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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世界的开始 番外

木犀muxi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顾宜年走出国贸大厦,一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不打算回单位了,张鹏的酒吧就在附近,正好找他有事。一上车顾宜年就招呼小罗往兴胜街开,下班高峰,来往车辆挺多,走走停停到了“名爵”酒吧门口,连个停车位都没有。“这才几点车就停满了?”小罗抻着脖子四下张望,两眼放光发出啧啧赞叹:“我去,全是好车,哇,看那辆跑车,叫什么来着?”顾宜年摇摇头,一脸瞧不上的样子,眼睛盯着前面一辆要走的“宝马”,吩咐小罗“等会儿,就这儿。”小罗熟练地将车倒进去,放好手刹,对着后视镜一番臭美,临了还摸出管唇膏,凑到顾宜年面前,问他要不要用。“我不用,你也别用了,我找张鹏谈事儿,一会儿就走,没时间给你撩妹。”顾宜年撂下话,下车径直进了大门,懒得搭理这个闷骚青年。顾宜年推门而...

主角:顾宜年程楠   更新:2025-01-20 15: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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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宜年程楠的其他类型小说《你是世界的开始 番外》,由网络作家“木犀muxi”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宜年走出国贸大厦,一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不打算回单位了,张鹏的酒吧就在附近,正好找他有事。一上车顾宜年就招呼小罗往兴胜街开,下班高峰,来往车辆挺多,走走停停到了“名爵”酒吧门口,连个停车位都没有。“这才几点车就停满了?”小罗抻着脖子四下张望,两眼放光发出啧啧赞叹:“我去,全是好车,哇,看那辆跑车,叫什么来着?”顾宜年摇摇头,一脸瞧不上的样子,眼睛盯着前面一辆要走的“宝马”,吩咐小罗“等会儿,就这儿。”小罗熟练地将车倒进去,放好手刹,对着后视镜一番臭美,临了还摸出管唇膏,凑到顾宜年面前,问他要不要用。“我不用,你也别用了,我找张鹏谈事儿,一会儿就走,没时间给你撩妹。”顾宜年撂下话,下车径直进了大门,懒得搭理这个闷骚青年。顾宜年推门而...

《你是世界的开始 番外》精彩片段


顾宜年走出国贸大厦,一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不打算回单位了,张鹏的酒吧就在附近,正好找他有事。

一上车顾宜年就招呼小罗往兴胜街开,下班高峰,来往车辆挺多,走走停停到了“名爵”酒吧门口,连个停车位都没有。

“这才几点车就停满了?”小罗抻着脖子四下张望,两眼放光发出啧啧赞叹:“我去,全是好车,哇,看那辆跑车,叫什么来着?”

顾宜年摇摇头,一脸瞧不上的样子,眼睛盯着前面一辆要走的“宝马”,吩咐小罗“等会儿,就这儿。”

小罗熟练地将车倒进去,放好手刹,对着后视镜一番臭美,临了还摸出管唇膏,凑到顾宜年面前,问他要不要用。

“我不用,你也别用了,我找张鹏谈事儿,一会儿就走,没时间给你撩妹。”顾宜年撂下话,下车径直进了大门,懒得搭理这个闷骚青年。

顾宜年推门而入,像跌入洞口的爱丽丝,身心瞬间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动感活血的音乐和幽暗炫酷的灯光,令他在门口待了好一阵子才适应过来,午夜寻欢作乐的场所,满眼纵情买醉的脸孔,他绕过七七八八的台子,直接坐在吧台边上。

服务生脸熟,看见顾宜年,放下手里的活计,满脸堆笑地迎过来,“顾队好,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最近忙,你们老板呢?”顾宜年客套一句,开门见山地问。

“在,我这就给您叫去,您先坐着,尝尝我新调的酒。”酒保递过来一杯卖相很好看的酒,杯子外壁上挂满了密集的小水珠,顾宜年端起来对着灯光晃了晃,尝了一口酸麻微苦,口感还不错,正打算借机放松一下,身后就响起了张鹏夸张放大的热情声音。

“呦,风吹桃林满树花,喜鹊枝头叫喳喳,这谁呀?你老人家终于肯百忙之中主动‘临幸’在下,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啊!”张鹏从背后一把搂住顾宜年的脖子,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完事用手抹了抹嘴巴,哈哈大笑。“终于得手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顾宜年回身一拳打在张鹏的胸口上,立眉瞪眼地说:“给我滚远点儿。”

张鹏手捂着胸口一脸得意,拽过把椅子挨着顾宜年坐下。“说吧,来找我几个意思?平时你那么难请,总嫌这儿吵、闹腾,上次咱们宿舍老五过生日,你都没来,最后弄得他哭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大家后来又把矛头对准我开炮,非说是我猪脑子记错你出差的日子,害得哥们儿这顿罚酒喝的,差点见了‘马克思’,你说吧,欠我这么大人情,怎么还?要不考虑以身相许得了。”

“许你大爷!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本王也是你敢觊觎的?”顾宜年晃动肩膀甩掉张鹏试图再次搭过来的手,冲着调酒师比个V字手势,“黑色俄罗斯。”

“你怎么还这德性,满嘴跑火车,真不知道当初你干嘛读警校,你这块料天生说相声的奇材。”

“说得是啊!还不都怪我爸,利欲熏心一老头儿,自个儿‘精神萎靡’一辈子,就想着把我培养成他的‘伟哥’,梦想有朝一日我当上人民警察,他好跟在我屁股后头‘狐假虎威’,欺压良善,只可惜‘我本善良’,杀人不犯法,我也下不去手,他老人家算是押错注了,输了老本,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得得得,打住,听你臭贫,我都起生理反应了。”

“真的?”张鹏仗着桌子高有掩护,从底下伸过手去,直奔顾宜年的裤裆。

“爪子拿开!”顾宜年吼一句,扭身闪开,

“我是想吐。”

“你瞅瞅你那损出儿,”张鹏实力卖萌,宋小宝上身,“长得帅还不让人调戏,哪儿说理去?”

顾宜年和酒保同时笑喷。小伙子从来没见过老板这么“鬼蓄”,今儿可真是开了眼界。

“没想到你还真是一逗逼,服了,我服了。”顾宜年笑得没心没肺。

两个人玩得正嗨,调好的酒送到,各自一时收了“神通”,端起酒十分默契地碰杯而饮,一杯酒下肚,顾宜年借机转移话题,身体向吧台靠了靠,看着张鹏正色道,“老二,说正经的,找你是为了程楠的事儿,帮个忙,给他在你这儿谋个活儿干。”

“又为楠子,我就知道,能让你顾大队长开口求人的也就只有他。”

“他大了,成天在家待着,我怕他闷,我这工作时间又没个正点儿,不能把他拴身上,再说我也不放心,像上次他忘了拨插销,电线短路,差点着火,所以不能放他一个人在家,给他找个工作,时间容易打发,有你看着,我也能安心上班。”

“行啊,来吧,让他上我这儿驻唱,就咱楠子长那小模样,别说脑子不好使,他就什么也不干,往那一站跟明星代言似的,整个一活广告。”

“晚上肯定不行,程楠晚上必须十点上床睡觉,再说也不安全。”

“你对楠子真好,这心操得比他亲爹都不差。”

“谁叫我欠他呢,只能搭上这辈子还了。”顾宜年苦笑,玩转着酒杯,一饮而尽。

“你对楠子好,没人拦着你,但求你别自虐好吗?每回一提这事儿,就开始作践自己,你总这样有劲吗?我代表人民,代表政府郑重提醒你,程叔的死和你没半毛钱关系,那是因公殉职,死得其所,懂?”

“是我没用,第一次看见歹徒,拿枪的手居然会发抖……”顾宜年眼里蓄泪,被放大的瞳孔像是看到了令他心悸的过往。

“得了,还劝不住你了,不就给楠子找一工作吗?简单到不好意思,我这儿也缺服务员。”张鹏痛快地答应完,才想起程楠的特殊情况,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可楠子的情况……服务员也得有眼力劲,他干得了吗?再说你不嫌我这儿乱吗?”张鹏脑子里的反射弧是比一般人长,所有的疑问都放到最后问。

“我话还没说完呢,”顾宜年的开始给张鹏“划重点”,“他只能下午来,早上还有课,十二点到七点,管两顿饭有午休时间,体力活儿你别用他,随便给他找点事儿做,帮我看着他就行,工资你看着开,千八百的,我们也不嫌少,嗯……”

顾家年苦思冥想,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一边坐着的张鹏直接从高脚凳上跳下来,痴汉般地看着他,“哥哥,这责任也忒重大了,楠子我也喜欢,可我怕‘万一’,万一有个小差小错,你还不把我生吃了啊!”

“那是肯定的。”顾宜年想也不想地肯定了张鹏的猜想,“还有,别让人欺负他,别让人骚扰他,你老板一声令下,他就是你亲弟弟。”

“亲弟弟不行,得亲祖宗。”张鹏被刺激得开始自虐,随即苦着一张脸服软,“哎,我说,不带你这么玩的,我这儿坏人多,白天也没准儿,绝对的‘火坑’,楠子可千万不能往里跳。”

“我下了班会过来接他。也没什么了,想起再说,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就带人过来。”

“老大,再商量商量……”

“小罗,事谈妥了,咱们走吧!”顾宜起身招手,冲着不远处看人斗酒兴起的小罗大声喊。

“我说……”

“你别说了。”

“对了,把小罗的账结了,我没带钱出来。”顾宜年脸皮厚起来,能挡子弹,说完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

“我我我,我不活了……”张鹏怨妇似地追出来,差点和突然转身的顾宜年撞个满怀,他受惊似的,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顾宜年就势一个大大的拥抱贴上去,持久而有力,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谢谢”。

张鹏钢铁般的意志瞬间瓦解,脸上柔情四溢,像个表白成功的中学生,沉浸在顾宜年给他的片刻幸福里,直到顾宜年开车离去,从窗口飘出一句“等我电话”,他才缓过神来,撇嘴嘟哝着,“这叫什么事?我帮你看孩子,还得倒贴钱!”抱怨完又阿Q式地自我宽慰,“得,你欠程楠的,我欠你的,名符其实一损友!”


“行,没问题,吃什么你们商量好了,随便挑地方。”

“哇,太好了,没想到我这顿饭请的还有附加值。”

两个人闲聊了大概有二十来分钟,吃烧烤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不大的地方,十来张桌子,已经坐满了,周围嘈杂起来,顾宜年下意识地调高了嗓门,觉得热脱了外套,搭在身后,烤好的四十个肉串儿刚刚端上来,还没来得及上手,门口一个东张西望的身影吸引了他。

顾宜年招招手,程楠茫然的目光一下就被点亮,看见他眉开眼笑地一溜小跑过来,蓝色的外套在身后张开,像个斗篷一样,令这个美少年的出场吸引了在座不少的食客,连上菜的服务员都有意地站在一边,等着他飘过去,才继续上菜。

“哥!”程楠兴奋地叫了一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呼哧带喘的。

顾宜年在他额头抹了一把,“怎么还出汗了呢!干什么啦?”说着将自己那杯晾好的水递给了程楠。

“渴死我了。”程楠接过水杯,一口气喝完,接着倒气。

“唉,我说,”罗兵用两个手指捏起程楠的外套,一脸愕然地上下打量,“你是去上课还是去上台?穿成这样?太骚包了吧!”

程楠今天的穿戴,嗯,确实有点扎眼,白色的打底,白色的九分裤,白色的运动鞋,外头罩了一件半大的粉蓝色的风衣,怎么看都像是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小孩。

“哇!你还烫头发,还戴美瞳?”罗兵盯着程楠的脸简真忍无可忍。扭头又对顾宜年说,“你不管管他,就这么随便放出来祸乱天下小姑娘?太伤天害理了。”

“哼,这衣服都是我哥给买的,他说好看,我也喜欢。”程楠不乐意听了,闹起小脾气来。

“穿成这样,你甭吃了,就看我俩吃吧!”罗兵继续逗程楠。

“哥——”程楠拽顾宜年的衣袖,冲着“靠山”委屈地喊。

“行了,行了,他可不识逗,一会儿小孩当真了?我跟你没完。”

顾宜年咋呼罗兵两句,对方赶紧缩缩脖子,一脸“我错了”的表情,拿起一串不放辣的肉串,嘿嘿笑地递给了程楠,“跟你开个玩笑,生气了?来,你先吃,看我们程大宝多有口福,刚端上来就赶上了。”

顾宜年勾嘴一笑,招手跟服务员要了一个围裙,替程楠系好,“这下放开了吃吧!”

罗兵又开了两瓶啤酒,三个杯子轮着倒,轮到程楠他抬头看看顾宜年,学乖了,问道,“让喝吗?”

顾宜年正在犹豫,程楠模仿他的口气替自己回答了,“哥说了啤酒就得配烧烤,不过不能多喝坏嗓子,就一瓶吧!”

“臭小子,本事大了,敢替我做主了。”顾宜年嚼着肉串,乐呵呵地说。

“我是哥肚里的蛔虫嘛,嘿嘿。”程楠笑眯眯地讨好顾宜年。

“嘿嘿,”顾宜年也笑眯眯地,“不行,小孩儿喝什么酒?”脸瞬间拉长,川剧变脸都没他快。

“哼——”程楠顿时蔫头耷脑霜打了似的,眼睛盯着已经倒满酒的杯子,做楚楚可怜状。

“罗哥,你看我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头儿,难得咱三个吃顿饭,图个高兴,放心吧,我把关,最多一瓶,绝不多喝。你瞅楠子这小样,行了,别撅嘴了,你不高兴,你哥还能痛快?我这饭钱花得怨枉死了。”罗兵给顾宜年使眼色,半乞求半讨好。

顾宜年看着自家宝贝的小样儿,心里早松动了,大手搭着程楠的脖子,微微用力握了一下,想笑不笑地说:“快吃吧,都凉了,不准喝冰的。”


顾宜年笑着将他搂个满怀,边亲边说:“刚刚叫得那么大声,这会儿蔫了?”

“啊!哪有?”程楠恼羞成怒,气顾宜年调侃他的语气,扒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不许笑我,还笑?咬你大动脉。”

“不笑了,不笑了,别乱动,快盖好被子,出了一身汗,小心着凉,乖!”顾宜年把程楠的胳膊又塞回被子里,拍着后背哄。

“等等,冲一下再睡。”眼看程楠垂下眼皮,变得一动不动,顾宜年捏了捏他的鼻子。

“哥给洗。”程楠霸道地说。

“好,走,哥抱着。”顾宜年已经到了程楠说什么都好的地步,程楠成了他的“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接下来的几天,顾宜年被深深的愧疚自责折磨得夜夜失眠,心烦气躁,上火牙疼。被欲望左右的无力感时时折磨着他,总是自问,这份爱他给得起吗?他想给程楠阳光下的生活,好好照顾他,供养他,教育他,而不是这样,为了一己私欲将他引入歧途。

虽然他是个做了就不后悔的人,但是违背初心的烦躁还是令他做什么都没有耐心。想起昨天自己的失控,居然在审讯室对一个嫌犯大打出手,虽然那个人目无王法,又他妈嘴贱,打死也是活该,但顾宜年还是对自己失望,越来越无法掌控的情绪,是刑警工作的大忌。

程楠仿佛在他身上拴了一根绳子,他只要轻轻的动动手指,自己这些年修炼的沉稳、冷静、睿智、干练的功力就要倒退好几年,分分钟变成一个,感情用事、易喜易怒的人。

顾宜年坐在监控室里,把手里的烟灰弹掉,面无表情的盯着监控,又低头看了看一审记录,一个企图用毒品诱骗未成年少女吸毒及卖淫的夜场老板。“人渣。”顾宜年吐掉嘴里的烟渣,不屑的说道。

审讯室里,罗兵和另一名警察正在啃这块硬骨头。

“姓名、性别、年龄、职业、货源、下家……”罗斌按照顺序一口气的问完。

“这不是我的。”口气充满挑衅,根本没把警察放在眼里。

“从你店里搜出来的,人赃俱获。”罗兵严肃地强调。

“警官,你亲眼见我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吗?没有吧!这些是客人自己带进来的,我又不像你们有权搜身,没办法,我也是受害者。”嫌犯继续抵抗,心理素质还挺过硬。

“你不用狡辩,我们既然抓了你就是有足够的证据。”

“你这套心理战术,唬弄三岁小孩儿呢?省省吧,我什么都不会说,我要见我的律师,还有,我口渴了,给我倒杯水。”

……顾宜年一直冷眼旁观,那天本来就压着火,看见嫌犯一副嚣张讨厌的嘴脸,说话邪里邪气的,完全不配合他们的工作,火气当时就蹿了上来,扔掉手里的烟,骂了句“cao!”,猛地站起来,用力拉开门,直奔审讯室。

进门也不和小罗打招呼,一句话都不多说,上去揪住男人的衣领,抡圆了就是一大嘴巴,给那人抽得,“啊”的大叫一声,口鼻喷血,人当时就老实了七八分,立刻双手抱头,趴在桌上,嘴里含混不清的叫喊,“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冲动的魔鬼令顾宜年都忘了,脸伤太显眼,他像个血气方刚的新手,正义感过剩,只顾解气了。揪住那人的头发,把他薅起来,当胸又是一脚,连人带椅子,踹倒在地,边打边骂,“混蛋,再狂一个试试啊!”

这下那人趴在地上彻底不动了,不知道是疼懵了,还是吓傻了。


夜色浓重,寒气袭人。腾翼看看表快十二点了,放弃了回家的念头,挨骂就挨骂吧,也不能这时候回去再把他妈折腾醒了。

一辆洒水车被四周喷射出的水线包围着,在街道上缓慢前行,所过之处腾起大片的雾气,熄灭了城市的浮躁,润泽着干燥的空气,湿黑的路面映射出霓虹的光影,夺目而恍惚。

腾翼降下车窗,一股凉风灌入,他将衣领立起来,余光掠过快速倒退的街景,满目繁华,令人疲倦。不知什么时候,他爱上了一个人独处的感觉。他时常会想,就这样消失了也好,如此简单,不妨碍谁。

回到家,腾翼冲个澡,换上睡衣在家里来回的晃荡,先将明天熬粥用的各种豆子泡上,又靠在床上看会儿书,依然毫无睡意,下意识地拉开床头柜,一边数着个数往手心里倒安眠药,一边下决心,从明天开始遵医嘱适当的减少药量,改用一些健康物理的方式助眠,像戒烟减肥的人一样,用虚弱的决心来挑战顽固的惰性,永远都是从明天开始再怎样怎样。

终于睡了个整觉,缓解了多日来的精神紧张和体力透支,腾翼精神饱满地迎来了他的“归家省亲日”。

腾翼换了家常T恤和牛仔裤,头发不做任何打理,刘海随意地搭在额前,刮净胡子拍了些水,挺直了腰板儿,冲着镜子左顾右盼,最后露齿一笑,一个充满正能量的社会有为青年形象跃然而出,他满意地点点头,自恋地夸了一句“帅”,转身进了厨房。

高压锅泄完气儿,他将里面一锅香气四溢的八宝粥倒进保温桶,幻想着老妈的夸奖,嘴角挑起,一副乖孩子受表扬后的得意劲儿。

开门儿的时候,腾翼尽量做到“悄悄地进村,放枪的不要。”平时七点半,他妈肯定是起来了,只是昨晚放了老妈“鸽子”,心里难免发虚,探头扫视了一眼客厅厨房,果然静悄悄地,没一点声音。

腾翼纳闷儿地挑挑眉,换了拖鞋,将保温桶放在餐桌上,直奔卧室。

周慧躺在床上,背对着房门一动不动,腾翼小心地挨床边坐下,涎皮赖脸地轻唤:“老妈,老妈。”

周慧紧闭着双眼不为所动。

“美女,不要再梦到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腾翼用手指试探地动动被子,见没反应,便开启了大胆作死模式。拉窗帘开窗户,继续油嘴滑舌,“起吧,快八点了,睡多了容易浮肿,没法勾搭老头儿了。”

“放屁!”周慧忍不了了,终于翻身坐起,冷冷地盯着腾翼,一脸的寒意。

“您怎么穿着衣服睡,这得多难受?”腾翼转身,大惊小怪地问。

周慧不搭茬儿,继续运气,干坐了一会儿,下床进了卫生间,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又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准备做饭,根本把儿子当隐形。

“妈,我来。”腾翼像只讨好的小狗,欢快地冲上前抢过水壶。

周慧眼向上翻,与儿子擦身而过。

“我带了粥来,是您最爱喝的八宝粥,我熬了一个早上。”腾翼开始撒娇。

周慧瞟了一眼饭桶,动了动嘴角。

“妈,对不起。”腾翼老老实实的道歉,从身后搭着周慧的肩膀,打出温情牌。

周慧投降,又余怒未消,转身上手,掐着腾翼的脸,手指用力,嘴唇紧抿,一番连珠炮般的控诉,在腾翼耳边炸开。

“你每天都瞎忙什么?说好了回来不算话,电话也不打一个,害我一晚上没睡好。瞧我这眼袋,一会儿模特队还要排练,我怎么见人?”周慧越说越气,手指加大力度,拧得腾翼嘴歪眼斜。

“妈,您轻点,疼。”腾翼哈着腰求饶。

“活该,让你不长记性,让你小子骗我。”周慧不依不饶。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少跟我来这套,谁特稀罕你回来似的。”

周慧口是心非,态度已然软了下来。看见腾翼脸被掐红了,周慧才算罢手,心情舒畅地坐在桌旁等着人伺候开饭。

腾翼捂着脸说:“你这手劲儿见长啊,怎么越来越觉得我不像您亲生的了?”

“对,我就是后妈,就虐待你了,不满意吗?”周慧拍了下桌子,刚缓和下来的眼神又瞪了起来。

“开玩笑,我多嘴。”腾翼嬉皮笑脸地打圆场。

“谁有心情跟你逗闷子,赶紧给我盛粥,吃完了我还有事呢,别耽误我时间。”

“好勒!要放冰糖吗?”

“少放点。”

一碗热粥下肚,周慧的五脏六腑如沐春风,心情大好,也懒得追究昨晚儿子到底干嘛去了,反正就算她问,腾翼也从来不说实话,不是打马虎就是套路式的答案,加班应酬,都是些冠冕堂皇,听着不让人操心的理由。

想到这儿,周慧倒心宽起来,儿子不错,从小到大,没太让她操心,无论是读书还是做事,都很有主见,知道上进。连她最担心的问题,腾翼都能处理得干净漂亮,与腾万里一家人相处融洽,适当又自然,将来掌舵腾氏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这么一想,看腾翼的眼神又恢复了一个母亲的正常,充满着爱怜和骄傲。看着腾翼收拾碗筷,擦干净灶台,打扫拖地的身影,周慧瞬间眼眶都湿了,这样的孩子,如今的年代,她真是知足了,想想周围那些道听途说的同齡孩子,说起来全是问题,各种烦恼焦虑,她真是够了、腻了,觉得老天还算公平,腾万里和腾翼,于她来讲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程楠从小在孤独中成长,母亲去世早,父亲工作忙,在他记忆深处的画面里,总是一个人玩耍,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做着一切,一个人……父亲偶尔的陪伴总是显得匆忙而心不在焉。直到顾宜年的出现,他灰色的生活里多了一抹亮彩,终于有人肯听他说话,带他打副本,背着父亲给他零花钱,再也不让他吃方便面……二十二岁的顾宜年给了程楠从未有过的关怀和温暖,一点点修复着他人生的残缺。

入夜,顾宜年给程楠做完理疗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轻唤了两声“宝儿”,程楠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看来又得和这小子挤一晚了。顾宜年从卫生间回来,小心翼翼地躺下,熄了灯,刚合上眼,就觉得脖子后面痒痒的,回头低问:“就知道你在装睡。”他翻了个身,程楠的头就靠了过来,顾宜年伸手将程楠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习惯地将程楠滑至腰间的被子向上拽了拽。

“这么大了,睡觉还这么不老实。”

顾宜年的手碰到了程楠裸露的后背,不自禁地给他挠起来,一下一下,上下左右,力道均匀。程楠跟着触感哼哼起来,“好舒服,最喜欢哥给我挠背了。”他将头更深地埋进顾宜年的颈处,像只蜷缩在窝里的猫。

顾宜年微笑着低头吻了吻程楠的额头。

暗夜中,程楠眼神灼亮地抬头回吻着顾宜年的下巴。

这一吻犹如雪花落在茶炉上,细碎的情义倏地一下化进了顾宜年滚烫的血液里,令他浑身一颤,轻微得只有自己知道,黑夜给了他最后的保护,让他还可以自持,他拍了拍程楠的后背:“好了,睡吧!晚安,宝儿!”

“嗯,晚安,哥!”

然而顾宜年再也无法安睡,他疲倦地合上眼,脑子乱得很,待到程楠睡熟,他又起身去了卫生间,当冰凉的水兜头而下时,心里燃起的那把火终于被彻底浇灭了,他为自己刚刚的反应感到羞耻,程楠是弟弟,他再一次告诫自己,他不想对不起死去的师傅,想到这儿,他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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