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言汐墨锦川的其他类型小说《渣夫诈死另娶,她转身再嫁权贵宋言汐墨锦川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君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言汐差点被小女娃那模样给逗笑了。这规矩森严的王府内,小奶团到底是去哪儿学的这副模样?只是没等她深想,眼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奶娃跑了出去,她回过神赶紧去追。这小奶娃喊锦王殿下爹爹,应当就是传闻中锦王外室所生的几个孩子之一。据说几人的生母是锦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当初锦王在战场上时,一直是她陪在锦王身边。只不过红颜薄命,那女子生下最小的女儿后,人就没了。几个孩子全靠锦王一个人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大,这最小的闺女更是整个王府的眼珠子,娇贵得紧。小奶团嚎的凶,跑得也快,小短腿倒腾着一眨眼的功夫就拐过了长廊,消失不见。宋言汐赶紧追上去,刚转过弯,便听“噗通”一声,小奶娃小身影一晃便消失了,只有月色下的荷塘水面荡起层层涟漪。糟了!小家伙掉下去了!宋言汐顾...
《渣夫诈死另娶,她转身再嫁权贵宋言汐墨锦川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宋言汐差点被小女娃那模样给逗笑了。
这规矩森严的王府内,小奶团到底是去哪儿学的这副模样?
只是没等她深想,眼看着粉妆玉琢的小奶娃跑了出去,她回过神赶紧去追。
这小奶娃喊锦王殿下爹爹,应当就是传闻中锦王外室所生的几个孩子之一。
据说几人的生母是锦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当初锦王在战场上时,一直是她陪在锦王身边。
只不过红颜薄命,那女子生下最小的女儿后,人就没了。
几个孩子全靠锦王一个人当爹又当娘的拉扯大,这最小的闺女更是整个王府的眼珠子,娇贵得紧。
小奶团嚎的凶,跑得也快,小短腿倒腾着一眨眼的功夫就拐过了长廊,消失不见。
宋言汐赶紧追上去,刚转过弯,便听“噗通”一声,小奶娃小身影一晃便消失了,只有月色下的荷塘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糟了!
小家伙掉下去了!
宋言汐顾不得许多,果断跳下。
冰凉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一张张深渊巨口,迫切的想将她吞吃入腹。
她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寻找着那个小小身影。
不远处的柱子后,脑袋上顶着两个丸子的面团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小手指着池塘方向,“掉、坏女人掉下去了!”
小奶团子这时才知道怕了,她急得跺了跺脚,赶紧朝回跑。
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爹爹爹,救命哇!”
坐在轮椅上的墨锦川刚披好外衣,听到这话登时变了脸色,双手快速推动轮子朝外驶去。
面团子一看到他就哭了,含糊不清道:“爹爹,坏......坏女人......下去了。”
在院中没看到宋言汐的身影,墨锦川顿时明白出了事,蕴含内力的声音带着怒意,“暗一!”
隔壁院内,刚安顿好竹枝的暗一脸色一变,立即运作轻功翻越墙头过来。
墨锦川目光死死地盯着平静的水面,双手撑着轮椅扶手,作势就要往下跳。
“爹爹!”
“主子!”
一大一小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就在墨锦川即将松开手的瞬间,一颗脑袋猛然从水里冒了出来。
惨白的月光下,往下滴着水的长发,映衬着宋言汐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显得格外骇人。
恰好此时一阵凉风吹过。
小面团子直接吓得忘了哭,半响,才哇的一声哭出来,“啊!
女鬼啊!!!”
墨锦川坐回轮椅上,目光顺着宋言汐的小脸往下,又很快别过眼,看向暗一,“救人。”
暗一领命,刚要动手,腰带却被一双小手死死抓住。
小面团子不说话,眼眶红红的像是小兔子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宋言汐。
她已经明白眼前的是人,不是鬼。
宋言汐只是泡了水,不是坏了脑子,看到她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娇娇。”
随着一道严厉的男声响起,小奶包立即松了手,原本高高昂着的小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暗一脚下一点,飞掠水面,下一瞬双手抓着宋言汐肩膀轻轻一提。
不过瞬息的功夫,两人已至地面。
宋言汐身上的孝衣布料厚重,沾了水更甚,压得本就因为在水里挣扎耗尽力气的她根本站不稳。
偏偏暗一为了避嫌,一上岸就松了手。
没了支撑点,身形瘦弱的宋言汐摇晃了几下,直直朝前栽去。
她认命的闭上双眼,受伤的准备都做好了,身体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不仅如此,浸了冰水有些麻木的身体,还感受到了丝丝暖意。
宋言汐蓦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眸底的紧张一闪而过。
墨锦川的目光顺着她的小脸往下,视线扫过纤细白皙的脖子,又快速移开。
他耳尖泛起一抹可疑的红,“事急从权,得罪了。”
注意到他的反常,宋言汐这才意识到不对。
自己竟然坐在了锦王殿下的腿上。
羞意迟来,宋言汐涨红着一张脸,着急起身,无处借力的小手毫无征兆地按向墨锦川的胸膛。
坚硬的胸肌,手感陌生又炙热。
尤其是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掌心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将她烫化了。
墨锦川亦是一愣。
他见惯了疆场上铁铸的男儿,竟不知女子如此柔若无骨,掌心的细腰更是软的厉害,仿佛他轻轻一用力便会折断。
莫名的,墨锦川看着羞红了脸着急起身的宋言汐,心中竟然......他只觉得口舌有些干燥,喉结无意识的滚了滚。
只不过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她并非菟丝花般的女子,便是挨了欺负,也不会同那无辜的小白兔一样,红着眼睛像人示弱。
反倒,更像是暴雨之中的荷叶,无论经历怎样的风吹雨打,仍能屹立不倒的立在水中。
心性坚韧,让人忍不住生出怜惜的心,却又不敢生出亵玩之意,生怕唐突了佳人。
墨锦川眸色沉了沉,赶忙收了手,“方才情况紧急,是本王唐突了。”
宋言汐赶紧红着脸从他腿上下来,后退两步福了福身,“小妇人多谢王爷相救。”
没等到回应,她微曲着身体不敢起身,暗暗在心中揣测墨锦川的态度。
外间对墨锦川的感情传闻颇多,有说锦王殿下是难得一见的深情男子,为了心爱之人守身如玉,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多年,身边连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
还有人说,锦王殿下在最后一场战役之事不仅伤了双腿,还落下了不可言说的隐疾,这才歇了娶妃的心思。
要不然,以当今皇上对这个幺儿的宠爱,会舍得让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真相无论是哪一种,对宋言汐而言,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对她而言,墨锦川是一个很合适的二嫁人选。
若是林庭风下葬那日,墨锦川没来找她,她也会创造机会跟墨锦川认识,并且把她神医谷弟子的身份透露给墨锦川。
只有借墨锦川手中的兵和权,她才能跟那两人相斗,护住全家上下,让企图害她辱她之人付出血的代价。
她不求一丝真心。
所以他有无心上人,身体行还是不行,她并不在乎。
宋言汐正想着,只觉得肩上猛地一重,一股混合着草药的清冷香气将她包裹。
鸦青色的披风上点缀着竹叶,是墨锦川刚刚身上穿的那件。
她伸手紧了紧衣领,抬头看向对面坐在轮椅上的墨锦川。
俊美的脸略显苍白,小腿上只剩点点银色在月色下泛着寒意,银针已然没入肌理大半。
他竟是连针都没拔!
身为医者,宋言汐看到这一幕只觉气血上涌,小脸有些冷。
但想到今日之事因她而起,耽误了墨锦川的治疗,她心头涌上几分愧疚。
“王爷莫动。”
她叮嘱一声,便专注动手替墨锦川拔针。
待那些针都取出后,宋言汐开口道:“请王爷回屋吧,今日的治疗还须继续。”
墨锦川命人将小奶团子送回自己院子,小奶团子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没敢再闹腾,一步三回头,可怜巴巴的跟着暗卫走了。
暗一推着墨锦川回屋后。
墨锦川想提醒宋言汐先换衣裳,宋言汐却是冷肃着一张小脸儿先开口了,“王爷莫要说话。”
银针重新扎入筋脉,温热的药浴驱散身体里的寒意......墨锦川深邃的黑眸落在宋言汐专注的小脸儿上,心底里不自觉的泛起丝丝涟漪......不过,只是一瞬,他便压了下去。
现在的他,不配!
宋言汐迅速的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仍旧没找到墨锦川会来这里的缘由。
他乃是当朝五皇子,虽是女奴所出,但十六岁就入军中历练,如今年仅二十四岁,便因赫赫战功获封锦王。
如果不是因为在战争中废了一双腿,而后上交了兵权,他也是有跟太子一争高下,问鼎那个位置的能力的。
“将军府不敢高攀锦王殿下,不知锦王殿下今日到我夫君墓前,所为何事?”
宋言汐想不明白,便直接问了。
墨锦川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薄唇勾起一抹轻笑,在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的映衬之下,好像整片天地都忽地明亮了起来。
宋言汐都不由得有片刻的失神。
之前京中传言,锦王乃安国第一美男子。
看来传言非虚。
“夫人果然聪慧。
听闻夫人师从神医谷?”
墨锦川虽是在问,语气却是笃定的,说明他已经查证过了。
神医谷是安国最神秘的隐世存在,历代弟子都是一脉单传。
江湖传言,神医谷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
但神医谷弟子出谷便隐姓埋名,大隐隐于市,无人知晓他们姓甚名谁,更无人知晓去何处寻人。
身患顽疾者,若能在机缘巧合下得他们救治是幸运,但故意去寻,却是寻不到的。
宋言汐目光落在墨锦川那搭着毯子的腿上,“王爷想让我给你治腿?”
她问完,便轻笑了一下,“我夫君刚刚战死,新寡之人,行动多有不便,若给王爷治疗旧疾,恐怕会有诸多闲言碎语,若是让王爷声誉受损便是我的不是了。”
“我前些日子得到一个有趣的消息,夫人可以听听。”
墨锦川面色不变。
仿佛闲话家常一般,就将林庭风如何在战场上与一女子互生情愫,又如何假死,如何谋划让她随他而去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宋言汐早已知晓,但此刻听墨锦川说起,心中还是说不出的震惊。
她看着墨锦川,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些被她忽视了的记忆。
上辈子,她在林庭风墓前自杀后,有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匆匆赶来。
言氏一族被林庭风诛灭之后,也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身影赶到。
只是她那时作为一只为林庭风而自戕的孤魂野鬼,注意力全部都在林庭风身上,并不曾注意轮椅上的墨锦川。
墨锦川见宋言汐脸上并没有半点震惊的模样,继续说道:“你将皇上给的封赏尽数捐了,连封的爵位都辞了,想必是已经知道这事了。
但你在明,他在暗,你就算知道了,要想离开将军府也绝非易事。
不如跟我合作,你给我治腿,我当你靠山。”
宋言汐心念微动,她的确是想离开将军府之后,再给自己,给家人找一座更大的靠山的。
墨锦川来当她这座靠山,其实很合适。
宋言汐只略微思忖片刻,便答应道:“好,既是合作,不知王爷现下可否送我回府?”
昨日竹露截下林庭风的飞鸽传书,信中林庭风给桃花下令,务必要让她在他坟前自戕。
她也派人试探过桃花,桃花会武而且武功不低。
虽说有竹果和竹露在,她若不自戕,桃花必定也拿她没办法。
但正面冲突,便会暴露竹果、竹露会武的事情,现在她们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墨锦川只给了旁边侍卫一个眼神,很快,锦王府的车夫便赶着马车来了。
宋言汐跟墨锦川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还请王爷把手伸出来。”
在马车上坐定之后,宋言汐便开口道。
墨锦川伸手搭在脉枕上。
距离近了,他看得更加清楚,这丫头之前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实际上哪里有半点悲伤,就连脸上的憔悴,都有一半是妆容效果。
他眼底不自觉的晕开笑意,这丫头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当初在神医谷之时的古灵精怪。
宋言汐正专注把脉,并未注意到墨锦川脸上的细微表情。
把脉过后,她又伸手在墨锦川腿上一边捏,一边敲着,“这里有知觉吗?”
“没有。”
墨锦川摇头。
“这里呢?”
墨锦川依旧摇头。
全部检查了一遍,墨锦川两条腿竟是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
更甚至因为残废太久,他腿部肌肉已经有些萎缩了。
宋言汐微蹙着秀眉,说道:“王爷这腿,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尽力一试。”
墨锦川点头,“好,你尽力便可。”
说话之间,马车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前。
墨锦川的马车刚到将军府门口,林老夫人等在府门口的心腹,便飞快的跑回去禀报了。
等宋言汐下马车的时候,林老夫人带着林家一大家子人已经都出来迎接墨锦川了。
“老身拜见锦王殿下。”
林老夫人规矩行礼后起身,却见一身缟素,眼眸红肿的宋言汐正从锦王的马车上下来。
她登时惊得瞳孔放大,“这......”宋言汐不是应该已经死在她儿子坟前了吗?
她就等着桃花回来通报,然后他们好去给宋言汐收尸,再等一段时间风头过了。
她儿子就能风风光光的带着郡主回京了。
到时候,皇上定然会重新封赏一番,他们一家飞黄腾达也就在眼前了。
可宋言汐怎么?
“言汐你......”林老夫人惊得变了脸色,眼底的阴沉一闪而过。
宋言汐面上没什么表情,冰冷的目光漠然的在何氏脸上扫过。
她要办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跟将军府这帮伥鬼虚与委蛇了。
墨锦川开口道:“本王敬仰林将军为国捐躯的英勇,特意前去祭拜。
却不想碰见夫人伤心欲绝,竟欲自戕。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到底还是要好好活着,今日本王将夫人救下,护送回将军府。
我朝历来厚待烈士遗孀,往后还请将军府众人好好照料将军夫人。”
林老夫人眼底满满的都是恼恨。
当初府中设灵堂的时候,锦王都没来吊唁,怎么今天偏偏就去坟前祭拜了?
祭拜也就算了,竟然还撞上了宋言汐自戕,把人给救了,坏了她儿的好事。
但墨锦川毕竟是皇子,又战功赫赫,地位超然,她不敢指责什么。
心里再恨,面上也是恭恭敬敬,“老身多谢锦王。”
送走锦王后,她脸色倏地冷了下去。
“宋言汐,跪下!”
何氏一回头才发现,有官兵正把她家的东西一箱一箱的往外抬。
为首的人还穿着户部侍郎的服饰。
户部侍郎白安阳见着何氏,立即上前行礼,“老夫人高义,若咱们大安百官富商都能有老夫人此等觉悟,咱们安国边军粮草充足,何愁战事不平,边境不定!
本官已将将军府捐赠一事上达天听,想必陛下也会嘉奖府上。”
何氏脸上的笑容全都僵在了脸上。
什......什么?
捐赠?
白安阳见何氏似乎不解,便解释道:“将军府先是变卖田产、庄子,用于购买粮草捐赠兵部,支援边军。
现又捐赠家产,充实国库......”何氏只听见这两句话,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这时候,宋言汐恰好出来了。
何氏拉着宋言汐到一边,厉声斥问,“宋言汐,你疯了?
你把我将军府的田庄地产买了,还把财物全捐了,是想让我将军府喝西北风不成?”
宋言汐蹲身行礼,“婆母说笑了,爹和大哥每个月都有俸禄,夫君虽然战死了,但朝廷每个月也会给府里发一笔抚恤金,将军府又怎会喝西北风?”
何氏只觉得看要气得心梗了。
她着急沉声道:“你少跟我这些,你赶紧去跟白大人说,我将军府的财物不捐了!”
“圣旨到!”
恰好这时,传旨公公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进耳中。
宋言汐笑了笑,“婆母,此事已经上达天听,若现在反口,那就是欺君之罪,当诛九族,婆母若是确定要追回来,我现在就去跟白大人说。”
何氏只觉得脑门儿都快气炸了。
眼见着宋言汐已经朝白大人和传旨公公走去了,她咬了咬牙,赶紧拉住了宋言汐,“回来,接旨!”
“将军府深明大义,倾尽家产支援边军,实乃百官楷模。
朕特封将军府老夫人为五品诰命,将军夫人宋氏封永安郡主!”
何氏终于得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诰命,却如同傻了一般,木讷的跪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宋言汐先出声道:“臣妇谢主隆恩!”
*“宋言汐,你干的好事!”
何氏眼睁睁的看着户部侍郎带人搬空了将军府,等传旨太监一走,她立即扬起巴掌对准了宋言汐。
宋言汐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啊——”何氏惨叫一声,一张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的确是我干的好事。
婆母应当感谢我,要不是我,婆母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得到这诰命呢!”
宋言汐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何氏。
何氏脸色由红转青,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刚才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宋言汐就像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来找她索命了一般,一股凉意从心底里升了起来。
宋言汐直接回了灵犀阁。
刚才所有人都被她那可怕的眼神给吓到了,没人敢上前帮何氏。
直到她走了,众人才慌忙围拢何氏。
“娘,她居然把咱们家的田产、庄子全卖了,还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捐了,她怎么敢的!”
林庭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将军府本来就不富裕。
还是宋言汐进门后的这两年,她才能跟京中其他贵女一样,穿上时兴的衣裳,戴上时兴的首饰。
现在宋言汐把他们家的财产全拿去做了面子,她自己倒是得了个郡主的封号,她这个将军府的嫡女以后的吃穿用度和嫁妆该怎么办啊!
何氏咬着牙,“送了就送了,咱府里那些也不值钱,不是还有她的嫁妆吗?
她掌着中馈,总得把这一家子的生活过下去。”
何氏这话刚说完,外面门房便来报,“老夫人,永川侯府那边有人送信过来了。”
“我看看。”
何氏拆开书信,却是气得咬牙切齿。
“娘,信上说了什么?”
林庭萱连忙问道。
何氏直接把信丢给了林庭萱,“你自己看!”
她话音刚落,就见竹枝带着人捧着一大堆东西,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老夫人,大夫人,三姑娘。”
竹枝规规矩矩的见礼后,接过身后小丫鬟手里的东西,“老夫人,将军没了,我家夫人伤心过度,这一个人为了办好将军丧仪又日夜操劳。
今日精神一松懈下来,人便病倒了,实在没力气在打理府中中馈,这是府中库房钥匙、对牌,还有钥匙。
现在奴婢替夫人把这些还给老夫人。”
竹枝说完,示意那些小丫鬟把搬来的账本全都放下,带着人就走了。
何氏指着竹枝的背影,手指颤抖得厉害。
永川侯府刚送来信里明里暗里的就是提点他们,现在林庭风没了,若是宋言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永川侯府是会把宋言汐的嫁妆都拿回去的。
何氏本来还想着,不管宋言汐如何作妖,只要今晚桃花得手了,宋言汐两腿儿一蹬,有她的那些嫁妆,将军府也可荣华富贵依旧。
可现在......永川侯府来了这么一封信,宋言汐又直接撂挑子。
何氏急火攻心,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
“婆母!”
“娘!”
身后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声传来,竹枝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只觉得这两年压在心头的恶气都出了一大半。
这两年,姑娘尽心尽力管理将军府中馈,侍奉林家的老太婆。
可这一家子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姑娘做什么,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不仅半点儿不念着姑娘的好,还处处刁难,她看着都替姑娘委屈。
如今姑娘总算是幡然醒悟,搬空他家钱财,还直接撂挑子,釜底抽薪。
竹枝回去禀报宋言汐的时候,宋言汐正喝着燕窝。
她让底下小丫鬟又端了四碗来,让四根竹跟她一起吃。
“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侯府啊?”
竹雨有些期待的问道。
虽然侯府有侯爷的那个贵妾,也是乌烟瘴气的,但好歹姑娘能和夫人、世子在一处,比这吃人的将军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就要看他们什么时候肯给我断亲书,让我走了。”
宋言汐喝着燕窝,慢条斯理的说道。
“姑娘,那老虔婆让桃花今晚对您下手,咱们该怎么应对?”
竹露有些担忧的问道。
要是桃花直接硬碰硬,他们自然是不怕的。
就怕桃花玩儿阴的,他们防不胜防。
宋言汐倒是一点不慌,“放心吧,桃花今晚不会下手了。”
想必她让娘亲给将军府写的信,这会儿已经送到了。
何氏舍不得她那些丰厚的嫁妆,又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的死了。
宋言汐听着林老夫人这中气十足的质问,心里只想笑。
上辈子,林庭风的死讯传来后,他的好母亲可是当场便晕倒了,之后更是因为失子之痛缠绵病榻。
每日都拿了皇上赏赐的人参、燕窝调养着,才吊着一口气。
上辈子给林庭风办丧事的时候,除了她在上下奔走之外,林家其他人全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连灵堂都未曾踏足过。
上辈子她只顾着悲伤,没注意这些细节。
现在想来,林家人怕是早就知道林庭风的假死谋算,只瞒着她一个傻子罢了。
宋言汐红了眼眶,拿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
“婆母,公侯爵位,金玉珠宝都是身外之物,如今庭风已经没了,那些身外之物便是留着也无用。
庭风生前在边关吃苦,最是心心念念的便是如何改善边关将士的生活。
如今我将陛下上次捐赠给边关将士,能给边关将士多添一顿肉、多加一件衣,庭风的在天之灵想必也是欣慰的。”
“你......”林老夫人气得呕血。
可宋言汐字字都是从林庭风出发,句句都是边关将士,她根本说不出半句驳斥的话来。
“咳咳咳......”她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换上了一副虚伪的模样,“言汐,你是个懂事的。
母亲不是说你这么做有什么错处,只是爵位赏赐,那都是风儿用命拼下的战功换来的。
你和风儿虽然膝下无子,可等风儿丧仪过后,你也可在宗族中过继一个孩子,以后承欢膝下,继承爵位不是?”
“言汐,你乖,等风儿的丧事过后,你进宫一趟,那些财物赏赐不要也罢,那爵位你再好好求求皇上。”
宋言汐轻轻摇了摇头,伤心欲绝的惨然一笑,说道:“婆母,不必了。”
“您老身子不好,还是先回院儿里歇着。
儿媳,该去灵堂了。”
宋言汐说着,眼眶微红,泪珠儿也顺着脸颊滚落了。
林老夫人看着她那模样,眼里嫌弃的光一闪而过。
他儿子谋算得果然没错。
只要他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宋言汐必定伤心欲绝,只需稍加引导,她便活不下去。
等她一死,她的那些嫁妆还不都是他们将军府的?
到时候,他儿再迎娶郡主过门,到时何愁没有泼天的富贵?
这么一想,林老夫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心疼被宋言汐辞去的爵位和捐赠出去的赏赐了。
她也跟着抹了两滴眼泪,“好言汐,婆母知道你与风儿情深义重,风儿何尝不是心心念念的想着你。
他若是知道你如此难过,只怕在天之灵都要心痛万分......”宋言汐流着泪,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默默的行了一礼,就擦着眼泪走了。
等到了僻静处,她擦干净眼泪,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只余一片冷静。
竹果只觉得她越发看不懂她家姑娘了。
但无论姑娘要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不消半日,整个将军府内便全都换上了白绸白灯笼,一眼望去,一片缟素,满目凄凉。
边关送回来的丧报说的是林庭风在凯旋途中,遇敌军残部埋伏,被敌军残部乱箭射杀后,跌落山崖。
虽未找到尸体,但人都被射成刺猬了,断无生还可能。
灵堂上的棺材里放置着林庭风的衣冠。
宋言汐跪在灵堂前,一片一片的往铜盆里添着纸钱。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林庭风的大哥林庭业在帮着迎送宾客。
“汐儿!”
一个急切的声音突然传入宋言汐耳中。
宋言汐一回头,就看见她娘亲言卿带着弟弟宋旭柏匆匆来了。
宋言汐瞬间就红了眼眶,“娘亲,阿弟,你们怎么来了?”
言卿一把搂住宋言汐,“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命啊!”
宋言汐听着母亲的哭声,只觉得心一揪一揪的疼。
前世,外祖父被林庭风陷害通敌的时候,她那渣爹为了撇清干系,竟然在那种时候将她娘亲休弃出门,就连她阿弟都被渣爹断绝关系。
娘亲和阿弟都死无全尸。
想到前世娘亲和阿弟惨死的模样,宋言汐眼底流露出了真切的悲伤和欣喜。
她紧紧的抱住了言卿和宋旭柏。
真好!
她重生回来了,她在乎的人也都还在。
一旁林庭风的大嫂周氏看到这一幕,到底同情宋言汐,又念着她平时的好,体贴的说道:“弟妹,永川候夫人和世子爷来了,你就先去陪夫人和世子说说话,这里有我和你大哥看着呢,你不用担心。”
宋言汐抹了抹眼泪,“言汐谢过大嫂。”
回到灵犀阁。
言卿也收起了脸上心疼的模样,正色问宋言汐,“汐儿,你告诉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让竹枝把你的嫁妆送回来了?”
宋言汐示意竹果去外面守着。
才对言卿道:“娘亲,我现在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我想问问娘亲,若是汐儿往后不愿意在这将军府守着,想要归家另嫁,娘亲可同意?”
宋言汐换好衣服离开王府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马车摇摇晃晃,她斜靠在车厢内铺了层层软褥的小榻上,闭目假寐。
看似在补眠,实则是在忧心墨锦川的腿疾。
药浴后本就受不得风,他还因为赶来救她导致银针移位,哪怕她及时做了补救措施,他这几日也少不了受罪。
耳边传来又一声轻叹时,宋言汐睁开了眼睛。
“姑娘,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竹枝满脸愧疚。
宋言汐摇摇头,目光被车窗处的一抹金色吸引。
竹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感叹道:“锦王殿下真是大手笔,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居然拿来做窗纱。”
这天下再没人能富的过姑娘的外祖,即便如此,他这些年遍寻天下,也只寻到一小片料子做了件内甲赠与她家姑娘做笈礼。
贴身穿戴,可抵御刀剑,说是刀枪不入都不夸张。
锦王殿下对姑娘倒是大方,若她家姑娘最初嫁的是锦王......想法一闪而过,竹枝赶忙摇摇头,在心中连连呸了几声。
锦王殿下虽是个品行俱佳的好人,却身有残疾,心中还有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属实不是良配。
她家姑娘那么好的人,便是归家再嫁,也合该寻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好郎君。
像是这种既得不到夫君宠爱,又要照看继子继女的人家,便是王府也是不成的。
“吁——”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
车夫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者何人,胆敢拦我家主人的马车。”
为首的人抬抬手,“一个不留。”
竹枝透过车帘缝隙数了一下,拦路的足有十余人,皆黑衣蒙面手握兵器。
全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白着一张脸,害怕的声音都带了颤意,却强装镇定道:“姑娘快将身上的披风给我,等会儿我将人引走之后,姑娘再下车,赶紧往回跑千万别回头。”
“来不及了。”
宋言汐冷着脸,快速拉住竹枝的手,拽着她直接跳下马车。
“砰!”
两人落地的瞬间,身后的马车四分五裂。
刚刚但凡慢那么一步,被撕碎的就会是她们主仆二人。
车夫武功不弱,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被数十人围在中间,身上很快就挂了彩。
再这么下去,大家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宋言汐顾不上危险,转身冲回一片废墟的马车旁,快速翻找着自己的药箱。
药箱里有她之前配置的毒药。
周围拼杀声太大,忙着找东西的宋言汐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竹枝刚冒险从一个重伤的刺客手里抢过一把刀,回头看到这一幕,毫不犹豫的持刀冲了过来。
只是才她刚刚靠近,就被宋言汐身后的刺客发现,转身狠狠一脚踹飞了出去。
“找死。”
刺客一脸不屑。
可下一瞬,他却猛然变了脸色。
宋言汐狠狠拔出插在他后心的银簪,声音冰冷,“该死的人是你。”
刺客暴怒转身,高高举起手中的剑就要结果了她。
“噗嗤!”
长剑贯入皮肉的声音响起,倒下的人却不是宋言汐。
刺客软软低下脑袋,胸口的剑尖泛着寒光。
浑身是血的黑衣女子抽出软剑,递了把匕首给宋言汐,态度恭敬道:“让夫人受惊了。”
她说完,飞身过去加入战斗。
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满手是血的女子。
两人明显已经经历了一场恶斗。
宋言汐握紧了手中匕首,冷冷一笑,“我这位婆母,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有了两人的加入,战况很快被扭转。
最后一个人被抹脖子之前,求饶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饶......解释的话,留着跟阎王爷说吧。”
以往连杀鸡都不敢看的竹枝,硬是瞪大了眼睛看完了全过程,确认危机解除的那一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言汐朝她伸出手,只见小姑娘摇摇头,委屈道:“姑娘,腿软。”
别说是她,宋言汐这一刻也有些恍惚。
从前在神医谷学医时,她没少跟着师父到各处治病救人。
血见得多了,杀人却是头一遭。
刚刚她在银簪上抹了剧毒,见血封喉。
刺客在被一剑穿胸时,已经死了。
两个暗卫走上前,齐齐跪下,“我们来晚了,还请夫人恕罪。”
“不是你们的错,这些人身手不弱,可有受伤?”
宋言汐伸手扶起一人。
竹枝见状照做,咬着牙忍痛将另一人也扶了起来。
个高的女子恭敬道:“回夫人,不曾。”
另一人递上一个竹哨:“夫人,日后由我们姐妹二人保护您,寻我们时吹一下口哨即可。”
见宋言汐没拒绝,竹枝双手接过,轻笑道:“二位姐姐跟我一道称呼姑娘即可。”
夫人什么的,听着实在是晦气。
两人异口同声:“姑娘。”
宋言汐浅浅勾唇,转身从药箱里找到三瓶金疮药递给她们,“劳烦帮我送一瓶给今日送我们离开的车夫,另外两瓶你们留着,有备无患。”
*“姑娘,我......”回去的马车上,竹枝欲言又止。
宋言汐从玉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张嘴。”
竹枝一眼认出这是对内伤调理有特效的药,张嘴拒绝,“姑娘,我没......”剩下的话还没出口,药丸已经到了嘴里,遇到温度瞬间化成一股水,顺着喉咙就滑了进去。
她伸手揉揉肚子,疼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
竹枝往宋言汐身边凑了凑,心有余悸道:“姑娘,今日真是凶险,幸好锦王殿下另有安排。”
宋言汐垂眸,看着静静躺在药箱最底下内侧小格子里的白色玉佩,轻声道:“是应该好好谢谢锦王殿下。”
今日若不是他,她们主仆即便能脱险,也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到今日的刺客,竹枝咬了咬牙,“老太太也太歹毒了,毁姑娘名声不成,竟还要置姑娘于死地!
不行,我非得去顺天府告她去。”
“告什么?”
宋言汐掀了掀眼皮,“苦主又不是我们。”
竹枝细细一想,险些笑出声。
昨夜老夫人设计她家姑娘不成,反倒折进去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今日又损失了这么多高手,不气死都算好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竹枝怕自己姑娘又想从前那般好说话,眉头都皱起来了。
宋言汐反手合上药箱,小脸上覆了层冰霜,“算了?
婆母为了我如此费心,出钱又出人的,我若是算了,岂不是辜负了婆母的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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