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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

望云际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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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外下人禀报:“大爷,院外有人找。”闫衡的眉宇间生出些许煞气,不耐烦道:“没眼力劲儿的蠢东西,爷这会子谁都不见。”“可是......”就在下人欲言又止间,一阵女子的哭声突兀的传入房中。因着闫衡刚从平洲调入宫中做禁军,闫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他如今只是个小小校尉。住的还是城北不起眼的二进小院子,大门外动静稍大些,立刻就传入内院。闫衡闻声,麻利的起身出了床帏。背对着她一边穿鞋一边道:“今日天气格外冷,你莫出去了,应是市井妇人与下人撒泼,我去瞧瞧,马上回来。”他声色听起来淡定,可长腿迈出的步伐却稍显急,一呼一吸之间人就消失在门口。周云若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意味。她起了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长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秋蝶磨磨蹭蹭的给她拿...

主角:苏御周云若   更新:2025-01-14 1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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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御周云若的其他类型小说《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望云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屋外下人禀报:“大爷,院外有人找。”闫衡的眉宇间生出些许煞气,不耐烦道:“没眼力劲儿的蠢东西,爷这会子谁都不见。”“可是......”就在下人欲言又止间,一阵女子的哭声突兀的传入房中。因着闫衡刚从平洲调入宫中做禁军,闫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他如今只是个小小校尉。住的还是城北不起眼的二进小院子,大门外动静稍大些,立刻就传入内院。闫衡闻声,麻利的起身出了床帏。背对着她一边穿鞋一边道:“今日天气格外冷,你莫出去了,应是市井妇人与下人撒泼,我去瞧瞧,马上回来。”他声色听起来淡定,可长腿迈出的步伐却稍显急,一呼一吸之间人就消失在门口。周云若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意味。她起了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长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秋蝶磨磨蹭蹭的给她拿...

《回春朝:大人害了相思病苏御周云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此时,屋外下人禀报:“大爷,院外有人找。”

闫衡的眉宇间生出些许煞气,不耐烦道:“没眼力劲儿的蠢东西,爷这会子谁都不见。”

“可是......”

就在下人欲言又止间,一阵女子的哭声突兀的传入房中。

因着闫衡刚从平洲调入宫中做禁军,闫家在京中没有根基,他如今只是个小小校尉。

住的还是城北不起眼的二进小院子,大门外动静稍大些,立刻就传入内院。

闫衡闻声,麻利的起身出了床帏。背对着她一边穿鞋一边道:“今日天气格外冷,你莫出去了,应是市井妇人与下人撒泼,我去瞧瞧,马上回来。”

他声色听起来淡定,可长腿迈出的步伐却稍显急,一呼一吸之间人就消失在门口。

周云若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意味。她起了身,一根玉簪随意挽起长发,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秋蝶磨磨蹭蹭的给她拿来了一件长斗篷。嘴里念道:“夫人,大爷刚才嘱咐,怕您着凉,不叫您出去。”

周云若下意识皱眉,脸色阴沉,冷冷道:“认清谁是你的主子,别忘了你是从周家跟来的,连同你老子娘身契都是周家的。”

秋蝶闻言,登时双膝跪地,低头咬着唇,声音微颤:“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周云若板着脸,一言不发走出屋子。

此时正值已时,这条街虽不繁华,可门外经过的货郎和采买的行人却不间断。

门外,闫衡正与一名女子低声说着什么。在他高大身姿的衬托下,女子显得尤为玲珑纤细。

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看向他们。女子红着眼眶轻声抽泣。闫衡急的扯了她一把,她就是死拧着身子不动。

周云若走进了,声音清亮唤道:“夫君~”

闫衡忙向她看去,不等她问,温声解释道:“她是我下属的遗孀,那人在军中突发急症死了,家人没领到抚恤金,这才闹到我跟前来。”

他最擅长深情的与她说谎话

她低声道:“也是个可怜人,夫君还是该帮衬的。”

转而看着她道:“瞧人冻的,快进屋暖和一会。”

女子缓缓抬起头望她,一双剪水眸,盈盈泪花闪烁其中,小巧的鼻头顶着寒风微微泛红,嘴唇如鲜艳的樱桃,在这深沉的冬日里,格外引人注目。

“夫君你瞧还是个美人呢!”

闫衡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周云若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这朵娇花不仅长得美,手段也够阴,不然她一个外室怎能蛰伏多年。待将来他做了宣武将军,再也不用顾忌周家了。

她携子进门,一跃成为贵妾。

此时周云若盯着女子,一脸惋惜地摇摇头:“可惜了,如今却是死了男人的寡妇,将来可怎么活呦!”

余光捕捉到闫衡眼中一闪而过异色,周云若心中冷笑。

闫衡能进京入职,那是她向伯父求来的。

她父亲与大伯皆是元承十年的三甲进士,可惜天妒英才,父亲英年早逝,好在大伯官运畅通,如今在炙手可热的吏部任职。

因着这层关系在,他如今也只敢在外偷腥。

只见他伸出长臂,将她揽了过去,常年握刀的粗粝大手,替她紧了紧斗篷的系带。

“夫人莫要忧心,人各有命,既然你开了口,我便勉为其难,陪她去兵部走一趟,念着人情面子多少也能给些。天冷,你先回屋。”

见她看向自己,他脸上自然露出一抹微笑,低沉的声线故意放慢,在她耳边轻声哄道:“乖~回来时给你带聚福楼的蜜炙鸭子。”

不可否认闫衡年轻时候是好看的,他身形本就修长而挺拔,穿上禁军武服更添英武。

白皙的皮肤无论太阳怎么晒也晒不黑。这在武官中极其少见的。

这会子不管他对自己多么宠爱有加,周云若都不会陶醉其中。

因为她见过他的下流肮脏,也见过他衰老时,酒色寖淫下油腻且松垮的一身臭皮囊。

更忘不了,他狼心狗肺搂着别的女人,嘲笑她昨日黄花,不自知。

没让她下堂已是恩典。

眉间沉色一转,周云若对上他的笑脸:“夫君,你待我真好。”

闫衡闻言,轻轻点头。与他并肩而立,外人看着大概会觉得二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想起他的手还搭在自己肩头,装做不经意的错开身子。

看了眼那名女子,见她眼圈都红了,手里那条泪水打湿的帕子被她捏成了一团。指关节因用力泛白,本是淡淡的青筋,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前世她信了他这套说辞,由着她被安置在外面。

微微一笑,说道:“同为女人,她的处境真让人同情。夫君,咱们让她进来喝口热汤,暖暖身子再去也不迟。”

闫衡摇头道:“她现下应是没心情喝汤,还是早些去吧!”

回头见那女子还不移步,他沉了脸道:“还不快跟上,耽搁了爷的事,再不管你。”

女子闻言,满脸苦涩,裙下小脚跟上他的步伐。

周云若低眉冷笑,回身看了一眼秋蝶。将人招到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秋蝶闻言神色一凛,看向那女子的背影,眸中多了一抹厉色。而后偷偷尾随了去。

过了午时才回到闫宅,神色忿然的将看到的全都回禀了周云若。

周云若招来几名小厮,动身前往。

城西槐花巷,她一把推开院门,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快步朝里面走去。他的随从见了,忙大喊一声:“夫人,您怎么来了?”

她一把推开他,踹开屋门。

只见那女子坐在床边,闫衡站在一旁,细看腰间的墨色束带,有些松散。他神色略显镇静。

她骤然提高嗓门,指着他高声道:“闫衡你敢私养外室~”

他反应快,上前矢口否认:“没影的事,云若你听我····”

“啪~”

她可不听骗人的鬼话,一巴掌甩过去,顺带用指甲刮破他的脸。

前世闫家对外故意制造她是母老虎的谣言。既是承了这母老虎的威名,她便做个真恶人。




周云若心下一喜,忙拱手道谢。

又问:“我若用盒子装它,可否盖紫章?”

掌柜的点点头,笑道:“既装了本阁的东西,自然可盖章。”

周云若闻言,脸上绽开笑容来。

忽然感觉楼上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抬头去看,此刻长椅空空,不见了绯衣男子。

她茫然了一瞬,嘴角复又翘起来。

出了华宝阁,又去了墨雨斋,将画裱了起来,这般看起来,碧水丹山,笔触精细入微,意境悠远。真不像是随手所画,倒像是出自名家。

几个文人墨士瞧见了,都赞不绝口,甚至有人想要出高价来买,听得周若云都心动了。

若是她也有华宝阁东家这做画的本事,还何愁赚不到银子?

拒了出价之人,心中抽疼不已。忙让双福抱着画,逃也似的出了墨雨斋,她是真怕自己忍不住给卖了。

一直逛到下午,看了几家租赁铺子,京都寸土寸金,这租金自然也颇高,她知自己没有经商的头脑,没把握的事,她也不敢轻易尝试。

回到闫家,她将屋门关死,挪开床边的小几,从床底抽出一个上锁的木匣子。

将提前备好的钥匙插进去,打开盖子,皱眉看着里面所剩不多的银票,又不甘心地数了数,顿时泄了气般倒在床上。

失望道:“果然就只有这些了。”

思索了片刻,掏出从闫衡那得来的银袋子,一股脑地倒在匣子里。嫌弃地将空银袋子扔出去。

又数了数,而后快速起身,手书一封信,一同放入匣子里,喊来石霞。

交予她手,叮嘱道:“你这就去城东周府,将这匣子亲自交到府里三公子的手中,他看了自然明白。”

又不放心道:“藏好了,切莫叫人看见了。”

石霞谨慎地塞入袖子里,回道:“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定然安全送到。”

待石霞走没多久,夏婆子来请她进前厅用晚饭。她走出屋子,双福正坐在屋外的石桌前,一手拿着下午街上买的猪蹄,一手攥两大馒头,啃得正欢。

周云若轻笑出声,能吃是福,这姑娘真实不做作,她越瞧越喜欢。

声音满是暖意:“我小柜里有一包山楂干,那东西消食解腻,你拿去吃,吃完了再给你买。”

双福嘴巴一顿,除了她爹娘,还没人这么关心她,她感动得溢于言表,嘴里塞着食物,只得连连对她点头。

进了厅内,闫家人已是落了座位,那崔盈盈还如早间一般坐在闫衡的左边,不过这次也给她留了空位子。

她坐在闫衡的右手边,夏婆子端来一碗枸杞炖鸽蛋,独独放在那崔盈盈的面前。

周云若敛了眉,嘴角微收。

待菜上齐了,众人才动筷子。

二房的小女儿,突然伸手去抓崔盈盈碗中的鸽子蛋,闫二娘子一把抓回她的小手。眼睛还不忘看向闫衡,神情些许忐忑。

食不语,周云若默默吃了一口白米饭,此时闫衡突然夹来一块蜜汁鸭腿。

放进她的碗中,低声道:“吃吧!我特意给你买的。”

这是示好?用他筷子夹过的鸭腿,还不知道沾了谁的口水,她抿紧了唇,目光触到崔盈盈,见她秀眉微蹙。

周云若嘴角一咧,笑道:“你这般看我,莫非也想吃这鸭腿?”

虽是在问她,可眨眼的功夫就将鸭腿送入她的碗中。

转头看向闫衡冷硬的侧脸,无奈道:“夫君,我是看她想吃才给的,你瞧她怪可怜的。”

闫衡用力嚼着口中食物,额角鼓起了一根青筋。

此时,崔盈盈将嘴唇咬得泛白,那脸色还透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周云若继续说道:“你快吃呀!别辜负我一番心意。”

见女子还不动筷又道:“弟媳已认下了你,那往后便是一家人,咱家也不学那大户人家,将妾室看作奴婢,你瞧婆母她多和善,都让你上桌同我们一起吃饭了,那往后便也能称我们一声哥哥嫂嫂的。”

她放下筷子,低声道:“你若不吃我夹给你的菜,便是不认我们。”

逼得崔盈盈只得动了筷子,瞧瞧,美人红了眼眶,也让人赏心悦目。

就在她颤着双唇,即将放入嘴里时,闫昭一把抢了过来。

没好气地指着她,大声说道:“不愿意吃拉倒,我留着喂狗。”

这小混账,从来都是个没眼色的。

又听他道:“你不过就是我二叔的小妾,还敢给我娘拿乔,吃了两天好饭,真当你有脸了,我同窗史天齐说了,妾就是供男人消遣的玩意·········”

闫衡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他:“住嘴,老子花了那么多银子送你去京都最好的学堂,你竟学了这些回来?“

闫昭立即被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吓怔了,而后被闫父抱进怀中,他才敢撇着嘴哭。

崔盈盈被羞辱得无地自容,这会儿捂着脸哭着跑出厅门。

闫父给闫昭擦着眼泪,心疼道:“乖孙儿不怕,不怕,祖父疼你。”

闫二两口子见闫衡发火,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闫母扫了一眼周云若,沉着脸道:“吃不到一块就别凑一起,以后各回各的院子吃。”

闫父本就因闫衡憋着气,正愁没地撒,这会子一听,也拍了桌子,扯着嗓子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的家何时轮到你个娘们当家做主了?”

闫母骤然湿了眼眶,也不敢反驳,低眉瞅了瞅闫衡,又握着袖子拭泪。

此刻,周云若正若无其事地重新从盘子里,夹起一块蜜汁鸭子。

边嚼边道:“今日这鸭子甜而不腻,好吃得很。”

不顾闫衡冷冷的目光,又将那碗枸杞炖鸽蛋端到二房的小女儿跟前,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了。”

又夹了一块蜜汁鸭子,叹了口气道:“往后这么好吃的东西,怕是不能经常吃了。”

垂下眼帘,拽了拽闫衡的衣角:“我今日掷重金为中郎将母亲购了一副松柏山水画,用光了你给的那包银子,还远远不够。我······我·····还当了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之物。”

说道最后,声若蚊蝇。

闫衡一听,脸色铁青。

“那是我家的········”他话说一半,顾忌到一旁的闫父,咬了咬牙。硬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追问她:“死当活当?”

“死当。”

“你·········”

他一把将她拉至面前。

气氛更加凝重了,只听他愤怒道:“你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幅画哪里值那么多银子?你现在就去给我退了。”

“退不了,华宝阁的东西一旦离店,概不退货,何况就算退了,也赎不回来了。”

“这画可不是普通的画,是前朝大儒亲手所画,在墨雨斋有人出一千两,我都没卖。你知道的,华宝阁从不卖赝品。”

闫衡硬着脖子,眯着细长的眼眸道:“如此,我还得谢你喽?”

猝不及防,周云若抬手就拧住他的耳朵。

众人都被她这一举动惊得倒吸一口气,要知道闫衡生气的时候,他老子都不敢招惹,她这是老虎头上拔毛,不嫌事大。

她用力一扯,将闫衡的脑袋拉近了,他的手也在这一瞬间暴起青筋,气压低得众人屏声敛气。

闫母紧盯着儿子握紧的拳头,甚至前倾起身子,眼中满是期待。

下一刻,周云若凑近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他阴鸷的双眼,由暗转明。嘴角一勾,顿时换了副笑脸,再次确认道:“当真?”

周云若丢了他的耳朵,点点头,又将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拨开,愁眉道:“我为你银子都花光了,这以后怎么办?”

闫衡绕到她的背后,体贴的将椅子给她扶正,微笑道:“你只管将眼前的事办好了,银子我来想办法。”

闫家人看的茫然又疑惑,好似刚刚发威的不是他本人,这会子对着周云若,他照顾的殷勤周到。

望着长子被揪红的耳朵,闫家父母气的直咬牙,先后起身离开了。

一顿饭吃到最后,只有周云若吃的最香。

天刚黑,闫衡就以当值为由,出了家门。周云若乐得自在。

悠闲的坐在窗边,喝着茉莉香茶,胸口舒畅。

两个时辰后,石霞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包点心。

她将点心放在桌上,转身回道:“主子,我已亲手将东西交给了三公子。”

见周云若盯着那包点心,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到的时候,三公子正与友人饮酒,这点心是那位友人赠的。”

周云若眼波微动,轻轻的打开纸包,目光瞬间定住了。

而后眉眼含了笑,伸手捻了块芙蓉酥,表面是沾满酥糖的芝麻,入口甜香酥脆。

这是彭城的特色点心,满京都只有谢府的点心师傅能做出这个味道。

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天底下除了母亲,也只有谢云舟会记得。

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当初没福分,错过了。

如今他赠点心与自己,便是对从前释怀了。如此甚好。

她也要重新开始了。

“娘~娘~”

一声接着一声,此时,闫昭在门外拍着门。

石霞刚打开门,他就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眼泪汪汪。

“娘~我梦见爹变成了吃人的妖怪,他要吃了我。好可怕,我今晚就要跟你睡。”

小混账也不看人脸色,就一个劲地往她身上蹭,推开他又黏上来。

突然看到桌上有点心,拿起来就吃,嘴巴得了空,还要念叨人两句:“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儿子?有好吃的也不想着我。”

这会子吃着她的点心,还敢拿眼睛斜她。

周云若撇过脸,不去看他,沉声道:“吃饱了就回你自个屋。”

闻言,他眼珠子转了两下,也不说话。

晚饭闹了那一场,他根本没吃饱,这会只管吃。

吃得差不多了,又跑去窗边喝她的茉莉香茶。

此刻,吃饱喝足,翘着小腿晃晃悠悠,那德行跟他祖父一模一样,要搁从前,她一定会狠狠地训斥他。并告诉他,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这会周云若不去看他。

石霞见他那小模样,觉得有趣,笑了两声。

周云若轻声道:“你也辛苦了,我叫双福给你留了份烧猪蹄,在西屋的炉子上温着,你吃完了再睡。”

石霞点头,临走时还带着笑意,看了闫昭两眼,顺带将门带上。

只一眨眼的功夫,闫昭就爬上了床,小身子钻进了被窝。

瞧这样子,怕是撵不走了。

周云若沉了脸:“跟你爹一样死皮赖脸。”

闫昭露出半截脑袋,语气认真道:“娘说得对,爹就是死皮赖脸,还欺负小孩。祖父说他不是个好东西。”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辈传一辈。

深吸一口气,她起身从柜子里又抱出一床被。

夜深人静时,二房的院子里突然闪现一个黑影,他轻轻推开一扇未合紧的屋门。

屋内灯光微弱,崔盈盈靠在床前哭红了双眼。闫衡脱掉沾了寒露的甲衣,上前搂住她的身子。

将一包油纸包的点心,递到她面前:“知道你晚上没吃饱,我特地去聚福楼给你买的,你尝尝,比平洲珍味坊的点心还好。”

崔盈盈一扭身子,推开点心。

秀拳轻轻打在他的宽肩上,又哀怨道:“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不是你成日纠缠,我怎会不清不白地跟了你?“

说罢,抬起一双浸满泪水的眸子,黯然销魂。

“你既然与她恩爱甜蜜,当初又何必来招惹我?”

闫衡用手心抹去她眼角的泪滴,轻声道:“你别这样,我看得心疼。”

见女子负气地扭过头,他又道:“我若真爱她,又怎会与你来往?“

他掰过女子的脸,直视着她道:“你以为我就好过吗?看你受苦,就如同往我心上扎刀子,当初不带你进京,就是怕你跟我委屈,原打算站稳脚跟,再正大光明地将你接来。”

他叹了口气,眼神落寞:“如今闹成这般,还不是因为你不信我。”

女子一听,愈加委屈了,哽咽着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若被人发现,还怎么活?况且我那未婚夫已往我家下了聘礼,我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的呀!”

“没成想···········”

想起肚中死去的孩儿,崔盈盈顿时哭的不能自抑。

静夜里,声音格外显耳。

闫衡见状忙捂住她的嘴。

“你小声点。



说罢,牵着玉姐儿的手,朝另一边走去。

玉姐握了握她的手,仰起头含着泪道:“姑姑,那是我母亲亲手绣给我的荷包,我舍不得。”

闻言,她目光看向池子里飘起的荷包,又见一棵柳树,朝池中横了一根粗枝。

心中有了主意,温声对她道:“别难过,姑姑去给你捡来。”

她爬上柳树,脚落到那根粗枝上,俯下身子,伸着手去够。

上方的水廊处,突然传出一声呼喊:“你做什么去,快回来。”

扭头一看,竟是伯父,他朝下探着身子,一脸担忧。

熟悉的面孔,隔世再见,她掩不住心头一阵悸动,脚下一滑,身子就是一歪,她忙抱着那根粗枝,姿势不雅,见伯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色。忙朝他喊道:“伯父,您别紧张,我心里有数的。”

说罢,身子往前一倾,伸手就从水中捞起荷包,上了岸,将荷包放入玉姐儿的手中,交代一番,就慌着朝上方长廊奔去。

行至拐角处,差点与一人迎面撞上,心下一惊,又一股淡雅的墨香混着草木的清新充斥在鼻间。

抬头望去,她瞬间呆愣了。

那男子锦袍玉带,阳光下光华流转。

“大胆~还不退开。”

旁边响起一声呵斥,下意识后退几步。脑袋微微发热。

察觉上方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耳边又倏地响起伯父的声音:“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都是做娘的人了,还往那树上爬,小时候还没爬够,回头我就把那树砍了。”

想着旁边还有外人在,周云若面颊一红,忙对伯父眨眨眼。

抬眸间瞥见那米家铺子里的冷傲少年,他立在他的身后,此时正恼怒地盯着自己,想起那日官轿中的男子,周云若恍然大悟。

是了,天下能这般风姿的男子,除了苏御,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眼前不凡的男子,面容俊美,一双精致的桃花眼,本该给人温柔无辜之感,偏生又生得狭长,黑眸如寒星般璀璨。初看温柔,细看清冷,如高岭之花,高不可攀。

饶是活了两世的周云若,也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瞧他。那埋藏在心底久远的悸动,似有松动。

她曾恋慕苏御这件事,伯父当然知道,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心道不妙。

忙干咳了两声,对苏御道:“大人,下官新得了一幅墨宝,还想请您品鉴一番。“

他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不再停留。

矜贵的男子抬步离去,月白色的锦袍迎着微风轻轻拂动。不染一丝尘埃。若说她一生的不幸,是因为嫁错了人,那导致她去平洲的原因便是他。

她恋慕他的事,不知是谁传到了婶婶耳中,她自进门便与母亲不和,由此当众奚落母亲,那时又正逢哥哥春闱落第。

母亲觉得颜面扫地,一怒之下,执拗地带着他们回了祖居平州。之后遇见了闫衡。想到此眉间一沉,又见那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郎,突然回头,瞪了她一眼,那一脸鄙夷,令她顿时也冷了脸,朝他翻去个白眼,转身离开。

吩咐车夫,去往城南的牙行,一路上想着苏御的脸。心中好似搅了一团丝线,掀开车帘吹了好一会冷风,才静下心绪。

到了牙行,说明要求,牙人引她到了后院。

一排茅草搭起的简易棚子里,大概有十几个女子。

牙人殷勤地介绍道:“贵人,这些人都是做惯粗活的,力气绝对有,您放心挑。”

记得上一世,石霞曾与自己说过,她是今年被卖来京都的。

具体哪家牙行,她也不清楚。

一一看过去,周云若蹙了蹙眉心,对牙人摇摇头道:“我要个子高的,会功夫的。”

牙人思考片刻,有些顾虑道:“您这要求有点高,不过倒真有这么一个人,就是这性子太烈了,不好驯服,小人怕她惊扰了贵人。”

她闻言一喜道:“不打紧,先带来让我瞧瞧。”

牙人立即招来两个魁梧汉子,吩咐道:“去将那下相来的母夜叉带来。”

两个汉子一听,面露难色,其中一人苦着脸道:“那娘们力气可大,俺哥俩好不容易才把她关进铁笼里,这会子要放出来,怕招架不住啊!”

牙人面露不悦,指着他们骂道:“一个两个都是怂包,连个娘们都制不住,白吃咱家粮食。”

两个汉子,挨了骂也不气,递上一串钥匙,笑道:“大哥,那就劳烦您带着贵人亲自走一趟了。”

牙人接过钥匙,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两眼,好不容易有人敢接这块烫手山药,这会子可不能退却。

转头换上笑脸道:“贵人请随小的来。”

她跟随牙人走进一处石屋,门一开,光线照进昏暗的室内。

只见一名身材不弱与男子的女子,被关在特制的铁笼内。女子见了人来,嘶哑着喉咙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贼人,我是良家子,若要我给人为奴为婢,我宁死不从。”

周云若盯着女子熟悉的面容,心口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下来。

忍下泪意,她冷声朝牙人喝道:“你敢强卖良籍。”

牙人连连摆手道:“国法当前,可不敢行这违律之事。这女子是被婆家卖来的,小人这里有她公婆签字画押的凭证。出嫁从夫,她死了夫君,又没生育,身家自是婆家说的算,这买卖我们也是做得合规合法。”

石霞听罢,顿时捶胸嚎啕大哭:“爹啊~这就是你为女儿找的好婆家,你走南闯北,做了一辈子镖师,若泉下有知,见女儿如牲畜般被他们买卖作践,怕是恨不能杀了他全家。”

周云若同样痛恨这世道的不公。

难道一纸婚书,就可以定人一生?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无子,生死便皆有婆家人掌控。

凭什么?

自己丈夫混账,儿子不孝,一生被困在万劫地狱里,一生任由蹉跎,又凭什么?

她不服,老天爷既让她重活一次,她便要撞碎这万劫地狱,争个公道来。

“别哭,你的公道我来替你讨。”




可母亲执着此事,所以每逢大考,她必亲自带哥哥进京赶考。

母亲哥哥,她太想他们了。

这一夜忧虑过重,委实没睡踏实,清晨眼底暗了一圈,便是浮了粉,也遮不住这憔悴之色。

秋蝶端着洗漱水准备出去,周云若叫住她。看了看早已等候在外的石霞与双福道:“往后她们在这里当值,这屋你就别进了。”

秋蝶大惊,忙跪下身子,水溅在自己身上也不觉。

颤声道:“夫人,奴婢做错什么了?”

周云若轻笑一声问道:“我与大爷谁是你的主子?”

她怔了片刻才回道:“奴婢打小便服侍您,在奴婢心里您是唯一的主子,谁也越不过您去。”

周云若笑了,而后目光深深看向她说道:“如此甚好。”

“二房最近出了乱子,我这当家娘子,不好袖手旁观。你是个稳妥的,过去帮衬一段时间,权当是替我周全了。”

秋蝶听了,揪紧的心瞬间松了。虽不大愿意,可也不敢说什么,总归还有回来的时候。她起身告了退,收拾一番,就去了二房院子。

周云若看了眼院中的夏婆子,低声对石霞二人交代了几句,起身就往前厅行。

刚来到厅外,便闻得欢声笑语,待她进去了,声音戛然而止。

一家人正围在桌子前享用着早饭,此刻见她来了,气氛突然就冷了。

一眼扫过去,那刚小产没几天的野花,竟然也坐在桌前,位置安排的极是巧妙。

左边挨着闫二郎,右边挨着闫衡,一家子这会儿视她与无物。

闫昭先是看了看父亲,见他喝着汤,头都不抬。又转向祖父。

见无人搭理母亲,眼珠子转了半圈,偷偷翘起嘴角,埋头继续吃饭。

周云若只能面无表情的走到桌子前,扫了眼今日的菜色。

啧啧舌:“清蒸鲈鱼,牛乳蛋羹,肉油饼,炒鳝面,血参乌鸡,哟~~还有燕窝粥啊!”

她目光定在那女子面前独一份的燕窝粥上,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女子抬起清冷的眸子,有一丝得意。

她笑了笑,歪着头对着闫二郎道:“二弟,你可真偏心,弟媳坐月子那会儿都没吃过燕窝。”

闫二窘得脸通红。

闫二媳妇见状,搁下筷子对她道:“大嫂,那会家中不富裕,如今日子好了,盈盈伤了身子,是该吃些好的。”

盈盈?竟这般亲近了。看来是知道实情了,一家子合起伙来了。

她嘴角一勾:“你心地真好,那这银子你们二房便自己掏吧!反正我一口也没吃。”

一家人的脸骤然垮了下来,瞧着闫二娘子的脸由白转青,周云若嘴角翘起。

闫二郎见状忙看向闫衡:“大哥,你看这········”

闫衡蹙起眉头,撂下筷子,不耐地对她道:“一家人计较什么,不就一碗燕窝吗?这钱我出。”

说罢,大方地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上,听声音有些重量,想必又是不义之财。

周云若毫不客气,一把拿过来,握在手中。开口道:“中郎将的母亲两日后过寿,我正愁没银子买礼物,这银子来得正是时候。”

不顾他错愕的表情,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什么都不如你的前程重要,我现在就去华宝阁,夫君放心,我定给你办好此事。”

出了院门,她掂了两下银子,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

留下石霞看院子,她带双福出门去。

华宝阁在长安街上。路过米家铺子,买了二斤羊肉,又去隔壁饺子馆点了四碗猪肉大馅饺子。

特意坐在店旁的棚子里,她喜欢边吃东西,边看形形色色的路人。

她年老时,过着冷冷清清的日子,如今哪里人气旺,她就爱往哪里凑。

两口一个饺子,在夹一筷子焦香四溢的羊肉,喝一口热气腾腾的面汤。

她满足地眯了眼,双福吃得更是满足,羊肉很快吃没了。

她碗中饺子也见了底,双福的碗也见了底,不过双福那已经是第三碗了。

双福将最后一个饺子塞入口中,扭头对老板喊道:“再来三碗。”

周云若不由地摸向钱袋子,脸上泛起愁云,嫁妆已是所剩不多,往后离了闫家,更要银子傍身,需得钱生钱才是长久之计。可平洲的铺子都被她尽数卖了,银子大部分用来置办京都宅院,以及闫家一家人的开销。

哎~!想起那些银子,她只能无力地叹着长气。

待双福吃饱,她们就去了华宝阁。

这华宝阁是京中一等一的珍宝古玩店,掌柜的倒是不势礼眼,见她进门,殷勤地给她一一介绍。

她开门见山,张口道:“掌柜的不用介绍,我不买别的,想买阁里独有的礼品盒子,价格您定。”

掌柜的听了,似乎也不诧异,想是买卖做多了,见惯了不同需求的客人,他神情自若道:“夫人,盒子十两银,不过不能盖我们华宝阁的紫章。”

这下周云若犯了难,不盖他们的章如何蒙混过关。见掌柜此刻笑的和煦,她忍不住暗骂道:奸商。

愁楚间瞥见岸几上随意摊放着一副未裱的山水画,一半耷拉在外。

她上前扶正细看,山石上一棵松柏画得傲骨天成。意境不俗。

开口问掌柜:“这是谁画的?”

掌柜哑然一愣,而后回道:“这是我们东家随手画着玩的,阁里有名家大作,夫人可移步去看?”

周云若摇摇头,笑道:“我瞧着它赏心悦目,既入了眼,便是有缘人。弃它在这里蒙尘,不如结缘卖给我。您看可好?”

掌柜思考着,唇齿间吸气,抬头便往楼上望去,周云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二楼廊柱旁,一名穿绯色长袍的男子,半仰着躺在紫檀直棂长椅子,脸上盖着一本书,看不清容貌,仪态慵懒,似睡着了般,一动不动。

突然,那人抬了抬手指,掌柜似收到了指示,对她点头道:“既然如此,便收你····”

话说一半,又向楼上看去,似乎想等那人授意。见那人毫无动静,便又接着道:“一百两银子。”

周云若刚要答应,楼上一声轻咳,掌柜忙抬头,那绯衣男子轻轻一挥衣袖。

掌柜干笑两声道:“一百两银子都不要,即是有缘人便分文不取,送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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