了。
苏云舒居然得了太子青眼......
“瑾声哥哥怎么来了?”
一见着傅瑾声,郑明薇立马满脸带笑地迎了上去。
苏简与苏战深早就商量着,将与傅瑾声的婚事让给郑明薇。
只是傅家那位老侯爷迟迟没松口,好在傅瑾声对郑明薇上心,日日不落地探望。
可往常总是笑着回应的傅瑾声,此刻却冷淡异常,目光死死落在苏云舒身上,丝毫没分给郑明薇。
“你去给太子伺候笔墨了?”
傅瑾声温柔的声音难掩惊愕,昨日还嫌弃她身上有味的小侯爷,今日恨不得用目光便将人缠死一般。
侯府落寞,傅瑾声一直妄图致仕,可去年科考却名落孙山。
他苦读诗书,想以盛名博得天家青睐,可无论皇上还是姜晟,始终未曾松口。
倒是他这个入宫为奴的未婚妻,居然能给太子伺候笔墨?!
“回小侯爷的话,奴婢确给太子伺候笔墨了。”
苏云舒后退一步恭敬回答,被他热烈的目光打得不敢抬头。
一旁被冷落的郑明薇瞬时便红了眼眶,她怯怯捏上傅瑾声的衣袖。
“瑾声哥哥......”
她声音蚊子般低弱,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苏战深不满,立即挡在傅瑾声面前。
“小侯爷,明薇在叫你,你为何置之不理?”
“难不成一个伺候笔墨的奴婢,比明薇还要重要吗?”
苏战深语气强横,看架势要跟傅瑾声打上一架似的。
他就是见不得郑明薇受半点委屈。
分明两人昨日还那般要好,怎么今日就爱答不理的了?
苏战深将苏云舒的身影挡住,傅瑾声瞬时蹙紧了眉头。
“小将军说话未免难听了些,就算是奴婢,那也是太子殿下的奴婢。”
“苏家的事,傅某不好多言,但还望小将军今后对云舒好一些。”
傅瑾声眉眼一冷,往常的温柔公子此刻也带了些不近人情的味。
苏战深一愣,回头瞟了一眼苏云舒,又转头回来冷笑。
“对她好一些?”
“傅瑾声,别忘了你要娶的人是明薇,你只该对她好,旁人与你有什么关系?”
苏战深一身在沙场养出的凌厉气场,却丝毫没将傅瑾声吓住。
“当初家父为我定下的婚事,是苏家嫡出的小姐,有双方笔墨指印为证,至于旁人婚配与我有何相干?”
傅瑾声这话说完,郑明薇眼圈里还酝酿着的眼泪彻底不受控制地滚落。
“可你之前分明说过,就算老侯爷不同意也要娶我的!”
郑明薇说完,便红着眼眶转头哭着回房。
见郑明薇受委屈,苏战深的脾气也彻底抑制不住,一个拳头便砸在他脸颊上。
少年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这一圈打得通红。
“傅瑾声,你居然这么对明薇?!”
傅瑾声神色不变,“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家父不同意改换婚事,我的妻子自然也只有云舒一人。”
他又不是蠢货。
苏家上下只宠着郑明薇,为得礼部一派支持,他自然也愿意宠着郑明薇。
可现下不同了。
苏云舒可是到了太子身边伺候的人。
有太子相助,可比十个礼部更为得力!
他坚定的态度,让满堂的人都陷入一片沉寂。
可迎着傅瑾声温柔的目光,苏云舒却忍不住撇嘴避开了视线。
就算傅瑾声挨打,她也没半点心疼感动,甚至毫无波澜。
她可还记得,昨日傅瑾声那嫌弃的眼神。
她这温润清朗的前未婚夫婿,倒也是个趋炎附势之辈。
“好,你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苏简一拍桌子起身。
“那我就以父亲的身份,撤销这门婚事,你想娶我的女儿,就只有明薇一个选择!”
傅瑾声抿唇轻笑不语,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便转头离去。
父母之命,但却不是一家父母之命。
只要侯府不同意退婚,苏家单方毁约,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直到傅瑾声走后,苏简与苏战深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苏云舒身上。
此刻他们狠戾的目光,巴不得要将苏云舒千刀万剐似的。
这个罪魁祸首。
都是苏云舒回府才惹出这些事端,早知道就该让她老死掖庭。
不过现在送她回去,应该也不晚!
苏战深咬牙切齿,刚想开口让她回掖庭时。
黄公公到了。
今日再见黄公公,苏家父子的双腿颤得更厉害了。
他俩突然开始庆幸,没当着黄公公得面说要将苏云舒送走。
“太子有令,六月后泰山祭天仪式改由胡大人操办,还请苏大人走一趟嘱托嘱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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